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牛元量余生的其他类型小说《最强刽子手 番外》,由网络作家“辞不达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嘭。嘭。……屋子中,传来剧烈的响声。凄厉的声音从中传来,时而是低沉恐怖的男音,时而女人哀痛的哭泣声。轰。余生刚停下,还没看清情况。白影一闪而过,眼前一花。一张幽蓝色的狰狞恐怖鬼脸贴近自己的面颊,阴冷的气息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女鬼两个深深的眼窝有猩红的血流下来,她嚎啕着,整张脸是变形着的,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呈现在你的面前,牙齿尖利,骇人万分。“啊!鬼啊……”身后,牛元量大声叫了出来,吓得一屁股坐下去,用脚蹬地,慌张后退。紧接着,它张开血口,嘴巴张大得跟小锅一样,咬向自己的脑袋。草率了,完犊子了!“吼……吼……”就在余生以为自己要被恶鬼给吞了的时候。恶鬼突然被一道青色的光影束缚住,猛地将它向后一拖。还没来得及反应,面目狰狞的恶鬼竟强行...
《最强刽子手 番外》精彩片段
嘭。
嘭。……
屋子中,传来剧烈的响声。
凄厉的声音从中传来,时而是低沉恐怖的男音,时而女人哀痛的哭泣声。
轰。
余生刚停下,还没看清情况。
白影一闪而过,眼前一花。
一张幽蓝色的狰狞恐怖鬼脸贴近自己的面颊,阴冷的气息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女鬼两个深深的眼窝有猩红的血流下来,她嚎啕着,整张脸是变形着的,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呈现在你的面前,牙齿尖利,骇人万分。
“啊!鬼啊……”
身后,牛元量大声叫了出来,吓得一屁股坐下去,用脚蹬地,慌张后退。
紧接着,它张开血口,嘴巴张大得跟小锅一样,咬向自己的脑袋。
草率了,完犊子了!
“吼……吼……”
就在余生以为自己要被恶鬼给吞了的时候。
恶鬼突然被一道青色的光影束缚住,猛地将它向后一拖。
还没来得及反应,面目狰狞的恶鬼竟强行挣脱青光,再次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将手中的鬼头刀一挥。
鬼头刀接近恶鬼时,刀口就附上了一层金色光华,砍在它的脸上。
“嗤”的一声,恶鬼扭曲狰狞的脸冒出黑丝,留下一道刀痕。
它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似乎有些惊恐,调头就冲进屋子中,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只留下阴冷腥臭的气息。
他愣住,心脏狂跳。
看向屋子,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影子拖着长长尾巴,在其中不停穿梭。
与此同时。
余生也注意到,整间屋子,竟然被一道道青色的丝线围绕起来,形成一张网,将屋子包围住。
里面那道恐怖的影子只能在密密麻麻的青丝之中晃荡。
它一碰到青丝网,就会痛苦嘶吼,愤怒万分。
确定恶鬼暂时不能冲出来,余生松了口气,将额头上的冷汗给抹去。
他清楚,若不是奇怪的青丝束缚住恶鬼,自己绝对会被拖进鬼屋中。
余生看向一边,发现张员外一行二十多人,正躲在假山后面,面色苍白。
“放心吧,恶鬼暂时出不来。”
余生对他们道了句。
一听,张员外才在众人的保护下,小心翼翼地过来,警惕地看着鬼屋。
来到余生旁边后,他眼神复杂,有七分匪夷所思和三迷惑。
方才,余生仅用一刀就将恶鬼劈回了屋子,他看得真切。
缓了口气后,他道:
“余生,是张某小看你了。
放心,只要你能除掉恶鬼。
张某给你两百两白银,还放了假道士。”
两百两?余生瘪了瘪嘴。
两百两白银,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对自己来说,也要砍一百个人头才能赚到。
北安县可没有那么多死刑犯给他砍。
两百两,确实是一笔丰厚的酬劳。
至于恶鬼能不能除,他一点底都没有。
本以为,屋中的恶鬼,应该跟红衣恶鬼差不多。
自己手持能斩鬼的刀,加上黑白两个鬼差,拿下应该没问题。
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鬼物的凶狠。
“那就先谢过张员外了。”
余生礼貌性回复了一句。
地上,只见牛元量神情惶恐不安,他翻了个白眼道:
“鬼物暂时出不来了。”
牛元量咽了咽口水,好似没听到余生的话般,尖细的双眼露出思索之色,问道:
“余生,刚刚那鬼物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余生点头,有些惊讶?
他清楚,一般情况下,牛元量和张员外等人是看不见鬼物的。
更不可能会看见环绕鬼屋的青丝,可牛元量却能知道,鬼物被东西给拉住了。
他只好将看到的一切跟牛元量说一遍。
闻言,牛元量面色惨白,站起来后就抓着自己的手臂,往外拉,急切道:
“余生,听贫道的,赶紧逃命吧。
再晚些,我们都要死。”
一听,余生眯了眯眼道:
“别废话,知道了什么赶紧说。”
牛元量跺了跺脚,急道:“养鬼地,这屋子是一个养鬼地。
等恶鬼变成夜叉,真仙来了也斗不过它。”
养鬼地?
此话一出,余生一惊,问道:
“别急,先给我说说,是怎回事?”
见拉不动余生,牛元量无奈答道:
“我师尊说过,养鬼,乃是养鬼术士所为,目的是养出受他们控制的恶鬼。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里面的恶鬼,绝对是从最低级的灵婴进化而来,是邪术士用纯阴祭婴法所养。”
灵婴?
余生疑惑,看向张员外时,只见他神情闪烁,有些恐惧。
“灵婴化鬼,乃是一种恶毒的养鬼术。
灵婴者,取自难产死妇肚中。
将死婴封存在罐中,用催鬼符化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放入极阴之地,孵化鬼婴。
再用转胎法,将鬼婴植入拥有纯阴体的妇人腹中,吸收妇人纯阴之气,再以童婴肉养之,直至出生。
鬼婴出生之后,会食人肉吸骨髓,不断壮大,形成恐怖鬼物。
看这情况,屋中的恶鬼,即将大成。
若是让它挣脱了束缚,北安城将会沦为鬼城,所有人都会成为它的肉食。
吃了整个县城三十余万生灵,它就有可能化为夜叉。
夜叉出世,仙人难制!
真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种邪恶的东西。
对了……既然这东西都存在,那师尊教给我的,很可能都是真的,是真的!
道术、画符、祭坛……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为何我画的符咒没效果、祭坛也召不到祖师……”
说着说着,牛元量就突然明悟了,喃喃自语。
他眼中少了对恶鬼的恐惧,多了疑惑和不解,还有几分惊喜。
余生错愕,这牛鼻子还挺聪明,竟一下子就明白了真相。
就在余生思索之日,牛元量再次惊恐地道:“恶鬼煞人,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余生,我们走!”
牛元量说完,余生沉默,没有动,神情凝重。
他没想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多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
张员外脸都吓白了,六神无主,支支吾吾地道。
见到张员外如此,余生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你有个吃人的恶媳!
吃的该不会是童婴吧?”
张员外低头不语,苦笑道:
“我也不知她怀的是鬼胎,一开始她跟我说,喜欢孩子,总让我去找一些孩子来家里玩……玩着玩着那些孩子就没了。
我二哥、三哥家孩子都被她给,唉……”
张员外叹息一声,眼中悲哀。
二哥三哥家的孩子都被他老婆吃了?
余生也不由愣住。
摊上这种烂事,下半辈子肯定得背个骂名,受人唾弃。
余生没有同情他。
像他这种商人,手脚肯定不干净,不值得同情。
商人的本质是逐利的,很多心地善良的人,逐利久了,就会忘了初心。
特别是在这种等级森严的社会,就是一层剥削着一层。
张员外拥有这么大的身家,能干净才怪。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下倒好,张员外直接被恶鬼磨。
余生转念一想,也明白了。
张员外的媳妇,是纯阴之体。
术士给盯上,将鬼胎转移到她肚子里,故而才有恶媳吃小孩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呜呜…嘻嘻~
这时,鬼屋中,恶鬼又开始发狂,时而哭泣时而嘻笑,令人毛骨悚然。
张员外和一众下人都吓得赶紧躲到自己后面。
“张员外,你怕个deer,里面那东西可是你的孩子。”
余生讽刺他一句。
张员外闻言,神情僵硬,只能尴尬道:
“你……你别开玩笑了。
赶紧把它给收了,不然按照假道士的说法,整个县城都得沦为恶鬼的口食。”
余生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恐怖的屋子,神情凝重。
一旁,黑白无常也开始讨论起来。
“啧啧,老白,这小子竟还真敢来?
除了他手中的鬼头刀,我还真看不出来他有何不凡。”黑无常疑惑地道。
“不清楚,一个刽子手,竟然连这种恶鬼都不怕,本司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白无常也看向余生,幽幽地道。
“余生,逃吧,这个县城不能待了。”牛元量再次催促道。
“余生,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整个北安城会沦为鬼城的。”
牛元量:“余生,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可里面的恶鬼,绝对不是你能制度的。”
张员外:“不能走!”
牛元量:“必须走!”
……
两人都是一脸焦急,争得脸红脖子粗,张员外的二十一个下人虽不敢说话,但脸上却是写满了不安。
这时,余生回头,看着他们。
张员外和他的下人、牛元量都是一脸期待。
谁知,余生却没有理会他们,反而对这另一边,行了一礼,神情诚恳地道:
“对上恶鬼,晚辈一点把握都没有。
还请二位判官出手!”
见状,紧绷神经的众人呼吸一滞,看向余生行礼的方向。
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假山和景观树。
“余,余生,你别吓我们。”
牛元量退了几步,口齿不清地道。
张员外也是如此,赶紧让十几个下人围住他。
黑白无常凶煞恐怖的脸也满是错愕,不可思议地看着余生。
“你看得见本司?”
黑无常凶煞身上的鬼气滚动,问道。
“判官大人,在下看得见。
之前,事出有因,故而装作看不见,还望二位判官原谅。”余生露出抱歉之色,解释道。
二鬼无语凝噎。
他们已经醒悟,看来之前一直都被余生戏耍。
“哼,吐我唾沫的事怎么算?”
白无常阴白的脸上露出冷色,鲜红的长舌头晃动着。
黑无常幽幽地道:
“好小子,信不信本司立刻将你抓去地府?”
二鬼一怒,阴气滚滚,四周的竹树摇摆,温度也不由下降了几分,吓得牛元量和张员外等人躲在余生身后。
余生现在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就是他们安全的保障。
“哈哈…判官大人说笑了。
两位大人一心一意,抓恶鬼勾阴魂,为阴阳两界做出贡献,虽为鬼差但却一心正气。
如今恶鬼当前,二位又怎会残害我一个凡人呢?
二位大人,咱们还是先除了恶鬼吧。”
余生爽朗一笑,没有丝毫恐惧,说了一番漂亮话。
话毕,黑白无缄默,摇了摇头道:
“哼,有通幽的本事,还有一法器,怪不得能够从红衣的手底下保住性命。”
法器?
道士的法器?
余生一听明悟了,有些惊喜,怪不得能斩鬼,原来自己的鬼头刀是法器。
“红衣恶鬼,应该已经魂飞魄散了。
二位不必蹲守了。”
投桃报李,余生也将红衣被斩的事说与二鬼。
嗯?
二鬼讶异,白无常道:“是何许人斩了她?可曾看清?”
闻言,余生愣住,眯了眯眼,随即道:
“自然是在下。”
“你?斩了红衣?呵呵…”
黑白无常一听,突然笑了起来,眼中有几分嘲讽。
二鬼笑完就不再多言,直接穿过余生,二话不说。
白无常左手持哭丧棒,右手持脚镣。
黑无常手拿勾魂锁和手铐,无视屋子的墙体,唰的一下,就进入了鬼屋之中。
余生默默不语。
这两鬼,竟然不信自己能斩红衣。
他回头一看,只见牛元量和张员外等人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几人禁不住二鬼滚滚的阴气,伤了一些阳气。
应该并无大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了。
自己一点事没有,应该跟鬼刀有关。
“余生,你……”
“你们先离开,待在这有点危险,我去去就来。”
呜呜…啊~
蓦地,一阵阵恐怖的尖叫和嘶吼声传来,声音令人发指。
牛元量和张员外纷纷点头,迅速离开。
余生没有也犹豫,也冲向鬼物,一脚踹开,进入密密麻麻的青丝中。
眼前,是一头面目扭曲,通体幽蓝,穿着白布,长着长尾的鬼物。
屋子中满是恶臭,血腥味很重,鬼物的怨气宛若实质一般,在它周身环绕。
此时此刻,它的手脚已经被锁住,在疯狂挣扎,幽蓝色的鬼火从它身上冒出。
黑白二鬼神情严肃,身上的鬼气跟潮水一般,疯狂涌出,环绕着恶鬼。
奈何恶鬼有浓浓的怨气护住,对它影响不大。
它还在疯狂冲撞着。
“你来作甚?不想活了?”
见到余生进来,白无常怒斥一声。
余生没有说话,握住鬼头刀,缓缓靠近。
嘻嘻~
恶鬼扭曲的嘴中传来空灵的婴儿笑,见到余生,它更兴奋了,竟然猛然挣脱脚镣手铐和勾魂锁,扑向自己。
哗啦。
恶鬼貌似灵智不高,尽管已经撞到了青丝,身躯发出哧哧声,却还一个劲儿地冲向自己。
忽隐忽现的血红眸子充满了饥渴和兴奋。
嘭。
余生堪堪躲过了它的血口,它尾巴就砸到自己胸口上。
他被砸飞了出去,砸在假山之上
只觉得浑身剧痛,胸口也出现了血痕,难以动弹。
黑白二鬼没有理会余生。
趁着这个缝隙,他们拿出束鬼绳,紧紧缠绕恶鬼的身躯,拉紧脚镣手铐和勾魂锁,将恶鬼定在青丝中。
恶鬼痛苦嘶吼,身上被青丝烫出一道道幽蓝的血痕。
可,恶鬼尖啸一声,幽蓝褪去,浑身变得暗红,气息更加恐怖诡异。
它猛地一拽,挣脱青丝网的束缚。
“老白,这鬼已经要化为夜叉了,仅凭你我的力量,难以收服。”黑无常幽幽地道。
白无常叹气:“此地没有城隍,若是有城隍,早点收这鬼物,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二鬼根本收服不了怪物,拼尽全力,也只能紧紧将它锁住。
一个恶鬼,两个鬼差,僵持不下。
“嘿嘿,还有我呢。”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黑白二鬼一愣,看去,只见一个身影高大的凡人出现在门口,眼神凌厉如刀。
“你没死?”白无常惊讶。
“想让小爷死,这怪物还不配。”
话毕,余生快步化为小跑,紧握着手中的鬼头刀,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华。
鬼头刀口也附着上了一层金色光华。
“恶鬼,吃我一刀。”
余生的速度,在黑白二鬼和怪物眼中,非常缓慢,但却有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黑白二鬼瞪大眼珠子,恐怖的脸上露出几分欣喜。
恶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疯狂挣扎,却被紧紧锁住。
噗嗤一声。
一刀,鬼头落地,黑气滚滚。
嘤~
地上的鬼头化为恶臭的脓水,怪物断颈处又长出了一个头,是一个貌美如花的脸庞,眼眸确实泛白空洞。
噗嗤!
余生没有停手,又是一刀,鬼头落地,化为一张人皮脸。
可有再次长出了一个婴儿头颅,对着余生露出灿烂的笑容。
余生没有心软,又是一刀!
……
恶鬼疯狂挣扎,却被黑白无常给紧紧锁住。
余生砍下十个鬼头后,恶鬼不再长出头,就留着一个断脖颈。
奔涌出一道道幽蓝色的火焰,白无常见状,控制住哭丧棒,压制住鬼火。
余生冷笑,他也没有傻傻地去砍恶鬼的手脚,砍了之后,恶鬼就能挣脱黑白二鬼的束缚了。
“砍不死你,老子捅死你!”
余生二话不说,一刀捅入恶鬼腹中。
哧哧声响起,他还没拔出来,鬼头刀就冒出金光,疯狂吞噬浓稠的怨气和阴寒的鬼气。
啊~
一刻钟后,在一人二鬼震惊的目光下,恶鬼的身体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
黑白无常无语凝噎,看向鬼头刀时,眼中有几分畏惧。
他们也属于鬼类,只不过不是没有灵智的恶鬼。
可说来说去,他们还都是鬼,也会怕至阳之气。
余生的鬼头刀,蕴含着一股让他们都害怕的阳气。
……
半个时辰后。
天大亮,旭日东升。
余生背着一柄鬼头刀,出了张家大院。
大门口,石狮前,围满了人,余生惊讶。
因为他看到了县太爷、师爷、衙门的捕快,还有许多闻声而来,凑热闹的百姓。
张员外则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县太爷身后,牛元量就在他身旁。
“看,来了来了……”
“还真是刽子手!”
“里面的恶鬼,该不会真被他收了吧。”
“谁知道,说不定他就是鬼呢。”
“咦,你别吓你爹。”
“昨天在东门刑场,我见过他,他一刀就能砍断囚犯的头,当时我就觉得他与众不同。”
“嘘~你个马后炮。”
余生听见众人议论纷纷,哭笑不得。
余生站了起来,将麻袍上的灰尘给拍落,环顾四周,一片狼藉。
地上还有血迹。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发现刚刚撞破的伤口,竟然没有一点疼痛感。
愣住了。
他直接冲到了院子中,来到了一水缸前,水面映出一张陌生的面。
水中人头发散乱,浓眉大眼,挺高鼻梁,略微发黑的皮肤有些油,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阳刚之气,颜值不低。
只不过,这时候,他黑色的眸子中有几分惊疑不定
额头上有一个结痂的创口,脸颊上还有没干的鲜血。
流出来的血没干,伤口就已经结痂了。
竟会有如此神奇的事。
他内心波澜起伏,
但很快,余生心中又平静了些许。
这个世界,连鬼都有,发生再怪的事也正常。
他思索片刻,就冲进屋子中,找到了鬼头刀。
拎在手中,沉甸甸的,估摸着得有个十几斤左右。
阔背,刀体很厚,四指宽,有自己的一臂长。木手柄,柄尾是一只做工粗糙的恶鬼头。
刀身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甚至有一块块的铁锈。
刀口,更让余生无语,很钝,跟未开锋的一样。
砍人,很勉强。
他也清楚,刽子手的刀,是从来不磨的。
这是一个古老的习惯。
刽子手们认为,以砍头为生,已经是罪恶深重了。
死后,犯人的魂魄鬼附着在鬼头刀上,若是磨刀,会将刀口上的鬼魂给磨去,磨刀是一项损阴德的事。
因此,刽子手们砍头的时候,宁愿多砍几刀也不愿磨刀。
方才,余生就已亲眼见证了。
有一个死囚被砍了七刀,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嗡。
兀地。
手中的鬼头刀又震动了起来,金色的光华一闪而过。
院子中的白桃树忽然发出沙沙声响,一股阴风吹来,余生感觉皮肤微凉。
他神经紧绷了起来,握了握手中的鬼头刀。
壮起胆子,刚想出门,只见两道影子飘入屋子里。
一黑一白。
一高一矮。
高的身着白衣,头戴高帽,皮肤惨白,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字。
手里拿着白色哭丧棒,时不时吐出个鲜红色的长舌头,瘆人的眼珠子正四处打量,神情惊讶。
另一个身材矮胖,全身黑衣,大黑脸,面相凶煞,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四字。
手中都有勾魂锁和镣铐,专门钩阴魂锁恶鬼。
“好重的怨气,怪不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白无常没有理会自己,身形撞过自己后,直接穿透过去,在屋子里转悠,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
“哼!是那红衣,连追了她三个州府,十几个县还是让她给逃了。”
黑无常也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露出恶狠狠地冷哼道。
闻言,余生内心一惊,神情却不动声色。
黑白无常!
这个世界竟然有黑白无常!
而且,他们在追捕女恶鬼?
他们应该是被方才的动静给吸引来了。
就在余生思索之时。
“咦,不对。这凡人能看到我们?!”
白无常猛然转身,穿透自己,来到自己面前,瘆人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吐出鲜红色的长舌头,在自己眼前晃动着。
“嗯?”
黑无常也飘过来,大黑脸更黑了几分,抬起手中的勾魂锁,警惕地看着自己。
余生错愕。
他犹豫了一下,便假装看不见两人,径直走过去,穿透两人,出了屋子。
黑白无常也扭头,视线紧盯着余生。
很快。
只见余生拿来了扫帚,念念叨叨地开始打扫起来:
“砍人首,莫回头。刽子手的刀,砍人不过百。与人行,让一步。……
师傅呀。你教导徒儿的,徒儿都做到了,为何还有恶鬼附身?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您老人家是不是还有东西没说清楚呀。
徒儿深夜常常梦见一红衣恶鬼。穿墙而来,无视院里的白桃,也不怕贴在门上的符咒,日夜趴在徒儿身上,吸食徒儿的阳气
有时候,徒儿会突然发癫,在迷糊间把屋子给搞乱……定是那恶鬼的原因。
是城外的千人墓出了邪祟?
难道是张员外的吃人肉恶媳找上门了?
冤有头债有主,虽说我砍了她,但也不该找上我呀……”
余生一边收拾狼藉的屋子,一边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
他还故意在黑白无常身体中穿来穿去,对他们熟视无睹。
见到余生如此。
黑无常看了白无常一眼,嗤之以鼻地道:
“呵,肉眼凡胎的凡人怎可能看得见我们?
但,照这凡人的话来说,那红衣定是来了北安县,还缠上他了。”
白无常继续吐着鲜红的长舌头,瘆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一直盯着余生,思索着。
“不应该,不应该呀。那恶鬼你又不是不知道,盯上谁谁死,缠上他,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说着,白无常就转到余生面前,贴了上来,打量着他的眼睛。
余生心中骂娘。
继续假装看不见,只见白无常瞪大眼睛,竟然拿那鲜红的舌头贴在自己的额头,露出恐怖的面相。
余生心中无语。
想吓唬自己?
想试探自己?
开玩笑,小爷活了两世,刚砍了人头,收了恶鬼,会怕你白先生这套?
小爷可不是普通的凡人!
余生心中冷哼。
他心头一横,直接一口唾沫朝着在白无常的眼睛吐去,唾沫穿过白无常,落在地上的尘堆上。
“呵呸,每次发癫,都口干口苦的,唉……
师傅呀,您都去了这么多年了,生前又是刽子手,在阴司里应该能混个不错的职位了吧。
过两日,徒儿带上纸钱美酒去拜拜您,您一定要保佑徒儿。”
余生再次朝着白无常的脸吐了两口唾沫,又开始念念叨叨起来。
白无常呆住,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死盯着自己。
余生没有理会他,收拾好后,便将垃圾拿去扔了。
白无常收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长舌头,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黑无常见状,凶煞的脸上露出笑容,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哈哈哈…没事跟一个凡人过不去作甚?笑死本司了。
老白,你绝对是第一个被凡人吐唾沫星子的阴差。”
白无常瞪了黑无常一眼,平复好心情后,幽幽开口道:
“哼,还真看不见。罢了罢了,本司不跟一个凡夫俗子计较。
老黑,既然红衣经常缠他,那我们便在这盯着吧,说不定能抓到红衣。”
门口,刚倒完垃圾的余生闻言,心中叫苦。
这两货竟然想住自己家?
红衣女恶鬼都被自己打得魂飞魄散了。
你们在这蹲个寂寞。
不过这样也好,或许还能通过他们,了解这个世界。
恶鬼作乱、阴司、黑白无常、神异的鬼头刀……
这些绝对只是一个世界的冰山一角,余生心中莫名的兴奋。
将房屋整理干净后,余生迅速出了门。
没有理会坐在白桃树下闭眼养神,面相恐怖的黑白无常。
因为继承了身体主人的记忆,对北安县也熟悉。
莫约一个时辰后。
黑白无常有些讶异。
只见余生带来了一群人,进了院子。
有拎着各种木材和工具的木匠。
有推着木车送柳树的壮汉。
有送花草的童子。
前前后后有四个手推木车,堆满了东西。
还有一个身穿道袍,手持拂尘,身背桃木剑,留着八字胡中年的道士一脸讨好地跟着余生……
众人一进院子,见到两棵让人觉得阴冷的白桃树以及贴在门上的驱鬼符后,神情不太好。
但,很快就在余生的指挥下,开始轰轰烈烈地改造院子。
道士也拿出黄纸、朱砂、符笔……开始忙活起来。
他口中念念有词,拿着一根红线在院子中绕了一圈。
有好几次都撞上了白桃树下的黑白二人,却浑然不知。
余生不由瘪了瘪嘴,果然是个假道士。
日落西山。
忙活了一下午,院子终于改造完毕。
院门左侧,原本是一块小菜地,之前种的是冬瓜。
之前,刽子手用冬瓜当人头,练习砍头的技巧。
如今,冬瓜地全被种上了花,具体什么花余生也不知道,大朵大朵的,姹紫嫣红的一片,煞是好看。
此外,还种了三棵杨柳,树下是深井和水缸。
民间流言“柳枝打鬼”,说这柳树有一定的驱鬼作用,也不知真假,余生特意买来种着。
杨柳对面,是两株白桃,白桃树下黑白无常正一脸嘲讽地看着在院子中摆了坛,耍着木剑,手舞足蹈的假道士。
院子,总共就四个屋子。
大堂、卧房、厨房、茅厕。
大堂的前墙被改成了活动门,屋顶开了三个天窗,添了明瓦之后,非常亮堂。不像之前一样阴暗。
卧房、厨房、茅厕同样如此,里里外外给改造了一遍。
院子东侧,白桃树下,摆了石桌石凳还有一张摇椅。
跟之前相比,院子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焕然一新。
余生给匠人、工人和童子银两,他们便都赶紧离开,全程话都没说一句。
这一次改造,便将身体主人之前的积蓄给用了三分之一。
好在,刽子手的报酬丰厚,多砍几次头,钱就都回来了。
夜幕降临。
在厨房忙活一通的余生端着几个家常菜进来。
有红烧排骨、炒牛肉、一大碗清水煮白菜,一坛烈酒、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
他就坐在白桃树的石桌下,当着黑白无常的面,倒了一杯酒,吃了一块香喷喷的牛肉。
见余生这么潇洒,黑白无常翻了个白眼,白无常道:
“被恶鬼缠身,还能吃这么香,也是个妙人。”
黑无常搓手笑道:“这人,挺会享受的,看着挺香的,我尝一块。”
说着,大黑脸坐在余生对面,用手捏了一块红烧排骨。
余生眯了眯眼,吃喝的同时,余光盯着大黑脸。
只见黑无常捏起的是一团热气,他直接丢进嘴里,吃了起来,
而盘子中,被黑无常“捏”过的排骨已经没了热气,质感都变了。
他伸出筷子,捏起来那块排骨。
吃进嘴里,竟然是凉的,没有一点味道,好似在嚼蜡一般。
“呸…黑脸商家竟然给小爷掺了假肉。”
余生直接吐出来,瞄了一眼大黑脸,意味深长地道。
黑无常:……
白无常吐着长舌头,幽幽地道:
“别吃了,弄出动静,把他给吓走,我们怎么抓红衣?”
黑无常一听,黑着脸起身,凶煞的面相中露出几分不爽,淡淡地道:
“这小子,挺欠抽的。脸黑咋个?见黑就不能吃肉?”
余生置若罔闻,神情淡然,继续吃着。
不多时。
只见假道士拿着桃木剑,手拿驱鬼符,来到余生面前,他口中念叨着: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律令……”
“余施主。贫道已经为您开了法坛,除去了院子中的邪祟之物,并为您画了驱鬼符、避邪符、安神符……
您就放心吧,从此以后,绝不会有邪祟之物敢来骚扰您。”
余生见到道士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细汗,有些无语。
本以为这方世界的道士还有几分真本事,可谁知,也是假货,表演也很卖力。
一套接着一套,若不是自己看得见黑白无常,绝对会上当。
假道士虽在跟自己讲话,眼珠子却不自觉地盯着石桌上的菜,悄悄地吞了口唾沫。
“呀,多谢道长了。”
余生站了起来,故作惊喜,对他谢道,却没有请他坐下一起吃的意思。
道士一听,正色道:
“余施主不必客气。这些都是贫道的分内之事。
哎,贫道有些饿了,劳烦余先生了,给贫道做了这么多菜。”
话毕。
他就自顾自地坐下,端起自己的饭碗,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哈哈,余施主厨艺不错。味道好极了……吧唧……嗯。这排骨不错,牛肉刚刚好,不嫩不老……”
余生愣住,嘴角一抽。
这厮好厚的脸皮。
演技也挺好,不仅会装神弄鬼,还会自导自演。
见这架势,自己再慢一点,这家伙是不会给自己留菜的,绝对会一扫而空。
自己折腾了一天到晚,已经饿得不行,走路都虚浮。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做一桌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岂能被这假道士给抢了。
看这死不要脸道士的架势,赶走他也不现实。
余生快步冲进厨房中,盛一大碗饭,拿着筷子跟假道士抢菜吃。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桌上的盘子干净得跟洗过似的。
假道士打了一个饱嗝后,拿出一沓符箓,淡淡地道:
“余施主,感谢您的热情款待。这有五张驱鬼符、十张避邪符、五张安神符、五张净身符。
一共二十五张,皆是贫道耗费大量心神为余施主制作的,一共二十五两,余施主……”
道士话还没完,余生就立马笑道:
“哈哈,不客气不客气。道长为我驱鬼,我款待道长,是情理之中。
道长,余某要休息了,明日还要去行刑,砍犯人的头呢。”
说着,他就起身,强拉硬拽,把假道士给推出院子。
道士一提银两,余生就当作听不见,将他推走。
门外,道士忿忿不平地道:
“余施主,你不讲规矩、不讲信用。你请贫道来驱鬼,现在贫驱了鬼,你却……”
门内,余生看着一脸苦涩的道士,露出一抹微笑,淡淡地道:
“假道士,别胡说八道,是你自己死缠烂打跟着来的,我可没请你。
至于驱没驱了鬼,你心里没点数?”
此话一出,道士神色变了变,虽然被揭穿,但他还笑嘻嘻道:
“这世道乱,贫道也是混口饭吃。那符,真是花费了贫道不少精力,余施主,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给我五两吧。”
一听,余生笑了,给你蹭饭已经不错了,还想要钱?
正当他要关门之时,愣住了,翘起耳朵,神情变换,不由再次打量了一下道士,思索了一下便道:
“道士,给你银两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把你会的东西都教我,我给你二十两,如何?”
道士也愣住,不知余生在打什么算盘,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咬了咬牙后便道:
“不行,二十两,只能教你一样。画符、摆坛、念咒、道术,你任选其一。”
余生一听,二话不说,立刻道:
“成交!”
片刻过后。
道士坐在余生对面,神情警惕地看着余生。
余生也在仔细打量着他。
八字胡,马字脸,皮肤暗黄,颧骨突出,细小的双眼透出几分精光,头顶道帽,身形高瘦。
这么瘦,绝对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自己的余光中,黑白无常就飘在道士身后,他完全没有察觉。
余生之所以又将他留下,是因为方才听黑白二人说,道士画的符,都是上等符,只是没有法力加持,若是有法力加持,威力不凡。
故而,他才改变主意。
经过红衣女恶鬼的恐怖袭击,他已经明白,自己这个刽子手,没点本事,想活下去,怕是够呛。
法力没有,日后可以想办法修炼。
先把道术给学到手再说。
与其靠着没有定数的鬼头刀,还不如先学点实打实的东西。
至少要保证下次遇上恶鬼之类的,没有鬼头刀傍身,自己也能保命。
“牛鼻子,你姓甚名谁?”余生随意问了句。
“呵呵,余施主,贫道姓牛,名元量。”牛元量眉开眼笑地道。
“呃……真姓牛?……牛逼!”
牛元量:…………
余生哭笑不得,再次问道:
“牛道长,你可曾见过鬼神精怪、邪魅魍魉、飞剑真仙?”
此话一出。
牛元量沉默,苦笑道:
“余施主,你又不是不知道,贫道也只是靠着几张符咒混一口饭吃,哪知道鬼神之说呀。”
余生叹了口气,看样子,牛元量还真不知道这些存在,而且也不知道他自己画的符是上等符。
一个不知道鬼神的人,又怎能画出上等符咒?
绝对有问题。
“牛道长,那你一身道法,是从哪学的?”余生再次发问。
“呃,自然是家师传授的。”牛元量眯了眯眼,答道。
“可否告知令师的相关事迹?能否引荐?”余生道。
牛元量盯着自己不语,余生秒懂,继续道:
“二十两!”
最终,牛元量眼神闪烁,叹了口气道:
“余施主,贫道是那种为金钱所动的人吗?不过你诚心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余生再次领会了他的厚脸皮,牛元量缓缓地道:
“家师已仙逝,生前他曾说过,他是无量山的道士……一身道法,功力深厚,能横扫妖魔,镇压鬼神。”
余生一听,竖起耳朵,神情专注,黑白无常两个鬼差也露出好奇之色,看向牛元量,想听一听,他师尊到底是何等人物。
“师尊教我的只有四种。分别是符箓、道术、祭召、器法。
第一符箓,正如你所见的那样,取黄纸、朱砂、道笔画出不同的符。
我会的符箓只有八种,分别为驱鬼、安神、定身、布虚、遁地、剑斩、裂山、驱邪、穿墙。
道术我会六种,分别是伏波、假死、速老、剜心抽肠、变化、分水。
祭召会两种,一是召祖、二是召山。
器法,会五种,分别是桃木、拂尘、红线、如意、法尺。
你想先学哪种?”牛元量一口气将自己会的东西都给介绍了一遍。
余生一听,沉默片刻,皱眉思索。
牛元量见状,立刻解释道:
“师弟?这些都是我师尊教我的,其他东西都是我跟那些江湖混子学的虚假之术,用来故弄玄虚哄骗寻常人用的,学了也没用”
余生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除了这些,他就没教你别的东西了?”
“没有了,就这些,教完之后,他就云游去了。
过了两年,师尊就病恹恹地回来找我,我想找个大夫帮他看看,他就拒绝了我,没过几天人就没了。”牛元量苦笑一声。
“师弟,有什么问题吗?”牛元量又问道。
“我总感觉,他教你的东西,太少了,少得可怜!”余生摇了摇头道。
牛元量感叹道:
“少?师弟,其实不少了,最初我觉得师尊教我的东西跟鸡肋一样,除了名字唬人一点之外,还真没什么用。”
随即他就激动地道:
可谁知,竟然是真的,你竟然能使出效果来。
虽然少了点,但也足够我们横行江湖了,说不定皇都的人都会请我们去。
到那时候,我们就发财了!”
余生笑了笑,这货脑子里就想着钱,不管是什么东西,他最终都会往钱那个方向想。
“先学符箓吧!争取两个月学会所有东西!”余生拍板决定道。
话毕,牛元量神情错愕,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你不信我?”余生笑着道。
符箓,他不仅见过还用过,上面的符纹虽然复杂了点,但也不难记,。
九种符箓,加上其他的,两个月应该都能学会了。
“希望如此吧。”
牛元量难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幽幽地说了句。
“先教你安神符吧,这个最简单。
诺,你先看看。”
牛元量拿出他画好的安神符,然后又将黄纸、朱砂和道笔拿给自己。
余生仔细观察了一下安神符,神情奇异。
上面画的线条都很纷繁,密密麻麻,几乎将黄纸都给画满了。
有些线条若不仔细看,会以为它是一根,可实际上却是两根、三根一起,中间隔着极为细微的距离,得睁大了眼才能看到。
不仅线条之间的距离极小,所画的图形也非常复杂。
他随便找了根红线,然后盯着红线看,想找到起笔或者是落笔处。
可看了一会,自己眼睛一眨,就蒙圈了,找到不那根线了。
因为方才那个小片区,竟然有十几根差不多一样的笔画。
看了许久,他还是没看出来这张符,是从哪里起笔从哪里落笔的。
“牛鼻子,别跟我说,这张符你是一笔画出来的。”
余生抬起头看着笑眯眯的牛元量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
牛元量笑了,得意洋洋地反问一句。
“你……你确定?”余生眼中质疑道。
牛元量没说话,坐了下去,拿了一张黄纸,他凝神静气,深吸一口气,笔落。
他的手速非常快,一根根朱砂线被画出来。
越到后面,线条越多,复杂的图形也开始缓缓成型。
片刻之后,牛元量收起笔,一张安神符出现。
从始至终都是一笔,一笔把一个极为复杂的图形给画了出来。
余生惊了,他喃喃地道:“还真是一笔画出来的。
牛鼻子,不错啊,竟没想到你会有如此本事!”
“哈哈哈,贫道没有点东西,怎敢混迹江湖?”
“对了,我师尊说了,符箓必须一笔画出来,才叫符箓,不然没效果。
可这么多年了,我画的符都是没有效果的,很怀疑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牛元量提醒一句,然后又嘀咕个不停。
必须一笔画出?
余生脸色一变,那自己想学这八张符箓,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呀。
……
日上竿头。
余生盯着桌子上一张放大版的安神符临摹着。
他的手已经开始抖起来了。
黄纸上的符纹密密麻麻的,线条粗细不一,乍一看就是一团乱麻麻的怪图案。
这张乱麻麻的图,是他临摹了一个早上的成果。
期间,他画断了十几次,又重新接起来,然后继续临摹。
看了一眼自己画的安神符,又看了看牛元量画的安神符,他直接把自己的揉作一团,扔在地上。
“咦?师弟你画好了?别扔呀?”
躺在摇椅上的牛元量看了过来后,直接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符箓打开。
“呃……哈哈哈……笑死贫道了。”
余生没有理会在一边狂笑的牛元量,皱着眉头。
如此复杂的符箓,想要在小小的黄纸上一气呵成地一笔画出来,简直难如登天。
别说一天了,就算三天、十天、半个月自己也画不出来。
余生起身,直接出了门。
“师弟,你去哪?不画了吗?”牛元量疑惑问道。
半个时辰后。
余生抱着一沓厚厚的宣纸回来。
比之画符用的黄纸,直接大了二十倍。
牛元量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几分敬佩。
只见余生将宣纸铺在桌子上,拿起笔开始临摹。
两刻钟后,一张超大号的安神符被画出来,虽然不是很标准和正规,用的时间也非常长,但却是余生一笔画出来的,中间过程没有断。
画完一张,余生再次拿起一张,开始临摹,如此循环往复。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牛元量叹了口气,当年自己怎就没想到这个方法!
一想起当年自己那段学画符的辛苦岁月,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师尊怎就不跟我说这个方法呢?!真当是……”
牛元量摇了摇头,直接躺在摇椅上,若无其事地看着天空发呆。
美曰其名说要教余生画符,可弄来弄去后,反倒是余生给自己上了一课。
文县,距离州府天顺城,非常远。
好在,北上国都也要经过天顺城,不然余生还真不想绕路。
路上,倒是遇上了不少人。
因为,猫妖和蛇妖对人的气息非常敏感,在很远的距离外,就能感受到有人接近。
所以,每次要遇上人,余生都让两妖先躲着,以免吓到路人。
虽一路走走停停,但猫妖的速度也远远超过普通的马匹,是马匹的十倍左右。
真当是脚下生风,一日狂奔几千里。
看惯了高山河流,来到平原地区,见地平线和天际线重合在一起,也另有一番滋味。
一个月之后。
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
随着距离不断缩小,黑线越来越大,成了一道横亘在天边的一堵墙。
余生和牛元量下了巨猫的背,做好约定后,他就让两妖暂时遁去荒野等候。
官道上,尽管已经能看到庞大的城墙和屹立在大地上的庞大城池,可距离城池还是非常遥远。
两人步行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城池下。
天顺城!
三个金体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城门两边,一队人马,穿得都是甲胄,手持长枪,看样子应该是守城的军队。
“你真要在这待几天?”牛元量问道。
余生点头,解释道:“得让猫妖和蛇妖化形成人我们才好赶路,否则像他们这种不人不妖的模样,去国都不合适。
若是让一些所谓的侠义修士给看到,两妖不得死才怪。”
牛元量闻言,认同道:“那猫妖虽然丑了点,但速度却挺快,若是一路都由它代步,去国都的时间定会大大缩短。”
余生走上前,来到拿长枪的守卫面前。
“你有事?”守卫看了一眼,冷问道。
“我们乃是德州州府的人,想进城主府借宿几日,这是度牒,还请带路。”
嗯?
一听,原本神情倨傲的守卫惊异,接过余生手中的度牒,检查了一下,发现果然是盖有德州印章的度牒。
“两位请稍等。”
守卫将度牒还回,一路小跑,去了一个设置在城外的营帐中。
不多时。
只见营帐中出来一个身穿红色铠甲的威武中年,余生一看便知应该是这些守卫的将领。
将领见到身穿道袍的牛元量,又仔细观察自己,用不确定的语气道:
“二位便是德州州府的官员?”
余生将度牒递给他,笑着解释道:“正是。”
威武中年将领皱眉道:
“度牒没问题,就是没写你们的职位,二位在德州州府官任何职?”
官职?
余生愣住,随即拿出背后的鬼头刀在将领面前晃了晃,笑着道:“将军,在下乃是州府特任刽子手。”
将领和一众守卫听完,个个愣住,面面相窥。
威武中年将领反问道:
“特任刽子手?刽子手不就是一个末九流职业吗?还能特任?还给州府度牒?”
余生闻言,只能无奈地敷衍道:“将军,小人因行刑时都是一刀斩落罪犯头颅,从未多砍一刀,让罪犯感受不到痛苦,故而被知州大人提名为特任刽子手。”
此话一出,旁边的牛元量白眼一翻,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一个能斩妖除鬼,一路杀上来,一路跟鬼神妖神打交道的高深道士,竟假装成一个乌子虚有的特任刽子手?
威严中年将领来了兴趣,环抱着手,笑眯眯地问答:
“这么神奇?从未多砍一刀?难道你这个刽子手还犯忌讳去磨刀不成?”
听他这话,余生就知道这个将领还懂一些关于刽子手的常识,他假装恭敬地答道:
“回将军,小人的鬼头刀,自打使用以来,从未磨过。正所谓行有行规,把鬼头刀磨了是大忌讳,不吉利,不敢违背。”
中年将领一听,一脸玩味地道:
“啧啧,小子你莫要欺瞒本将军,可知以前本将军是干什么的吗?嘿嘿,以前本将军也是刽子手!
刽子手的刀,最锋利的是前两年,砍的人头不多,鬼头刀还算锋利,偶尔能一刀砍掉头颅。
可后面,因为经常砍到椎骨,慢慢的刀口就卷了。
又因为刽子手还不能磨刀,所以砍人头,基本上都得用五六刀。
力气大的刽子手也要用三刀,极少数者只用两刀,一刀者,呵呵,那都是吹牛皮。
而你所说的,自出道以来,砍人头从来都只用一刀,简直就是荒唐!”将领最后直接骂了出来,眼神犀利,盯着自己看,想从自己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惜,他失望了,只见余生淡然自若地笑道:
“原来将军也是经验丰富的刽子手呀。将军,正因为小人做到了一般刽子手做不到的事,故而才被知州大人提为特任刽子手。”
中年将领无语凝噎,最后夺过余生手中的鬼头刀。
“你……拿鬼头刀给本将军看看。”
余生微笑,牛元量眉头一挑。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子,连余生的鬼头刀都敢抢。
那可是砍过鬼杀过妖的邪门鬼头刀呀!
余生和牛元量看去,守卫门也喵过来,一脸好奇。
只见中年将军伸出拇指,磨蹭在刀刃上,发现质感粗糙,好似木刀的刀刃一般,跟锋利扯不上半点关系。
“咦,还真是钝刀。钝成这种程度,就算本将军天生神力,也不敢说能用这刀一刀砍断人头。有意思,有意思……”
磨蹭完刀口后,他又用力掰了掰刀身,用手指扣了扣刀柄上的恶鬼头。
见状,牛元量不禁吞了一口唾沫,悄悄看了余生一眼,发现余生仍旧是一脸笑容,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余生确实觉得好笑。
这种形态下的鬼头刀,还真是奇钝无比,跟遇上妖鬼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将领能看出什么名堂才怪呢。
“神了,还真是一柄普通的鬼头刀,跟将士们的大刀比起来,就是块破烂。你确定你真能用这刀一刀砍掉罪犯的头?”
中年将军把刀还回,半信半疑地对自己问。
余生一听,再次笑了笑。
自己的鬼头刀,何止能一刀砍断罪犯的头呀,连千年王八,夜叉恶鬼、山中精怪的头也是一刀砍断的。
“笑啥?这么爱笑?本将军问你正经的呢。”将领瞪了自己一眼,大大咧咧地道。
“将军,正因为在下能一刀砍落人头,从未失手,才成了特任刽子手,绝不敢欺骗您。”余生再次重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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