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红菩提手链退下来,不耐烦地拍在沈远川手上,你和谁走,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又选了一串绿松石项链,林雪柔柔地挽上沈远川的胳膊,指着项链问:这条项链,搭上刚刚的耳坠,是不是很适合大婚?
沈远川眉间微动,对上我平静无波的眼神,僵着脸拉下林雪的手,在身侧握住。
温柔得说:雪儿眼光好,都听你的。
那边老板看看我,又看看首饰,有些为难,小姐,可以挑个别的吗?
沈远川从怀中掏出几片金叶子放在老板手心。
老板急了,不是钱的问题,前几天入画小姐来相了这两款,交了定金的。
我们这行最讲诚信。
我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檀香木盒。
林雪脸上绷不住的难看,贴紧了沈远川,阴阳怪气地怼我:姐姐难道也准备要结婚?
瞒得真好,连我们也未曾听过。
沈远川出言制止,雪儿,不要乱说。
我本打算置之不理。
听了这话,迈步向前走的脚步忽然停住了,我定定地看着沈远川,我的确是准备给大婚用的。
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我在廊下站着,沈远川静默地立在旁边,林雪还在里面跟老板讨价还价。
沈远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入画,我知道你在撒气,如果你能跟林雪好好谈谈,道个歉,我们还像从……你想多了。
我打断沈远川的话。
屋檐的雨珠如线般滑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水坑。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撒气,也没有错,从始至终。
从前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我闯了不祸。
那时大约是真的有错,可沈远川将我抱的很紧,揉着我的脑袋说很可爱。
闯祸没关系,他都能兜住。
里面似乎已经谈好,算盘珠拨的响亮。
沈远川撑开伞,林雪从善如流地钻到伞下。
宣白的伞面,一半被雨水打得噼啪直响。
若是从前,我一定贴紧了沈远川,借着寒风撒娇说好冷,缠着让他揽住我。
此刻二人对视,一个冷寒,一个疏离。
远川哥哥,咱们走吧?
林雪拉住了沈远川,像是怕旁边人反悔,手指微微用了力。
沈远川绷紧了下颌线,握紧的伞柄却岿然不动。
我目光淡淡从林雪身上扫过,一个躲避父亲赐婚的大小姐,逃难来到邺城,没有丝毫生活上的窘迫。
沈远川秋闱展露头角,已经是各府邸的女婿头选。
沈远川向前一步,伞向我倾斜,我送你回去。
水雾扑面,我往后边退了一步。
沈远川刚伸出手,一道惊喜地声线自雨中撩帘而来,入画,原来你在这儿啊?
来人掀开帘子,看见我很是欣喜。
我一转头,是张熟悉的脸。
同非凡人,自是亲切的。
我甩开身边的人的袖子,用木盒挡了一下,转身往雨里冲。
手臂却忽然被拽住,沈远川力道很大。
我回过头,看到对方微红的眼眶,读出了那句别去的意味。
男人似乎震惊,又夹杂着浓重的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