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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番外无无结局+番外小说

明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次日,明夷同往常一般将晨露制成的清茶端到明清殿前。暮风正好推开殿门,有些惊讶。他心下一惊,采集了一个时辰的晨露全撒在了暮风的衣摆上。明清殿不得过夜,是芙若的命令。他从来没在明清殿待到天亮,暮风却整整待了一夜。明夷手忙脚乱地要替他拭去,他连连推拒。暮风一双丹凤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神君也是不小心,我不会怪罪的。但这衣服是芙若仙子赠予我的,我素来最是珍爱。如今脏了,难免心生可惜。”明夷愣愣地停住手,目光停在暮风精致的衣摆上。“这衣服是天山上的雪蚕吐的丝织成的,名贵无比。更难得的是,这可是芙若仙子亲自上天山上为我取得的雪蚕丝。蚕丝贵重,心意更重。”暮风状似无意地扫了明夷一眼,佯作惊讶:“怎么,难道仙子竟然没有送给你吗?我还以为...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1-16 0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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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番外无无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明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明夷同往常一般将晨露制成的清茶端到明清殿前。暮风正好推开殿门,有些惊讶。他心下一惊,采集了一个时辰的晨露全撒在了暮风的衣摆上。明清殿不得过夜,是芙若的命令。他从来没在明清殿待到天亮,暮风却整整待了一夜。明夷手忙脚乱地要替他拭去,他连连推拒。暮风一双丹凤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神君也是不小心,我不会怪罪的。但这衣服是芙若仙子赠予我的,我素来最是珍爱。如今脏了,难免心生可惜。”明夷愣愣地停住手,目光停在暮风精致的衣摆上。“这衣服是天山上的雪蚕吐的丝织成的,名贵无比。更难得的是,这可是芙若仙子亲自上天山上为我取得的雪蚕丝。蚕丝贵重,心意更重。”暮风状似无意地扫了明夷一眼,佯作惊讶:“怎么,难道仙子竟然没有送给你吗?我还以为...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番外无无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次日,明夷同往常一般将晨露制成的清茶端到明清殿前。


暮风正好推开殿门,有些惊讶。


他心下一惊,采集了一个时辰的晨露全撒在了暮风的衣摆上。


明清殿不得过夜,是芙若的命令。


他从来没在明清殿待到天亮,暮风却整整待了一夜。


明夷手忙脚乱地要替他拭去,他连连推拒。


暮风一双丹凤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神君也是不小心,我不会怪罪的。但这衣服是芙若仙子赠予我的,我素来最是珍爱。如今脏了,难免心生可惜。”


明夷愣愣地停住手,目光停在暮风精致的衣摆上。


“这衣服是天山上的雪蚕吐的丝织成的,名贵无比。更难得的是,这可是芙若仙子亲自上天山上为我取得的雪蚕丝。蚕丝贵重,心意更重。”


暮风状似无意地扫了明夷一眼,佯作惊讶:“怎么,难道仙子竟然没有送给你吗?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之间,会比我和仙子更为亲近呢。”


明夷的脸色苍白如纸,手指无力地攥住自己朴素的衣摆,只觉得入地无缝。


进明清殿百年,芙若从来没有送过他一件衣物。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失神笑道:“我还以为芙若是不通风月之人呢,没想到却对暮风神君这样用心。”


原来芙若不是不懂风月,只是不想懂。


对峙之间,芙若信步走出,一把将明夷推开,关切地拉住暮风问道:“没事吧?”


祁云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像只小兽一样,直冲冲向他撞来,“明夷,暮风神君受了伤,你还故意泼他?”


明夷眼看着她们对暮风的心疼神色,尴尬地后退了一步,“我是不小心......”


暮风笑了笑,“明夷也是无心,芙若,你太小题大做了。”


芙若蹙眉,不悦道:“暮风你不要替他说话,他是什么样的心,我清楚。”


“明夷,你冲撞上仙,跪下来向他道歉。”


明夷扔下杯盏,冷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像对仇人一般防备猜忌自己。


“芙若,你想与暮风成婚,当日天后赐婚,你为何不拒?我是你的夫君,百年来却连明清殿入都入不得。我跪在殿前,寒冰加身,你问也不问。他受了伤,你们一母一女,倒是心急如焚。”


他不顾她的神色,转向祁云,“我养育你,是因为和阿兄的情分。我对你尽心尽力,只为了填补你年少无父的苦楚。你们却处处相逼迫,视我如仇。”


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他拼命想要擦去脸上的泪水,让自己能够不那么狼狈,却怎么也擦不尽。


可芙若只是冷冷地说,“明夷,别胡闹了。”


她站立在原地,紧紧拉着暮风的手,分给明夷的只有一点余光。


暮风上前想要劝他,“我同芙若仙子清清白白,明夷你不要误会。”


他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委屈道:“总不能就因你嫉妒芙若仙子送了我一件衣物,便要这般针对羞辱我吗?”


“难道明夷仙子自己不得夫君宠爱,也要怪罪在我的身上吗?”


祁云见他流泪,更是心疼,张开双臂挡在暮风的面前:“明夷,你嫉妒成性,怎么不想想自己配不配!要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战死,怎么能轮得到你来做我的父亲!”


“可他是天界战神,你又算什么!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仰仗着我母神活着,你不感恩戴德便罢了,还敢如此这般任性妄为?”


祁云把他护在身后,怒视我:“我不要,我不要你做我的父亲。因为你,天界的人都笑我,笑我是战神的孩子,却有个废物的父亲!你配不上母亲,你配不上做我的父亲!”





洞房花烛,明夷坐在床上忐忑地等着,等到月上中天芙若才推门进来。


她寒冰一样的眸子在明夷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动作粗暴地褪去身上的婚服,随意扔到了地上。


他有些心疼地想:这件嫁衣,可是他为她一针一线密密缝的。


“阿昭。”


明夷听到后,一瞬便心冷了。


她呼唤着的,是他的阿兄,她亡夫的名字。


......


“明夷,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一道断子鞭下去,你便一生都不会有孩子了。”


隔着重重露华,明堂里的时鹤元君悲悯地低下头,叹息道:“难道你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想必你阿兄他也不会怪罪的。”


晚间的天宫空空荡荡,唯有一丝寒风吹过,令地上长跪不起的男人猛然浑身瑟缩了一下。


他缓缓抬眸,露出一双秋水一般明澈的眼睛。


明夷恭敬地双手合十,额头重重磕上冰冷的石阶:“元君的一番心意,明夷明白。”


芙若神君和他的战神阿兄夫妻情深,更是将他们唯一的孩子祁云看得如眼珠子一般。


阿兄战死后,为了寻人抚养照顾祁云,明夷才被天君下旨赐婚明清殿。


本就是注定无爱的一桩姻缘,若是再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不知他该过得有多艰难。


更别说那断子鞭是极其霸道的功法,落在他一个没有灵力的废仙身上,能要了他半条命。


时鹤元君心有不忍,还想再劝:“你就不为自己打算吗?”


明夷浅笑着摇了摇头,坚定道:“祁云是阿兄亲自托付给我的,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用尽我的一切来弥补她的丧父之痛。”


话音刚落,他便恭顺地俯下身子,扬声道:“请元君赐下断子鞭!”


一道狠戾的鞭声撕裂了长风,狠狠落在他的身上。


明夷原先素净的白衣登时被鲜血浸透,唇齿间也忍不住露出疼痛到了极致的**。


一鞭过后,他力竭倒地,浑身被血浸满,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纵是见多了血腥场景的时鹤元君也忍不住掩目。


可他却毫不在意身上的疼痛,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嘴角漾起一个满足至极的笑。


“如此,不管是芙若、祁云,还是阿兄,都可以放心了。”


又过了十多日,一顶小轿把他接入明清殿。


没有婚服,没有迎亲,甚至只是从侧门入,明夷就算是入赘给了芙若神君。


明夷掩在盖头下的脸微微发红,风吹起盖头的一角,便让他窥看到了神君的脸庞。


她真如传言所说,琼花玉貌,白衣胜雪。


芙若的手纤细而有力,轻轻牵着他走入了明清殿。


明夷自小在灵谷长大,从没见过这样宽敞温暖的地方。


芙若站在他身旁,低声道:“明夷,以后这便是你的家了。”


他的心微不可察地加快了跳动。


阿兄死后,他就没有家了。


洞房花烛,明夷坐在床上忐忑地等着,等到月上中天芙若才推门进来。


她寒冰一样的眸子在明夷身上停留了片刻,坐在他腿上主动吻他。


明夷被她的吻乱了呼吸,轻柔的回应着,芙若动作粗暴地褪去身上的婚服,随意扔到了地上。


他有些心疼地想:这件嫁衣,可是他为她一针一线密密缝的。


而芙若看着眼前的人,却落下了一滴泪。


“阿昭。”


她呼唤着的,是他的阿兄,她亡夫的名字。


明夷跳动着的心忽然就冷了。


他动了动身子,分不清自己是为什么流泪。





夜半,他气若游丝,再也背负不住那一块巨冰,狼狈不堪地被压倒在地上。


祁云匆忙跑来。


已经神志不清的明夷见了她,仍然像从前一般张开了双手:“祁云,到父亲这儿来。”


他以为她会向他扑来,伸出了被冻得僵硬的手。她却没有施舍一眼,小心翼翼搀着一位小仙,叩响了明清殿的门。


明夷的手僵在原地,手指无力地蜷缩了起来。


“祁云,何事?”芙若在殿内问。


祁云焦急万分,“方才我御兽跌倒,遭到攻击,危急关头,是暮风神君挡在我身前,他也因此受了重伤。”


暮风,九重天上的贵人,天后最宠爱的儿子。


也是万年与芙若一同在昆仑修炼的志同道合的挚友。


听闻芙若和他是两心相许,只是造化弄人,芙若同明昭成了婚。


下一刻,明清殿从不为明夷而开的门大开,芙若焦急跑出来,揽住暮风的肩,“怎么这样不小心?”


他神色那样珍重,轻易刺痛了她的心。


暮风虚弱地笑笑,眼里有柔柔春水:“不妨事的,一点小伤。”


明夷木然抬头,在衣角交叠的间隙里看见暮风得意的神色,他的嘴唇无声开合:“你真可怜。”


祁云和芙若一左一右,将他搀扶进明清殿,明清殿内温暖的香气弥漫在明夷的周身,冰冷的身体在触碰到热气的一瞬猛地颤抖。


暮风似好奇地问了一句,“明夷怎的跪在那儿?”


他仰头轻声地对芙若说道:“芙若,明夷毕竟是你的夫君。就算你实在不喜他,把他当作个下人或是玩意儿,也不该这样折辱他吧?”


“不如这样,就当是看在我的份上,饶了明夷这一回吧。”


她像是终于想起了似的,扶住他的手臂,“那就依你。”


她头也不回地说:“明夷,你回去吧。”


殿门又在他眼前合上了,禁制解除,他伏在地上,疼痛和入骨的寒凉一股一股地闯进心口。


回头望了望殿内的灯火温暖,还有祁云轻声的道歉和安慰,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走。


他的身子几乎冻僵了,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扶着心口大声地喘息。而不远处的宫殿之中,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守着另外一个男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烛火掩映下那三个影子亲密地好似一家人,唯独他那样的不合时宜。


祁云心疼的声音传来:“暮风神君,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了我而受伤,我却宁可痛的人是我自己。”


“自从我的父亲死后,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被人以命相护的温情了。只有暮风神君对我最好,我要暮风神君做我的父亲!”


明夷扶着墙缓缓滑坐,不自觉想起了那一年祁云伤重,连一口水都喝不进去,硬是割破了自己的手,用血来喂她。


在她床头守候了三天三夜,她醒来时也是这般心疼,红着眼睛摸着他的手不停地落泪。


“父亲为了孩儿这般伤害自己,可知孩儿的心有多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祁云已经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跑着跑着就摔倒,满脸泥土地唤他父亲的小孩童了。


他呆呆地笑了,泪水烫得自己心口都痛。


“祁云,你还要我这个父亲吗?”


天渐渐亮了,他的心却沉下去。路过的仙子们见了他,嘲讽和讥笑都毫不掩饰。


“呦,这不是山鸡做凤凰,沾了战神明昭的光才得以进明清殿的明夷吗?”


“战神是光风霁月之人,他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难怪我听闻啊,芙若仙子并不喜他,罚他在明清殿前跪了一夜。明昭的孩子祁云也讨厌他,说他不配做他父亲!”


“要我说,也就只有暮风神君和芙若仙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明夷走了一路,便听了一路,心也痛了一路。


他问自己:明夷,阿兄的遗愿你已经完成。


还要将自己的尊严,和年华,都倾注在两个注定不会爱我怜我的女人身上吗?


他不愿了。


走过三生石时,看着上面闪烁着的自己的名字,他心里的重负一下子轻了。





芙若握紧了手指,几乎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明昭战死,她是九重天上最难过的人。为了他们的孩子,甚至不得不容忍另一个男人取代他的位子。


百年来,她不能不承认明夷做得很好,照顾她和祁云都是无微不至。


有时候看着明夷那一张酷似他阿兄明昭的脸,芙若也会忍不住恍然。


但他终究不是明昭,不是那个爽朗骄傲的男子。明夷更为懦弱胆小,规行矩步。


这样的男子,如何能跟明昭相比呢?


他从没想过,这个平日里温顺至极的男人,竟然在背地里存着求子上位的心。


他若是有了孩子,又要祁云如何自处!


“明夷,你阿兄战死,照顾祁云是无上的荣耀。我同你成婚,不过是为了祁云,你怎么能生了多余的奢望?”


她艰难按捺住心中的愤恨,咬牙切齿道:“恬不知耻,求子求到了时鹤元君庙来了。若不是今日被我撞见,我竟不知你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他的妻子芙若仙子居高临下,眉目间是分毫不加掩盖的厌恶。


明夷惊猝地抬头,慌忙间把身前血抄的经书往身后藏。


明昭死了很久,也是芙若心头的隐痛,抄写经书本就是他一腔私心,他不想给芙若希望,又遭受希望破灭的痛。


他想要自辩,却只看到她漆黑如墨的眼眸,一颗心如坠冰窟。


芙若是端方仙子,九重天上的小仙们不少对她一往情深,期盼着能得她一眼青睐。


成婚百年,明夷也是偷偷对她动过情的。纵使她冷若冰霜,也对她温柔有礼,偶尔也会对着抱着祁云耐心哄睡的他流露出一瞬间的柔软和笑意。


即便他知道这笑意与自己无关。


她不过是通过他,在窥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芙若......”他嘴唇翕动,手腕处的伤口因为被他攥紧而裂开,渗出鲜血,痛得他眉心蹙起。


芙若见了,更是心头火起,她冷冷地将他一把甩开:“惺惺作态!”


她冷眼扫过露出一角的经书,扬唇道:“你就这么想要一个孩子?”


不等他说话,那厚厚的一沓经书在芙若的手里碎成了齑粉。


“可我偏不如你意。”


她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今夜罚你在我的寝殿前跪一晚。寒夜露华,不知能不能断你心中妄念。”


明夷心头一震,一汪泪水被他强忍在眼眶里。


“明夷谨遵神君之命。”


晚来一步的时鹤元君看不过去:“你为何不与她明说?”


明夷苦笑着摇摇头,涣散的眼眸中没有了一点儿光彩。


“百年来的朝夕相对,原来她竟从来不知我的心。她不信我,辩解有什么意义?”


“我对祁云自问问心无愧,对她也是尽心竭力。”


“哪怕她不爱我,我以为,也会有半分怜我。”


他抬眸哀伤地看向芙若离去的背影,心中酸涩不堪。


她明明是知晓的,自己本无灵根,在九重天上与凡人无异,怎么抵得住露华冰冷入骨?


跪在明清殿前不多时,膝盖处便传来难以容忍的刺痛,寒风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来往的仙子们看热闹一般对他指指点点,更是让他汗颜。


瑟瑟发抖之时,祁云从他面前走过。


她是明昭的孩子,由明夷一手抚养长大。


她和芙若长得太像,同样的眉眼,同样冷如冰霜。


明夷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像是被刺痛,仓皇狼狈地低下了头。


身为一个父亲,在孩子面前受罚,他心中羞惭。


祁云却嗤笑,“明夷,你一个废灵根,替战神养育我,承了天大的恩情。怎么还不知廉耻,妄想和我母神有自己的孩子?你罔为弟,罔为夫,更罔为我的父亲!”


“你身份卑贱,怎么配和我母神孕育孩子?”


明夷欲要伸手拉她,可她嫌恶地躲开,还施法使他背上多了一块巨冰,“母神既要你跪,你就跪好了,不要想着投机取巧。”


看着这个一手养大的孩儿,他心痛如绞,“祁云,自你诞生,我哪一日不是尽心照料,何处对不起你?”


“我不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我是......”


祁云不耐烦地打断他:“有你这样没有灵根的父亲,就是我最大的耻辱!明夷,你让我蒙羞。”


她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明夷睁大了眼睛,两行清泪无知无觉地落下。


原来他珍爱的孩子,是这样想他的。


术法变出的寒冰不住地滴水却不会缩小,冰水渗进他单薄的衣衫之中,冻得他不停哆嗦。


一张苍白的脸很快被冷汗浸透,甚至有了几分病态的潮红。


他动了动酸涩的膝盖,徒劳抱紧自己的双臂,可还是寻不到一丝温暖。





次日一早,芙若就抽身离开了。


不久,明清殿的仙使叫醒了明夷。


他们面露难色,“明清殿是神君和战神从前的住处,神君说了,除了战神以外的人,都不得在此留宿。”


明夷愣愣地提起被褥。


他呆滞着笑了,低头温顺地穿起自己的衣服,“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与芙若成婚的一百年,这是他在明清殿一觉睡到天亮的唯一一夜。


他像是芙若豢养的夜兽,见不得人,也得不到她的爱,只能在夜间出现,天亮了就要恭顺地躲起来。


仙使们窃窃私语,都说芙若神君深情,哪怕亡夫故去了很久,也对他忠贞不二。


也有人替明夷抱不平:“明明您是神君如今的夫君,她怎么能对您这样冷漠。”


他不怨不恼,“能够代替阿兄照顾他的家人,已经是明夷毕生的福气了。至于其他的,明夷不敢肖想。”


芙若听说了,也是不在意地一笑:“九重天上又有谁能和明昭比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在明清殿的百年间,他悉心照顾芙若,对待祁云也是温柔关切至极。


每逢阿兄的忌日,明夷都会到时鹤元君这里,割破手腕,用血水抄写经书,虔心祈求阿兄能够轮回转世。


“明夷,你这又是何苦呢?九重天上谁人不知,明昭他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身子虚弱,灵力微渺,而明昭身死魂销,恐怕永无转世之日。


多年来,明夷手腕处的伤口难以愈合,刀疤纵横交错,已然没有了一块好肉。


可他仍然低头抄写经书,唇角微微浅笑,“纵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为阿兄做点什么。”


因为他是世间,最好的阿兄。


直至元君殿的烛火都熄灭了,一轮冷月照耀在他的身上,更显得清幽冰寒。


他默默用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身子,才能汲取到一点的温暖。


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踏过了夜露,伫立在他身后。


芙若望着眼前虚弱的身影,心里的一处像是被钝刀狠狠刮过。


时鹤元君殿,是求子之处。


明夷在此长跪不起,莫非是想要求一个与她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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