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从树林爬上来,原来是刘雄伟,他穿着自行车骑行服,带着头盔和眼镜。
这个土丘的一侧是树林,是一片斜着往下的林地。另一侧则是垂直向下的悬崖,悬崖下是鲤鱼江。
刘雄伟上来后,脱下帽子、取下眼镜,走到刘小雨身边,刘小雨刚想开口,没想到刘雄伟一巴掌打在刘小雨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你竟然把警察带过来,你想死是不是?”
刘小雨似乎被打懵了,他捂着脸,委屈的说道:“是她自己来的。”
听了这话,刘雄伟稍微消了点气,他一屁股坐在刘小雨旁边,依然带着脾气,粗声说道:“你只会给我找麻烦,总有一天你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我的。”
刘小雨捡起一根树枝,用手扳断,然后扔进下面的鲤鱼江。
他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我们都会死的,就像这枯枝败叶,会被人扫进垃圾场,然后一把火烧掉,剩下的,只有灰烬和尘土。”
刘雄伟朗声说道:“尘归尘,土归土,我们都会有自己的归宿。”
刘小雨有些畏缩点说道:“恶魔点归宿设计什么呢?那就是地狱”。
说完,刘小雨用嘲弄的表情看着刘雄伟。
刘雄伟满面怒容,用手拍拍刘小雨的脸,尖声说道:“我是恶魔,那你是什么?你是羔羊,即便被人宰割时,都只会咩咩咩的叫,只会在哪里无助的哭。”
刘小雨哭了起来,他坐在地上,双手抱膝,肩膀耸动,哭的很压抑。
看见刘小雨哭,刘雄伟显得很不耐烦,他站起来,在土丘上站立不安,他想对刘小雨发火,但又觉得没意思。
刘小雨无助的抬起头来,对刘雄伟说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刘雄伟再次暴怒,他俯身抓住刘小雨的头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大声说道:“想离开我,没门,我到死都要缠着你。”
对于刘雄伟的发飙,刘小雨无动于衷,他幽幽的说道:“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呢?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刘雄伟有些泄气的坐下来,叹气道:“我们都回不去了”。
刘小雨平静的说道:“自行车给你骑来了,你带着你的钱走吧。”
刘雄伟点点头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运钱了,以后你不用骑车来这里了”。
刘小雨有些感伤的笑道:“我喜欢来这里,这里是我的家。”
刘雄伟漠然的望着四周,说道:“你的家早就毁了”。
刘小雨指着胸口说道:“我的家,在这里。来到这里,我感受到了心中的家。”
刘雄伟摇头说道:“你不懂,我完不成任务的话,你是得不到救赎的,你永远不会感到平静,永远不会有一处安心的家。”
说完后,刘雄伟去到下面的树林里,取出一个大的双肩包,他背着双肩包爬了上来。
看着刘雄伟上来,刘小雨说道:“这么多钱,你想过怎么花吗?”
刘雄伟不耐烦的说道:“你别管”。
他把刘小雨的自行车提到马路上,背着双肩包上了自行车,然后往白沙市的方向去了。
刘小雨依然坐在原地,看着远方,像尊雕塑。
入夜的白沙市,灯火通明,虽然已经设计冬天,但这几天端暖阳照耀,气温很高,夜晚虽然温度低了一些,但因为没有风,户外的空气很舒服,大批的市民和游客还在外面闲逛、玩乐。
余世雄从渔湾派出所出来,走了几百米后到了白沙路步行街。
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因为心里有事,对周围的繁华视而不见。
在步行街西头几百米远,余世雄右拐进入到一条小巷子,这里变得安静、幽暗,往里走几十米,有一个没写名字的茶楼。
在茶楼门口,余世雄看了看周围,然后开门进去了。
进门是一个小小的吧台,一个年轻小伙在忙活着,余世雄没搭理他,径直从旁边的楼梯上了三楼。
在一个叫水中月的包厢门口,余世雄敲门,里面人开门,原来是白沙市公安局局长张家伟。
余世雄进门后,笑着问道:“张局,这怎么搞定像地下工作一样。”
张家伟给于世雄拉过一把椅子,两人面对面坐下,中间是一个简单的泡茶台,张家伟给我余世雄倒了一杯茶。
他边倒茶边说道:“局里人多耳杂,在外面方便点,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安静,也安全。”
余世雄端起茶,喝了一口,叹气说道:“这个谢飞不简单啊”。
张家伟皱眉说道:“没想到张副局长和他有勾连,而且这一次,张副局长竟然从幕后走到台前,可谓嚣张至极。”
余世雄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说道:“这叫敲山震虎,这次明目张胆点整我,就是给你看的,意思是,他们根本不怕你。”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我在后面主持调查”,张家伟疑惑的问道。
“一个常务副局长来参加饭局,针对的是我这个小小的刑侦中队长,未免小题大做”,余世雄有些愤恨的说道。
张家伟摇摇头说道:“你也别想太多了,估计也就是找个副局长撑场面,让你有所顾忌,不一定能想到我身上。”
余世雄苦笑道:“这下好了,我这一把年纪,被摆了一道,衣服脱尽,和一个女的在一起,老脸都丢尽了。”
原来,当晚余世雄在“白沙清茶”茶楼喝醉了后,被扶进一个按摩间,等余世雄半夜醒来,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身边躺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孩子。
余世雄知道糟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干了啥,但光凭两人没穿衣服的场面,就很麻烦。
他连忙穿上衣服离开茶楼,然后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体内有安眠药的成分,意味着在吃饭时,自己被人下药了。
幸亏余世雄早准备了一手,他去吃饭之前,在自己衣服前胸放置了针孔摄像头。
第二天,他发现针孔摄像头在前一晚运行正常,拍下了整个吃饭过程,之后进入按摩房间。
因为针孔摄像头很小,对方在脱衣服时候没发现,他的衣服被脱下后,挂在衣架上,然后针孔摄像头就对准了墙壁,没能拍下后来的画面。
所幸针孔摄像头全程录音了,他进入按摩间约一个多小时后,有人进来了,之后是悉悉簌簌的脱衣服的声音,接着没多久,又有人进来了。
后来人说道:“你躺他身上去,然后让人各个角度的拍点视频,拍点照片。”
从声音听出来,后来进去的是谢飞。
接着谢飞出了门,又有人进去了,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拍照声音。
第二天听完针孔摄像头的录音后,余世雄感觉完蛋了,然后赶忙约见张家伟来商量。
几天后,张家伟出差回来,两人才得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