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晏在这边气急败坏的时候,张天师已经在开坛做法了。
只见他迈着天罡正步绕着那具棺材走了一圈,手里的铜钱剑被他舞得呼呼作响,嘴里也是念念有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随后,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并将舌尖血“噗”一声喷到那具棺材上,霎时间,棺材表面便赫然浮现出一副诡异的符咒图案。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张天师十分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铜钱剑,并一脸倨傲地解释到:“此符咒乃是我茅山宗独一无二的五雷驱魔符,再加上混合了老朽的舌尖精血,定能降伏这棺材里的东西。”
不出意外,张天师又收获到周围人的好一番恭维。
“好了好了,”他笑得嘴都有些合不拢,却又努力地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诸位谬赞了,老朽本就是道门中人,为民除害也是老朽义不容辞的责任,大家现在可以放心地撬棺了。”
……
撬棺这样的苦力活儿自然还是落在那些小混混身上。
“哐哐哐……”随着一阵猛烈的撞击声后,拇指粗细的棺材钉几乎被全部撬开,而棺盖契合的地方也很快裂开了一道缝隙,似乎再稍微使一点力气就能完全被打开。
更重要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丝毫中邪的迹象,远远围观的那些领导终于将悬着的心脏彻底地放了回去。
于是,又免不了对着张天师好一番恭维。
张天师十分满意地将一双三角眼眯成一条缝,偶尔还翘起手指抚一抚他下巴上那撮花白的胡须。
……
“预备,”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发出一声暴呵,“开!”
“要开了,要开了。”
“大家稍微退后一点,小心被棺材盖儿砸到脚指头啊……”
围观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前方看过去,就在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具棺材上的时候,之前被张天师碾进淤泥里的那张镇煞符竟然悄无声息地飘了起来。
符咒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随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接飘到了张天师的胸口位置,还未等对方有任何的反应,那张符咒就毫无征兆地自燃了。
“呼啦”一声之后,张天师那撮花白的胡须便散发出一股烧焦的味道,不仅如此,他穿在身上的道袍也跟着窜起了熊熊火苗。
……
变故来得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周围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
也亏得张天师经验丰富,也就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将平生所学的各种驱火法术都使了一遍,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的效果。
江莫辰在稍微沉思之后便对身旁的小助理说到:“在围墙外靠左边两米远的位置有一处以前预备的室内消火栓,你去看看还能不能用?”
小助理愣了愣,其实他和江莫辰都是第一次来江家老宅,按理说,江莫辰是不可能知道这些基础设施的具体位置。
但小助理也不敢怠慢,风急火燎的跑出去之后按照江莫辰的说法还真就找到了消火栓。
那一瞬间,小助理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感叹了一番:江少果然是心思缜密,就好像这世间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那双眼睛。
待小助理抱着消防水枪朝着张天师劈头盖脸冲水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胳膊粗细的水柱竟然始终灭不掉张天师身上的那团火,不仅如此,火焰似乎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张天师被烧得又蹦又跳,像个火猴儿似的,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疼得他干脆在地上打起滚来,并不停地“嗷嗷”惨叫。
……
周围人群是彻底地乱成了一锅粥,就眼前这种情况,大家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一定是张天师在开坛做法的时候冲撞到了棺材里的东西,那东西是打算用火烧死他呢。
再联想到自身好像也是帮凶之一,如此一来大家哪还有心思去开棺呢,于是一窝蜂就朝着铁门的方向逃命去了。
转瞬之后,原本挤挤攘攘的红地毯上除了宋羽菲和张天师之外,就剩下江莫辰和他的小助理,还有一个躲在江莫辰身后的江小白。
说实话,那场景看起来就有一种大难来时各自飞的凄凉。
沈小晏在见状之后不但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是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这个臭道士的报应来得真是太快了,哈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笑声,宋羽菲立即警惕的问道:“谁?是谁在笑?”
江莫辰则是微微扬了扬眉梢,然后将视线直接锁定到了那辆挖掘机上。
沈洛一正好趴在玻璃窗上,好巧不巧就迎上了江莫辰的目光,那目光凉薄而寡淡,甚至还带着凌冽的压迫感。
淬不及防的,沈洛一竟然打了一个寒颤,心说这个男人的气场也太渗人了吧。
但她从来都是遇强则强的性子,稍微失神之后,她立即就从挖掘机上跳了下来,并毫不客气地用眼神朝着江莫辰瞪了回去。
财神爷就了不起啊,她又不指望着他发家致富,得罪就得罪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