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是我们村子的知青。
前些年,我总是偷偷读书学习,只有他理解我支持我,并且在发现我学习上的天赋后,向我求学。
徐子健生得好看,又有礼貌。
我将他视作知己,视作我苦难生活的唯一救赎。
一来二去,我们心照不宣地走到了一起。
我一边赚钱一边学习,而他又因为学习比我差些。
便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学习上。
就连我六十岁的奶奶都会做些零工补贴家用。
而他只是跟我承诺,以后要是能有机会读大学,一定会好好报答我。
我以为跟他心心相印,从未计较过这些。
所以我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对不起他。
才会让他帮林只只骗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又为了帮她,害死了我。
上一世高考落榜后。
我心灰意冷之下提着包袱正打算去外地打工。
是林只只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施舍般地道:看在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份儿上,我让我爸给你安排了一个在村里教小学生的工作。
你...你可以不用走了。
我为此感激涕零,当场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头。
从那天起,我一边当老师,一边照顾生病的奶奶,一边给村长家当牛做马。
直到二十年后,林只只跟徐子健功成名就回家探亲,林家闭门谢客。
而我恰好在她家打扫猪圈,恍然间听到林子健唤她:初宜。
短暂地惊讶后,我已经泪流满面。
终于明白过来,是林只只偷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顶替我上了大学,抢走了我的人生。
给我这份老师工作,也只是为了把我一辈子困在村里。
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戳破他们的谎言。
我痛彻心扉去找他们理论,只换来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在徐子健为难我的同时,林只只已经抱着我的录取通知书跑远了。
周围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我只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抬头看向林子健,眼中只有冰冷:是要分手吗?
林子健大惊失色,指着我的手指不断颤抖:不要脸!
沈初宜你好不要脸。
我什么时候同你在一起过?
我不过是前些日子教过你一些学习上的知识,偏偏你还不争气,连个大学都没考上。
这也就罢了,难道你还想赖着我一辈子不成?
你做梦,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林子健一口气说完,胸腔不断起伏,累得直喘粗气。
周围婶子们看向我的眼神,逐渐从看热闹变得鄙夷。
我不由地自嘲地笑了笑。
倒是没看出来徐子健还有这一身颠倒是非的好本事。
你笑什么?
徐子健皱着眉头问我,我告诉你,就算你装疯卖傻,我也是万万不可能同情你的。
我摇了摇头:徐子健,我无心同你争论这些,但是你欠我的钱,麻烦你现在,还给我。
徐子健的脸上写满了厌恶,一把将我拽到了大婶们面前:沈初宜,我什么时候借过你的钱?
来,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我欠了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