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娇娇陈武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医女:将军,该吃药了林娇娇陈武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二乔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家张嘴结舌,话都不会说了。李春成道,“有人说你俩在此处野合,村长让我们捉奸来的。”捉奸?“没有啊,我们很纯洁的。”林娇娇说着,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某人握着,猛然甩开。吴铭:“……”有妇人破口大骂,“呸!都手牵手了还说没什么,不要脸,伤风败俗!大家来啊,一起绑了这对野鸳鸯去游村、浸猪笼!”“慢着。”林娇娇张开双手,母鸡护崽子似的护在吴铭跟前,“我是来给他治病的,你凭什么诬蔑人!”“治病?那你倒是说说看,他怎么病了?”“他高热,昨晚上喝了药,早上才退的。”这妇人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也就是说,你昨晚一直都在这房里?”林娇娇被噎住。这个坑爹的古代,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哪怕没做什么,那名声也是毁掉了的。吴铭面色有几分不虞,沉声道,“我是娇娇的未...
《农门医女:将军,该吃药了林娇娇陈武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大家张嘴结舌,话都不会说了。
李春成道,“有人说你俩在此处野合,村长让我们捉奸来的。”
捉奸?
“没有啊,我们很纯洁的。”
林娇娇说着,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某人握着,猛然甩开。
吴铭:“……”
有妇人破口大骂,“呸!都手牵手了还说没什么,不要脸,伤风败俗!大家来啊,一起绑了这对野鸳鸯去游村、浸猪笼!”
“慢着。”
林娇娇张开双手,母鸡护崽子似的护在吴铭跟前,“我是来给他治病的,你凭什么诬蔑人!”
“治病?那你倒是说说看,他怎么病了?”
“他高热,昨晚上喝了药,早上才退的。”
这妇人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也就是说,你昨晚一直都在这房里?”
林娇娇被噎住。
这个坑爹的古代,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哪怕没做什么,那名声也是毁掉了的。
吴铭面色有几分不虞,沉声道,“我是娇娇的未婚夫,在一起有何不妥?”
未婚夫?
未……
娇娇傻眼。
那沉稳有力的大手又握过来,且比方才的力道还要大,用力的,不容反抗。
头疼扶额,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就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是啊,我俩是未婚夫妻,我迟早是他的人,跟他待一会儿不行吗?”
李春成气得面容扭曲。
不肯嫁他,反而选了这死瞎子,这得多打脸?
他双手握拳,“未婚夫妻?骗谁呢?你是出了名的没人要,若是吴铭真给你提亲了,你外婆还不满村子唱?”
林娇娇下巴一扬,“我外婆这次就低调了,死捂着不说,怎么着吧?”
李春成被噎个半死,“你……”
吴铭慢条斯理说,“我会在一个月内,迎娶她过门。”
众人哗然,居然是真的!
看向李春成,不禁又有点同情。
有吴铭这样强大的对手,难怪娇娇不愿意嫁他。
李春成还在垂死挣扎,“吴铭,你是不是被她给讹上了?不怕讲,里正会给你做主的。她娘是出了名的骚,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等他说完,吴铭一脚踹向他心窝。
他从房门口飞出去,跟破竹似的,撞倒外边的晾衣杆和杂物篱笆,狠狠摔到了外边的田里。
众人惊愕,嘴巴久久合不拢。
吴铭声音冰冷,满面煞气,“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
他好像一樽杀神!
众人咽了口口水,双脚下意识的往门口移动。
然后,外边传来戏谑的声音,“哟,今个儿怎么了?怎的这么多人在这儿?”
是陈金莲!
众人面色古怪。
儿子已经被吴铭修理,这亲娘马上出现,母子俩是上杆子找虐啊!
“怎么都进人家房间里了?是不是有好戏看呀?”她扭着腰肢进来。
见林娇娇与吴铭站在一块,她欢喜得一拍手掌,“你俩果然有奸情!”
又看向大家,“看吧,我说那天早上,这不要脸的小蹄子鬼鬼祟祟的从吴铭家出来,你们还不信,眼下打脸了吧?”她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很是得意。
众人没有答话,反而一脸的幸灾乐祸,看她怎么死。
林娇娇看了吴铭一眼,嘴角微勾,故意道,“陈金莲,你不要胡说。”
陈金莲双手环胸,“这明眼人都看得见啊,我哪里胡说了?不过,吴铭眼瞎还跛脚,与你这个丑八怪倒也相配。哪怕你们无媒苟合,里正或许会心生同情,饶过你们呢。”
吴铭开口,“你们是如何得知娇娇在此的?”
众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特指陈金莲。
也就意味着,他们都得答话。
可这该如何说啊?
难道说,他们是跟李春成一起来凑热闹的吗?
他们会像李春成那样,被踹出去,倒栽进田里的。
怕了。
好在,陈金莲一人扛下了所有。
“那就要问你的好邻居杨如牛了。”她暧昧不明的冲吴铭笑了笑,“昨晚深更半夜的,有人将你家这两扇破木门拍得震天响,隔壁杨如牛两口子被吵醒,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披衣起来一看,杨福海站在门外,说要接林娇娇回家。
吴铭的小表弟就说,林娇娇和吴铭都累坏了,眼下已然睡下,让他明日来。”
她笑容越发灿烂,“‘累坏’、‘睡下’……那杨如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天还没亮呢,就在村里说了。传出来的那些话哟,不堪入目。”
她嘴里啧啧有声。
斜睨了下林娇娇,又道,“食髓知味了吧,小丫头?这才过了多少天,又找上门来了。”
又看向吴铭,一脸的揶揄,“你这小身板能不能扛住啊?听说你病得起不了身,我看是八成是被这小妖精吸干了精血!”
“噗!”
众人忍不住笑了,
一道道探究、讥讽、嘲笑的目光,落在林娇娇和吴铭身上,恨不得将他俩剥光似的。
就在此时,又一道身影,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一面东张西望,一面小声的喊“娇娇”,鬼鬼祟祟的。
林娇娇扶额。
外婆也来了!
老冯氏见吴铭的房门口围了些人,心里咯噔一下,忙快步上前。
“哟,老冯氏,你才来啊。”陈金莲缓缓踱到她跟前,“那日你和王春花去我家大闹,你怎么说的?”她学着老冯氏弯腰驼背,一手叉腰,掐着喉咙模仿她的声音,“我家娇娇洁身自好,不可能做那起子丢人现眼之事的。”
她换了个位置,手指着别人,声音变了,“你才与男人乱搞,你全家都与男人乱搞,你家的猫猫狗狗与男人乱搞。”
这是学的王春花的样子。
“咯咯……”她站直了身子,笑得跟抽筋似的,拉了拉吴铭与林娇娇十指相扣的手,“你好好看看,你的好外孙女,是不是我冤枉了她?”
老冯氏面沉如水,看着林娇娇的双眼,写满了失望。
但是,也仅仅一霎。
她倏地转身,指着陈金莲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娇娇冰清玉洁,一定是被逼的。这都没看出来,眼瞎的么!”冲林娇娇不住抽眼角使眼色,“是不是啊娇娇?”
众人:老冯氏你莫不是眼花,这两人一直牵着手呢,被逼?
“轰!”
林娇娇浑身的热血直冲脑门!
她正想扑过去,却听见杨福生房内传来惨叫声!
老冯氏冲她喊,“娇娇,快,他们要弄死你舅舅!”
不过,在她喊出声的同时,林娇娇就已掉头往自己房间冲。
身后传来那王嬷嬷的尖锐叫声,“捉住那小贱……不,小姐!”
林娇娇从床脚边摸出藏起来的匕首,再把银针布袋放入怀里,拔腿往外跑。
那追来的两名大汉恰巧进来,她举刀就刺。
她没有内力,不懂轻功,近身搏斗才是她最大的优势。
房门口空间太狭窄,那两名大汉堵在这里,身手施展不开。不过两招,便被她刺伤,手捂腹部倒地。
林娇娇如同一只脱困的小兽,猛地窜到杨福生房间里。
一看,目龇俱裂。
只见杨福生口鼻出血,被人提溜在手里,浑身淌血,奄奄一息。
“畜生!”
林娇娇嘶吼!
她几乎搭上了半条命,才把二舅从鬼门关里救回。
他很配合,如何苦如何痛,从来不哼一声,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可眼下这些人,再一次重创了他,将他的尊严与生机碾压粉碎,踩在脚底!
他们怎么能如此残忍!
怎么能!
这一瞬间,愤怒烧毁了她的理智,她疯狂的挥舞着匕首,只想将跟前这些人渣碎尸万段。
“啊!”顿时便有几个人被伤。
但是,这些人早从王嬷嬷口中得知她的厉害,此时见她发狂,受伤的几个人拼命的牵制住她,一人拽着杨福生冲了出去。
“放开他!”
林娇娇将两人踹翻,跟着跃出。
外面。
院子中央站着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他双手背负在后,无悲无喜的看着她。
她瞳孔骤缩,林伯儒!
他也敢来!
她胸口泛起滔天恨意,半眯着眼,匕首指着他。
顿时,所有家丁护院形成包围圈,将林伯儒护得严严实实。
杨福生被人拖着站到他身后,脑袋无力耷拉着,嘴里却一遍遍的,执拗的呢喃,“娇娇,你走……”
是那么的虚弱无力。
林娇娇心痛如绞,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些人分明是拿二舅来胁迫她,她除了妥协,再无别的法子。
她看向一旁。
老冯氏被绑在大榕树下,面目肿胀,口鼻出血,眼里弥漫着滔天恨意。
两名双手叉腰的婆子,时不时的打骂她。
王嬷嬷站在一旁,嘴角勾起恶毒的弧度,不知在对外婆说什么。
她的左手吊在脖子上,额头绑着脏兮兮的棉布,显得她那锥子脸怪异,如蛇一般泛着阴毒之色。
林娇娇面无表情,握着两把带血的匕首,往前疾走。
王嬷嬷回过头,惊恐后退,嘴里不住尖叫,“老爷,救命,老爷……”
林娇娇嘴角勾起冷笑。
林伯儒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一个老婆子死了便死了,想他开口救人,做梦!
果然,林伯儒波澜不惊。
林娇娇猛地飞奔过去,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两把匕首插在她两边耳侧,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狠抽。
“啊、啊救命啊,要打死人了……”王嬷嬷狼哭鬼嚎,拼命摇头躲闪。
两侧的刀刃割破她的脸皮,鲜血横流。
外婆面容微微扭曲,又哭又笑,“打,打死这个抓起鸡毛当令箭的老货,往死里打!”
那两个婆子吓得面无血色,连滚带爬逃到林伯儒那边。
林娇娇脚踩在王嬷嬷的断手上。
“啊!”她直接痛晕了过去。
旧伤添新伤,她这手彻底废了。
林娇娇又在她胸口踹了一脚,而后起身。
突然间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物都出现了重影。
她已力竭,站立不稳!
她面上却半点不显,拔起匕首,给外婆松了绑,用腹语低声说,“去找吴铭。”
她一直想与吴铭保持距离。
但是,如今她与他无形之中多了许多牵扯,不是不理他就能划清界限的了。
而眼下她很虚弱,斗不过林伯儒,也只能求助于他。
欠他的,只能日后再还。
若是他不来,她就先跟林伯儒走,路上再寻机会脱身。
外婆身形微颤,强忍着没流露出异样,只是冲林伯儒怒目圆瞪。
林娇娇又推了她一把,催促,“外婆,锅里的水烧干了,你去看看。”
外人或许以为她让外婆避开,实际上,她是提醒外婆,从伙房那一侧的小路走。
林伯儒眼波微动,随之再也波澜。
林娇娇想,或许他也猜到了她让外婆往外逃,可他不以为意。
因为他认定,没有人会来救她们的。
事实也是如此。
只是他算漏了吴铭。
她嘴角泛起冷笑,拖着虚软的身子,提着滴血的匕首,一步步站到他面前。
眼眸冰冷,“把我二舅放了,随你处置。”
林伯儒眉头微微一挑。
或许是这个女儿的表现,让他惊讶。
但是,也仅仅如此。
他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哪怕面对自己的亲手女儿。
他使了个眼色,便有一名男子上前,伸手去夺林娇娇的匕首。
她咬牙躲开,双手死死握住。
就在这时,挟持杨福生的人,突然在他缠满棉布的左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啊!”原本已昏迷的杨福生,活生生被痛醒。
他那里也曾骨折过,此时又折了。
“畜生!”林娇娇愤怒咆哮,想要冲过去,那人声音阴沉,“小姐再往前一步,小人就送他下黄泉。”
他把拳头抵在杨福生的胸口。
那里有三根曾断了的肋骨,他一拳下去,断骨就会刺入心肺,到时大罗神仙也难救。
林娇娇呼哧呼哧喘气,死死瞪着那人。被压迫的屈辱与愤怒在体内山呼海啸,快要爆体而出。
他被她怨毒的眼神给震慑住,不自在的往旁边躲了躲。
她呼气,再呼气,而后,把匕首往地下一扔。
“噌!”发出清脆的声音。
立即就有家丁收起。
林伯儒这才说,“让你娘出来,我与她谈谈。”
眼睛看着别处,高高在上而又淡漠疏离,仿若是对着下人说话。
林娇娇眼里的憎恨,凝成了实质。
这个畜生,羞辱她和二舅还不够,还想羞辱她娘!
记忆里,每次下雨,外婆就会找很多锅碗瓢盆去接雨水。
若是下雨时间长,只能任由东西被雨淋湿。
这几年两个舅舅合力,一点点的收集材料,把茅草屋加固加高还扩建多了两间,尚且能勉强住人,但想遮风挡雨就很难。
眼下家里只靠二舅一人在城里打零工,挣点微弱工钱艰难度日。
即便有大舅时常贴补,也是杯水车薪。
家徒四壁,生活难以为继,所以,她首先得想法子挣到钱……
正想到这儿,“吱呀”一个人趁着夜色推开了那扇简陋的柴扉,走了进来。
她定睛一看,是二舅杨福生。
不等她说话,二舅便喜滋滋的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破布包着的东西,“娇娇,给。”
“这是?”
二舅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的说,“是大肉包子!东家厚道,家里吃不完的肉包子就拿来分给我们,一人一个。”他黝黑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眼睛黑亮黑亮的,好像得到了大宝贝。
林娇娇默了默,哑声问,“二舅,那您吃晚饭了吗?”
杨福生目光微闪,“吃了吃了,还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呢。”双眼却心虚得不敢看她。
林娇娇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二舅是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他说谎怎么能骗得过她呢?
这带着馊味的包子,许是人家发给他当晚饭的,他却饿着肚子,翻山越岭的带回来给她!
杨福生察觉到外甥女有些不对劲,便有些紧张了,“娇娇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听见说话声,冯氏这时也走了出来,截断了他的话,“福生,你不是说还有两日的活儿没干完么,怎的就回来了?”
省城离得远,走一趟要花一两个时辰,为了节省时间,杨福生平时要么就歇在主家的柴房,要么就随便找个角落对付一两晚。
“娘,剩下的活儿不多了,主家说他们自己做。”杨福生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递给冯氏。
冯氏捏了捏,荷包里顶多只有二十枚铜板,不禁心里发苦。
干了好几日苦力活,才换来这么点工钱,眼下连这点活儿都没有了,这日子真是越过越艰难。
瞧见儿子面露苦涩,她装作欢喜的把荷包揣腰包里,“苦了我儿了。先歇着,娘这就去给你熬粥。”
杨福生连忙道,“娘,不用,我吃过了……”
“走了那么远的路,吃过也饿了,赶紧坐着。”
冯氏风风火火走了,她怕自己多呆一会儿都要哭出来。
他走两个时辰到家天还未全黑,也就是说,他往回走的时候还未到饭点,主家又怎会给饭他吃?
这么说,不过是舍不得吃家里的这一顿而已。
这孩子,太让人心疼!
林娇娇掐了一点包子,放嘴里嚼了两下,然后深深皱眉头,把包子递给杨福生,“舅舅你吃吧,我吃不下,一股子馊味。”很嫌弃的样子。
杨福生无奈而宠溺一笑,“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捂在怀里。”
他看了看包子,一脸的惋惜,“这么好的东西,娇娇你吃不下,可惜了。”
他往里边走,看样子是想去伙房。
娇娇上前拦他,“舅舅,外婆和娘都吃了晚饭的,你就把这包子吃了吧,不然你要饿出病来,咱家怎么办呢?”
她不是不心疼外婆和娘,也想让她们尝尝味道。
只是舅舅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他若倒下了,这个家也倒了。
杨福生这才没坚持,叹息一声,回到榕树下坐着,一点点的把包子吃掉。
吃完还在回味无穷,“娇娇,等明日舅舅找到新的活儿,回来就给你买一个新鲜的大包子,皮薄馅儿多,一咬那肉汁儿顺着手往下流,啧……舅舅也不揣着了,就拿在手里,不会变味。”
林娇娇眼眶发胀,“好。”
默了默,又问他,“二舅,你知道城里哪些医馆收药材吗?”
杨福生想了想,“应该不收,医馆只给人看病抓药,有固定的药材商供货。”
“那你知道药材商在哪儿收药材吗?”
杨福生搔了掻头,“我也不知,改日我给问问。不过,贵重药材北方才多,咱们这边的药材也大多是那边运过来的,本地鲜少有药材商。”
林娇娇道,“那也还是有的,总不能被北方药材商给垄断了,舅舅你给好好问问。”
“好。”杨福生后知后觉,“娇娇,你问这个干什么?”
“二舅,您有所不知。”林娇娇又把自己编织的“在深山老林遇到一位白发老爷爷”谎言搬了出来。
末了又补充,“师父教会了我辨认药材和医术,我就想着采些草药卖,补贴下家用。”
“娇娇,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杨福生抚掌大乐,很是替她高兴,“能有这样的机缘,是你的福气。”
顿了顿,又叹息,“只可惜你是个女儿家,要不然你就能当郎中,从此不愁吃穿了。”
女子身份低微,很难取信于别人,故而女郎中很稀少。
林娇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着急,先卖药材,我摸清了路子再说。”
杨福生正要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伴随而来的是微弱的火光,以及孩子们的欢呼声。
“奶奶……”
林娇娇看过去,是大舅杨福海的三个孩子。
长子叫杨金,今年十岁。
二姑娘叫杨银,八岁。
小儿子叫杨宝,五岁了。
三个孩子都很瘦,脸黄黄的,头大眼睛也大。好在相貌都随了杨家人,眼睛澄净如琉璃,眉清目秀的,倒也挺可爱。
杨福海夫妻举着松木火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跟着走进来。
杨福生起身,“大哥大嫂,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你大嫂回娘家喝喜酒,带了些菜回家。”杨福海递给他一个大海碗。天色暗,林娇娇也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不过闻到了肉香。
杨福生没伸手接,“大哥不用,留给孩子们吃。”
“端进去便是,费什么话呀!”杨福海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这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吃。”
杨福生这才接了。
大嫂王春花就见缝插针的问,“娘呢?”
林娇娇答,“大舅娘,外婆在伙房里忙呢。”
王春花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是那么的意味深长,“娇娇,你昨晚上在哪儿呢?”
林娇娇心虚了,却装得一脸困惑,“在家睡觉啊,怎么了?”
林娇娇没计较他的毒舌,朝他重重鞠躬道谢,才复转身埋首药柜子前。
她找得很快,不用看药柜子旁标注的字,光凭气味就能找着。
药的分量也不用称,凭感觉抓一把,都不差分毫。
不过一刻时,她就已经将所需要的药材全打包好。又找出一大捆棉布,问王大夫要了块旧布挽成包袱,斜靠在身上。
杨福海这时满头大汗的冲进来,“娇娇,柳大爷一早回去了,杨二叔的牛车被人借去走亲戚,再也没车回咱村。我走路比你快,你有什么管用的药先给我。”
林娇娇一颗心往下沉。
这也太不凑巧了,难道老天爷注定要二舅的命?
不,她不信!
她猛地抬眸,看向身边的少年。
少年被她热切的眼光看得毛骨悚然,“作甚?”
一再麻烦人家,林娇娇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就是根救命稻草,硬着头皮也要拉住不放。
“你有马车吗?”
“没有。”少年回答得很干脆。
林娇娇很失望。
有这样的派头,家里怎么可能没马车呢?不过是不想借她罢了。
但是人家也不欠你的,不借也能如何。
她点头表示知晓,大步往外走。
她要出去看看,看能不能给钱租一辆……
“我有马。”
马也……
马?
她倏地停住脚步,回头。
少年傲娇地别开脸,“我不会带你骑的。”
林娇娇笑了,“我自己会骑。”
她逆着光,才哭过的眼睛红通通的,此时却是璀璨夺目。
少年:“……”
莫名的心一悸,面上却挂不住,冷声道,“忙不会白帮,你记住,你欠我三个人情!”
林娇娇恼火,“你就帮我这一次而已……”
见他变脸,忙打住了。
行吧, 拿人手软,谁让自己求他呢?
“我以后会帮你三次忙。”林娇娇心急如焚,“可以先把马牵过来吗?”
少年倒也没有为难她,吩咐侍卫去骑来,杨福海和柳大壮就先走路回去。
在等马来的空隙,少年道,“李韶洐,我名字。”
不过萍水相逢,就不用互通姓名了吧?
林娇娇内心嘀咕,面上却不敢流露,欠了欠身,“见过李公子。”
“你呢?”
“林娇娇。”
少年颔首,“娇娇。”
林娇娇皱眉,“你可以称呼我为林姐姐或者林姑娘。”
少年:“林……娇娇。”
林娇娇:“……”
好吧,直呼其名也好过他喊娇娇,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他竟也想撩她,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面无表情的少年又问她,“你会医术?”
林娇娇“嗯”了声,没打算与他深谈。
少年又抿紧了唇,眼里堆砌着戾气。
这样又生气了?
这孩子看来病得不轻。
林娇娇不着边痕地移了移脚,与他保持距离。
两人不再交谈,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好在,过得片刻,听得马蹄哒哒响。
临到跟前,护卫翻身而下,正要说话。
林娇娇却一把抢过缰绳,利落地翻身跨上了马背,双脚一蹬,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护卫张口结舌,“少爷,这是都指挥使的坐骑汗血宝马啊,最是野性难驯的,她一个乡下野丫头,居然能轻松驾驭?”
李韶洐眯了眯眼,护卫恍惚地看见他扬了扬嘴角,寡淡的笑容竟含了一丝与有荣焉的味道!
不是吧,他是不是看错了?
又有马蹄声传来,这是李韶洐自己的马。
他方才吩咐护卫一并骑过来的,只不过汗血宝马跑得快,先到达此处。
他正要跃上马背,护卫忙道,“少爷,首辅大人让您即刻回去,京都来人了。”
少年面色一沉。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潇洒倩影,他沉默许久。
“回都指挥使司。”顿了下,又道,“方才之事,务必给她办妥了。”
……
林娇娇骑着马飞奔在小道上,期间越过了杨福海与柳大壮,她也没停下来,狠狠抽着马臀,心里急喊,快些,再快些!
就这样疾驰进了村子,惹来好些人围观。
她也顾不上,在大舅屋子前停下,把马匹拴在了院子里。
外婆那处在半山腰的茅草屋的是一条羊肠小道,崎岖曲折,骑马无法通行。
一路跑着回家。
在门口和院子里,都围了好些看热闹的村里人,陈金莲也在其中。
一见她出现,便阴阳怪气的嘲讽,“哟,和谁出去厮混了呀,这么久回来。你二舅对你好得亲闺女似的,要再晚些,你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咯。”
林娇娇一记冷眼,“滚出我家门,这里不欢迎你。”
陈金莲顿时炸毛,“你个死丫头,你凭什么赶我走?这是你的家吗?不要脸!你家在林员外那儿,该滚的人是你!”
“等会儿我出来你还没走,别怪我拿刀砍你!”林娇娇冷声说。
“林娇娇,你个没脸没皮的小蹄子……”陈金莲高声怒骂,可林娇娇到了杨福生房门口,懒得回应她。
这里边也围了几个人,林娇娇听见老冯氏可怜巴巴的哀求,“大夫,你再想想法子吧,我这还有点钱,给得起诊金的。”
钱是昨日杨福海买东西剩下的,林娇娇出去之前给了她。只是她不能说是娇娇的,不然外人又会揪住钱的来历不放。
大夫叹气,“老嫂子,不是我不救。你福生伤得这样重,肋骨都断了几根,脏器损坏出血,大罗神仙来也难救啊。”
老冯氏哭得浑身发抖,“大夫……”
林娇娇挤进来,看见林福生的一刹那,她呼吸一窒,几近站不住脚。
他成了血人一般,躺在那用简易木板拼接而成的床铺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已然昏厥。
身上还在流血,顺着床铺往下淌,落在地面,蜿蜒成小溪。
林娇娇稳了稳心神,作个深呼吸,大步跨入,“外婆,我回来了。”
外婆顶着一张满是沟壑的脸,红肿的双眼用力睁了睁,见是她,一下子哽咽,“娇儿,你二舅他……”
她泣不成声,神情凄惶。
林娇娇心一痛,哑声道,冲大夫福了福身子,“大夫,你可否配合我,给我二舅先止血?”
银针还没送到,她得先点穴止血。
可她力道不够,点不到穴,大夫是男性,又熟悉穴位,只要他用尽全力按下去,或许能点到。
但是,她这话有点没头没脑的,大夫以为她在故意挑战自己的权威,整个人都不好了。
生气地道,“小丫头,休要胡言乱语。莫说你不懂止血,就算懂,这人伤势过重生机渺渺,你止了血又有何用?不如留着钱,给他办场像样的丧事还好些。”
林娇娇盯着他,样子诚恳,“大夫,我二舅能救。你若肯帮我,回头我重金酬谢。”
大夫不信,只觉得她魔怔了。
更何况,像杨福生这种濒死之人,他向来不会沾手,以免死了,家属赖到他头上。
“胡闹!”
大夫拂袖而去。
“大夫,大夫啊……”外婆拽不住大夫的衣角,不小心跌跪在地。
顿时崩溃了。
“大夫你别走,你救救我儿啊!”哭声绝望,如同被困的母兽。
林娇娇扶起她,“外婆,你听我说,我能救二舅,你赶紧去烧一锅开水,我帮二舅止血。”
“娇娇……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救?”老冯氏眼里迸射出光芒,紧紧拽着她的手,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忘了,我师父是隐世医药世家?你快出去,顺便让乡亲们散开,别聚在这里,妨碍我施救。”
走到门口的大夫脚步一顿。
什么?这小姑娘是隐世医药世家?
他失笑摇摇头。
不可能的。
那些医药世家的人眼高于顶,从不出来行走,这个小姑娘不可能遇到他们,更不没有资格被他们收为徒弟。
为了让自己配合,她竟扯出这样的谎言,这丫头真是不懂事!
大夫不屑一顾,走到外头的院子坐着,等老冯氏出来给诊金。
“娇儿,你二舅就靠你了。”老冯氏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把所有人轰走,也不管大夫,锁好柴门去烧水。
林娇娇给杨福生把了脉。
正如大夫所言,失血过多,危在旦夕。
她心里是乱的,只是凭着本能,拿剪刀剪开他身上的血衣检查。
额头肿胀,肋骨断了三根,且错位,压迫到肺部和心脏,胸腔积液,脊椎八到十二节骨折,左腿骨折,腹部被利器刺穿,破了个大洞,脏器隐约可见,多处软组织挫伤……
伤势较重,但是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些。
还有救!
目前得先止血,然后纠正错位,取出腹部异物,疏导胸腔积液排出。
她深吸了口气,找出两根绣花针,准备再激发自己体内潜藏的力量,给他点穴。
人体的潜能也是有限的,可以通过训练慢慢激发而出。
但是像她这样强行透支的,对身体损害很大。
她前面为了救吴铭已经耗过一次,如今再来一次,哪怕她把人救回来,也要缠绵病榻许久。
可她别无选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婆在外边惊慌失措的喊,“娇娇啊,怎么有差爷找上门来了啊,你是不是在外头做了什么,人家来抓你的,你快去躲躲!”
林娇娇旋风般冲了出去。
柴门外,面对着拿着火柴棍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老太婆,护卫头领很无奈。
他已经解释过来意,可老冯氏根本不相信,连门都不让进。
亏他手里还提着十斤牛肉当上门礼呢,啧!
瞧见林娇娇出来,他如获大赦,把一个包裹递给她,“林姑娘,这里有一百零八根银针,你看看有没有用?”
林娇娇看了一眼,“能用。”
银针长短不一,比医药用的还粗了些,但是能将就。
“汗血宝马在何处?”
“你出去时问路去杨福海的家,你进了院子便看到。”
“好,在下骑马回去复命,肠子稍后送来。”护卫头领把牛肉塞她手里,告辞而去。
那些还未走的乡亲,以及院子里的大夫,嘴张成了圆形。
差爷对她很恭敬。
方才骑回来的马也是他的!
还给她送东西、送肉!
这丫头,到底在外头做了什么啊!
林娇娇让老冯氏赶紧烧水,水开了喊她,她则回房,拿出药罐子捣药。
过得一阵,水开了。
她进伙房,把银针全撒进锅里,再烧火煮了一阵,捞出放药罐里晾开。
双手也放进温开水里泡过,才端着药罐回到房间。
手捻银针,扎入杨福生周身几大穴位后,血基本止住了。
她让老冯氏过来给他擦掉身上的血迹,把血衣除去,继续捣药。
这时,杨福海与柳大壮也回到了,林娇娇让他俩去准备木板木条、绷带、干净的棉布,待会儿固定骨折伤处用。
过得一阵,另外的护卫也把肠子送到,又让他们处理,弄出干净的肠衣,再制成细线……
或许被她的镇定自若以及专注的神情感染,大家压住心里的惶恐不安,配合她,有条不紊的忙碌。
那老大夫见差爷来了两回,心中诧异,一直没走,就站在门外,透着窗户,看着里边的一切。
林娇娇运针和制作药粉的娴熟手法,震惊了他。
观察了一阵,他不得不承认,他看走眼了。
整个华国,都还没有出现过会针灸的大夫,她说她师父是隐世医药世家的高人,只怕是真的!
她的水平,只怕还在自己之上!
想到自己方才还嘲笑她,大夫不禁老脸发烫。
为了弥补过错,他把自己药箱里唯一的一瓶高度数的酒给了她,然后理所当然的说留下,要给她当帮手。
林娇娇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就吩咐他做事。
此时杨福生已幽幽醒转,浑身的剧痛,令他不由自主的叫喊,呻、吟,介于昏迷与清醒之间,人很暴躁不安。
林娇娇让杨福海在屋子四周点上松枝火把,越多越好,将整个房间照得纤毫毕现。
再让老冯氏准备了好几桶烧开的水,用开水煮过的棉布撕成好几份,拧干水迹,放在木盆里。
她则鼓捣出了麻沸散,让大夫用酒一起,喂杨福生服下,再把老冯氏等人统统赶了出去。
少顷,药效起了作用,杨福生沉沉睡去。
大夫以为他伤重昏厥,可一把他脉搏,人却没事,百思不得其解。
再一看,林娇娇拿着用开水煮过,又用火烤过的菜刀,似准备给他开膛时,他更是大惊失色,“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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