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皇帝的内侍手捧圣旨,步伐匆匆而来,声如洪钟地宣读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威远将军宋修远之子宋寻为镇北大将军,陈柯为副将,即刻率领大军北上,抗敌卫国,不得有误!”
高今茗闻言,急忙接过圣旨,反复审视,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陛下为何临阵换将,此乃兵家大忌!”
内侍面色一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陛下决策,自有其理,长公主殿下还请慎言。”
这话语间,隐约透露出对高今茗越界行为的警告。
高今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低姿态,恳请道:“烦请内侍大人回禀圣上,今茗想求见圣上。”
内侍压低声音,仅对我们几人耳语:“陛下有言,长公主需明了自己的身份,您是大夏的公主,还是某一家的公主?
驸马爷,才是此行北地的不二人选。”
此言一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而紧张的气息。
陈柯的脸色瞬间阴沉,往日里的温文尔雅似乎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高今茗欲上前安慰,却又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作罢。
而我,则骑乘着乌骓马,满怀壮志地引领大军前行,士兵们的士气因我的加入而更加高昂。
唯有高今茗与陈柯,面沉如水,他们的心绪复杂难言。
而我,宋寻,自今日始,不仅将续写宋家的辉煌,更将在历史的长河中,刻下自己的名字。
大军抵达北地之际,公主府的精锐卫队亦紧随而至,显然,高今茗已获皇恩特许,伴军同行。
我深知,她此行目的非单纯随军,而是欲借此牵制我,为陈柯铺设立功之路。
她身着战袍,英姿焕发,与往昔初见时那般风采无二。
那份英姿,曾令我痴迷深陷,最终却落得个悲情收场。
而今,她策马而来,目光不再专注于陈柯,反而罕见地向我靠近,笑语嫣然间,挽着我的手臂:“宋寻,北地风光我未曾领略,你可愿做我的向导?”
中军帐外,众将领集结待命,正欲与我商讨军机大事。
她此举,意在让我初至便失却将士之心。
若是往昔,我或许会对她言听计从,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有更重大的责任需承担。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温和却坚定地说:“公主,臣下正与众将商议要务,陈副将若得空闲,不妨由他陪伴公主游历。”
我是在为陈柯与高今茗制造相处的机会。
他们不是说和对方遗憾错过一生吗,我这就给他们弥补的机会。
陈柯闻言,微愣片刻,终是点头应允。
高今茗虽维持着表面的端庄,但笑容中难掩一丝勉强与怨气,她深深望了我一眼。
陈柯陪伴高今茗游遍北地,直至夜幕深沉方归。
次日,他姗姗来迟,盔甲都没来得及穿戴整齐,引来众将不满的目光。
他望向我,似有求助之意,我沉默不语。
对于陈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他性情投机,贪恋战功,前世依仗长公主府的权势,方能位极人臣。
至于他对高今茗的深情,虽有,但绝不纯粹,更多是对权势的渴望与攀附。
那些他背地里的放浪形骸,豢养男童、沉迷声色,我都心知肚明,这些事就发生在他夫人死后不久。
只有高今茗才相信什么一生只爱一人的说辞。
恶心了我,又可怜了那位逝去的夫人。
前世,我未曾对高今茗透露半分,生怕伤了她的心。
我特意安排陈柯负责战后清理与伤员救治之责,意在考验并磨砺其心性。
高今茗得知后,寻我质问:“你为何要让陈柯去处理这些琐碎之事?”
我眉头微蹙,正色道:“公主慎言!
为阵亡将士收敛遗骸,救治伤兵,何尝不是军中大事?
怎可轻言琐碎?”
她闻言,面露愕然,似未料到我会对她这么严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空气中一时弥漫着微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