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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去三生石情缘后,地府阎君悔疯了姜远珩陆嫣结局+番外

陆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跳下往生台,我到了人间。为了避免被姜远珩找到,我打算在凡间躲一阵子,等修为恢复后再折返冥界,去第十八层地狱。走出不远,传音法器亮了起来。半空中映射姜远珩压抑着怒气的面容:“黎簌!即便你再生气,也不该视我们的婚约为儿戏!”“即刻给本君滚回来!”他鲜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叫我,看样子被气得不轻。我不解。没了我碍眼,他不该松一口气吗?我淡淡地说:“我没有生气。”“是我们早该分开了。”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说气话,本君就真的不要你了。”不要我?明明是我不想要他了。甚至,再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我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好。从此以后,你当你的冥府阎君,我走我的自在人间,你我之间再无丝毫瓜葛。”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他脸色越发难看:“你如今在何处?我来接你。...

主角:姜远珩陆嫣   更新:2024-12-04 1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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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远珩陆嫣的其他类型小说《抹去三生石情缘后,地府阎君悔疯了姜远珩陆嫣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陆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跳下往生台,我到了人间。为了避免被姜远珩找到,我打算在凡间躲一阵子,等修为恢复后再折返冥界,去第十八层地狱。走出不远,传音法器亮了起来。半空中映射姜远珩压抑着怒气的面容:“黎簌!即便你再生气,也不该视我们的婚约为儿戏!”“即刻给本君滚回来!”他鲜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叫我,看样子被气得不轻。我不解。没了我碍眼,他不该松一口气吗?我淡淡地说:“我没有生气。”“是我们早该分开了。”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说气话,本君就真的不要你了。”不要我?明明是我不想要他了。甚至,再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我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好。从此以后,你当你的冥府阎君,我走我的自在人间,你我之间再无丝毫瓜葛。”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他脸色越发难看:“你如今在何处?我来接你。...

《抹去三生石情缘后,地府阎君悔疯了姜远珩陆嫣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跳下往生台,我到了人间。
为了避免被姜远珩找到,我打算在凡间躲一阵子,等修为恢复后再折返冥界,去第十八层地狱。
走出不远,传音法器亮了起来。
半空中映射姜远珩压抑着怒气的面容:
“黎簌!即便你再生气,也不该视我们的婚约为儿戏!”
“即刻给本君滚回来!”
他鲜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叫我,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我不解。
没了我碍眼,他不该松一口气吗?
我淡淡地说:
“我没有生气。”
“是我们早该分开了。”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说气话,本君就真的不要你了。”
不要我?
明明是我不想要他了。
甚至,再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我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好。从此以后,你当你的冥府阎君,我走我的自在人间,你我之间再无丝毫瓜葛。”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他脸色越发难看:“你如今在何处?我来接你。”
陆嫣的声音紧接着在他身旁响起:
“黎姑娘,你消消气。”
“阎君是因厉鬼出逃,这才耽搁了时间归府……不是有意错过娶你的吉时。”
“你快回来吧,否则整个三界都该看阎君的笑话了。”
她看似好心解释,实则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我不识大体,不顾大局。
可这激不起我一丝怒意,我直截了当地道:“陆嫣,你实在是没必要在我面前耍这些心眼子。人也好,身份也好,我既已离开,就没打算过要与你相争。”
我一语喊出陆嫣的名字,姜远珩眸中顿时浮现出慌乱之色,声音微微发颤:“你……你知道了?”
我平静地说:“你指的是我替你与恶鬼缠斗险些丧命时,你赶着去凡间接她入冥府?还是一次次在我眼皮子底下与她极尽缠绵?亦或是为了替她庆生,赶不回冥府与我成婚……”
他目光躲闪:“你听我解释……”
这些事,我早就不在意了。
解释的话我更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于是打断道:“姜远珩,我们好聚好散吧。”
他眸色一深:“你什么意思?”
我把话说得更直白:“意思就是婚约就此作罢,你与我,从此以后山高水远,不复相见。”
他定定看着我,忽地大笑起来,随即,一掌拍出,对面轰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被打倒了,画面里一片尘土飞扬。
他似失望,又似悲痛,脱口而出的话中满是谴责与不满:“黎簌,你到底有没有心,这么多年了,本君对你还不够好吗!凡间男子尚能三妻四妾,本君贵为堂堂一界之主只是一时情迷你都不许?”
“一时情迷”四个字,他说的理直气壮。
他怪我小题大做,斥我无理取闹。
我摩挲着掌心的鬼君令,只觉疲惫至极:
“你当然能。”
“别说多爱一个,多爱十个百个也行,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他咬了咬后槽牙:“好!好一个与你无关!这可是你说的,日后你最好别哭着求着要回本君身边!”
“你放心,不会的。”
这一世,即便魂飞魄散,即便命丧黄泉,我也不会有一瞬的回头。
我抬手一挥,结束了对话。
他的心腹鬼吏这时匆匆赶来,激动喊道:“回禀君上,落霞山那边有人说看到过黎姑娘!”
他走后,我现出身来。
师姐担忧地看着我,问我日后如何打算。
我把鬼君令的事告诉了她,说:“……第十八层地狱是极恶极凶之鬼的放逐之地,也是冥界唯一一个不被阎君管辖的地方……去了哪里,或许我日后也能成一方鬼君,不再受他掣肘。”
听我早有打算,师姐放下心来,催促我道:“那你现在就走,免得他待会儿再杀回来。”
正有此意。
冥界如今无人坐镇,是我去第十八层地狱的大好时机。
一轮血月高挂在冥界上空,清冷孤寂。
入了冥界,我抬脚走了不过两步,便遭遇了袭击——陆嫣猩红着眼,持剑从我身后刺来。
“黎簌,你去死吧!”
好在我一直警惕着,听见破空声响起就侧开身体躲过,看清来人是她,我眸色深了深,毫不留情地抬手打出一连串的风刃反击。
她被风刃击中,疼的面目狰狞,看向我的目光淬了毒般令人胆寒:
“若不是因为你,阎君怎么会逐我出冥府!黎簌,你个贱人,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走了还要回来……”
从她的话中,我这才知晓,原来姜远珩查到她曾在大婚那日主动找上我后,罚她受了百鬼啃咬之刑,并赶出冥府。
“……你不可以回来和我抢阎君!”她冲我咆哮着。
疯子。
真是个疯子。
我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冷下声道:“不自量力。”
出了胸中恶气,我转身欲走。
可下一瞬,她忽然跪在我面前,变脸一般,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
“黎簌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阎君,更不该随他来冥界让你不虞……你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求你万万不要再与阎君置气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瞧着我见犹怜极了。
我一头雾水时,姜远珩的身影出现了。
他使用缩地成寸的术法闪现到我眼前,激动地眼尾都泛红了,道:
“簌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心里五味杂陈。
没想到千躲万藏,最后自己是自投罗网。
我诧异于他怎么这么快就知晓我回到了冥府。
他深情道:“我在冥界入口设下了牵魂咒,只要你路过,无论我身在何处,都能感应到。”
我吸了口凉气。
施展牵魂咒需施咒者时时刻刻承受剜心之痛!
他也是个疯子!
姜远珩来牵我的手,我后退一步避开,眸色冷漠:“阎君,我想那日我已经讲的够清楚了。你我之间,回不到过去了。”
他一脸受伤。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咬我的裙摆。
我低头,对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
小狸毛茸茸的脑袋谄媚蹭我的腿。
我推开它。
它眼底流露出和它主人如出一辙的可怜和无措,我视若无睹,厌恶道:“离我远点!”
养不熟的畜生,装得再乖巧可爱,我也不愿要了。
姜远珩愣住了,半响,挤出一抹勉强的笑道:“你……你以前不是最宠小狸了么。”
不怪他有此一问。
实在是我过往对这小狐狸过于宠爱,用了无数天材地宝喂养他,又耗费了大量灵力与时间替他洗筋伐脉,提升血统。
眼下说不要就不要了。
实在难以置信。
“你也说了是以前。”
“人是会变的。”
“就像你以前爱我,如今也能爱上别人一般,我也会变。”
他脸色一白,不断靠近我,道:
“我没有变!我真的只爱你,我只爱你,簌簌!”
我冷漠地看着他。
他渐渐冷静下来,涩然道:“狐狸野性难驯,你不喜欢也是正常的。那就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这样普通的狐狸,一旦被地位崇高的主人退回灵狐族,在族中将再无出头之日。
小狸不断冲我叫唤求饶,我恍若未闻,任由它被带了下去。
我披衣下床,拿出匣子里的婚书,婚书承载于不死木上,水火不侵。
无论仙界鬼界都无需婚书做约。
这婚书是姜远珩陪我游历人间时,效仿凡人写的,他说不管天上地下还是人间,只要其他女子有的,我也得有。
他爱一个人就真的爱到了骨子里。
以身为聘,以婚书为誓,以命相护。
实在让人心动。
只可惜,我的心早被恶鬼拆吃入腹,再不能颤动分毫。
这世间从没有真正的无坚不摧。
至死不渝的深情说变就变,声称不死不灭的不死木也没想象中坚固,我用龙骨制成的灵剪很轻易就把婚书剪碎,拢回匣子。
枯坐半宿,天光破晓时,我孤身出了门。
鬼街上人潮涌动,我漫无目的走着。
忽然,我被人重重撞了下,后退着险些跌倒时,一只手扶住了我。
“没事吧?”
姜远珩出现在我身后,紧张地看着我。
瞥见他唇角嫣红的口脂,我目光一滞。
指甲嵌进肉里,痛意将我惊醒,我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从他怀中退出,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鬼吏跟站在他身后,上下打量着我。
她做了伪装,做男子打扮,可我一眼认出她是陆嫣。
姜远珩牵住我的手,体贴地帮我隔开人群,说:
“出来走动,怎么也不传音让我陪你?万一像刚刚那样被不长眼的东西冲撞到,我该心疼死了。”
他语气怜惜,仿佛我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亲眼见到姜远珩对我嘘寒问暖,陆嫣眼圈泛红。
她站出来,说:“大人,刑罚殿里的那些案牍再不处理,怕是要堆得比小山还高了。”
她看向我,目光充满挑衅。
我眸光一冷:“这位小吏似乎未曾见过。”
她抬着下巴,得意地说:“大人喜欢我,这才特许我搬进冥府当差,方便近身伺候。”
姜远珩训了她一句没大没小,然后借口公务,让随从留下护我,自己则带着她匆匆离开鬼市。
接下来几日,他都没回冥府,只传话说忙。
我趁他不在,从屋子里收拾出许多承载我和他过往的东西:他亲手做的木簪,我的画像,可合二为一的情人锁,不会熄灭的莲花灯……
这些东西,附着他的灵力。
放千年万年也不会坏。
但通通被我用术法烧了个干净。
最后一丝火光消失殆尽时,晨光乍现,院子里的第七朵曼珠沙华开了。
我内心不由得雀跃起来。
再有几个时辰,我就能离开了。
黄昏时分,鬼侍们蜂拥而入,簇拥我穿上嫁衣。
喜轿一路沿着忘川走,接受鬼民朝拜。
行到中途,陆嫣神不知鬼不觉钻进来。
这次,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女子身份,一开口,声音婉转:“黎簌,你别装了,我不信你不知我和阎君的事。”
姜远珩身上越来越重的桃香,偶然出现的花瓣,唇边残留的口脂……无一,不是她刻意留下。
他把她藏进冥府,在我眼皮底下,二人抓住一切机会耳鬓厮磨。
姜远珩以为我不知。
可我不瞎不聋,怎会不知?
陆嫣咄咄逼人道:“他根本不爱你,娶你只是因为承诺。他说过你这样无趣又寡淡的性子,他早就腻了!你若识趣,现在就该自行离开!”
我笑出了声,讥讽道:
“他是没腿还是没嘴,悔婚这样的事让你来说?”
“阎君夫人这个位置,姜远珩宁可给一个腻了的人也不肯给你。陆嫣,你到底在得意什么?莫不是他对你那不肯公之于众的爱?”
她的眼神充满嫉恨,被我的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离开时撂下了一句狠话:“今日是我生辰,你留不住他。”
果然,喜轿回到冥府时,本该在门口迎接我的姜远珩迟迟不见人影。
他再次传音于我,说有急事,让我先入新房等他。
我知道,陆嫣不会让他回来了。
可我并未在意,只是将红衣脱在新房内,只身走向往生台。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戌时三刻一到,我捏紧鬼王令,纵身一跳。
风吹动衣袍,猎猎作响。
一道痛彻心扉的呼唤响彻云霄:“簌簌!不要!”
姜远珩小心翼翼道:“过些时日,我送些温顺的灵兽来,你喜欢那个留那个。”
我摇头:
“不必。”
“你和灵宠,我现在都不喜欢。”
演了一场好戏中伤我,却被姜远珩无视在一旁的陆嫣这时闪着泪花站了起来,充满妒意地说:
“黎簌姐姐真洒脱,千年百年的情分,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阴阳怪气指责我狠心。
我看了她一眼:“你刚说我要打要罚,你都愿意?”
她硬着头皮说:“是。”
我抬手打出一道灵力,狠狠把她击飞了出去。
她尖叫着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一边嘤嘤哭泣喊着痛,一边用可怜兮兮地目光看着姜远珩,希望他替自己出头。
可姜远珩不怒反喜,脸上露出笑意来:
“你在吃醋,你心里分明有我。”
不等我开口,他屈指成爪,俯身掐住陆嫣的脖子,冷若冰霜道:“是你当初趁我历劫时蓄意勾引,我才会伤了簌簌的心……放你生路你不珍惜,竟还敢跑来簌簌面前大言不惭,该诛!”
陆嫣满脸恐惧,挣扎着求饶:“不……不要……”
姜远珩指尖一个用力,轻易就折断了她的脖颈。
他一步一步走向我,伸手做拥,眸中闪烁着癫狂之色:
“谁让簌簌不虞,我就诛了谁!”
“……回到我身边吧!没有人会再横亘你我之间!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可真正让我不虞的人一直是你。”
没有陆嫣,也会有张嫣,李嫣,赵嫣……
从始至终,让我们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人从不是别人。
他浑身一僵,半响,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抬起手,重重一掌拍向自己胸口,呕出一大口鲜血后,哀求地望向我:
“簌簌,我帮你报仇了,连我自己也不放过。原谅我好不好?”
我笑着说好。
然后在他高兴拥我入怀时,趁他不备扬手撒出曼珠沙华的花粉,把他迷晕了过去。
确定这人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悬着的心这才稳稳落回胸腔里——实力悬殊,好在我早有准备,否则这一趟,还真只能是自投罗网了。
*
在第十八层地狱里,我一边修炼,一边与那些被放逐至此的凶恶之鬼周旋,花了近百年时间,才彻底掌控了这里。
期间,偶尔也会从新来的恶鬼口中听到外面的消息。
“冥界十几年前就变天咯。”
“外头那个阎君啊,疯的厉害,一天到晚上天入地的找他夫人,不肯呆在冥界……结果就被心腹废了修为,夺了阎君之位,惨得呢!”
“可都那样惨了,都还在到处找他夫人。”
“老鬼我这么心狠手辣的厉鬼见了,都不得不叹一声真是个痴情种!可惜再痴情也没用,他那夫人呀,就是翻遍了三界他也没找着,要我说,只怕是根本就不在了。”
对上我若有所思的目光,口若悬河的新鬼忽地谄媚一笑,凑上前来道:
“鬼君大人,您见多识广,可曾见过他夫人?”
旁边的鬼重重敲了他一棒槌:
“鬼君大人日理万机,才不会和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人鬼鬼认识呢。”
我颔首:“的确不曾见过。”
山高水远。
与君此生不复相见。
(完。)
姜远珩把脸凑到我面前,讨功一样的语气:“我画的这么好,是不是该奖励一下。”
类似这样调情暧昧的话,过往总能让我羞红了脸。
但这一次,我胃里一阵翻涌,呕了出来。
他的衣衫上尽数染上秽物,却没用避尘诀,似是也忘了缩地成寸的术法,就那样十分不得体的,一脸焦急地抱着我往外跑:
“鬼医,速速把鬼医给本君找来!”
鬼医把完脉,说我失了许多精血,十分虚弱。
姜远珩大惊,追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攥紧被子的手微微发抖,垂下眸道:
“你……你前几日去凡间捉鬼时,冥界有恶鬼作乱,我修为不够,打斗间,难免就被它们吸走了些许精血。”
有恶鬼作乱是真,我不怕他去查。
何况,发觉陆嫣如今身在冥界,我便知道在我与恶鬼打的昏天黑地时,他去凡间根本不是去捉鬼,而是接人。
把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接来冥界,以解相思。
我了解他,心虚之下,他即便去查,应也不会细查。
姜远珩自责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轻易离开冥界,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该轻易离开也离开了。
不让陷入危险也陷入了。
现在说这些,动摇不了我任何一个念头。
我抬眸看向窗外,院子里还不到曼珠沙华开花的时候,光秃秃一片,唯独有一朵孑立于瑟瑟寒风中,绯红一点,像火光一般。
姜远珩也看到了,惊讶道:“怎么就开了一朵?”
我没有回答他。
而是浅浅勾了下嘴角。
等开满七朵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快了,快了。
冥府内外挂起大红灯笼。
婚期接近,姜远珩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亲手熬了补气血的灵药,吹凉后一勺勺送到我嘴边。
曾令我心跳如鼓的相处方式,如今让我如芒在背,我正要借口药苦拿过药碗一饮而尽时,一个小鬼急匆匆跑进来,火烧眉毛般:
“大人,忘川之南有恶鬼出没,小的们拿不住!请您速去!”
他刻意在“忘川之南”四个字落了重音,催促着姜远珩动身——我了然,这哪里是什么恶鬼,分明是陆嫣抢人来了。
也是,他这些天一直待在冥府。
久久见不到人,陆嫣自然心急如焚。
姜远珩看向我:“簌簌,我去……”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捻起一块松子糖放在口中驱散苦味,平静地道:“你去吧,正事要紧。”
我以为我如此善解人意,他该转身就走才是,可不曾想对上我淡然的神情,他握着我的手不受控制地紧了紧,到嘴的话突然就换了个意思:
“陪你就是我眼下最重要的正事。”
他目光冷冷落在那小鬼身上,呵斥道:“偌大一个冥府,判官鬼吏无数,若什么乱都得本君出面才能控制局面,要尔等何用?”
小鬼瑟瑟发抖退下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
上辈子,我无数次希望他为我停留,可在与陆嫣的交锋里,每一次,他都弃我而去,无论是千年的情意,或是我种种拙劣的手段,都不如陆嫣眼角的一滴泪。
为什么这一次,不一样了?
不过,他如何想的早已不重要了。
喝了药,困意袭来,我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我累了,想睡一觉。”
下一瞬,他翻身上了我的床,把我拥在怀里,缱绻地嗅着我的发丝:“我陪你睡。”
多么可笑可悲。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演得出来。
若非我早就知晓陆嫣的存在,若非上一世撕裂魂体的痛苦做不得假,我想他这般登峰造极的表演,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情深似海这场戏,我早就倦了。
我闭上眼,沉沉睡去。
午夜梦醒时,身边冰凉一片,空无一人。
血月之下,我看到,院子里姝色无双的曼珠沙华开了两朵。
嫁衣摆在屋子里最显眼的地方。
还有五日,是姜远珩娶我的日子。
也是我离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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