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的到来,明显触动了高今茗敏感的神经。
她不悦之色溢于言表,责备季瑶不应在此刻打扰病人的静养。
季瑶性格直爽,反唇相讥:“若公主真心关怀宋寻哥哥,又怎会在他最需要照顾之时,流连于他人营帐之中?”
此言一出,如同利刃,划破了高今茗刻意营造的表象。
她怒不可遏,欲对季瑶严惩不贷。
我挡在季瑶面前:“殿下视陈副将为手足,正如我将阿瑶视为亲人,阿瑶言语无状,冒犯之处,由我代为致歉。”
高今茗面露痛楚,质问我:“宋寻,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我淡然回应:“莫非殿下心中的兄妹之情,与我所理解的有所不同?”
她一时语塞,羞愤难当。
她曾视我为情感的慰藉,而今面对她的窘态,我内心却是一片平静,波澜不惊。
最终,她还是让季瑶离去,帐内只余我们二人。
她试图挽回,声音中带着犹豫:“宋寻,过往是我之过,往后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妻子……”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吟诵那句她写给陈柯的信中之语:“以驸马之身,难绘心中郎之骨,唯愿聊作慰藉,盼陈郎归。”
她震惊之余,更添不解,显然未曾料到我会知晓这段隐秘。
那信,是她情难自禁之时,借八百里加急寄出的深情厚意。
慌乱之下,她紧握我的手,急于辩解:“那不过是酒后失言,忆及儿时纯真,并非真心将你视为替代。
我对陈柯,仅是年少时的懵懂情愫,早已成为过往云烟,只是习惯使然,对他多了一份关怀。”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站起身来,身影将她笼罩在暗处。
沙场征战数月,我已不再是昔日文弱书生,体魄强健,气势逼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我温柔地为她整理散落的发丝,低语道:“殿下勿需自责,臣并无责怪之意。
只是,臣如今,渴望能有一位女子,与我共育子女,享受天伦之乐。”
往昔,我因顾及她的感受,从未在她面前提及子嗣之事,甚至避开了所有可能触动她敏感神经的场合。
她以身体为由,拒绝了我所有的亲近,而我,则默默守候了她半生,无儿无女。
直到最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所谓的“守身如玉”,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此生,我不愿再被她的谎言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