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贵妃的回答滴水不漏:
“我与兄长自幼面貌相似,他既肖似兄长,自然也与我有几分神似。”
晏平似乎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别过脸去,别扭道:
“父亲不嫌弃我吗?”
听到这样的话,比晏弘成反应更大的是晏贵妃。
晏贵妃红着的双眼不肯从晏平脸上移走,即使上面刺了一个丑陋的“盗”字,她的声音微哑:
“没有人会嫌弃你,这些年你一定受了许多委屈吧?”
“你是叫平儿?今后你便是侯府世子,没有人再敢轻看你。”
林婉婉见晏弘成这般反应,却犹如被雷劈一般。
她不明白,嫡子与庶子的区别有那么大吗?
晏麟和晏平,明眼人一看便知该选谁。
更何况是最会权衡利弊的勋贵之家,就这样轻易放弃了栽培了十几年的继承人?
晏麟的身形亦摇摇欲坠,声音晦涩:
“母亲,难道……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晏麟仔细打量晏平,神情恍惚道:
“他和母亲分明也不像啊。”
方才还将晏麟视若亲子的晏贵妃,此刻眼神恨不得将他杀之后快。
晏贵妃当即请求圣人:
“林婉婉、晏麟二人欺上瞒下,导致侯门嫡长子流落在外,饱受折磨,还请官家为臣妾和兄嫂做主呀。”
圣人面露疑惑:
“仅凭相貌与两个接生婆的证言,便能草率地确定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吗?”
晏贵妃梨花带雨道:
“血脉相连,我见平儿的第一面,便知这是我素未谋面的亲侄子。”
圣人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晏贵妃,直到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问道:
“官家为何如此这般看着臣妾?”
圣人意味深长道:
“朕只是觉得血脉相连,的确是极为奇妙的事。”
“爱妃欲如何处置这二人呢?”
晏贵妃看向林婉婉的眼神充斥着恨意:
“林婉婉一介贱民,胆大包天,偷换侯府血脉,酿下如此悲剧,便是凌迟也不为过。”
“晏麟偷占了真正侯府世子十余年人生,罪大恶极,亦是该死!”
这位贵妃娘娘似乎已全然忘却,她进门时还曾将晏麟视为己出,如今的态度却判若两人。
我开口为晏麟辩护:
“麟儿从不知情,亦是被命运摆弄的苦命人,他何其无辜?”
“再如何,他也是侯爷所出,是侯府公子。”
晏麟以感激的目光投向我,然后他向圣人拱手道:
“关于身世,臣确实一无所知,直至今日才如梦初醒。”
“但无论如何,臣承圣上的恩泽,谨听圣裁。”
圣人轻笑一声:
“不愧是朕钦点的探花郎。”
他扫视一周,沉声道:
“都愣在此处做甚?一会可要误了册封礼的吉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