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你是正妻不提,你跟映雪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你们姐妹虽然都是嫡出,但你姐姐身为嫡长女,而你是次女,长幼有别,尊卑依然有别,长在先,幼在后,不论你嫡姐做不做拓儿的平妻,你都要敬着你嫡姐,你可倒好,如此强势哪还顾念姐妹情分?”
“祖母好意提醒你几句,你却态度狂悖,出言不逊!非要我把话往明处说,好啊,那我就好好的问问你,你身为侯府主母,不但不做出大度的表率,反而还借着手中权利安排一些刁奴伺候你姐姐,不是借着主母的身份给你姐姐使绊子是什么?”
韦映璇直接站了起来,干脆地说:“祖母不信我,我解释再多也无意义,不如祖母换人去安排此事!”
她语速又快又坚定,宋老夫人愕然地说不出话来,孙媳妇一向温和而又孝顺,以往受她斥责都是乖巧听着,今日竟胆大包天,敢当面说出悖逆之言。
先是孙子,现在是孙媳,他们一个个的都当自己快要入土了吗!
宋老夫人一口气提不上来,郁结在胸口,指着韦映璇怒道:“你瞧你现在的模样,牙尖嘴利,哪还有一家主母的风范,祖母还未说你几句你便按捺不住跳起来了,你作为当家主母心胸如此狭隘,长此以往怕是要坏了侯府风气!”
这个话斥责的很重。
韦映璇干脆就顺着老夫人的话往下说:“既然祖母觉得孙媳无一家主母的风范,孙媳也无颜再执掌中馈,今日就辞去掌家权,还请祖母另择贤能。”
说完,干干脆脆从袖兜里取出内库钥匙,搁在老夫人面前的案几上。
“映璇!你?你这是何意!祖母说你几句都说不得了吗,你就这般不顾体面的闹起来?”宋老夫人震怒,猛拍案几,带着案上的茶盏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韦映璇依旧不温不火地说:“祖母息怒,掌家之事非儿戏,须有大气度大胸怀方能驾驭,孙媳于治家方面尚有诸多不足,长此以往恐乱了侯府秩序,既然孙媳难当此重任,祖母还是另择贤能吧!”
她把老夫人教训她的话又抛了回去。
宋老夫人脸色瞬间精彩纷呈,嘴唇抖了几抖,几欲破口大骂。
但她到底是压下火气,咬着牙沉声说:“你又何必拿这些话噎祖母!你执掌中馈这两年,从一开始的埋头苦干,毫无章法,到如今诸事有条不紊,祖母为了让你当好这个家,费尽心思,在背后辅佐你良多,花了多少心血!你如今因为长辈几句敲打,就闹着要请辞,太叫人心寒了!”
家中庶务繁多,人情往来、仆役调度、账目核算,皆需要头脑清醒又有管家魄力的主母,她的儿媳陈氏整日稀里糊涂,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孙媳却精通算学,因此掌家这个事儿只能落在孙媳头上,这也是她这几年悉心栽培韦映璇的原因。
她年纪大了,没了年轻时亲力亲为的心力,如今她虽还把控着府里重要的庶务,可总有一天要退位让贤,把家里的权利彻底交出去的。
没想到,以往懂事听话,从不会对长辈说半句忤逆之言的孙媳妇,今日却言辞激烈,不但不肯听劝,还用请辞作威胁,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不是逼着她这个老家伙低头吗!
韦映璇丝毫不让步,“孙媳感激祖母这两年教导之恩,但执掌中馈事关侯府兴衰,孙媳不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