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想不到,裴行那瘸子,有个貌美的妻子还不知足,竟在外面偷养妾室,还把人肚子搞大。
平日里装得那么专情,小婉真是可怜。”
“这女的怕是早知道裴行是镇国公独子,等着借孩子攀高枝呢。”
“她那么浪,这孩子是谁的可指不定。”
柳母安慰着柳小婉,看着我的目光阴冷无比。
柳氏族人慢慢向我围过来。
竟是又想将我抓起来。
“公堂之上岂能动用私刑,你们柳家是要藐视王法吗?”
四周安静,目光齐齐望向周大海。
周大海撑着腮,眼珠转个不停。
他皮笑肉不笑,“诸位莫要看我,这位夫人已经走出县衙,她与柳家之间的纠纷算是私事,本官也做不得主。”
柳小婉娇笑着对周大海行了一礼:“小婉谢周大海大人,大人清正廉明令小婉佩服。”
我撑着身子要起来,右手刚伸出,被一只绣鞋踩住。
十指连心,我强忍住快要溢出牙关的惨叫。
奶嬷嬷被柳家人挡在外面,看到我被柳母折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家夫人吧。”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你们要是想折磨人就冲我来!”
奶嬷嬷不停地磕着头,头上很快血肉模糊。
柳母听了奶嬷嬷话,反而更兴奋了,把所有力量倾注在脚上,“你这狐媚子,勾我女婿,还敢怀他的孩子,我要你看看勾别人相公的代价!
官爷们不敢动你,我这老婆子可要替天行道,把这孽种给打下来!”
我死死咬着牙关,护住肚子。
不知过了多久,柳母的脚才从我手上挪开,一碗黑糊糊的汤端至脸前,滚烫冒着热气。
几人按住我,柳母捏着我双颊,倒进喉咙里。
热辣辣的痛感烧着喉咙,碗翻到地上,我扣着喉咙催吐。
一阵劲风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其他人退到一边。
裴行信中说,柳小婉的父亲是杀猪的,莽撞憨厚,质朴大方。
他停到我跟前,对着我的肚子猛地踹了一脚。
先前的迷药药效还在,我得力气不足以支撑我躲开,我只能蜷缩着身子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看到奶嬷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夫人……奴婢……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再也没了声息。
耳边传来柳母的哈哈大笑,“环儿,外婆替你出气了。
你爹只有你一个孩子。”
一个肥头圆耳的小男孩抱着柳父的大腿,他便是信中说的我的四岁孙子裴环。
他吐着舌头,“活该,让你欺负我娘!”
我头晕目眩,四顾看去,我那儿媳揪着帕子笑,其他人远远地看戏。
我的侍女碧禾还有两个当马夫的侍卫,被五花大绑着扔到地上。
柳小婉问,“诸位觉得,该怎么处置他们?”
“听柳姑娘的。
近墨者黑,这三位也不是好人!”
其他人也同意。
她顺势道,“这两男的送矿山干苦力,这女的长得倒是有些姿色……” “给俺,俺还没媳妇呢。”
“我也想要!”
柳小婉为难道:“村口的傻子单身那么多年,看着可怜,不如送给他吧。”
“不愧是柳姑娘,善良贤惠。”
“给他再合适不过了,我们有手有脚,自己找女人。”
“明日大家伙给他办场婚礼。”
碧禾是我的贴身侍女,多年相伴,与我形同姐妹,是除了嬷嬷外我最亲近的人。
我张口,却发现说不出话来。
有人喊道:“柳姑娘,日后你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咱们村啊。”
“大家的恩情小女谨记在心。”
她勾唇,“明日也一并把这贱妇沉塘,我不希望婆母夫人来时,看到这脏东西,更不希望让她毁了我相公的名声!”
有小孩拍手,“那可以吃喜糖了。”
众人好笑着四散。
我绝望地攥紧手。
裴屹,你再不来就真的见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