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吹落在他手心。
他像得了神的偏爱,光线缠绕着他。
又像太过偏爱,随时都可能被带走一样不真实。
“黛黛!”
江支离侧头看向跑过来的人,连忙行礼:“见过父皇。”
皇上伸出的手顿住,他紧盯着江支离的脸:“你是……老六。”
江支离乖巧应下:“是。”
皇上眼神复杂的盯着他:“朕记得你叫江支离。”
“是,那是父皇赐的名字。”
“你起身。”
江支离捂住口鼻压抑得咳嗽两声,这才站起来。
皇上紧盯着他,喃喃自语:“像,真像。”
多少年没见过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像她。
皇上从过往抽离:“你身体不好,怎么进宫了?”
他一直讨厌这个儿子,也恨颜黛。没想到再见面,再见到这张脸,他还是难对这张脸狠心。
“儿臣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想趁最后多出来看看,听闻母亲最喜欢这里,儿臣想过来看看,趁着它还没有凋谢。咳咳!”
江支离用手帕捂着嘴,松开时被皇上看到了血丝。
皇上嘴角紧了紧:“很难受吧?要不是你母亲,你也不会有这样的身体。”
江支离失落垂下眼,道:“我没能见过母妃,但能成为母妃和父皇的孩子,”他抬头微笑,“是我的骄傲。”
他明明破碎,笑起来的眼睛却温柔,毫不埋怨。
“飒飒”声起,木香花的花瓣如同花雨落下。
皇上看向左上方,目光满是回忆。
他们的第一面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咳咳咳!”江支离俯身告退,“儿臣不打扰父皇了。”
皇上叫住他:“明晚的宫宴,你也来吧。”
江支离眼中惊喜:“可以吗?”说着他低下头,“可是我去会不会让其他人不喜欢,我这样病恹恹……”
“你是皇子,谁敢嚼舌根。”
“多谢父皇。儿臣谨记。”
待皇上离去,江支离眼中的情绪褪去,只留下一片森冷。
天子真是傲慢,对说过的话毫无印象。
“我跟你说话你记住了没有?等见到战小姐,记得道歉。”
马车上,步景山一遍遍念叨,步悔思左耳进右耳出。
但显然她的敷衍被看出来了。
步景山拽步悔思的手臂,强迫她看过去。
步悔思用力挣脱,眉头紧蹙:“我说过了,我没和她说什么,你让我道什么歉?”
步景山看步悔思的目光有些不耐烦:“你以为你说谎我会信吗?人家特意过来祝贺将离,怎么可能那么快离开,肯定是你惹她不高兴了。”
步将离小声道:“妹妹,你就听哥哥的吧,之前你见小姑的事情,大家都不追究了。”
步悔思扯了扯嘴角:“呵呵,爷爷的事情也没人追究了,是不是你们都要给那天宴会上的人磕一个?”
步景山愈发不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一定要跟将离说话这么难听?”
步悔思冷眼道:“别搞错了,我不是针对她。我对步家人没有好听的话要说。”
“你去道歉,我会求爹给你换院子。”
步景山一副交易的态度,步悔思白了他一眼。
马车来到宫门口停下。
步悔思率先下车,接受搜身检查。
“检查结束,诸位请随奴婢这边来。”
他们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士兵朝着战将军问好。
步景山马上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战将军一家在他们后面到来。
他立刻拽着步悔思:“战小姐在后面,等她过来记得道歉。”说着,他转头看向家里其他人,“你们先过去吧,太子应该在等将离。”
“我有同意吗?”步悔思看着其他人走了,拽回自己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