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不能耽搁了。
妈妈找中人,准备把我家的房子卖掉。
奶奶听到这件事,跟大伯一起来。
“我儿子死了,这房子本来就应该归我,你有什么资格卖?”
奶奶坐在院子里,白眼翻得都快上天了。
“妈,要是青海没留孩子就算了。”
“超超可是青海的种,这房子就得留给他,我卖又怎么了?”
妈妈的手潮湿柔软,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
都有些痛了。
大伯一脚把我家的院子门踹飞:“有你这么跟婆婆说话的么,我弟弟就是你克死的。”
“我告诉你,这房子我给你五块钱,你卖给我。”
“要不然,我天天来闹,看谁敢买。”
当时,就算是农村的房子,也肯定不止五块钱。
大伯这就是羞辱我妈。
趁火打劫。
妈妈脸颊气的绯红,像一只快要断气的鲢鱼,忽闪忽闪张着嘴。
可她没办法,她孤儿寡母,能怎么办?
“妈,超超是心脏病,医生说不做手术连十岁都活不过。”
“他好歹也是青海最后一点血脉,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婆婆就跳了起来。
蛤蟆似的蹲在地上,指着我的脸,破口大骂。
“从小就病歪歪灾星,要不是为了给他治病,我儿子怎么会去煤矿?”
“不去煤矿,又怎么会死?”
“狗玩意,别说活到十岁,现在让他死我都不解恨。”
奶奶越说越恨,竟然上前一把卡住我的脖子,我被她推在地上。
六岁的我瘦弱的跟猫崽仔一样,手无助的在地上胡乱抓。
妈妈扑上来,想要拉开婆婆。
却被大伯一脚踹飞,骑在身上,啪啪两个大耳光。
打的我妈鼻血横飞,头发像海藻似的随风飘荡。
“反正我弟弟也死了,你给我解解闷,到时候多给你五块。”
呲啦一声,我拼命扭头看过去。
妈妈白花花的胸脯暴露在空气里。
眼睛猩红布满血丝,手却来不及阻止大伯。
只拼命朝我的方向伸过来。
她满脸全是血,衣衫褴褛,眼角发黑。
宛若地狱中的厉鬼,却敌不过身上的道符。
而此时,大伯连上衣都脱掉了...我的喉咙越来越紧,胸腔窒息的感觉几乎要把我逼死。
而奶奶似乎气疯了。
嘴里不停地念叨:死去吧,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