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百草园,倪之云见到,笑问:“朱师讲的如何?”
陶青山回道:“讲得不错,获益良多。”
倪之云笑道:“那就好呢。有时候多听听,多想想还是有益处的。”
陶青山点点头,又问道:“园子里没有什么要紧事情么?”
倪之云回道:“基本完成了,眼下留在园子里的皆是打理灵草的。你偶尔去看看就行,侍弄它们的事情,你大可不用亲自动手了。”
这待遇不错,自己的时间会更多一点。
最妙的是远离了那些臭烘烘的东西。
再有就是整日和她们这帮女人混在一起,不显眼都难。
“谢谢师姐了。”陶青山行了一礼,又道:“那这段时间就有劳师姐你了。”
倪之云笑道:“分内的事。”
如今她跟着一起侍弄新药田,施肥那些活计基本是不用去做了。
......
日子过得简单,没什么波澜。
陶青山并没有因为倪之云的优待而懈怠自己的工作,只是他有意识的避开药田那些女人,尽做些杂务一类,其他时间就是练练拳脚,晚上去崖下修炼。
如今鼓吹丹田已成,五行功法自然是要一并修炼。
那么好的一条河流就在眼前,怎能不练练水之诀。
积沙成塔。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很低调。
他该绕道的就绕道。
不需要的交际完全的规避开。
周边的屋舍住着的弟子们只知道最边上一间屋子住着个小子。
也见他常和曲灵儿、倪之云说说话,却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陶青山抓紧时间修炼着,断绝了一切没必要的交往,于是在别人眼里,他沉默寡言,而显得神秘。
无人知道在这片药园的某处,有一个身影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陶青山。
那是伏静。
很多时候,她“看”着陶青山刻苦的修炼,也会想起自己。
在那遥远的北国,冰天雪地之中,有一处乐园。
在她的心中,那里就是人世间最美的乐土。
自己虽是狐之一族,却也因父母一辈早早开化了人智,修成人形,自己出生之后,在父母以及族人的教化之下而开始修行。
那些日子无疑是快乐的。
然而族人们却随着交易的深入,而将乐土中生长的冰灵果采摘交易。
谁知道那冰灵果竟然是炼制救命丹药修髓丹的主药。
他们为了得到这块地盘,不惜发动战争。
事发突然,狐族毫无防备之下,死伤惨重。
自己也是深受重伤,在父母亲拼死相护下,这才侥幸逃出。
然后就遇到了简月明。
原本对人类已经失去信任的她,通过这近百年的相处,渐渐的也知道不论哪个种族,都有所谓的善恶。
重伤使得她修为倒退,如今修为已然恢复,也是时候回去看看。
不知家园还在否?
不知可还有侥幸未死的族人?
......
她断开了思绪,因为她看见一个人,在敲门。
在敲陶青山院子的门。
这个人他见过。
正是演武场挑衅,而陶青山冷处理的哪位。
陶青山在崖下。
敲门自然是无人应的。
丁泗拍了一会,已经不耐烦。
他推门。
门未关,吱呀一声就开了。
他寻遍屋里屋外,没人。
他出了院子,将一张纸贴在院子大门上。
他大声说道:“我,丁泗,要向陶青山发起挑战。看这个懦夫敢不敢应战!”
邻居们听到声音,出来围观。
有人笑道:“师叔你好歹是筑基,怎么挑战一个刚入门的弟子?”
有女子附和说道:“就是,怎么好意思。那不是挑战,你想虐杀他?”
又有女子问道:“我看他平日里低调的很,怎么得罪你了?”
“他原来叫陶青山啊,名字一般,可人长得真不错。回头得问问,可有心上人。”这又是一个犯花痴的。
听到心上人,就有人上去拉着丁泗的胳膊,问道:“是不是他抢了你的心上人?”
丁泗哪能受得了这一番胡闹,挣脱那女子,落荒而逃,“告诉他,不敢应战就是懦夫。到时候我会不用法力,和他公平一战。地点就在演武场。”
有人笑道:“这小子脸皮薄呢还是厚?他入门多久了,和新入门弟子战斗,哪里就公平了?”
“就是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应战。”
一夜的行功,丹田之中并无什么起色。
如同一个巨大的房屋,里面那一粒尘土常常会被忽视掉。
上了崖,回到屋舍时候,门口还有两个小女生等着他。
不过她们是不时的向门里张望。
不曾想,这家伙从外面回来了。
“他过来了。”
“呀,他一定起的很早。”
“夜里你可听到这边有动静?或许一夜未归呢。”
“你听了一夜?”
“我哪有那么无聊的,只是我睡觉惊醒一些,细微的声响都会吵醒我。不像你,睡得死猪一般。”
被说成死猪的女生老大不乐意,就要去隔她的痒痒,那女子笑着躲开。
看到陶青山走近,两人退开几步。
陶青山向她两点点头,这两人他在听课后回来时候见过。
他看见自己院子大门洞开。
门上有一张纸条。
正是丁泗那封挑战信。
写的倒是简单明了,“我是丁泗,看你不顺眼,三日后傍晚,演武场,我向你公平挑战。”
他小心的撕下那张纸,揉成一团。
有个高些的丫头问道:“嗨,你要应战吗?”
另一个黑点的丫头说道:“他说公平就公平了啊。这不公平,你不要应战。”她倒是将两个“不”字咬得极重。
陶青山回头,看着眼前两个青涩少女,也不知丹鼎山从哪里哄骗上山的,他笑道:“我可不喜欢打架。”
高丫头长嘘一口气,说道:“我就说嘛,你没那么笨。”
黑丫头心想,他说不喜欢打架,可没说应不应战,她说道:“我们两个是你的邻居,可不希望你被他欺负。”
陶青山本也没讲那劳什子挑战放在心里,他笑道:“我不去,他想欺负也是不成的。”
高些的丫头也笑道:“就是,既然这样,我们也放心啦。走啦。”说着拉着另一人回屋。
…
晚饭的时候,燕丘跑了过来,还带着两壶自己酿制的药酒。
“丁泗的挑战,弄的风声不小啊。你小子怎么打算?”
陶青山呵呵笑着回道:“打又打不过,只有认怂咯。”
燕丘倒了一杯酒,说道:“你怎能有这种想法呢。听说那日在演武场,项兰也拿你没办法,区区丁泗,强不到哪里去。这可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
陶青山对那杯酒可没客气,直接一口灌下。“好酒!师叔祖啊,您觉得这名声有什么好处?
燕丘想了想,“的确没有多少好处。”
陶青山笑道:“所以嘛,这种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做它?咦,这是用宁神花和龙纹草泡的?”
燕丘举起酒壶,笑道:“你小子,学的不错啊。这么快就掌握了草木知识?上山的时候,你就喝过的。”
陶青山笑道:“没事就学习学习,没想到还猜对了。”
燕丘说道:“别打岔,让我说啊,两日后的挑战,去!输了没什么,赢下好处多多。”
陶青山说道:“不去。我这人最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了,再说了,打架.......多危险啊。”
燕丘又倒下一杯,说道:“做修士,哪能不打打杀杀?或者不准备着打打杀杀?与人对战还是有好处滴。并非完全为了名。”
陶青山问道:“师叔祖啊,你这些年打过多少架?”
燕丘想了想说道:“打的多了。想当年,去过无尽荒漠。在哪里打了不知多少架,自那以后,才知道一个修士,境界高并不代表能打,修行的同时还要不断的磨砺武技,也需要用心温养自己的灵剑。”
陶青山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无尽荒漠有些兴趣,问道:“哪里有不少灵草药吧?”
燕丘笑道:“自然是有的,但你也要有命拿。”
陶青山问道:“很危险么?”
燕丘又饮一口,说道:“只在外围待过几年。有一种怪物极是难缠,被它咬到一口,重者死亡,轻的也会瘫痪,你说危险不危险。”
陶青山笑道:“既然这么危险,那就只是为了磨砺?”
燕丘说道:“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为了防止那些凶残的东西侵入人类的聚居地。你可明白?”
陶青山明白了。
修士不是自私的只顾着深入深山修行,如同朱师所说,修士要求得心安。
总是不会眼看着有怪物为祸人间而置之不理。
.......
三天后,陶青山一如既往的......
没有去演武场。
那天晚上,陶青山也一直没有出现。
胡米诺远远看着丁泗失魂落魄的样子,对燕丘笑道:“这次又是你输了。哈哈。我就说嘛,那小子一定不会应战。”
燕丘叹息道:“虚名谁在乎?想着他年纪小一些,或许忍不住,哈哈,也罢,也罢,愿赌服输。”
丁泗也很失望,感觉自己被耍了。
弄了个挑战,整的沸沸扬扬的,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该做什么做什么呢,自己被无视了。
胡米诺见到失魂落魄的丁泗,将他叫下演武台,“你说你小子,一个内门弟子,和刚入门的弟子有什么好争的?”
丁泗说道:“弟子就是看他不顺眼。”
胡米诺四周瞅了瞅,见没人,“你小子,直怕是因为那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