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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弃做村医后,全村下跪求原谅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撂下这句话,我就进了小区的门禁,告诉门口的保安看好他们,不能让他们进来闹事。
我刚进小区,门外的这些人开始互相推搡,甚至互掐起来。
“都怪你张老太太,当初要不是你吵着让黄大夫给你孙子看病,我们也不会到她家里去闹,现在好了吧,你孙子再感冒就只能跑镇上来看病了!”
张大妈听得这话火冒三丈,嗓门也是盖过众人:“怪我?
你儿媳妇大出血,是你吵着让黄大夫献血,还说什么医院的血来路不明,不敢用,我看你就是无理取闹,现在反过来咬我一口,你是不是人啊?”
年纪最大的老大爷敲了敲拐杖,出头劝和,大声喝止二人:“都别吵了!”
“你们在人家门口这么吵,黄大夫就能回来吗?
一遇到事情就吵,咱们得想想怎么办啊!”
有人开始阴阳怪气道:“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啊,自己高血压都是常年的病了,还非要说人家黄大夫故意说你血压高,最后还抱走了人家的测量仪,你好意思在这装好人吗?”
老大爷听到这话,也没了刚才的气势,低着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一个大娘开始感叹:“以后看病可怎么办呦,那些新来的村医不靠谱,动不动就治死人,以后要是感冒发烧,还得坐车来镇里?
那要是大半夜呢,连车都没有……”众人纷纷开始唉声叹气,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纷争,互相指责,谁也不让着谁。
待我回到楼上,还看见他们一个个互相扯头发,口沫横飞,吵了一个多小时才散去。
我以为他们会就此罢休,可是最近几天这群人还是时不时到我们医院来求我回去。
软声细语不见效,他们就开始上升到了道德层面。
说我见死不救,说我不负责任。
但是几次三番,看热闹的群众都看出来了,那些人就是无理取闹。
不过这次没轮到我出面,院长本人直接到医院门口解决这场聚众闹事。
“你们所说的村医的事情,不是我们医院可以做主的,也不是黄大夫可以做主的,有诉求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这样影响前来就医的患者,我们是有权利报警的!”
村民们闹了这么多次,如果真的报警他们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纷纷闭了嘴,识趣地离开。
后来听说,很多医生都听过这个村子的村民不讲理的“事迹”,都不愿意到这里当村医。
时间长了,村医这个职位就真的空下来了,诊所也荒凉一片,之前被打砸的惨状也保留至今。
平时上班的时候经常可以看见村里的人到我们镇上看病。
不是什么大病,感冒发烧牙疼,只要是有吃药和打吊针需求的,都得千里迢迢跑一趟。
路途远不说,要是半夜发烧需要打针,连出租车都打不到。
村医这个职位本就是来给村民解决小问题小毛病的,就是图个看病吃药方便。
可是却被他们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过也完全不值得可怜。
而对于我来说,在哪里工作就要为哪里的病患负责,做好手头的工作才是最要紧的。
因为无论在哪里,都能治病救人。
话音刚落,刚才还骂骂咧咧的村民们瞬间没了动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时候张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老年人的手机外放声音很大,我们也听的一清二楚:“爸!
你非要我媳妇儿等着,还没找到合适的血型吗?
医生说再不输血可就有生命危险了啊!”
张叔急得头上发着汗,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了几圈,然后清了清嗓子:“黄大夫说的也对,现在我儿媳妇儿大出血,要是你们也能献血,那我儿媳妇儿也就有救了啊。”
这时一个大娘心虚地把手缩进袖子里,小声嘟囔:“我晕血,再说抽血疼着呢,我……我不献。”
张叔听到这话愣住了,毕竟那可是他家亲戚,没想到她会那么说。
我直接笑脸相迎,做出“请”的手势,礼貌地说:“那其他人呢,救命要紧,赶紧进来化个验吧,验验血型,看看谁是A型血。”
可是一个个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面面相觑,根本一步也不往前挪。
张叔的眉毛皱得越来越深,不满道:“现在我儿媳妇在家躺着呢,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行吗?”
有人回怼道:“刘老太太还是你家亲戚呢,她都不献,那我们又不沾亲带故,你……你这不是道德绑架吗……”又一个大妈附和:“就是啊,虽然是一个村子里的,但是我们可没义务献血,我身体还不好呢,要是献血献出毛病来,谁可怜可怜我啊?”
原来这些人还知道什么是道德绑架啊?
看来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有多痛。
张叔气得浑身直发抖,直接上去拽住了大妈的头发:“当初来求黄婷婷献血的时候就你闹得欢,现在让你献你就不献,你安的什么心啊?”
其他人连忙上去拉架,有人阴阳怪气张叔:“你自己家的事情,还怪上别人了……”张叔气得直跺脚,刚要上手,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不好了爸,小芳她大出血死了!”
电话那边还没说完,张叔就吓得失手掉了手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赶紧拦了辆出租车赶往县医院。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声都不敢吭,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灰溜溜地散了。
医院门口渐渐恢复原样,同事小声跟我嘀咕:“这些人就是不讲理,就得这个招儿治他,哎,闹到出了人命才消停……”我心里也一点点明白,好好讲道理他们是一点听不进去,最后悲剧了才傻眼。
镇里医院的同事都好相处,我也融入的很快,即使也存在医患矛盾,但是大家一起处理,也倒是能很快解决。
可是村子里的情况就不这么万般顺遂了。
听其他同事说,村里确实招来了一个年轻男村医,岁数小,嘴也甜。
但是态度这东西装一两天也就原形毕露了,只要村民去诊所里找他看病,都要看他脸色。
赵立轩在诊所门口贴了个通知,比如,每天上班朝九晚五,午休一个小时,除工作日之外都不能打扰。
我这五六年里,不分日夜,24小时待命,只要有人打电话我都得爬起来出诊。
而且村子里面就我一个大夫,根本就没有人给我代班,全都是我一个人支撑到现在。
现在倒好,我说的话他们一字不信。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大爷敲了敲拐棍,命令道:“先别管他们,赶紧给我量量血压。”
我实在不想管这群人了,但此刻我要是不照做,只怕又会刺激他们。
只好强忍着刚才受的委屈,穿过几个人到桌子旁边给他量血压。
测量完毕,我照实说道:“大爷,这血压还是有点高,还是吃药调理调理吧,您这么大岁数了,太高的血压承受不起。”
话音刚落,老大爷的拐棍用力一砸,把我吓得不敢说话。
“每次给我量血压都说高,其实就是故意给我量高,找借口骗我的钱啊!
吃什么药?
我这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么?”
我瞬间震惊。
接着,一个大妈接过话:“我看她啊,就是故意给咱们看出毛病来,只要去她的诊所,那肯定不是这病就是那病,不是让拿药就是让打针,实在不行就忽悠咱们去大医院,她在中间肯定是拿提成的啊!”
我已经气得发抖,再也没办法心平气和。
“这些年我对你们什么样子你们自己清楚,我一分钱都没挣到,还让你们这么污蔑,不要欺人太甚!”
我这话一出,刚才还七嘴八舌的人立马闭了嘴,但没过几秒钟,“你还委屈起来了?
我们难道说错了?”
这群人根本没有悔过,反倒是一拥而上,把我带来的所有药都抢走了,老大爷也抱着我的血压测量仪起身。
我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你们别抢啊,这都不是我自己的东西!”
“你们都别抢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他们都无动于衷,甚至越抢越凶。
张大妈也马上放话,说绝对不会给我那五十七块钱。
接着有人提议:“她平时的药要价那么贵,咱们必须得给自己回回本啊,要不然可就太便宜她了!”
“大家赶紧去她的诊所去抢啊,不要白不要!”
“就是就是,难道咱们这么多人还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忽悠了?”
说着,众人乌泱泱地往我的诊所走去。
等我拖着身子一点点挪到诊所的时候,发现诊所的门早被砸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
柜台里的药、医疗器械,就连针头针管都不能幸免。
一刻没照顾到,诊所就被席卷得一干二净,所有陈设都破烂不堪。
看见一片狼藉的诊所,听着他们嘴里说出的冰冷的话,我的心才真的算是寒得彻底了……当初村里诊所招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报名,甚至有些人找了各种关系,就为了不去村里。
我想着医者仁心,便冒着低工资、责任大的风险只身来到村子里上班。
没想到却落得这个结果。
既然如此,这个村医我不当了。
当场就给几次三番劝我回镇里工作的院长打去电话:“院长,我愿意调回镇里工作。”
为帮助村子建立血库,我每年都会带头献血两次。
这次献完血有些难受,便请假在家休息。
可不到半天就被村民举报。
“你这黑心肝的东西,自己在家享福,病人死活都不管了!”
“我说怎么大城市不待,跑村里来当大夫,就仗着村里没人管你,拿着工资睡大觉啊!”
看着从诊所闹到我家的村民,给我气笑了。
我拿着三千不到的工资,日夜出诊,全天待命,却被他们这么羞辱。
既然说我黑心肝,那我索性真黑一回,这村医我不干了!
……“主任,这一年我就今天请了一天假,这样也叫偷懒?
况且我现在双脚发软,根本站不起来,怎么去工作?”
昨天献血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于是我请假一天休养。
谁知还不到半天,全村村民挨个打电话给卫生局声讨我,说我不负责任,整天偷懒懈怠。
可我过去一年明明都没有休息过。
上级领导根本不理会我的说辞,只说让我自己先想办法应对,他们会好好调查给我个说法。
这我能想什么办法?
不要命了呗?
我还在气愤,一大群人突然闯进家里,且来势汹汹。
为首的大妈连哭带喊:“好啊你,我孙子还等着你来看病呢,你倒好,自己先睡上觉了!”
我还在发懵,试图解释:“张大妈,我是请了一天假,但你孙子要是很严重,你可以把他带过来让我看看。”
可是她却不依不饶,直接掀开了我的被子,作势要拉着我走。
“你还挺会摆谱,还让病人来你家看病是不是,你赶紧跟我走!”
可是我浑身虚弱,到现在还汗水满头,根本就不能起身。
见我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其他人也是坐不住了,直接指着我的鼻子开始阴阳怪气:“人家当然可以摆谱啊,村里就她一个大夫,咱们都得求着人家,说不定给她塞点钱,她的病立马就痊愈了……”村民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我的病是装的。
听得我心里真是堵得慌。
这些年为了村里面用血方便一点,我每年都会献血两次,但是最近出诊次数太多,身体虚弱了很多。
自己都扛不住去看医生了。
医生说我太逞强了,不能每年都献,要不然身体吃不消。
最后给我的建议就是好好休息一阵子,于是我就请了一天假。
我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无力反驳:“我是因为献血才这样的,大家都不献,我就只能卖命,而且我只请这一天假,明天我肯定会回到诊所待命的。”
可是张大妈依旧不依不饶,直接上手推搡我,毫不客气:“什么明天,我宝贝孙子的病能等到明天吗?
你赶紧去我家给我孙子看病,要是看不好,我就接着去举报,拼了我这条老命也得让你下岗!”
不仅张大妈,其他人也没有人考虑我的感受,几个人几乎要架着把我拖下床去。
“好,我去,先等我穿上衣服。”
谁料他们连衣服都不让我换,见我下了床直接就推搡着我出了门。
我回到诊所拿了医疗器械,被人群推着来到张大妈家。
从头到脚检查了她的孙子,确实发烧的很严重,快39摄氏度了。
我急忙提出建议:“这得赶紧挂吊针了,发烧确实很严重。”
没想到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炸开锅了。
这就引起了所有村民的抗议,说生病又不能挑时间,还得等他上班?
不过这要求也不过分,这是正常的上班时间,只不过过去我太好心肠了,随叫随到,所以现在他们才忍受不了这种差距。
除此之外,赵医生因为实习期刚过,很多实践能力都不足,经常给人拿错药,甚至有一次还把人吃进了医院。
不仅如此,赵医生的要价十分明确,贴了价签在柜台上,精确到一毛一分。
村民们这才真的坐不住,直接向上举报,说他乱收费,价钱太贵。
可是这都是正常的标价,自然举报无效,只不过没人再像我一样愿意自掏腰包补齐费用了。
不过现在我只当是八卦听个一句半句的,也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可是没过几天,村里就派了代表给我打来电话:“黄大夫,你赶紧回村吧!”
我愣了一秒,然后语气平淡回复:“你恐怕搞错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村医了,你们的新村医已经上任,还是去找他吧。”
说完,我刚要挂断电话,那边的大爷慌忙制止:“黄大夫你听我说,现在村民可是遭了殃了,新来的大夫要价太贵了,一盒药动不动就四五十块钱,而且上班晚下班早,昨天有人半夜发烧去诊所,结果他说他已经下班了,明天再说!”
“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让你赶紧回来,不过你这个态度,总不会是一直记仇到现在吧?”
我真是无语笑了,当初我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问题,最后一句谢谢都没有,现在反倒命令我回去?
我果断回复:“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毕竟我可不能把精力放在和他们争是非对错上面,而是应该尽力服务来镇医院看病的患者。
平静了一个多月,我也以优秀的考核结果转正,我应同事们要求请吃了一顿饭庆祝。
可是第二天我值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送来急诊的熟悉面孔。
“快快快,老太太把缓释的降压药掰开吃了,看看还能不能救回来!”
这不是村里的李大娘吗?
情况紧急,我还来不及多想,配合主治医生开展了手术。
老太太年事已高,应该整片吞服的降压药被她擅自掰开,药性太烈,但还好送来的及时。
主治医生无奈叹气:“这药怎么能瞎吃呢,不遵医嘱,现在哭也没用了!”
家属边哭边埋怨:“这是我们村医给开的药,他又没讲不能掰开,老太太想省一点,就掰开吃了……”作为医生的我们都很无奈生气,不过再多说别的也无用。
可是李大娘一家煽动村民,势必要追究村医的责任。
想当初,我开的每一份药都会写个简洁的便签贴上,禁忌和用量都写的一清二楚。
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习惯,不过这也算是赵大夫的疏忽大意。
但毕竟李大娘无碍,而且也不算是医疗事故,赵大夫的单位给他罚款的处罚,但并没有开除。
村民们很是不满,几次三番找赵大夫的麻烦。
李大娘的家人在医院陪护,遇见我心虚不敢直视我,但还是叹了口气:“哎!
过去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要是黄大夫你能回我们村,就好了……”病人家属的心情都能理解,但是这件事我也不会再回头。
我只是安慰几句,也没有多说别的。
后来听往来的病人说,赵医生的诊所也被村民们给砸了,听起来堪比我经历的那次。
赵大夫就果断报了警,村民们被民警同志口头教育了一通,但依旧忿忿不平,心有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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