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握着砍刀的手仍然用力。
他朝向盛清南，颓败压低着头，忽然露出一个渗人的笑。
郁迟不顾一切地朝盛清南冲过去，一旁的警察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毫不犹豫朝郁迟脚边开了一枪。
一声巨响，吓得旁人尖叫四散。
那道枪子擦过郁迟的腿，炸碎他的工装裤，在小腿处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子弹在他身后的地上爆炸。
握着枪的警察威胁他：“别过来，你要是动手，下一枪打的就是你的心脏。”
郁迟只能被迫停下，他想发泄卫遥死亡带给他的痛苦，他想报复盛清南，但他更想活着。
有枪威胁，他只能不甘心地认输。
可这样的不甘心，和绝望，未免太让人撕心裂肺。
姜梨梨看不下去，走近他，小声对他说了几句话。
僵硬着濒临崩溃的郁迟这才有所好转，行尸走肉一般转身，走向远处。
盛清南和程薇诺他们还要收拾这里的烂摊子，看他放弃报仇，就没再追究。
这边，姜梨梨他们八个人走远了，在实验楼前面的雕像处待着。
郁迟在花坛边坐下，双眼无神，神情阴郁。
姜梨梨刚才对他说，实验楼另外还有两个出口，她看到有被咬的老师或者员工逃出去了，学校不再安全。
无论郁迟是想报复，还是有别的打算，都不急于一时。
这事其他人不知道，郑琬她们只是工具人一样跟着郁迟，看他受了伤，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姜梨梨在郁迟身边蹲下，小心翼翼查看他的伤口。
他右小腿上被子弹擦伤，痕迹有近乎半厘米深，血肉模糊。
他刚才走路的时候，尽管极力掩饰，但姿势仍然和正常状态下不一样。
现在紧要的，是先给郁迟处理伤口，止血止疼。
郁迟没有拒绝姜梨梨的靠近和关心，他无神且死气沉沉的一双眼睛落在她头顶上，一潭死水一般的内心，在边角一隅，掀起细微的浅淡涟漪。
为了给郁迟处理伤口，姜梨梨叫上另一个女生周亚容一起，找到学校的医务室。
现在学校暂时还是安全的，她不用一直和郁迟待在一起。
她们向校医要了些碘伏棉球、绷带、止疼药，临走的时候，姜梨梨在周围看了看。
校医院在行政楼的一楼，旁边几个房间都被锁上了门，里面时不时有声音。
姜梨梨凑近去，“嘭”的一声，体态扭曲的丧尸在门后抠挖抓挠。
学校把少数感染变异的学生和老师都关了起来，没有破坏大脑彻底解决他们。
姜梨梨心想，只关起来不杀死，真的不是在养蛊吗？
周亚容看得心惊肉跳，忙招手叫她：“梨梨，快走啊，我好怕这些东西。”
周亚容个子高，微胖，是社团里常扮演女性长辈的学姐。
她是六人中最正常的一个了，所以姜梨梨找她来陪她一起。
她们一起回去，周亚容贴着姜梨梨走，小声问她：“梨梨，要是有什么事，我能不能跟你和那个男的一起。”
“会有什么事？”
姜梨梨问，但周亚容不愿意说。
姜梨梨能猜到，肯定是万宏光、邹洋那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周亚容不信任他们，觉得跟她和郁迟在一起更安全。
周亚容想投诚，姜梨梨只能告诉她：“那你记得把食物和水多拿着。”
她要是能保住一些物资，姜梨梨不介意带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