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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豪宠:总裁的霸道御姐全文免费

猫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从门口又进来几家单位,全到齐了,一共七家,都是符合招标方要求的实力雄厚的单位。招标方是城建招标办的人,按规定宣读完招标要求和会场要求,开始唱标。在大屏幕上打出一个表格,前台有一个女人听着读出来的投标金额和投标条件一一打上去,底下坐着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等全部读完,再按评分标准进行打分,最接近标底者为中标方,接着就是洽谈具体的合同了,一般来说宣布了谁就是定了谁,不会再有什么反复。樊依云盯着大屏幕,会场里时不时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现在市场大环境不景气,各家单位都打起了价格战。她对自己公司给出的报价很有信心,相信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价位了。就在这时,报完了前面五家单位,开始念寰厦的报价,开标人大声念着:寰厦公司投标金额一千三百捌拾捌万...

主角:樊依云付星   更新:2024-12-03 15: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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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樊依云付星的其他类型小说《逆天豪宠:总裁的霸道御姐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猫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门口又进来几家单位,全到齐了,一共七家,都是符合招标方要求的实力雄厚的单位。招标方是城建招标办的人,按规定宣读完招标要求和会场要求,开始唱标。在大屏幕上打出一个表格,前台有一个女人听着读出来的投标金额和投标条件一一打上去,底下坐着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等全部读完,再按评分标准进行打分,最接近标底者为中标方,接着就是洽谈具体的合同了,一般来说宣布了谁就是定了谁,不会再有什么反复。樊依云盯着大屏幕,会场里时不时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现在市场大环境不景气,各家单位都打起了价格战。她对自己公司给出的报价很有信心,相信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价位了。就在这时,报完了前面五家单位,开始念寰厦的报价,开标人大声念着:寰厦公司投标金额一千三百捌拾捌万...

《逆天豪宠:总裁的霸道御姐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从门口又进来几家单位,全到齐了,一共七家,都是符合招标方要求的实力雄厚的单位。

招标方是城建招标办的人,按规定宣读完招标要求和会场要求,开始唱标。

在大屏幕上打出一个表格,前台有一个女人听着读出来的投标金额和投标条件一一打上去,底下坐着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等全部读完,再按评分标准进行打分,最接近标底者为中标方,接着就是洽谈具体的合同了,一般来说宣布了谁就是定了谁,不会再有什么反复。

樊依云盯着大屏幕,会场里时不时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现在市场大环境不景气,各家单位都打起了价格战。她对自己公司给出的报价很有信心,相信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价位了。

就在这时,报完了前面五家单位,开始念寰厦的报价,开标人大声念着:寰厦公司投标金额一千三百捌拾捌万元整,包含标书内要求的所有设计施工范围,安装期一百八十天,设备保修期两年……

底下立时议论声响成一片,寰厦比最高的一家少了三百万,比前面最低的一家也少了一百八十多万,这显然居有价格上的明显优势。

“这还有钱挣吗?做了也是亏钱的生意。”有人小声说。各家都经过成本核算,市场价几乎透明,有多少利润大家一清二楚。没有利润的工程接下来就有偷工减料,做出一堆豆腐渣来。

那人终于拿出来标书,找出投标函,再交到唱标人的手上至少用了十分钟,等得大家心里七下八下,场下时不时传来议论声,直到唱标人用那类似机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缓缓的读出最后一家优瑞的投标价:优瑞公司投标金额一千二百万元整,包含标书内要求的所有设计施工范围,安装期一百八十天,设备保修期叁年……

场里顿时如炸了一个响雷,有人大声说了一句:“明显低于材料价,这是恶意竟标。”

唱标人眼睛扫视着坐下的各位,“我们现在只是唱标,请各位暂时不要离开,我们还要进行下一步的评标工作。”

招标方的人全部退场,这七家的人各怀心事,口是心非,无非是抱着打探别人消息的心态,互相瞎扯着,就看谁是傻蛋了。

郭燕的心里呯呯直跳,优瑞竟然比寰厦还少了一百八十八万,吕菲菲真是铁了心要拿下这个项目。

她不由得向吕菲菲站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富贵逼人的女人正满面得意的和她带来的人,站在会议室一角说着什么,她又看看樊依云,樊总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樊依云正在把标书情况发给马立铭,希望马立铭能通过内线了解到进一步的情况,现在,局面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她感觉到不妙!

在焦急地等待半个小时之后,招标方的人重新回到现场,将最后讨论的三家单位报了出来,第一中标人是优瑞,第二中标人是寰厦,第三家其实是没有希望的,只是凑个数而已。

优瑞比寰厦的总体评份多了6分,这个差距可以说是直接把寰厦给毙掉了。

吕菲菲很得意的直接被请进了招标经理办公室,开始商谈具体的合同事宜,如果没有异议之处,是不可能找第二中标人了。

没有中标的单位纷纷退场。樊依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窿里,辛苦了两个半月,就这么泡汤了?

马立铭收到信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给他在城建里的人打了几个电话才联系上,那方有点抱怨地问他“马总,你怎么这么死板,价格放底点,进来再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们已经让到亏本价了,成本都核算了三次,实在是最低的报价了!”他陪着笑说。

“那人家优瑞怎么能比你还低了一百八十八万,马老板,做生意不要太贪了吧。”那人气得直接挂了电话,马立铭承诺事后给他十万好处费的,这下全泡汤了。

马立铭在电话这头,听得“啪”的摁断电话的声音,像一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城建的项目就这么流标了,如果说牛庞然的事只是一个起因,马立铭还有能力回转的话,那优瑞这次是实打实的给他一记重拳,他明白,现在想扳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优瑞内部也做了工作,再加上价格给的这么有诚意,他的人也回话说帮不了他,就这样吧。

项目竟争就是这么惨烈,往往费尽心思最后还是无法得到,表面看起来很公平,其实功夫全在下面,看不见的全是龌龊肮脏的勾当。

郭燕的银行卡上在优瑞正式签定合同之后,多了五万块钱。拿着这些钱,她有点烫手,但看着凭空出现的五位数,她激动的亲了下银行卡。

人的欲望之壑是无法填满的,她发个信息给吕菲菲,谢谢吕总,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那头等了好久才回了一个信,“好,这次谢谢你,有空聊。”吕菲菲已经达成了目的,至于郭燕,她利用完就没她什么事了,以后的事,再说吧。

如果郭燕不暴露的话,还会有下一次机会,可依吕菲菲看,郭燕没那么聪明。

马立铭为了标书的事,第一次对樊依云发了火,他不客气地问:“为什么优瑞会比我们多了三分,这是你们哪方面的失误,一定要找出来,优瑞的报价一向比我们高,这次怎么会突然少了一百八十万,吕菲菲会给出这么低的价吗?”

樊依云也很狐疑,优瑞一向不是寰厦的对手,吕菲菲曾拿出高两倍的工资来挖她,但她一点儿都没动心,因为业界的人都知道,吕菲菲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因为她没有底线。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吕菲菲从城建出来就给一个人打了电话,接电话的竟是牛庞然。

“表哥,城建的事搞定了。”吕菲菲动听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见到她本人,还以为是一位少女的声音,其实她看起来非常年轻,只是那股子富贵逼人令她十分地俗气,反而影响了判断。

“行啊,菲菲,里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们亏的钱通过追加设备补回来,表哥我也会补偿你一部分。”牛庞然高兴地说,对于这个表妹,他一向很支持,不仅带她入行,还介绍不少生意给她,反过来,吕菲菲也帮了他很多忙。但对于外界,没有几人知道他们是亲戚关系。牛庞然很懂得其中的奥妙,不说透更有机会。

“谢谢表哥,这价格实在是太低了,不过我也表了态,只打算做一个样板工程,不考虑利润,招标办那几个都很满意。”吕菲菲的话不假,在她进招标办之后,有五个人在等着提问,其中一个问题就是优瑞的报价明显低于市场价,有低价竞争的嫌疑,但都被她一一化解,她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和热情,只强调优瑞一心需要做出样板工程,这次不计较利润,甚至不惜零利润。

“嗯,晚上表哥请客。把妹夫孩子都带上。”牛庞然在听完之后,哈哈大笑,他一笑起来肚子就更显得鼓胀了,“表妹,你越来越聪明了。”

“好啊,你家妹夫早就想和表哥喝酒了。”两人是表兄妹,吕菲菲入这行,还是牛庞然给铺的路,但牛庞然不喜欢他那个没出息的妹夫,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地,这回总算给面子,吕菲菲很高兴。

牛庞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寰厦的马立铭太嚣张,他早就想教训这个小子,而且樊依云还让他丢了脸,他一想到樊依云回去就会被马立铭臭骂一顿就觉得扬眉吐气了,他又想着找乔丽影表功,便拨通了乔大小姐的电话。

“乔大小姐,有个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牛庞然摸着肚皮,刚在肚子上打了一针,这会舒服多了。

“什么好消息,有屁快放。”乔丽影正坐在她那张深红色皮椅上磨着手指甲。

“嘿,你别这么说,真是好消息,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城建的事吗?”牛庞然卖个关子,关键的话要留在最后说才有效果。

“怎么了,寰厦中标了?”她停下手中的小挫刀,做了美甲的指甲其实很完美,她就是无聊。

“哪能呢,怎么可能让他们中呢!”牛庞然拖着长腔,声音从话筒里听着有点变调。

“牛庞然,我别的不管,你只要把事儿搅黄就成,我就是要看樊依云失败,她越惨越好。”乔丽影来了精神,她整日没事可做,好不容易有个好消息让她振奋一下,立时坐好,指甲刀也放了下来。

牛庞然始终不明白樊依云哪里得罪乔大小姐了,非要致她于死地不可,不过这和他老牛没半点关系,他更谈不上会同情樊依云,他认为工程这种行业本应该是男人的天下,即使象他表妹吕菲菲,不也是靠他这个表哥才有项目做的吗?可樊依云,凭什么要占三分天下?

“你放心吧,乔大小姐交办的事,我哪能不放在上。今天我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城建的项目樊依云是彻底失败了。哈哈……”他发现一连串的笑声。

“太好了,有空你来我办公室,讲讲详细经过,没事我挂了。”乔丽影得到消息,没功夫理他,想挂电话。

牛庞然后面还没说,赶紧追问,“那我们说的事……”牛庞然停顿几秒,言外之意是提醒乔丽影,两人之间的约定。

“你放心,本小姐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放在心上,事成之后我会补偿你的,二期比一期更大,到时候土建还给你坐,有你赚钱的时候。”

乔大小姐的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尚荣的项目进展的很顺利,二期的体量比一期要大得多,这块肥肉,可不能从自己嘴里跑了。

在这回角逐中,最大的受益者其实就是牛庞然,一期就让他狠赚了一笔,此刻得到乔丽影的许诺,他真真正正的放了心,乔丽影是乔家的唯一继承人,乔尚荣疼爱女儿是业内皆知的,抱上乔丽影这棵大树,牛庞然尝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滋味,虽然他还有把柄在龚泽明手里,可是他也听说龚泽明不过是经理人的身份,和乔尚荣没有一点亲戚关系,即使他有一日成了乔家之婿,夫凭妻贵,他也得听乔丽影的话。

“丽影,今天想买什么,我陪你。”安梅挽着她的胳膊,很亲密地走进商场。

下午,商场里人不少,大超市里几乎全是老头老太,帮着儿女们做饭买菜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乔丽影差点撞上一位提着菜的老太太,老太太叹着气摇下头,现在的年青人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走路也不看人。

乔丽影听到之后竟然意外地没有发火,她看着老太,真可怜哦,看来儿女混得也不咋样,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么老的老太拎一大袋子菜,想比之下,她就快活多了。这样一想,她更快乐了。

安梅直接把她拉到楼上的高档商品区,一个多小时之后,乔丽影终于拎着几袋衣服,安梅手里也提了几袋,两人来到茂城的办公区,安梅的办公室没有乔丽影的大,而且她的办公区是在地下室的办公区,空气混浊,也很压抑,乔丽影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气喘不上来。

“安梅,这里空气这么差,你怎么能呆得下去。”她晃着手盯着空调,空调简直就是做个样子嘛,通风这么差,根本就是小工程队干的活。

“我怎么能和你乔大小姐比呢,我哥什么也不干,我这女儿是按儿子养的,也就你把我当个女人。”安梅一肚子苦水往外倒。

“哎,你哥是怎么回事,你爸的家业能放心交给他吗?”乔丽影终于找到一张报纸,拼命地扇着脸上淌下的汗。

“别提他,提他我就生气。对了,这个周末,我要参加朋友的一个Party,你要不要一起去?”安梅看她热得不像话,干脆把门打开,又抛出一个好玩的消息给她。

“是谁?我认不认识?”乔丽影爱玩,一听到有聚会立时来了精神,天天呆在公司,她早就腻歪了。


“依云,我想通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我们还可以象以前一样交往,是吗?”晓樊甘愿退回到以前的状态,至少他们还能做朋友,守着她看着她,他就有希望,这也许是一种小小的策略吧。

“那是当然,晓樊,我当你是好朋友,一直是。”

“我答应了梦梦,送她一套芭比娃娃,我不能食言啊,明天下午,我去看梦梦,有时间吗?”

明天又到了周六,她还真是忙得昏了头,连周末到了都不知道。但梦梦啥时候向晓樊要的芭比娃娃,她怎么能随便向人要东西?

“你别理梦梦,小孩子的要求太多了不好,你不能这么娇惯她,我都不好带了。”

“没事,芭比娃娃适合小朋友玩,对缓解她的情绪很有帮助,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晓樊的笑声很温暖很体贴,他总是想得很周到。

“你既然认为对梦梦有帮助,我就不阻止你了。但明天我还要加班,不能确定时间,要不周日再定吧?”她说。

“最近梦梦在学校里,没出什么状况吧?”

“没有,老师说她安静了许多,不再那么烦燥了。”

“那就说明我开的药起效果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是,谢谢你这位大医生。周日见。”

挂断电话,樊依云整理一下思绪,她刚才有点失落,因为她还是希望是龚泽明打来的。她嘲笑地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还想着他干嘛?

龚泽明有几天没找她,虽然他总是以工作的理由来提醒她,他还存在着。

他似乎忘记了樊依云,樊依云看着手机,多希望龚泽明能打来一个电话啊。可是,来电的却是晓樊。

与此同时,龚泽明也没有闲着,他已经乘坐着海南航空飞向三亚。

他已经一夜未眠却丝毫没有睡意,半闭着眼睛思索着将在面对的事,和一直以来他千般寻觅的疑问。

飞机在万米高空的云层里穿梭,他在焦急地计算着时间,多么希望早点到达三亚。

三亚,作为中国最南端的国际旅游城市,正经历着翻天覆地变化,一路上高楼林立,全是海景房,大海就在眼前,比深圳的海域更加辽阔,设计独特具有国际风范的楼盘沿着海岸线辅陈开来,龚现出一道道特别养眼的风景线。

三两情侣骑着双人自行车,穿着清凉,在沙滩上自在的骑着,一阵阵快乐的笑声,让人忘记烦忧,一切都像是天堂。

龚泽明坐在车里,他从飞机场出来,就由当地的朋友带着他和阿康两人直奔位于亚龙湾的金茂丽思卡尔顿酒店。

途经大东海,望着车窗外的海景,他想起曾经对樊依云的许诺,有时间就和她一起去潜水,那时他还没有这般的金钱可以享受,所以当时只能是梦想,当时他们很是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其实,后来樊依云曾不止一次到过三亚,她也曾按着他们当年设定的路线走了一圈,只是一个人,很孤单的旅行。

龚泽明不知道这些,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他三亚之行的目的。

“老良,你在哪儿找到那个姓王的经理?”

坐在他旁边的是三亚的朋友老良,外号野狐,是因为这个人很喜欢野外旅行,但更因为他很具有狐狸的特性,狡滑、行动敏捷、一击就中,在三亚这块地方,他也是很有名的人物,因为他行事的手段,很令人瞠目。

所以,龚泽明才找他帮忙,因为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明泽,你别急,我先带你们去酒店住下,等吃了午饭,我就带你们去找他,那小子他跑不了。”老良回头对他说。

老良长相有点粗旷,浓眉大眼,因为三亚的紫外线特别强,皮肤晒成古铜色,颌下留了一撮小胡子,黑色的胡须里夹杂着几丝白色,他也四十出头了,气色很好,精神头很足,说话的声音厚亮而具有穿透力。

“行,听你的安排。”龚泽明不再说话,眼神一直望着大海。深邃的大海如同他的心底,深不见底的大海下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这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阿良带路,几人来到号称最能显示意大利精湛烹饪技艺的意大利餐厅-索菲亚餐厅。

这里比中餐厅要安静,很适合谈话。

龚泽明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开胃菜和沙拉,牛排吃了半份就停下了。阿康倒是饿了,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老良,能不能把你知道的情况介绍一下。”龚泽明问。

“明泽,你找的这位王经理把东北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带着老婆儿子一起来的三亚,算起来他到三亚的时间,和你父亲出事前后差不了多少,他们一家来了三亚之后,那时候房价还没有起来,所以他们买下了一层民居,改造成私人客栈,现在,他们一家的生活全靠这家私人客栈。”

“那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你知道我有点门路,托了人打听不就这样找到了?”老良摊开双手还耸耸肩,龚泽明知道没这么简单,老良是黑白通吃的人物,怕还是找的黑道上的朋友。

“三亚这种地方,什么人没有?只要有钱,就是他钻地三尺,我也能把他找出来。”老良拍着自己的胸脯接着说,“谁叫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呢,如果不是你当年帮我,我也不会东山再起。”

他说的是一段往事,龚泽明笑了笑,“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

“我老良可不能忘恩负义,我是那种人嘛。”说起过去,老良颇有点激动,当年他得罪了黑道的人,被四处追得无有容身之地,是偶然遇到龚泽明,两人互不相识,龚泽明却对他施以援手,助他摆脱了困境,这份人情,他一直记在心里,如今龚泽明找他帮忙,他怎么能不尽力相帮呢?

“他们还生活得挺舒服的。”龚泽明冷俊的眼神透着肃杀之气。

“也不能这么说,那个姓王的今年也五十出头了,每天晚上还得守在车站拉客,这种小客栈说白了就是接些散客,天天都得跑车站,他儿子负责火车站,他负责汽车站,他老婆则天天呆在客栈里,连个打扫卫生的阿姨也请不起,什么活都得自己干。”老良的意思是他活该,人就不能做亏心事,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今天能见到他吗?”龚泽明看看表,离他们到三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半小时,他不能再等了。

“能,我的人在他家旁边观察了几天,通常下午他会在客房里睡觉,他们自己住了两间,就在靠门口的位置,其实也就是个工具房。”老良知他心时着急,挥手叫服务员结帐。

“行,我好了,阿康,你吃完了没有?”阿康还在消灭最后一块牛排,嘿嘿笑着放下刀叉,“龚哥,我吃好了。”

“就你小子没心没肺!”老良骂了他一句。阿康和他玩笑惯了,也不以为意。

驱车回到市里,来到一片嘈杂的街区,拐进一条巷子,停下了车。

龚泽明从车里下来一看,原来这里是一片菜市场,卖咸鱼海鲜的鱼腥味隔老远都能闻见。

路边几个卖槟榔的小摊贩吆喝着,箩筐里堆满了青色的槟榔果儿,一个骑着一辆破摩托,脚上蹬着一双旧绿色军鞋,裤腿挽起还沾着泥灰的男人停在摊贩面前,接过小贩递过来的槟榔,那是用一片绿叶包着的东西,只见他塞进胡子拉碴的嘴里,然后,他骂了一句什么,往地上猛吐几口,地上就像给泼下一片血浆,留下一片深红色的血渍,不,那不是血,是槟榔口水。

阿康恶心地弯下腰,差点呕出来。龚泽明皱起那道剑眉,地上全是一摊摊的血红色,他脚下就有一片,原来是这种东西。他忙挪开脚。

老良哈哈大笑,“这些土著民,最爱吃的就是槟榔了。”

他不以为意,带着两人转弯抹角,来到一幢民居下面。

一幢六层楼的老式建筑,就挂了三家招牌,全是私人客栈。如果是旅游专线,绝不对会带到这种地方,那些跟团的游人看到的只是三亚最美丽的风景,只有走进街头深巷,才能发现三亚原来和内地一样,有破旧的贫民区和肮脏的街道。

老良指着位于二楼的“美家客栈”的红色招牌说,就是这家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上去。

龚泽明点点头。

沿着铺了白色瓷砖和不锈钢扶手的楼梯来到二楼,原来这种私人客栈只是两套大三室打通了,连个像样的接待台也没有。

房门大开着,有个中年妇女正在拖地,“你们要住房啊!”她停下手里的活儿问。

“是啊,你们老板呢?”

“老板出去了。你要订几间啊,我们还有空房。”她眼睛在三个身上晃来晃去,有点紧张的样子。

“出去了?”老良愣了一下,刚才问了他的兄弟,没见人下楼啊。

“我们要长定,要你们老板出来,谈下价钱。”阿良不耐烦地说。

“他真的出去了,一早儿走的,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中年妇女紧张地搓着手,不经意地往一间房看了一眼,阿良快走几步,赶在妇女阻止前面推开了那间房门。

床上没有人,那女人像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木椅上。

“人呢?”

“他真的不在!”女人似在呻吟着说。

有客人伸出头往外看,龚泽明对老良使个眼色,出声阻止老良发火,“不在就算了,我们去别家看看,有钱还怕租不到房子。”


正在他纠结不清的时候,龚泽明低头望着慌乱的樊依云,“依云,你冷静点。”龚泽明任她捶打着自己,终于攥住了她乱挥的拳头,“梦梦不见了,我也很着急,你冷静点,我们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不知道梦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樊依云哭得声嘶力竭,什么形象也不顾及了。

“梦梦不见了,我也很担心,你静下来想想,还有谁知道梦梦在哪间学校,谁会这么做?”

“是不是郭燕,郭燕陷害我又被开除了,会不会是她带走梦梦的?还有乔丽影,她最有可能这么做,因为她为了你什么都敢做,是不是?”樊依云胡乱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她一向没有得罪过谁,最近发生的事,都是因为这两个人。

这时,晓樊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拉开樊依云,直指龚泽明说,“我不管你是谁,如果是因为你让梦梦受到伤害,我决不会放过你。”

龚泽明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铁青,他接到电话就立刻赶来,却发现已经有个男人提前来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要不是因为晓樊是母亲的医生,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握了下拳头,按下想打人的心,在樊依云另一边坐了下来。

空气因为两个男人的对立而变得紧张,樊依云无心管他们,着急地直哭。

晓樊瞪了龚泽明一眼,低声安慰樊依云,而樊依云只顾着急抹泪,就连芸姨也急得不知道该干什么好,龚泽明倒成了罪人一般给晾在一边。

阿康随后也到了,但他没进屋,龚泽明交待他几句后,他就离开了。

晓樊是第二次见到龚泽明,他以前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樊依云的旧爱,如果知道,在医院里就要他好看。在他记忆里,樊依云的朋友里没有这个人,但龚泽明似乎和樊依云很熟悉,那种他也没有的熟识程度令他心慌,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男人,所以他才指责了龚泽明。

樊依云最大的秘密就是梦梦的身世,而晓樊因为知道这个秘密才特别担心。

龚泽明还是更加冷静,很快把不快放开,注意力集中在寻找梦梦上面,“依云,你再想想有谁认识梦梦?”

樊依云方才六神无主,过了片刻冷静下来,听龚泽明说,“依云,现在还不到二个小时,我们再找找看,也许梦梦被同学家长接走了?”

樊依云又找到学校王老师的电话,请王老师问问是不是哪位家长顺路接走了梦梦,几人在焦急地等待着,王老师回电话说没有人接她。

龚泽明说:“如果是绑架,一定会有电话打进来的,一般绑匪在没有收到赎金之前,不会怎么样。”他说的话只是想让樊依云放心,没想到樊依云却误会他太冷静了,“你知道梦梦是谁吗,你一点都不着急。”

晓樊不免又看了龚泽明一眼,只听龚泽明说,“我知道她是你哥哥的女儿,血脉相连,你着急担心我是理解的,而且我已经让阿康带人去找了,你再耐心的等等。”

晓樊想看来他还不知道梦梦的身世,便也不明说,而是安慰樊依云道,“要不咱们报警,咱们还是要相信警方的力量。”

“先不要报警,再等等……”樊依云盯着手机,焦急的等待着电话,突然电话响了,一个变音后的声音打了进来,“想要梦梦,准备二百万。”

“喂,喂,梦梦在哪里?”樊依云怕电话挂断不停地追问。

“她现在还没事,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会给你地址,记住,如果你敢报警,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她了。”电话啪地挂了。

“听得出声音吗?”龚泽明问。

“听不出来,变过音了,连男女都听不出来。”樊依云摇摇头。

“钱你不用担心,我来安排,只是你一个人送去,我不放心,我要和你一起去。”龚泽明说。

“我和依云去。”晓樊打断他,他既然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就更不放心让他处理整件事,龚泽明是个不靠谱的可恶的男人,这才是他内心给出的评价。

“不行,还是我和依云一起去,我让阿康带人保护,不会出问题的。”龚泽明果断地打断他的话,晓樊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看就知道是文弱书生,这种场合他怎么能放心?

“凭什么你去,我是樊依云的朋友,你是什么人就想让我听你的?”晓樊故意出言不逊令龚泽明脸上一樊。

龚泽明本来就觉得梦梦失踪与自己有关,这时受到如此的指责,心里实在有气,眼看着晓樊扶依云坐下却又不甘,伸手拉住樊依云,“陈医生,依云的事由有我来处理,不用你费心!”

刚才晓樊挨着樊依云那么近,他已经不舒服了,现在还想把他当外人,这更令他恼得想发火。

晓樊被他用力一带,樊依云已经落入龚泽明怀里,他再也沉不住气,扬声质问道,“你就是那个让樊依云伤心绝望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还有脸回来?”声音刚落,他的拳头就落在了龚泽明脸上。龚泽明本可以闪开,但怀里的樊依云还低着头在哭,他着实的受了一拳,放开樊依云,他一拳打了回去,“你算老几,敢来管我的事。”

晓樊发起狠来想不到力气也很大,和龚泽明扭打在地,两人撞倒了花瓶,又撞翻了茶几,樊依云被他甩在一边,手也擦破了皮,惊慌地爬起来想拉开他们,可是这两个男人像是有世仇一般,打得难解难分。最后还是龚泽明先停住手,晓樊明显受多了几拳,捂着脸说,“龚泽明,你真有种,梦梦要有个好歹,我第一个跟你没完!”

“樊依云的事不用你管,梦梦我也会救,你最好给我离樊家远点!”龚泽明用更坚决的语气打断晓樊。

“梦梦?怕是樊依云没有告诉你她是谁吧?依云,你真的打算让这个男人去救梦梦?他有资格吗?”后面一句话是问樊依云的,他有资格吗?这句话让龚泽明怔了一下,樊依云绝望地看着龚泽明,又看看晓樊,让她怎么回答?

“晓樊,明泽,你们还有完没完,梦梦都这样了,你们还有闲心打架,你们还是不是我的朋友了?”樊依云真是要抓狂了,这两个男人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下来。

龚泽明脸上也青了一块,他气的指着晓樊说,“依云,你告诉他我是谁?”

樊依云半天没说出话,晓樊救了她,守护着她生下了梦梦,同样是她最亲的人,而且她也明白晓樊对她的一片真情,只是他太内向不敢说出口而已,晓樊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让她不知如何报答,现在让她告诉他,她的旧情人回来了,让他离开,她说不出口。

“好,那我告诉他,我就是你的男朋友,是你唯一的爱人。你的事只有我才有资格管!”

龚泽明的话换来一个冷笑。

“你不配,你当年抛弃了这个女人,就是因为他无情的抛弃了她,她才变成这样的,她的生活中已经没有你了,你不配再来找她!”晓樊更不客气,他真笨,到现在才伤心地发现,樊依云是因为找到了旧恋人,才一直不肯接受他。

两人都同时将樊依云往自己身边拉,都把樊依云当做保护对象,樊依云没心思理他们斗气,梦梦是龚泽明的女儿,她不想让晓樊陷入危险,因此她制止晓樊再说下去,“你们都别争了,晓樊,你还是留下来让芸姨处理伤口,让明泽陪我去。”

过了不久,阿康回来了,原来刚才龚泽明让阿康去银行提了二百万现金,装满一个黑色手提箱,阿康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阿康守在门口,屋里十分安静,晓樊在樊依云地坚持下,只得答应按照龚泽明的方案进行。

将近七点,几人都没心思吃饭,正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时候,就听见电话响了一下,龚泽明示意樊依云接电话,而且在接通之后按下录音。

“你很听话没报警,很好,现在你一个人去临江街,那里有一片拆迁房,你走到第五个拆字的时候,就到了。记住,只能你一个人去。”

“不,我拿不动那么多钱,我能不能带一个人,就一个人?”樊依云按龚泽明教的话问。

龚泽明不愿深想,他希望绑匪能拿钱放人。

樊依云一个人去,他不放心,人多了绑匪会发现,如果激怒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也不可能几个人都去,他拎起皮箱,安排阿康开车,他要亲自送樊依云去。

当晓樊也再次要求一起时,他甚至不愿冷眼看他,“你不必去了。”

如果让他陪樊依云去见绑匪,他龚泽明的脸还往哪儿放?

车子开得飞快,樊依云恨不得立刻飞到梦梦身边,一想到女儿还在绑匪手里生死未卜,她就害怕的要命。阿康给她催得连踩油门,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货车,龚泽明在后面抱住由于车身剧烈摇晃而坐不稳地樊依云。

“依云,冷静一下,梦梦的生死就靠你了。你必须得冷静,听我说,一会儿我会跟着你,你别害怕,把钱给他们,记住,一定要先见到梦梦再给他们。”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樊依云渐渐稳住慌乱的情绪,“好,我听你的……明泽,你知不知道,梦梦对我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梦梦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你知不知道……”她的头埋进他的怀里,低声哭泣的声音越来越低,龚泽明没有听见那最后的几个字。

林管家的意思并不是真要伤害到樊依云,只是想吓吓她。可是二子是个狠角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二子竟然会真的绑架了樊依云家的孩子。

他不知道二子什么时候染上的毒瘾,几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鬼,二子就是这样,他的毒瘾犯得时候可以六亲不认,他为了买毒品偷完了家里的钱,逼死了老娘,就连那些沾亲带故的穷亲戚都给他偷怕了,他已经走投无路,林管家给他的钱几天就花光了,他现在穷得连吃碗面条的钱都没有,所以,他得感谢林管家送来这么大一笔买卖。

他已经摸清楚了樊依云的身家,一个大公司的总监,有车有房,还是个大美女,他怎么也得敲上一笔,有了这一百万,他可以快活的过上一阵子。他连退路都想好了,拿了钱就跑到广州,找那里的一个哥们,再偷渡到香港。




“没有。”龚泽明却忽然说道,“他没有骗你。”

他挽着樊依云站起来,按了按墙上的触摸屏,墙壁忽然打开一个格子,一个保险柜传送了出来。龚泽明看着樊依云疑惑的神情说道,“你还记得他离开的时候是哪天吗?”

樊依云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慢慢滑落,她当然记得。她依着那个日期,按下密码。果然,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放着很多变硬,发黄的画。

樊依云一张张看,回忆像打开了一扇门,过往的画面一幕幕清晰到不行。原本接到男孩去世的消息,樊依云就让这些回忆封尘了。“他是你什么人,是,你弟弟吗?”

龚泽明忽然被她逗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小傻瓜,是我啊。我回来了。”

“怎么可能。”樊依云看着他完美的脸,任何一个表情都这么醉人。“你那么好看。”

“10年前,原本安静的龚家忽然起火。母亲为了救我,在火海里葬身了。我跟父亲都是重度烧伤。后来被乔叔叔所救。父亲在医院有些知觉的时候,就派人把我悄悄送走。因为他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害怕我还会遇到危险。所以,才有了我跟你的相遇,那时候,烧伤严重,没有恢复,但是你却一点都不害怕。”龚泽明说起往事,依旧忍不住双眼泛起泪光。

樊依云想不到,当时的他竟然怀着那样大的心事。而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回想起来更是心疼。

“后来警方结案,说原因只是线路短路引起的火灾。时间已久,无处可询证了。后来一直是乔叔叔照顾我父亲,其实我父亲以前,也是挺好的一个人。”他说道这个,眼睛里亦是柔情,“那件事之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不算健康,但起码还是好好活下来了。”

他搂着樊依云,一脸满足与安心,继续说道,“后来,才悄悄又把我接了回去。但是为了不走漏风声,才嘱咐福利院说,当时那个男孩,已经去世了。我回到家之后,慢慢接受了治疗,容貌才慢慢恢复过来,不再是以前那个恐怖的样子。这段时间我回公司调查,其实发现了有些线索,前几天我父亲根丽影从美国过来,我忙的脱不开身,也是被丽影纠缠到不行,怕联系了你她会来讨伐你。结果她还是做了各种调查,买通了付星得到了你的消息。对不起,都怪我到底还是连累了你。”

樊依云忍不住把脸埋在他怀里。原来与龚泽明的相遇,竟然是这么曲折,原来他没有骗自己,真的回来了。“我怎么舍得怪你,只是,你以后会不会又消失?”

“不会了。”龚泽明坚定的说。他心疼的抚摸着樊依云的脸,如此没有安全感,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樊依云忽然想到今天的事,眼神黯淡起来,“可是乔家,也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那么你跟乔丽影——”

龚泽明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打断她想要说的话。他不想此时美好的气氛被破坏,此时此刻坦诚相待的重逢,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但是樊依云依旧觉得不踏实,她想要推开龚泽明,却被他牢牢控制着。他的呼吸愈加粗重,双手愈加放肆,樊依云只寻得他双唇离开的空隙喘着气说“不要——”

但在龚泽明的热情攻势下,自己也开始情不自禁,一点一滴的感受着他的爱抚。

但这香艳的画面,却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一处监控下,监控前站着两个人。

乔尚荣虽然气愤,但依旧保持着冷静说道,“关了!”

一旁的乔丽影气的一直跺脚,“不关!我就要看!泽明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一下,哪怕我怎么主动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爸爸!比起这个女人我到底差在哪里?!”

乔尚荣叹一口气说,“这女人比你高挑,比你漂亮,胸部都比你大,你那是整的!”

“爸!!!”乔丽影快被他气疯了,大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打击我!!我这样还不是你生的呜呜呜呜呜——”

“你看你受一点指责就跟泼妇一样,你看那女孩子当场被你骂得那么厉害人家都没吭声过,你以为现在外面的人骂她小三吗?人家都开始骂你泼妇了!”乔尚荣也是恨铁不成钢。“都怪你!当年要不是你跪下来求我放过这小子,龚氏企业早就是我们的了,也大费周章还要对付这小子!”

乔丽影咬着嘴唇不吭声,心里升起一个歹毒的念头。

周末的一大早,员工都已休息,没有人上班,总裁办公室依旧亮着灯。龚先生其实已经很少过来这里了,因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他今天破天荒的翻阅了一些文件。

“伯伯~”乔丽影端着茶水进来。“该喝药了。”

龚先生推了推眼镜,说,“丽影?哎哟,好不容易过啦公司,你怎么连药也带来了,回家再吃吧。”

“不行啊伯伯,医生说了,你推了太多次药了,再不喝身体要垮了。你看你这几天那么不舒服,肯定是又偷偷倒掉了对不对?”乔丽影把药端过去说道。

龚先生叹一口气说道,“唉,那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一点都不辛苦,如果泽明对我好点,我会更高兴。”乔丽影心里满是压抑的愤怒。“伯伯你不同意我跟泽明的婚事吗?”

“唉。其实你们两个能结婚当然是最好的——”

龚先生没说完,乔丽影就高兴得跳起来笑道,“伯伯你同意啦。不可以反悔噢!你看我都录音了!”

龚先生苦笑着说道,“你听我说完,如果阿泽愿意娶你,我们两家联姻是最好不过了。但是感情的事,伯伯也是勉强不来他。这孩子不受伯伯管。而且,那女孩子,曾经救过阿泽一命啊。”

“哼!当年要不是我跪下来求我爸,我爸早就把他——”乔丽影气急了脱口而出,但话说到一半,强行咽了下去,转头看着龚先生,他静静看着自己,等着她下一句话。乔丽影马上带着哭意跪了下来,扶着龚先生的手说道,“伯伯,为了挽回泽明的心,我就告诉你,但是你要跟我保证我的安全,还有饶过我爸。”

龚先生圆圆的脸似乎做不出过多的表情了,但他眯起双眼,慢慢的点头,“你说吧孩子。我相信你是个好姑娘。”

乔丽影受到他鼓舞,便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她爸爸做的事抖了出来。

当年乔尚荣取得了龚先生的信任之后,窃取了公司的机密文件,自己出去创业。虽然规模还未壮大,但是也算是前景很好。只是与龚氏企业后期的蓬勃发展,他的产业规模仅仅只有龚氏企业三分之一。10年前利欲熏心,酒醉后密谋了一场大火,毁掉龚氏一家。乔丽影苦苦哀求,乔尚荣醒酒后终于发现自己酿成大错,拼死再去救出那两个人。虽然到最后也不敢说出实情,最后怀着愧疚之心,把自己的公司直接纳入龚氏企业,让龚氏企业更为壮大。

乔丽影有声有色的说道,“爸爸已经把龚氏企业当成自己的公司,如果泽明不跟我结婚的话,公司的股份就有可能四分五裂。我怕爸爸到时候又做出什么事来。伯伯,我们去把泽明找回来,证据都在这里,他做了坏事,要坐牢是避免不了的。可是我怕他发起狠来连我也不放过,求你让泽明保护我。”

乔丽影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龚先生神情凝重,问道,“你怎么敢忽然说这些,不怕你爸爸知道吗?”

“爸爸昨天去了韩国出差,一时半会回来不了,正好够我们收拾证据。泽明,已经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龚先生翻了乔丽影给的一个文件包,果然里面就有乔尚荣当初窃取机密,以及10年前那场大火,他收买了警察销毁证据的各种文件。

“伯伯,我们去找泽明好吗?”

龚先生点点头。由乔丽影搀扶着走了出去。

乔丽影直接开车去了龚泽明的别墅,一想到他还跟那个女人在里面缠绵,她就恨得牙痒痒。但又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又不由得暗自得意。

龚泽明奇怪乔丽影怎么会跟着他父亲一起过来了,两人直接在门口按喇叭,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也是怪异得很。

龚泽明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的爱折磨得累摊了正在熟睡的樊依云,嘴角不由得露出淡淡笑意,起身站起来要走出去。

“去哪里吗?”樊依云却忽然醒了。

看来她真的极度缺乏安全感。龚泽明过去亲吻着她说道,“父亲跟乔丽影在门口不知什么事,去出去看看。”

樊依云连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衣物,说道,“我跟你一起出去。”

走到门口,只听到龚先生说一句,“阿泽,先上车。”

龚泽明愣了一下,乔丽影一脸趾高气昂的瞪着樊依云。龚泽明看着父亲一脸的凝重,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父亲。”

“先上来。”龚先生依旧是这句话,之后转头看着樊依云说道,“好姑娘,我知道你就是10年前一直照顾阿泽的那个小女孩,那么多年没有亲自谢过你。今日,我要先强行带走阿泽了,但是,你要相信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龚先生的体贴懂事,让樊依云深深的感动。她点点头说道,“不用谢我,您有事阿泽应该马上出现的。阿泽快上车!走吧。”

她连忙推龚泽明上车,露出个淡淡的笑意,“走吧。”

乔丽影马上开车走了。看着那小车越来越远,樊依云开始越来越不安。她苦笑道,难道自己竟然这么依赖龚泽明,连他跟他父亲去办事都不放心吗。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乱想,走了回去。


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上学上的好好的,就必须离开学校,为什么他的人生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他就不能和晓樊一样好好的生活,拥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工作?

他望望旁边空荡荡的另一张小床,床上被子叠得倒是整齐,只是好久没有人回来住,那是他父亲的床。

他和自己一样,临老倒是没了尊严,去给人家当下人。想起当年父亲风光的样子,他同学都羡慕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和不愁吃穿的富裕生活,但现在呢,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去了哪里?

胡乱的想了一会儿,口渴起来,又起身倒了一杯隔夜的凉开水,破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和这个家一样。他气愤地踢上冰箱门,回到床上拉上被子蒙着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就到了早上九点。

接到父亲的电话,他还迷迷糊糊的,父亲在电话里说,今天是他爷爷的祭日,让他买一些纸钱烧,别让老人家在地下没钱花。

林栋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胡乱的在巷子口吃了早午餐,又跑到小店里买了两刀冥币,放回家里,才又骑上他那辆旧电动车,去了咖啡馆。

晚上,他要早点回来,在天黑后烧纸钱,他想,爷爷可能都等急了。

他的爷爷,在临死的时候,都惦记着见儿子一面,可林栋的父亲不知跑去了哪里,谁也找不到他,只有林栋这个唯一的孙子送老人家走。老人走了之后快一个月,林栋的父亲才悄悄回家,在爷爷的牌位前磕了头,就逼着林栋退学,然后随便收拾了家当,离开了那个家。

也不知道爷爷能不能收到这些钱,他想。

父亲回来了,他走路一直低着头,自从那年离家之后,他就总是这样,林栋认为他是没有脸见人。

他很想问问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父亲总是很为难很难堪的样子,我什么也不会说,你也别问了。他这样说。

两父子一个星期才见面,这一见面就是在这昏暗的街头,巷子里没什么人,他怕引起火灾,找了一处废弃的屋墙角落,烧了纸,纸灰四散飘飞,转眼成了一堆灰烬。

父亲用木棍把剩下的纸挑进火里,等全部烧完了才站起身。

“走吧。”他的声音很低沉。

巷子口的一盏路灯亮了,洒下一片黄色的灯光,光亮下,林栋父亲的身形很高大,和林栋站在一起也不觉得矮,但是有股苍老。

如果从他的背影看,有点像一个人。

“爸,你在那家人家做得还行吗,那家人怎么样?”林栋问。

“林栋,爸爸是在朋友家做事,不是外人。”

“你在江南有什么朋友,你现在落迫了,谁还会把你当朋友?”林栋又问。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爸爸现在有事做,衣食有着,你不要担心我。”

“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要我退学,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没有文凭,根本找不到好的工作。”林栋激动起来。

“是爸对不起你,爸自己的事,不该连累到你,爸也对不起你爷,爸对不起你们。”

“爸,我们不需要你说对不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长大了,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林栋,别再说了,爸爸不想再提起往事。”林栋父亲神色黯然,一双大手有点颤抖,不知道为什么,林栋觉得父亲在隐藏的事情不会简单。

“爸爸该回去了。”林栋父亲拍拍身上的灰,不顾林栋讶然,独自走出破巷子,消失在昏黄的街灯下。

林栋也不想呆在这个让人窒息的破房子里,又骑上他的破车,今晚他得到咖啡馆上班,至少在浅淡咖啡,他还能穿着得体的工作服站在玻璃器皿的反光里,他觉得自己还象个人。

今晚的客人不多,但在一楼靠窗的位置,却来了几个生面孔。

那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和两个穿着很随便的男女,他一眼就看出他们穿的都是很便宜的地摊货,而短发女孩儿显然就是请客的主儿,眼睛里全是兴奋得意的光,两名男女言语之间对这个女孩儿很是羡慕。

他送上三杯咖啡,他们点的都是普通的三十块钱一杯的咖啡,看来也不舍得花钱,再加上两盘零食,两盘点心,也就是一百来块钱,但他们享用的很开心。林栋觉得他们和自己是一路人,都是穷人,因此在送餐的时候就留意听了一下。

“郭燕,你真是发了,舍得请姐们儿到这么高档的咖啡厅。”

那两人看起来是小情侣,男的一只手搭在女的背上,手指头还不安分地摸着那女孩儿细嫩的脖子,林栋在大学的时候曾交过一个女朋友,自问眼光不错,现在看这女孩儿举止轻挑,说话不经大脑一样,再看对面那叫郭什么燕的,显然比这两人要稳重大方得多,但看身份也不过是公司的小白领,不知道怎么会舍得到这种地方消费。

“红丽,郭燕可是寰厦樊总的助理,怎么说,也比你这个在工厂流水线上班的强。”男孩儿拍着郭燕的马屁说。

“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机修工,再奋斗二十年也是工人。”

“唉,说来听听嘛,也让咱们长长见识。再说了,有发财的路子,也帮带一下姐们儿。”红丽不依不饶,非要刨根问底,郭燕的话也吸引住了没走远的林栋。

谁叫他穷呢,听一听发财的路子也不犯罪。

“就是有一个投标,另一家单位找我帮了点小忙。”

“啥投标,你帮了什么忙?”

郭燕看看左右,很神秘地说,“我说了可不许说出去,是……有家公司要我们的……就这样了。”

林栋大概听得了一半,原来是靠出卖内部消息,他对这个叫郭燕的女孩子很是不齿,在送水果的时候偷吃了一片火龙果,就差点吐口水了。端上桌时又特意看了看,长得真不咋样。

樊依云因为城建的投标失败,在公司里被传的很厉害,郭燕有心撇清自己,也跟着大家传播谣言,这些令樊依云很闹心。但她坚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也不去解释,这倒是避免了越描越黑、深陷其中。

时间长了,大家就忘记了。

有人也这么想。

寰厦公司的会议室,充满现代感的座椅团团围住一张原木色的会议台。

郭燕抱来一摞标书文件,其它几位面前放着各自的记录本。樊依云对上次投标很失望,她让大家深挖原因,找出失误,每人至少提出三点意见,争取在下一次投标的时候能拿出更好的标书文件。

章东也在,他提出要更加认真的读懂标书,对不懂之处希望请到专家给出意见,樊依云点头。

其它人也提出不同的建议。

会后,章东找到樊依云,关上办公室的门,他才说出真心话,“樊总,我觉得城建流标不是标书的原因,我们的标书比优瑞做的规范、图纸也领悟的很到位了,我觉得优瑞的报价有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这是历次优瑞的投标价,都要比我们高出百分之十以上,可这次怎么会比我们还低,一下子给到了最低价。”

“是啊,怎么可能把握的这么准,一下子把我们给压下去了,不然的话,肯定是我们中标。”

“你的意思是……”?樊依云敲着桌子,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她不愿意相信的。

“樊总,我想是内部出了问题。”章东一脸严肃的说,他平时就喜欢推理小说,这回他是经过了仔细的推敲之后得出的结论。

“依你看会是谁?”

“参加投标的人都有可能。”

“这范围可就大了,至少有我、你、郭燕、还有三名投标部的文员。”

“有一个办法,看谁最近有异常,比如突然大方了,舍得花钱了……”

“有你的……章东,你给我留意着点。”樊依云赞许地点点头。

章东每天像个侦探一样,在公司里支起耳朵,擦亮眼睛,瞧着几个人都像泄密者,但经过观察,几个女孩儿都没有表现出异样。

林栋这几天都在等晓樊,但晓樊却没有来,在一周之后,他才再次在酒吧见到他。晓樊并不好酒,只是因为孤单,而且在酒吧里遇到了有趣的林栋。

这几天太忙,一直抽不出时间到酒吧坐坐,这晚他写完工作报告就开车来到门前挂着美式壁灯的酒吧,林栋已经送了一个客人,刚刚返回。

他一见晓樊就迎了过来。

“兄弟,我正找你有事呢,怎么才来。”林栋还是端着一只装了水的玻璃酒杯。

“工作太忙,想来都没时间,找我有事?”

“我记得你曾提起来,你有一位做设计的朋友,正巧我在咖啡馆认识了一位客人,他刚买了一套别墅,想找人设计一下,我就想到了你。”

“那好啊,我朋友是有名的设计师,找她准行。”

“你朋友是哪家公司的,姓什名谁,我好告诉人家。”

“她是寰厦的设计总监,姓樊,樊依云。”晓樊大方的说出了一个名字,不过他说还是要先问樊依云有没有时间。

林栋听到寰厦觉得很是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你朋友如果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我朋友家看看。”

“行啊,你这么帮忙,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咧!”

“林栋,上次你说没上完大学,是怎么回事?”

“我家里出了点事,也没什么了,很多人都没上大学,不是一样能生活得好。”林栋一脸无所畏的样子。

“那不一样,没有文凭,你的起点就会和人家不一样的。”晓樊很为他可惜。

“你还有家人在江南吗?还是就你一个人?”

“我爸也在,不过他住在别人家里,平时见不到他。”说到父亲,林栋的语气很冷淡,晓樊感觉到他们父子的关系很微妙,也许和自己一样。

“我还不如你,我只有一个人生活,好几年没见到他们了。”晓樊感叹一声。

“怎么回事,他们不回来看你?”林栋有点惊讶,晓樊看起来很优秀,哪有父母舍得离开这么优秀的儿子。

“我从小跟爷爷生活的,他们在国外忙着挣钱,自古商人重财轻别离,这句话应在他们身上最贴切。”晓樊无所畏的说着,像说别人的事。

“不会的,哥们,你这么优秀,他们也许是想多挣点钱,以后好支持你。”林栋安慰他。

“算了,我不需要他们的钱,我自己有能力生活,你看,我过的不错呀,他们挣得钱就让他们带走吧。”晓樊喝了一口酒说。

“哥们,别这么悲观,你难道没有花父母的钱,他们从来不管你?”

晓樊想了想,“确实,以前他们总是给我寄钱,他们以为寄了钱就算关心我了,从来就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我需要的是他们的陪伴,而不是给钱就行了。”

林栋直叹气,“哥们,要是有人愿意给我寄钱,我宁愿他们在外国呆着,要知道,我退学的时候,我爸就说家里没钱交学费了,但他又不愿意我去打工挣学费,非要逼我退学不可。比起我来,你真是幸福到家了。”

林栋发自内心的感叹,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晓樊嗯了一声,想想也是,他从小就没缺过钱花,要多少给多少,只是这钱总不能代替感情,家人之间的联系光靠钱来维系,使他始终有严重的缺失感,也是他要一个人跑到海边的原因,他想要找到答案,是不是这就是家?家都是这样子的吗?

和林栋聊天感觉时间过得飞快,晓樊听到他放弃大学的原因,实在为他惋惜,内心里对这个谈吐优雅的代驾员更加有好感了。

晓樊对这件事很上心,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樊依云,约好时间,又给林栋打了电话,他们三人一起去了林栋的朋友家里。

别墅属于家装的范畴,樊依云在深圳的时候主攻的就是家装,所以她是驾轻就熟,很快就领会了那位朋友的意思,她的设想也很到位,两方相谈甚欢,谈好了之后,三人一起又找了一家饭店吃饭,说好了晓樊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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