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楚明鸢的那一瞬,太夫人恼怒地蹙眉,声色俱厉地斥道:
“鸢姐儿,我对你太失望了,你的《女诫》、《女训》是怎么学的,怎能如此无礼泼辣!!”
“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快与云展认错。”
一侧的长兴伯世子夫人萧氏冷眼睨着楚明鸢,心中一阵不快。
要不是公公与丈夫逼着她,她才不来呢。
照她看,这婚事退了最好!
长兴伯世子挤出一个笑容,开口缓和气氛:“姜太夫人,您别怪鸢姐儿。”
“都是我这个儿子鲁莽冒失,他与贵府二小姐如今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应该避嫌的。”
“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妥当,鸾姐儿怪他也是应该的。”
“云展回去后,好好反省过了,说要给鸢姐儿赔不是。”
“还有那封婚书……都是内人一时意气。”
长兴伯世子斟酌着言辞,忍不住瞪了谢云展与萧氏一眼。
要不是长子昏了头,与落水的小姨子有了肌肤之亲,妻子又不问三七二十一地退回婚书,他何至于登楚家的门伏低做小。
谢云展不甘不愿地垂下了头。
定远侯忍不住去看楚明鸢,谢家人还真是来道歉的。
“婚姻大事,岂是意气之争。”楚明鸢淡淡道,“既然谢家已经退回了婚书,那就代表我与谢大公子有缘无分。”
“以后,一别两宽,互不相欠。”
萧氏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明鸢刚才说了什么?
这丫头决定与儿子退亲?
萧氏只觉荒谬无比。
她的儿子是京中才俊,不知道多少千金贵女想要嫁给他,就是这驸马也当得。
长兴伯世子眼底阴沉。
暗道楚明鸢不知礼数,长辈在这里,哪有她一个晚辈插嘴的地方。
他又要开口,就见楚明鸢从袖袋中取了那张大红婚书。
当着谢家众人的面,楚明鸢就将这份婚书一条条地撕成了碎片。
纤长的手指一扬,无数碎片飘洒而落,倾洒一地。
此举无异于往萧氏与谢云展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萧氏愤愤地看向了太夫人,语气有些冷:
“姜太夫人,这就是你们定远侯府的教养?”
“一个姑娘家如此泼辣粗鲁,竟对自己的未婚夫婿动粗,还半点不知悔改!”
她倒要看看,这消息传扬出去,以后谁还敢娶他们楚家的姑娘!
“萧伯母,请不要怪我姐姐。”
这时,一道娇娇糯糯的女音自门口响起。
“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怪,您就怪我吧。”
楚明娇已经换了一袭水色的褙子,修身的衣裙勾着纤细单薄的腰身,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娇俏可人。
谢云展眼睛一亮,猛然抬起头,朝刚迈入堂屋的楚明娇望去,目光痴痴。
从楚明娇出现,他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定远侯是男人,立刻注意到谢云展炙热的眼神,眸底沉了沉。
耳边回响起之前侯夫人刘氏的话:“侯爷,二小姐不会与谢家大公子有了什么首尾吧?”
这一刻,定远侯才算下了决心。
事已至此,也唯有照楚明鸢这丫头的意思来了。
楚明娇走到近前,对着长兴伯世子夫妇福了一礼:
“伯父,伯母,我代姐姐向二位赔个不是。”
萧氏依然绷着脸。
这楚明娇与她的庶弟萧无咎定了亲,是她未来的弟媳,却与儿子勾勾缠缠。
真是个狐媚子!
一个姑娘家被外男沾了身,就该自己溺死才对。
定远侯干咳了一声,对着长兴伯世子说:“谢兄,本侯也知云展下湖救娇娇是一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