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癌症晚期的那天,妻子为白月光的病来找我。
“你只是给他一个肾而已,又不会死。”
那是她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回家,对着我的态度很不耐烦。
我卑微地开口,“如果给他一个肾,我就会死呢?”
却不想她听到皱了皱眉,只让我死远一点,别影响了房价。
后来,我真的死了,白月光的病好起来,她却发了疯的找我。
“我把肾还你,闫晨,求你回来。”
1.
“你的病,最多还有半年……”
医生惋惜地叹口气,给我下了最后的审判。
我站在医院走廊,手里紧紧攥着癌症确诊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倒数。
“阿辰,你小心一点。”
突然听见有人叫我,转头看过去,我怔愣在原地。
我的妻子,此时正温柔搀扶着另一个男人去做检查,两人穿着的是情侣装,看他们的相处模式,倒是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要默契。
她的心里一直有个白月光,我早就该清楚的。
她每一次叫我“阿辰”的时候,都像是在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望着两人的背影发呆,眼见着要发现我时,我下意识躲进了安全通道。
黑暗和我快要融为一体,越来越低的温度传遍全身。
就在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是妻子苏婉清的电话,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让我的身体瞬间回温。
“季闫晨,我们等会儿回家,你做几道菜,还有……”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换了人。
“不用了晨哥,我和清清在外面吃就可以了。”
话落,那道嗓音的主人轻咳了两声,这通电话便没人在意了。
我靠着安全通道的墙,耳边传来苏婉清对着林辰嘘寒问暖的声音。
记忆里的她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她对白月光的悉心照料。
她总说她不爱浪漫的举动,却总能在每个纪念日给心中的白月光一个惊喜,她也说自己不会做饭,但可以为了林辰的一句想吃,而去学。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我的存在,更像是一个见证者,亦或记录者。
电话还没挂断,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苏婉清迟迟没有听见我的回答,有些不耐烦,“季闫晨,你不想做饭就算了,我们出去吃。”
此时,我已经没了力气回答,疼痛传遍全身,我痛得冷汗直冒,蜷缩在阴暗的安全通道门后,像是被随手丢弃的垃圾。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恍惚看见了黑暗里的一点光,抓住它,就算是解脱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夜晚。
我下意识的蜷缩身体,却发现身下已经换了位置,自己正安稳地躺在病床上。
突然,我挣扎着去拿手机。
不知道睡了几天,我担心苏婉清一个人在家害怕。
只是可惜,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好几遍,她的电话一个也没有。
瞳孔微张,我慢慢地翻动置顶的那个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一直到满屏都是我说的话,得不到回应。
护士过来换药,从她口中,我得知我的病情恶化了。
“我要办出院。”
护士刚拉开病房的门,我突然出声,然后不顾护士的劝阻,拔了针头就往外走。
如果注定要死,那干脆在死前偿还债务。
我走在大街上,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联系不上债主苏婉清。
拿出手机找到唯一的联系人,却始终拨不通电话。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我穿着病号服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