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流浮滑的表情,让他做出来,非但没有半分的轻浮,反而更增了几分别样的可爱。
坐在最前排的任擎川,将他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镜片后,那双从容不迫的眼眸间,似乎有一闪而逝的笑意。
灯光骤然亮起,映照着站在舞台中央的青年。
黑色西装,搭配上刻意拢起的碎发,饱满的额头下,墨玉般地双眸中带着飞扬的神采。仿佛青涩稚嫩的少年,在一瞬间长成了有棱角的模样。
他浅浅垂着眼,清澈的声线,一字一句诵读着台本上的诗句。
那双平日里满是肆意的眼睛,此刻骤然认真起来,全神贯注的表情,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
校庆结束后,盛木言便先一步来到了停车场,凭着记忆找到了某辆熟悉的车。
他斜斜靠在对方的车门上,抱着双臂,这一身不羁的姿态,仿佛与刚才舞台上的标志青年,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不一会儿,那人果然出现在了楼梯口。
“任先生,”盛木言见到来人立刻直起身,端起了恰到好处的微笑,抬头注视着渐渐靠近的任擎川,“这么巧啊。”
任擎川从台阶缓缓走下来,那一双包裹在西裤中的长腿,随着步伐,隐约透出饱满匀称的肌肉线条轮廓:“盛少,又遇到了。”
任擎川走到他面前停下,眉眼一如既往地柔和亲切:“老爷子是山省大学的荣誉校长,受邀参加校庆。只是最近感染风寒不便出门,我便代为出席。”
原来是任家老爷子……
“是这样啊,”盛木言眼神一闪,忽然面露狡黠,“节目好看吗?”
任擎川语气真诚地赞道:“盛少的诗朗诵,很不错。”
“是嘛,”盛木言弯眉浅笑,语气带了试探,“齐家大小姐的芭蕾舞,跳得也不错。”
闻言,任擎川面上笑意未变:“山省大学精心筹备的节目,自然都是好的。”
刺探失败,答得滴水不漏。
“对了,”像忽然记起什么一般,盛木言眸中带上了几分感激,“多谢那天任先生送我回家。”
任擎川语气温和道:“举手之劳,盛少不必客气。”
“下个月,在省有一场张岩先生的音乐会,”盛木言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音乐会的门票,清澈的双眸异常明亮,“不知道任先生您……有没有兴趣?”
任擎川看了一眼捏着门票手指,指形修长,指甲末端修剪得圆润整齐,被大红色门票一趁,更显白嫩。
将视线移回盛木言的脸上,任擎川面露惋惜道:“实在是抱歉,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就不浪费盛少好不容易得来的门票了。”
“这样啊,好吧,”盛木言将门票收了起来,语气失落道,“那我只能自己去听了。”
他垂下眼睑,盖住眸中的沮丧,摆出一副可怜姿态。
空气一时间沉默下来,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一阵风吹过,将他悉心打理的头发,吹下来了几缕,随着风肆意轻抚着他的眉角。
那阵熟悉的,夹杂着甘草与檀香木的苦涩香水,蓦地钻进了盛木言的鼻间。
“任先生,你——”
滴滴滴——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盛木言还未问出口的话。
任擎川目光扫一眼盛木言口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终于开口道:“不打扰盛少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盛木言没有管口袋里的手机,只是目光怔怔地望着任擎川的车缓缓开动,仿佛被带走了所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