“宋石谦!
我流血了,你快打急救电话,我流血了!”
可我没听到宋石谦答应的声音。
后知后觉地抬头去看,模糊的玻璃门外,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艰难地走过去,伸手开门,却发现卫生间的门被他锁上了。
我拧不开。
从心底升起来的恐惧和害怕让我止不住地发抖,我使劲拍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宋石谦,你开门,我流血了啊,你开门给我叫救护车!”
外面打电话的声音一滞,宋石谦朝我走过来,隔着一道门,他的声音沉沉:“老婆,你别怕,这是药流的正常现象。”
“伊伊那边出了情况,我大概一个小时回来,你自己注意一下孕囊有没有掉下来。”
我颤抖不止,说话结结巴巴,哆嗦着求他:“你让我去医院,这样我会死的。”
“宋石谦,你开门,这个孩子我不要,我不要了,求求你,送我去医院!”
“你别把我丢在这儿,我害怕,宋石谦,求求你。”
“救命.......”宋石谦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听到重重的关门声,他拿走了我的手机,把我丢在卫生间里走了。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软,身体里有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出。
我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裙子的下摆,好像这样就能减少血液的流失。
可是太痛了,我疼得眼泪止不住的流。
像着了魔一样,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着卫生间的门。
眼底止不住的发黑,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我不断干呕,我想到了宋石谦炖的那碗燕窝。
寒意涌上背脊,我汗毛倒竖,周身止不住的战栗。
他好狠的心。
好狠的心啊!
我开始疯狂呕吐,额头上的汗顺着流到眼中,刺得双眼火辣辣的疼。
可偏偏,我又没有晕过去,身体已经疼得麻木。
我靠在马桶边上,脑子发麻,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直到门外传来动静,我摇摇晃晃地起身,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我终于支撑不住,重重跌倒了下去。
意识消散前,我听到宋石谦冷漠犹如恶魔的声音:“通知手术室,一个星期以后安排韩伊伊的骨髓移植。”
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病房里浓重的消毒水味弥漫在鼻尖,刺激得我心底发慌。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入目都是白色,与昨晚的鲜红形成了对比,我呆滞地盯着天花板,都是我不喜欢的颜色。
>宋石谦推门进来,看到我,他的目光有点慌乱,笑容也很勉强。
“老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作声,蜷缩着躺在病床上。
小腹的位置空落落的,甚至有些冰凉。
我使劲往被子里缩,拼命地想把那个位置捂热,可无论空调开得多足,我还是冷得浑身发抖。
我做好了孩子离开的准备,可我没想到,他是被宋石谦亲手打掉的。
一阵接一阵的刺痛让我很难受,想哭,却偏偏眼底干涩得生疼。
流不出一滴泪。
或许我身体里所有的眼泪都变成了昨晚的鲜血,从我身体里流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