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八年前,谢蕴灵成熟了许多,也冷静了许多。
曾经她听一耳朵可能都会跳脚的话,今天她很安静的保持了沉默,耐心的等姜逸舟说完了,才又开口:“这不是还没结婚吗?”
“有区别?”
姜逸舟指了指谢蕴灵,再看了看高书雅:“时隔八年,你保养得再好,都改变不了你已经三十六岁,步入中年的事实,我姜逸舟时年二十六,博士毕业,大好年华,我凭什么不要从小知根知底、身为跨国集团总裁的未婚妻,要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只会说一些莫名其妙话的你?”
八年过去,她更老了,他变年轻了。
二十六岁的他,拥有让旁人艳羡的一切。
年轻,英俊,优秀,还有钱。
而她,初来乍到,一无所有,连最基本的身份证明也都没有。
对比是很惨烈,谢蕴灵仍不松口:“那又如何?
我爱你。”
“逸舟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不然你不会放弃回家的机会,救赎成功了还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只是我们之间缺乏沟通,在你发现问题后从未开诚布公的找过我,我们也从未推心置腹的谈过,所以你不会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会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对吗?”
如此的大言不惭,姜逸舟只觉得可笑。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背叛已成现实,还有什么好沟通的?
她所谓的重要,就是背着他搞这些,等被发现了再来表演夫妻情深吗?
这么多年情份,她要真有了异心,就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变心了,爱上了别的男人,还想养那个男人的孩子。
好聚好散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薄唇挑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挽回你。”
谢蕴灵伸手,那手心里,躺着一枚也很精致漂亮的,耀眼程度不亚于姜逸舟求婚钻戒的戒指:“你是我的丈夫,和我也认识了十年,要论知根知底的程度,一点都不比这个女孩少,但我爱你,不愿意强迫你,只求你看在我诚意足够的份上,再给我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堂堂正正的再救赎我一次,好不好?”
看来她从来没有好聚好散的打算,而是想撕破脸皮啊。
“既然我说人话,你听不懂,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讲情面了。”
姜逸舟说着,直接拉扯高书雅的衣袖:“报警吧!
这样的赖皮人,怕也只有报警能够治她了。”
高书雅顺从的拿出了手机,还把拨好号码的页面呈给谢蕴灵看。
见她真要把号码拨出去,谢蕴灵生气的大叫:“不能报警,要抓,逸舟也会一起被抓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被抓走,她肯定会把姜逸舟供出来。
姜逸舟和她一样,都是穿越时空过的人。
这就是谢蕴灵,是她自以为很拿得出手的爱?
高书雅冷笑着,按下了拨号键:“警方找上门了也好,就当逸舟正式毕业以后,为国家的科技发展做的第一次贡献,我想逸舟应该是很愿意配合的。”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自己的第一次交锋,就输给了高书雅,谢蕴灵终于崩溃:“行!
我走!
算你狠!
我这就走!”
谢蕴灵高挑纤细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别墅门口。
别墅的大门哐当关上,看着那花枝缠绕的雕花铁门,高书雅如释重负舒了口气。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转头看姜逸舟。
姜逸舟也有点拿捏不定主意:“照谢蕴灵的控诉,这是她第二次过来了,第一次过来没待多久,两次之间还又间隔了那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她这次过来会待多久,什么时候才会回去,我个人觉着,只要挺过她待在这里的时间,熬到她回去,应该也就够了吧。”
“那...”高书雅迟疑:“刚刚的求婚,和晚上的家长见面...当然是按原计划进行了。”
姜逸舟想也不想,主动拉住她的手,犹嫌不够的把她揽到怀里:“你等了我爱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放下风光迎娶你的决心呢,你要相信她只是我们婚姻路上的一个小小插曲而已,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我们之间都不会变的。”
正午时分的阳光,柔柔的照着,照得人暖洋洋的。
高书雅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一下,砰砰砰的直跳。
“还傻站着干嘛?”
姜逸舟伸手,在她瓷白细腻的鼻尖刮了一下:“不是说了下午去逛街置办东西吗?
家长见面耶,你总不能穿这个去见公婆吧。”
高书雅如梦初醒:“好啊你,你这是说我丑媳妇呢。”
谢蕴灵站在马路边的灌木丛里面,沉默的看姜逸舟轻拥着高书雅上车,有说有笑的驱车离开。
八年艰辛,终于得以见面,谢蕴灵做梦都没想到,等待她的会是这样的画面。
在来之前,她做过万千种假设,无一例外,都是姜逸舟会感动,会愿意坐下来听她说。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和姜逸舟是相爱的,只是她一时走了岔路,暂时和他迷了路,等把误会解开,她们一定会和好如初,会和从前一样的相爱。
她怎么都没料到,八年时间,足够她穿越时空找到他的同时,也足够他从头开始,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爱上一个不是她的女人。
他心里没有她了,一点都没有了。
那她就要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