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我收起哀伤的眼神,清醒且麻木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爱。”
顾迟深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
“爱我多一点还是何皎皎多一点?”
我恶趣味地撑着胳膊看他。
顾迟深摇了摇头失神地望向我:“别为难我好吗?”
爱真廉价。
我讨厌他凌驾在我之上的施舍悲悯的眼神。
我将手边的杯子狠狠地砸到他的头上质问道:“为什么不回答?”
鲜血顺着他的头汨汨流下,顾迟深疼得深吸一口气,我却承受着比他双倍的痛苦。
他一声不吭地打扫好玻璃碎片,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这样小薇就不会受伤了。”
“你跑来这里装什么深情?是我要死了你来可怜我吗?”
我羞愤的眼泪喷涌而出,声嘶力竭地输出着:“告诉你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利用你逃离我贫穷的生活,我将你拉下天之骄子的神坛,让你和我一样成为阴沟里卑劣的老鼠。”
血混合着泪打湿了他的肩膀,蓄着泪的眼眸湿漉漉的像落水的小狗。
他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被我躲开,压低声音恳求道:“别说反话好不好?”
我没理会只是自说自话。
“你恬不知耻地求着我回来,渴望我的爱时候特别贱,你自己知不知道?”
“想我不离婚?你跪下求我,我就考虑考虑。”
我将我腐烂发臭的阴暗面彻底剖开想要赶走他,心里却祈求着他能接受我的一切忍痛拥抱我的刺。
扑通一声,顾迟深的膝盖着了地。
知道我还不能接受亲密的动作只敢轻轻勾着我的手指,像一只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盛薇求求你,我错了。我不想和你离婚,我不想失去你。”
在外那么骄傲的人此时在我面前哭得像个犯了错求原谅的孩子。
我有些好笑地望着他:“何皎皎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他显然没有想到这方面,一脸茫然且无助地望着我。
“滚吧。”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抽出手指将能够到的东西尽数砸向他。
砸无可砸后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他无怨无悔地接受我阴晴不定的坏脾气,再将另一边脸奉上。
“我会让她把孩子打掉,绝不会再让她出现。”
他委屈地将头埋在我的颈窝不停重复着,我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爱他吗?
毫无疑问是爱的。
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少年干净的眉眼闯入我视线起,我邪恶的想法被洗涤。
我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爱意倾注在顾迟深身上,小心翼翼地扮演好完美情人的角色,我被扭曲,打碎,重新拼成一个不像我的我。
我无下限的包容使他一步一步走向毁灭我们爱情的终点。
注定了我们的爱要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