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博雪狐欢心,我对他百依百顺,娇惯无度。
一年后,他却活活将我烧死,转身去了姐姐殿中。
再睁眼,我回到使臣进献兽人的那一天,略过乞怜摇尾的狐狸,走近冷寂阴沉的黑蛇,蛇真有两根?
兽国是我大州的附属国,使臣领着两个兽人进殿献礼,光从外表上看,他们于常人无异。
白衣胜雪,容貌昳丽,清冷出尘,是为雪狐,黑衣劲装,剑眉星眸,气质冷硬,是为玄蛇。
我和姐姐是大州倍受荣宠的公主,他们将分别属于我们二人。
姐姐兴致缺缺,玩着手指,我则看向使者好奇的发问:要是我们都不选,他们会怎样?
自不配活着,公主可是不满意?
我等这就回去另寻美人,还望公主赎罪!
使臣低头作揖,语气惶恐。
我走下台阶,打量着比我高出许多的两个兽人,雪狐白晟察觉到我的目光,望向我,双眼泛着水光,头一偏,两只狐狸耳朵冒了出来,毛绒绒的耸动了两下,身后的尾巴也摇曳着展开,雪白蓬松。
果然!
我重生了!
上辈子我就是被白晟这勾人的模样迷住了,把他带回了公主府。
白晟看着我为他入迷的样子,恃宠而骄,趾高气扬,我为了再见到他幻化兽身的模样,对他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娇惯无度。
不曾想一年后,他竟趁我睡着时,将我活活烧死于寝殿,满眼都是恨意:要不是你,我怎会寄人篱下,卖身求荣!
真是无稽之谈,我看都没看过他的身子!
就想看个毛绒绒还被烧死了!
我飘在空中,看着他亦步亦趋的走到姐姐殿前,然后幻化出兽身,狐尾不经的摇了又摇,面若桃花的敲门进去。
回想到这,我只对眼前乞怜摇尾的白晟心生厌恶,嫌弃的说:一股子狐媚味,我不喜欢。
我略过他,走到一旁的黑蛇面前,上辈子我选了白晟,他就跟在了姐姐身边,我很少见到他,寥寥几面他也只是站在姐姐身后,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观察他,长身挺立,肩宽腰窄,就是低垂着眼看不清脸,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头看我,五官深邃,剑眉入鬓,眸若星辰,冷俊硬朗。
玄溟。
说完又低下头不发一言,只是耳尖微微泛红,消融了冷冽的气质。
妙啊,这不比骚狐狸强?!
姐姐,我喜欢这条蛇!
玄溟的耳朵更红了。
噢,那我就选狐狸吧!
姐姐等我选好了人,就无所谓的离开了。
我看着有些僵硬的玄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贴近他:蛇真有两根?
一瞬间,红晕爬上玄溟的脸,他眼睛睁大,嘴巴微张,仿佛在看一个调戏良家子的登徒,我转过身,假装咳嗽,佯装淡定:走吧。
这时白晟拉住了我的裙角,楚楚可怜:你不要我吗?
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玄溟一脚踢开他的手,挡在我面前,阻隔了白晟的视线。
我挥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晟:你是谁?
也配要求我!
上辈子不是很喜欢我姐姐吗,这辈子就如你所愿,姐姐,可是最讨厌谄词令色的人了。
这一世,我会看着你下地狱,然后让姐姐当上女帝。
回去的路上我隐约感到玄溟不是很开心,我并不在意,一个宠物而已,过于用心只会招来反噬。
选定了兽人,明日便会举办迎兽宴昭示恩荣,我可要为他好好打扮,不能输给那个妖艳贱狐。
我带玄溟回到我的寝殿,他却只是站在门口。
我不悦的看着他,冷声:进来。
察觉到我的生冷的语气,玄溟更加局促不安了,不自觉抚了抚鼻子,小声的说:太……太香了。
我自小体弱多病,寝殿常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苦的味道,我仍记得白晟第一次来这里时的蹙眉嫌恶:什么味道啊?
真难闻。
仿佛内心深处的自卑被戳破,我深感耻辱,自那以后,我的寝殿每日都会点上熏炉,白莲花香,清甜馥郁,但那个人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直到我死的那天。
就像是整个房间都是……你。
翻滚的情绪被玄溟打乱,我顺着他的话问道,都是我怎么了?
感觉我也会有你的味道。
玄溟面带羞赧,窘迫的神情冲破他冷峻的脸,他不像一条冰冷的蛇,更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绵羊。
嗯,熏香确实点的太多了,我坐在软塌上用手扇风驱赶脸上的热意,斜眼觑了玄溟一眼,这人真是,还是话少一点吧。
不过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着真叫人舒心,我点点头:我喜欢听话的人。
我会听话的。
玄溟认真的看着我。
那把衣服脱了吧。
……玄溟脸红耳赤,身体紧绷,呼吸一窒后缓缓解开腰间的束带,脱下裹得严实的外衫,松垮的墨色内袍露出,他紧张的咽了咽喉结,耸动的喉结下是骨节突出的锁骨,再沿着胸廓的凹痕往下,形状分明的腹肌清晰可见,黑色的袍子与白皙的肤色对比相接,冲击视觉又布满野性,玄溟的手指拉着最后的腰带,停顿片刻后就要往下一扯,停!
你做什么!
再往下的画面我可两辈子都没见过,我惊慌地从美色中回过神,喊住他。
玄溟疑惑的看着我,还带着些许委屈和无辜,仿佛在无声的控诉:是你叫我脱的。
脱外衣就行了。
我感到些许燥热,叫殿外候着的仆人进来。
玄溟飞快地扯紧衣服,栓好腰带,我竟从这利落的动作当中感受到了失望,我狐疑的盯着玄溟,只见他神色如常,安静的等待着我的下一步指示。
我把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到鱼贯而入的一排仆人,他们都托举着颜色各异,样式华贵的袍服。
墨色浮光锦衣袍月色山水云袖袍青鸦纹金丝羽衣银灰镶暗纹羽衣……无论是锦衣华服还是霓裳羽衣,在玄溟身上都浑然天成,气质斐然,这就是兽人的先天优势吗,我赞叹不已,看向玄溟的眼神更加满意,笑着问他,你喜欢哪一件?
玄溟平静的任人摆布,没有半点不耐,他只是在暗中观察,榻上的女子更喜欢什么样式的衣物。
公主喜欢哪一件?
我想了想,还是选了玄色阔袖蟒纹袍,身着黑色的玄溟俊美异常,更重要的是——墨色的黑可以遮掩血色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