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家里搬了出来,重新租了个房。
祝南辞一开始怒火丛生。
“林瑜,不结婚是什么意思?分手又是什么意思?”
我态度坚决,毫无松动,他开始退让。
“我们先不讨论这个,等我们都准备好了再一起商量。”
接连许久我都不理他之后,祝南辞有点慌了。
“林瑜,搬回来住吧。”
看吧,男人就是既要又要还要,丝毫不会反省自己。
我一句都没有回,只是孤零零地发了一条短信。
“医院那边你去安排,手术当天我会过去。”
秦烟一如既往发一些意味不明的朋友圈,若有若无地示威和宣誓主权。
她跋扈,是因为她有祝南辞的偏爱。
三个人过于拥挤,我不想玩了。
手术当天,我按照约定做好了一切准备。
进手术室之前,我接了个家里打来的电话。
才刚挂断,又撞上祝南辞和秦烟。
祝南辞喜出望外,很是激动。
“林瑜,你来啦!我——”
秦烟摇了摇他的手臂,柔弱得像只小猫。
“祝哥,我们该进去了……”
祝南辞上前的脚步尴尬止住,担忧地看了一眼秦烟。
在祝南辞为难的间隙,我转身走了。
既然决心退出,就不想再玩这场游戏了,连旁观都不想。
我在病床上睁眼时,浑身上下无任何异样。
我惊叹:“现在麻醉技术已经这么好了吗?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姜琪拿着我病历一脸疑惑看着我。
“你今天上麻醉了?”
我满头问号。
“现在捐肾麻醉都不用了?!”
姜琪推了下眼镜。
“你的肾完好无损,都在你身上。”
我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姜琪收起病历,看了一眼手表。
“去食堂?不然一时半会可说不完。”
我把整碗米饭都吃完的时候才听明白姜琪的意思。
“姜医生,你的意思是患红斑狼疮的不是我未婚夫,而是秦烟?”
姜琪倒是抬了一下眉毛,饶有兴趣。
“未婚夫?”
“就是祝南辞,不过现在不是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姜琪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巴。
“至少我这边的病历报告是这样显示的。”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靠!祝南辞骗我!他居然想骗我的肾给秦烟!卧槽!就这他妈的还好意思求和好?”
姜琪耸了耸肩。
“我不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哦。”
姜琪当然不知道我们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祝南辞怎么回事。
一边给我发消息求和好,一边背地里想办法把我的肾掏给秦烟。
秦烟是谁?说好听点是祝南辞的红颜知己,说不好听点,就是小三。
人怎么可以无耻成这样……
如果说先前我还有侧影之心,看着祝南辞的消息偶尔有片刻动摇,那今天这事,算是彻底浇灭了我的苗头。
如果发现一只蟑螂,说明房间里面已经布满了蟑螂。
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蟑螂。
吃完回去,在楼梯间正好撞上祝南辞,他手里拿着缴费单,神色匆匆。
他一脸焦急地在导航栏前扫视,压根没有看见我。
我火气未灭,想上前对质。
“祝南辞,你好歹解释一句呢?”
祝南辞转头看见我,神色犹豫。
“林瑜,秦烟她病了,我——”
话还没有讲完,手机来了新信息,祝南辞看了一眼立刻焦急跑下楼,把我晾在了原地。
没有交代,也没有解释,就这样下楼了。
仿佛那天晚上抱着我要一个肾的人不是他,给我发消息的也不是他。
好歹,心虚一点呢……
我的怒火中烧和祝南辞的头也不回,泾渭分明,格外好笑。
在食堂的时候我甚至都预想我和祝南辞肯定要大吵一架,吵得比上次还难看,我要痛心疾首地新账旧账一起算。
结果我根本没有机会,祝南辞直接走了,
除了“秦烟她病了”五个字,什么都没有。
比争吵,更难受的,是无视。
就像此刻这般。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久到路过的阿姨看不下去,上前晃了晃手。
“妹子,你没事吧?”
我大梦初醒般呢喃。
“没事阿姨。”
我从包里掏出一对戒指递给阿姨。
“阿姨,这个你要吗?送给你吧。”
阿姨喜不自胜。
“哎哟妹子,这个怕是有点贵哦,你真的不要啦?”
“嗯,真的不要了。”
不要了,彻底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