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年初周总理逝世,四人帮竭力压制全国人民对周总理的悼念活动。
我愤慨不已,写下的对四人帮,以及当时“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抨击评论。
那时的我情绪上头连着写了好几篇文章和诗歌,来疏解内心气愤,其中不乏一些涉政过激言论。
许卫东素来有收藏我作品的习惯。
但我当时特意交代过,这几篇文章如果流出,会招来祸事。
让他看完以后务必烧毁。
可他瞒着我留下了。
如今,我已经分不清八个月前的他究竟是不舍得烧毁我的作品,还是那时他就已经想好了要拿这些作威胁我的筹码。
现在的国内形势严峻,月初毛主席逝世,四人帮愈发猖獗,正企图取代党中央领导。
如果这些文章诗歌被上交到学校,我所面临的的处罚,绝不仅仅是罢职那么简单。
“想好了吗,是相安无事,还是鱼死网破?”
许卫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难怪你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早就找好我的把柄了。”我红着眼眶狠狠瞪着他。
“知华,”许卫东走到我面前靠近我的脸,“我是爱你的,我只是想有个孩子。”
“只要你不举报我,不和我离婚,等小喆再长几个月,我们可以领养他。”
“届时我会把李晓丹打发回贵城,你,我,小喆,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扬起手擦去我眼角即将滴落的泪,面上的温情之下,满是阴鸷。
我嫌恶地将脸别开。
“许卫东,你混蛋!”
我扬起手准备扇他耳光,却被许卫东在半空中钳制住手腕。
我用力想要挣脱,胃部却传来一阵灼痛。
这次的痛感来得十分猛烈,我的额头瞬间就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你怎么了?”许卫东看出我脸色不对,立刻将我放开。
我痛得蜷缩蹲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稍稍一动,胃里即刻翻涌。
我呕了出来,顿觉天旋地转,闭眼前,地上大片的鲜红。
再次睁开眼,鼻腔里满是卫生院消毒水的味道。
“知华?你醒了?”许卫东一脸焦急。
看我缓缓睁开眼,他松了一口气。
“大夫说,你胃溃疡很严重。”
许卫东打开饭盒,倒出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都是我不好,之前为了小喆总让你挨饿,你本身胃就不好。”
他舀出一勺粥,吹凉送到我嘴边:“大夫交代,这几天只能吃流食。”
我没有力气说话,只是闭上眼将脸别到一旁。
“知华,别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伤身,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见我依旧不肯搭话,许卫东只好将粥放下,交代我等会自己喝。
我在病床上躺了七天,刚好撞上国庆假期。
许卫东破天荒地没有围着李晓丹母子转。
他几乎天天都来烦我,像刚结婚时那样无微不至,体贴周到。
就连隔壁病床的阿婶也感叹:“同志,你爱人可真体贴,简直是模范丈夫了。”
只有我知道,许卫东温柔踏实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多少自私虚伪。
我憎恶他要挟我,憎恶他逼我日日面对他,憎恶他将我禁锢在这令人作呕的婚姻里。
但我确实没考虑好,究竟要不要玉石俱焚。
直到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