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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营长被强制离婚后,悔疯了南安许南安结局+番外

许南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987年,父亲为研究火箭登月计划牺牲。我让营长老公陪我参加追悼会。可没等我把话说完,他便掰开我的手不顾我哭红的眼,急匆匆地上了吉普车。抱歉,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其实我知道。他是去安慰抑郁症的前女友。这一刻,我彻底放下了许南安。于是我签下了强制离婚报告然后加入了爸爸未完成的研究。国家航天局的吴老看着我问:孩子,我是十分欢迎你的加入的。只是你得想清楚,一旦加入,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不能跟外界联络,你跟南安商量好了吗?我语气坚定,他知道的。爸爸说过,飞天梦是中国人五千年来的浪漫,他没完成的事,我想替他完成。吴老激动得红了眼,起身向我敬了个礼:报告申请下来大概还有一个月,趁这个时间好好跟南安告个别吧。我点了点...

主角:南安许南安   更新:2024-11-19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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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安许南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年代营长被强制离婚后,悔疯了南安许南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许南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987年,父亲为研究火箭登月计划牺牲。我让营长老公陪我参加追悼会。可没等我把话说完,他便掰开我的手不顾我哭红的眼,急匆匆地上了吉普车。抱歉,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其实我知道。他是去安慰抑郁症的前女友。这一刻,我彻底放下了许南安。于是我签下了强制离婚报告然后加入了爸爸未完成的研究。国家航天局的吴老看着我问:孩子,我是十分欢迎你的加入的。只是你得想清楚,一旦加入,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不能跟外界联络,你跟南安商量好了吗?我语气坚定,他知道的。爸爸说过,飞天梦是中国人五千年来的浪漫,他没完成的事,我想替他完成。吴老激动得红了眼,起身向我敬了个礼:报告申请下来大概还有一个月,趁这个时间好好跟南安告个别吧。我点了点...

《八零年代营长被强制离婚后,悔疯了南安许南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987年,父亲为研究火箭登月计划牺牲。
我让营长老公陪我参加追悼会。
可没等我把话说完,
他便掰开我的手不顾我哭红的眼,
急匆匆地上了吉普车。
抱歉,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其实我知道。
他是去安慰抑郁症的前女友。
这一刻,我彻底放下了许南安。
于是我签下了强制离婚报告
然后加入了爸爸未完成的研究。
国家航天局的吴老看着我问:
孩子,我是十分欢迎你的加入的。
只是你得想清楚,一旦加入,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不能跟外界联络,你跟南安商量好了吗?
我语气坚定,他知道的。
爸爸说过,飞天梦是中国人五千年来的浪漫,他没完成的事,我想替他完成。
吴老激动得红了眼,起身向我敬了个礼:报告申请下来大概还有一个月,趁这个时间好好跟南安告个别吧。
我点了点头,一个月的时间,够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了。

从航天局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许南安的身影。
一个年轻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亲昵地从电影院出来。
看到我,许南安愣住了,有些尴尬地问我:你不是去参加葬礼了吗?怎么在这儿?
我一阵悲哀和讽刺,原来许南安也知道我去参加葬礼了啊。
今天早上,他明明看到了我衣襟和袖口上别着的白花和黑纱,看到了哭到红肿的双眼,
可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强忍着眼泪,淡淡地嗯了一声:已经结束了。
许南安的注意力明显还在旁边的女人身上,漫不经心地说问了句:谁的葬礼啊?
我没有回答,开口转移了话题:这位是?
见我始终望着他旁边的女人,许南安才尴尬地把被挽着的胳膊抽回。
他面不改色地介绍说:这是我的发小,何娜娜,我们俩是从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娜娜刚从国外回来,跟我说想看国内最新上映的电影,所以喊我过来陪她。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何娜娜的名字了。
我跟许南安结婚当天,就听到他那些兄弟喝醉酒议论——
以前南安不喜欢这样的啊?莫非是娜娜出国之后,被情伤得太深,突然变了?
当初要不是娜娜任性出国,她跟许南安肯定早就结婚了吧?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许南安说不管娜娜回不回来,都会等她,这才过了多久就结婚了……
后来,我在许南安珍藏的一本书里,我看到了他跟一个年轻女人的合影。
画面中,他们手牵着手笑容灿烂地站在冰天雪地的漠河林区。
照片的背面,他写道: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因为结婚后,许南安一直对我很好。
所以,对他以前的感情史,我从未问过。
原来,那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陪何娜娜看电影……
2
何娜娜将打量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突然笑了笑。
她用手肘推搡了许南安一下:这就是你老婆?你要是不说,我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假小子。
转入航天局后,我还是保留了在部队的习惯,留着齐短的头发。
何娜娜一袭正红色的毛呢大衣,长长的卷发扎着高马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时髦和前卫。
我不适地皱了皱眉,可许南安却抱怨又宠溺地回复:你啊你,怎么出国这么久,还不了你这张容易得罪人的嘴?
他又随口安抚了我一句:娜娜说的玩笑话,你别放心上。
何娜娜朝我调皮地眨了眨眼:若盈姐,早就听南安提过你了,我说话直,你别在意哈。
她上前拉住我的手,笑得坦然,不过我现在还没办法把南安哥还给你。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许南安向我解释着说:你别误会,之前大院里的兄弟知道娜娜回来了,特意给她办了接风宴,我们就过去吃顿饭,你先自己回家吧。
许南安从不向我介绍他的朋友,他也从不参与我的事情。
所以,一直以来,我俩对彼此的交际圈子都很陌生。
若是之前,我一定会再问上几句,把事情弄明白。
可现在,我丝毫没有追问的心情。
我嗯了一声,转身想走。
许南安又从后面喊住了我,他小跑着赶上我,低声说:电影票是我参加团里的比赛赢来的,你别看娜娜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她有抑郁症,她今天早上又犯病了我才急着去陪她……你放心,等下个月,我一定带你看。
我晒然一笑,敷衍地应了声后就离开了。
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跟许南安看一场电影。
但他却说:这种小年轻赶时髦的东西,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被人撞见了笑话……团里要举办比赛,第一名奖励就是电影票,看我到时候能不能拿到奖励再说吧。
就为了他这几句话,我眼巴巴地等了好久。
入职航天局的时间就在一个月后,就算许南安真要请我看,也没有机会了吧?
3
回到家里,我完全没有食欲。
在客厅里躺着发呆,电视上正播放着我爸追悼会的情景。
方方正正的木盒子上裹着红旗,我颤抖抚摸着电视机上的画面。
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爸,你放心。
我一定会秉承您的遗愿,为祖国的航天事业奉献一生。
身后突然传来铁锁被转开的声音,我慌乱地关掉了电视,擦了擦眼泪。
转过身的时候许南安已经站在客厅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电视上的画面。
许南安走上前,看到我红着的眼,安慰了句:人死有命,你看开些。
随后,他指着那台电视机说:若盈,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议,娜娜她抑郁症心情一直不好,我们把电视机送给她解闷吧,反正咱这电视机,你留在家里也不怎么看。
这个电视机,是我爸给我买的,也是当初我和许南安结婚的陪嫁。
我爸拿着购买票在商业局排了好几天的队才买到的。
我一阵沉默,良久说:……可这是我爸买给我的东西,我不想给她。
许南安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因此皱起了眉头,摆出跟我讲大道理的架势:娜娜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跟你说过,她有抑郁症,现在是个病人,咱们就应该多照顾她。
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许南安打断了:好了,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晚上,我俩背对背地躺在床上,全都失眠没睡着。
半晌,许南安才忍不住开口:我过几天要陪娜娜去漠河一趟,她喜欢那里的雪景,娜娜的抑郁症很严重,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帮她完成这个心愿,或许能让她好受点儿。
我不由得,想起那张被他私藏在书页中的照片。
从这里坐火车到漠河,单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要六七天。
这段时间,够我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4
许南安陪何娜娜在漠河待了半个多月。
在这段时间内,我也做了不少事情。
去航天局工作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家里多余不要的东西,也被我打包捐给了福利院。
因此,在许南安回来的时候,对着空荡荡的家,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跟岳父的合照呢?还有你的行李,怎么都收起来了?
对了,那台电视机,我之前不是说过要送给娜娜的吗?你给放哪儿了?
许南安是带着何娜娜一起回来的。
一如初见般,她艳丽时髦,乐呵呵地打趣说:若盈姐也太抠门了吧?一台电视机而已,不想给就不给,干嘛还偷偷藏起来?
因为她毫无遮拦的几句话,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何娜娜却满不在乎继续说着:若盈姐气性这么小,这次南安陪我去漠河那么远的地方,你该不会生气吧?
不等我回应,她又笑吟吟地炫耀说:以前他在漠河执勤过,那时我们还没分手呢!他对那里比较熟,所以才让他带路,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了。
许南安似乎也察觉到何娜娜的话有些过分,他把人带了出去。
回来时,他看向我解释说:你别听她胡说,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如果哪天你想看,我也带你去。
我心中凄然,别说漠河,许南安连自己以前当兵的经历都懒得告诉我。
我淡淡地说:我要送我爸回老家,那电视机是我爸买的,我一起带回去,没问题吧?
许南安一怔:岳父要回来了?什么时候?
我无声地扯开唇角,嘶哑的声音说:明天就走。
许南安却为难起来,之后拉着我的手歉疚地说:娜娜在咱们这儿开了家裁缝店,我得多帮着她点儿,恐怕没时间接你和岳父了,你自己去吧,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接你。
心底的悲哀和嘲讽无声地放大,外面又传来何娜娜不耐烦的喊声。
许南安一下子急了起来,又说了句:对了,这个月营里发的肉票,我给娜娜了,你们单位也发了吧?能不能都给我?娜娜店里缺一台缝纫机,我想多攒点儿票,找人给她换一台。
说完,他甚至不等我答复,转身就走了。
5
第二天一早,吴老带着七八辆军车停靠在大院内。
若盈,原本按照上面的安排,你爸应该葬在烈士陵园内,你真要送他回老家?
我嗯了一声:这是我爸的心愿,他想跟我妈葬在一起。
吴老唉声叹气地点了点头,然后把一叠文件交给我:这是你的强制离婚申请书,还有申请加入航天局的工作批准,对了,南安呢?他该不会不送你们最后一程吧?
许南安一早就出门了,还喜滋滋地带着用家里两个月的粮票和肉票换来的缝纫机。
见许南安不在家,吴老皱起眉头:他这也太过分了,之前你爸的追悼会,他没参加,就有不少人指点议论了,今天送你爸的骨灰回老家,他能有多大的事儿,连个面都不露?
我病恹恹地回复:他说他有事要忙,不管他了。
看到被国旗覆盖的骨灰盒,我心里一酸,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在离开之前,我把强制离婚申请书留了下来,毕竟都是军人出身,许南安一看就会懂。
最后,我捧着爸爸的骨灰盒,钻进军车,踏上护送我爸回老家的路程。
车队转入另一个街区,我还瞥到许南安和何娜娜的身影。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中,何娜娜扯掉盖着店铺名字的红布,许南安笑着帮她捂着耳朵。
我苦涩地扯开唇,坚定着内心的信念。
许南安,我们再不相见……
6
我在航天局待了十二年,才终于看到我们研究的飞船成功登上月球。
十二年的时间很长,昔日围坐在家里守着小小的黑白电视机,如今却能从研究所巨大的显示屏上看到火箭腾空直冲云霄,载着我们的航天宇宙梦飞向天空的情景。
十二年的时间又很短,每天沉浸在复杂的公式和数据中,我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也从不会考虑自己的问题,满脑子盯着既定的目标,等终于缓过神来时,才发现过去了这么久。
研究所的宿舍里,我一边收拾着行李,不经意瞥见挂在墙面上的镜子。
我已经不再年轻,但岁月在我身上沉淀下自信和淡然的气质。
现在的我,早已不再是在军区大院内翘首盼着老公早点回家的许夫人了。
吴老找上我,将一箱子厚厚的信交给我,唉声叹气地说:都是南安写给你的。
当初你离开时,南安是不是不知道你跟他离婚的事儿,也不知道你要来航天局工作?听说咱们离开后,他找你都快找疯了,知道你爸牺牲的消息,还连夜赶回你老家……
但那时候,你已经入职了,按照规定,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再跟外界联系了。
他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就把信写到了这里。
当年何娜娜的裁缝店刚开张,店里白天忙得很,而晚上,抑郁症发作的何娜娜又抹着眼泪抓着许南安的手让他多陪陪自己,所以,许南安夜不归宿,在她家守了两天。
知道他拖着狼狈的身体,在家门口撞见得知消息匆忙从外地赶来的许爸和许妈。
他才知道,原来我爸已经牺牲了。
而我,已经离开送我爸的骨灰回老家了。
他急忙追到老家找我,却只看到我父母合葬的墓碑,再也不见我的踪影。
而许爸因为这些事,怒不可遏,当即抽出皮带,把许南安打得皮开肉绽。
被紧急送到军区医院治疗,许南安仍旧不相信这一切。
直到我留下的那张强制离婚申请书放在他的面前,他才终于疯了。
7
许南安写给我的那些信,我一眼也没有看。
全都扔进火盆里付之一炬了。
毕竟已经隔了十二年的时间,他忏悔也好,恼怒也好,挽回也好,都没有意义了。
因为航天工作取得短暂性的胜利,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能短暂地休息几天,跟家人团聚。
吴老也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吧,到时候会有人接你回来。
毕竟现在你可是咱们局里的中流砥柱,上面的任命通知,应该也快下来了。
我离开航天局的时候,一路拖着行李,看到工作区端坐在电脑前,那些曾经跟我一起奋斗熟悉的眉眼,却换成了一张张年轻青涩的脸,才不由得感慨,时代更替的真快。
不知不觉间,我也从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混成了高层前辈了。
因跟许南安结婚时,我的籍贯落在了他那儿。
所以组织上给我分的房子也在那儿。
走出航天局,我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
两个身着便衣的军人向我行礼说:陈院士,我们是负责护送您回家的警卫员。
在您离开航天局在外行动的这段时间,我们也将负责您的安全。
我坐上返乡的车子,多年未曾跟外界接触,透过玻璃车窗,看着满眼的水泥路,奔跑在路上的汽车,以及矗立在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楼,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时间过得真快,我都快赶不上时代了。
按照规定,我们到达当地后,需要先跟军区取得联系,确保我之后的行程。
但我没想到,会在那儿遇到许南安。
多年不见,他变化了许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竟然白了一大半头发。
他依旧穿着当年营长的服饰,只是多年过去,衣服变得皱巴巴的,老旧了许多。
看到我,他也一怔,紧接着神情激动地快步冲了过来,却被我身边的警卫员拦住了。
他颤抖的手拍在胸脯上,声嘶力竭地喊着——
若盈,是我啊!
我是南安啊!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8
按照许南安的晋升速度,不可能混到现在还只是个营长。
我看到他胸口被摘掉的牌子,才忽然意识到,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军人了。
那他为什么会穿着这身老旧的军服,堵在军区大院的门口?
我和许南安找了个喝茶的地方。
他的手有很多皲裂,还有一些没清洗干净的黑乎乎的机油。
许南安忐忑又紧张地握着杯子:从你离开之后,我就到处地找你,后来听说,是吴老跟你一起送岳父回老家的,我便料想着你肯定是继承了岳父的遗志,去航天局工作了,那些信……是我托军区的一个前辈打听到的地址,我写了好些年,你都看了吗?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说:没有。
许南安皱了皱眉头,有些急了:怎么会没有呢?难道被卡在哪个地方没给你?
我直截了当地说:给我了,我没看。
许南安一下子愣住了,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一刻,他的眼睛通红起来,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言辞间还有些悔痛和控诉:当年岳父牺牲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知道那是岳父的追悼会,我说什么也得参加……
还有你送岳父的骨灰回老家……我以为是岳父退休回来了。
时隔多年,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已经没那么心酸和难过了。
时间可以抚平很多东西,也可以让很多东西变得很淡,爱如此,恨也如此。
我冷不丁地反问他:你还有事吗?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
许南安再一次地愣住了。
毕竟以前,永远都是他在忙着自己的各种事情,然后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
他干巴巴地说了句:我是想说,当年的事……
我再次打断他: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还有……
我顿了顿,说:我记得当年已经申请跟你强制离婚了,咱们现在没关系了。
请你以后不要再喊我爸为岳父,万一被人误会,挺不好的。
9
从茶馆离开后,我去了上面分我的那套房子。
挺大的一套楼房,位于市区繁华地段,还附赠一个环境优美的花园小院子。
因为知道我要回来,军区特意派人打扫过。
许南安曾经所在营区的领导顾团长找上了我,看到我如今取得的成就,他瞬间红了眼眶:好,虎父无犬女,如果你爸知道你的成就,一定会很欣慰为你骄傲的!
顾团长是我爸的旧相识,也是曾经介绍我和许南安结婚的媒人。
因此对于我和许南安的这段婚姻,他有些愧疚和惋惜。
顾叔叔也没想到,他竟是那样糊涂的人,不过这些年来,许南安应该也得到教训了。
他跟那个女人,当年在漠河闹出不少的风波……
当年我离开以后,给许南安留下了强制离婚的申请书。
何娜娜自以为上位的机会来了,便变本加厉地纠缠许南安。
可那个时候的许南安,已经因为我和我爸的事儿,在团里身败名裂了。
他在团里待不下去,又因为到处都找不到我开始心灰意冷,便申请调任以前的营区。
大概为了完成‘有时间,带我去漠河看看’的承诺。
他在临走之前,只带走了我们结婚证上的照片,那也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合影。
但他没想到,何娜娜也不管不顾地追了过去。
为了躲她,许南安辗转申请调换了好几个营区,最后甚至跑去漠河边境的林区巡守。
但何娜娜依旧发了疯似的找了过去,却不幸迷失在雪原中。
漠河的冬天最低气温可以达到零下五十度,等许南安和部队的人接到消息,终于找到她跟负责带路的导游同志时,导游同志已经冻死了,何娜娜也因为冻伤不得不面临截肢。
在上级的调查中,何娜娜哭着说自己是许南安的前女友,是因为感情纠葛才来找他的。
也是因为这件事,许南安被军队开除了。
最后,顾叔叔又唉声叹气地说:你们之前住的那个大院被拆了两次,不少人都搬走了,就许南安不肯搬,非说要等你回来,怕自己搬走了,等你回来后,就找不着家了。
我顿觉讽刺,许南安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在我离开之后,他一直都在原地等着我吧?
可惜啊,这一次,是我抛下他走远了。
像一只翱翔于天空中的鹰,见到了星辰与大海,再也不会回来了。
010
许南安又来找过我,这次来,还拎了不少东西。
我刚出门,就看到他拎着网兜站在冬天的晨风中,手和鼻头都被冻得通红。
网兜里放着橘子罐头,我曾经爱吃的风干牛肉,还有一些……
许南安讨好地一笑,凑上来,解释说:这是以前咱们大院门口卖的那家糖炒栗子,你不是最爱吃吗?街道被拆了后,他们也搬走了,我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的他们……
我不解地反问:你很闲?不用工作的吗?
以前我确实很喜欢吃这家糖炒栗子,每次让许南安给我买,他总会忘记,回来时,还会不耐烦地冲我嚷嚷:我这么忙?哪儿有时间记得你的事?你自己买不就行了?
听到我的话,许南安的表情凝固片刻,干巴巴地回应说——
我现在不在营里了,托以前老战友的关系,进了家修理厂干活。
我想起之前见到他时,他那满手的皲裂和机油,原来是这么来的。
他拽起我的胳膊,非要把网兜塞进我手里:这些东西你先吃着,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我说,你这么久没回来,肯定有很多事都不清楚吧?没关系,我熟得很……
我却甩手想把东西还回去,因许南安硬要塞给我,一不小心,网兜掉在了地上。
橘子罐头被磕坏了,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
许南安僵了一下,又扯着脸安慰我说:是我不好,是我没拿住。
他狼狈地蹲下来把残局收拾干净,拎着网兜站了起来——
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我下次来再给你买……
我淡淡地回应说:不用了。
对视着许南安的眼睛,我又说:跟军区那边打好招呼了,过两天就走。
而且,警卫员不允许接手外来的食物,我也不想增加他们的工作,别再送了。
许南安张了张口,有些急了:这怎么能算外来食物呢?是咱们自家……
对视着我的眼睛,他终于沉默了下来。
许南安单薄的身影站在寒风中,头发被风拂乱,显得尤其可悲和可怜——
若盈,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011
其实无所谓原不原谅,只是觉得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缠不清?
可许南安并不这么想,一连好几天,干巴巴地拎着东西来看我。
我已经打好了招呼,准备回老家那边祭奠父母,许南安看到我上车子,急吼吼地跑上来,非要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我,但因为警卫员挡着,他只能艰难地扬着手里的东西喊我的名字。
若盈,你拿点东西再走吧,留着路上吃。
全都是你以前喜欢的,还是老味道,你看一眼就知道……
我没理他,正要上车,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
许南安,我说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去了!原来是背着我私会老情人了!
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
再次见到何娜娜,我挺吃惊的,她的双腿因为冻伤被截肢,只有上半身坐在轮椅上。
听说当年从漠河回来后,许家觉得许南安丢人,直接把他赶出家门。
而何娜娜从此残疾,但凡许南安离开她一步,就哭着喊着要去寻死。
许南安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接回到家里,两人以微妙的关系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而现在,何娜娜泪水涟涟,声嘶力竭地控诉着——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当年会回国吗?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会变成残废吗?
她从盖在下身的毯子里拿出剪刀,一下子抵在自己的咽喉上,冲着许南安放狠话:你现在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当年呢?你岳父死了,你都不理,还跑出来跟我看电影!
记得我裁缝店开张那天,咱们在街上看到的那队军车吧?
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在干什么吗?
最后,她咬牙切齿地威胁:现在你想撇下我找她复合?除非我死!
也许是多年的积压和争吵,让许南安对她的容忍度彻底爆发了。
也许当着我的面,被何娜娜挑起以前的事,让他觉得颜面无存。
许南安怒吼了一声:够了!说的好像你专程为我回国似的!
这样的话,也就骗骗其他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为什么回国的?
01
当年的何娜娜出身好,长得也好。
与周围土了吧唧落后的同龄人相比,她总是时髦和前卫的。
她有着从外婆和妈妈那里继承来的裁缝手艺,又认识不少来往国外的有钱人,被人家一顿花言巧语地糊弄,便以为可以凭着手艺到国外追逐梦想,赚大把的钱做人上人。
当时她跟许南安还谈着恋爱呢,因许南安反对她出国,她就提了分手。
可国外的情景,也并不是何娜娜梦想中的那种天堂。
她在那里刷过盘子,当过售货员,因为语言不通,又孤苦伶仃一个人,还被心怀不轨的华裔欺骗,辗转被卖了好几次,差点深陷在红灯区里出不来。
她其实并没有抑郁症,身上的伤,都是当年在红灯区里被打出来的。
手腕上的那些伤,也是她在国外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狠着心自己划出来的。
后来,她好不容易搭线到一个华人组织,在对方的营救和安排下,才辗转回到了国内。
面对昔日旧友的询问,她遮遮掩掩地编出了‘抑郁症’这个洋气的病名搪塞了所有。
很快,她发现了编出这个病的好处。
那就是不管她想做什么,许南安都会毫无条件地相信她和陪伴她。
一次次地尝到甜头之后,她更是乐此不疲。
直到有天,许南安遇到了一个曾经跟何娜娜在国外认识的华裔,一切才真相大白。
许南安双眼通红,牙齿激动到颤抖:以前我也以为我喜欢你,还忘不了你,直到若盈离开后,我才忽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曾经的那段感情……
我那时就已经知道错了,我只想等若盈回来,可你为什么还要追着我去漠河?
破罐子破摔之后,他蹲在了地上,双手痛苦地抱着头。
知道你的那些事情后,我本想去质问你,可一想到你在国外受的那些苦,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忍了下来,因为你对我纠缠不清,私自跑去漠河找我,害我被军队开除,我也忍了下来,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我照顾着你……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露出满是皲裂和黑色机油的手——
为了养你,我去工厂当车间工人,去给人修车,甚至你抱怨说家里钱不够花,逼着我去军区问能不能给我办理军人补贴,我也拉下脸面去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这些年来,要说亏欠,也是你欠我的……
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放过我,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013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军区门口看到许南安的场景。
怪不得他明明已经不是军人了,却还故意穿着以前作为营长的衣服。
见许南安声嘶力竭地掀开那些血淋淋的往事,何娜娜一整个愣在了原地。
她的脸色惨白且扭曲,最终哽咽地乞求了一句——
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
从我当年出走国外之后,我就后悔了……在被打被折磨的那段时间里,我每天做梦都是逃回国找你,明明我们才是男女朋友,明明是我先来的……明明,你是喜欢我的……
她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摇着轮椅向许南安接近。
可因为太过激动和狼狈,她一不小心从轮椅上摔下来,却还奋力地爬向了许南安。
她艰难仰起头、无比可怜乞求地拉着许南安的手。
南安,你忘了我们曾经在漠河的日子了吗?
你以前那么喜欢我的,这个女人已经跟你离婚了,你们没可能了……
许南安用了点力气,想甩开她,但何娜娜抓得很紧,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离开我,我一定会死的……
见许南安不理她,何娜娜又爬着向我乞求:陈若盈,你现在混得好了,你什么都有了,你已经跟南安离婚了,就算没有南安,你也拥有一切,你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南安?
算是我求你,把他还给我好吗?
望着她现在的狼狈样子,我忽然觉得讽刺,曾经自信出国要闯出一片天地的女孩子,却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男人身上,让自己变成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
我牵动唇角,淡淡地说了句:诚如你所说,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所以……
在许南安苍白的脸色和何娜娜流泪的乞求中,我居高临下地宣告说——
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014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回老家的车子。
许南安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直追着我的车子跑,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
而何娜娜则狼狈地趴在地上,哭着喊着他的名字。
车子很快,许南安没有追上,他只能挫败地跪在了地上。
回老家之后,我拜祭了父母,拜托当地修缮了一下祖房。
搬运东西的时候,忽然看到当年被我固执带回老家的那台电视机。
时隔多年,这种老旧电视机即便在老家这种偏远的山区也已经被淘汰了。
可我却还是把它带走了,因为这是爸爸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也是一个老父亲怀揣着美好的希冀,在女儿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送出去的最重的祝福。
休假时间结束,我就返回到局里接受任命,成为领导航天事业的院士之一。
这一次,我们终于结束长达十二年的封锁,以正大光明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
听说许南安来找过我几次,但连门都没能进来,只能干巴巴地蹲守在外面等了好几天。
而在那几天里,远在家乡的何娜娜自杀了。
等许南安终于死心返回到家里时,只看到她早已腐朽风干的尸体。
从那以后,许南安也仿佛受到重大打击似的。
他开始酗酒,每天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瘫倒在一片狼藉的家里。
工厂因此将他开除,还是团里以前的战友见他可怜,时常接济他一下。
又是一年冬天,许南安的死讯传来。
听说他大晚上的喝醉了酒,非要去漠河看雪,结果醉倒在河沟的冰块上,被冻死了。
人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都已经僵硬了,手里捏着的是我们当年结婚的合影照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仅是牵动了一下唇角,并没有在心中掀起太多的波澜。
然后,又将全部的心思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
毕竟许南安和何娜娜的人生结束了,可我的人生正当辉煌灿烂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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