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拍现场,霍永年听着台上人的报价,眼前却总是浮现出段雅那张日益憔悴的脸庞。
尽管她这半个月很配合的吃饭休息,但怀孕的辛苦依旧令她看上去很是疲累。
尤其是夜里,她睡的极不安稳。
常常入睡不到半小时就会猛然惊醒,有时还能听到她在说梦话。
我不要生孩子,放我离开。
霍永年,我恨你!
段雅无意识说出的话让霍永年心痛无比。
他理解她这五年过的十分不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承受促排试管带来的生理痛楚和心理压力。
失望伴随着希望一次次折磨着她的心灵。
因为深爱他,她从未在医生面前喊过疼。
当结果不尽人意时,她甚至会反过来安慰他下一次一定会成功。
可当终于成功后,她脸上再也没有从前的期盼和该有的喜悦。
霍永年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莫名地他总有一种随时会失去段雅的可能。
他开始没日没夜寸步不离的看着她,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心安。
今天他离开前特意叮嘱了家里的阿姨,保镖也比从前增加了一倍。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当霍永年接到电话说家里着火后,他再顾不得其他起身离开了会场。
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去,却始终无人接听。
一路闯红灯,霍永年赶到小区楼下时,第一辆消防车刚好开出小区大门。
不断响起的鸣笛声令他心里那股不安愈发严重。
火早已经灭了,但物业还在检查房间楼道设施,电梯也暂时封闭中。
霍永年为了尽快见到段雅硬生生爬了三十四层楼梯。
可等待他的除了被烧毁的衣帽间,便是一室的狼籍。
保镖和阿姨都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他们不敢和霍永年说段雅不见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段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蠢货,为什么不查监控!
霍永年几乎是嘶吼出声,保镖却一脸为难的看向他。
霍总,监控被人破坏了,一直重复着24小时前的画面。
霍永年突然想到这几日段雅每天的作息几乎都是一样的,到点起床浇花,到点上床午休。
就连她看书看电视的时间都相差无几。
而且她很喜欢穿米色家居服,衣柜里的几套衣服几乎分不出有什么不同。
他在会场的时候也不止一次打开手机查看家里的监控,就在离开会场前一秒,监控里仍然显示着段雅在露台上浇花的侧影。
这时阿姨从衣帽间跑出来,着急的说着。
霍先生,太太把您昨天带回家的婚纱烧毁了,还有您和太太的合照。
霍永年听后脸色猛地一变,推开衣帽间的房门,满地被烧毁的衣物碎块。
那套他亲自设计找大师手工裁剪的婚纱此刻早已变得满目苍夷,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就在昨晚,他将婚纱捧到段雅面前时她还娇羞的对着镜子在身上比划着。
夸他是设计天才。
太太一上午都在干什么?
霍永年雇阿姨回来一直和她们宣称段雅是他的妻子。
阿姨不敢再有所隐瞒,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一切。
您离开后,太太让我们把卧室的很多东西搬到衣帽间,她说要整理出一些空间放孩子的用品。
她想亲自整理我们也不好插手,谁能想到一个小时后衣帽间突然就着火了。
霍永年一边听着阿姨的话一边蹲下腰去将还没来得及被火烧尽的东西挑出来。
几乎全都是这几年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有他们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