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浸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温柔的拍拍我的头,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
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这就是哥哥姐姐们所说的爱情吗?
真是美好啊。
沈远川是三天后回来的。
他站在门外,眼底一片青黑,神情掩不住地疲惫。
我侧过身,让他进门,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我抱臂跟在他身后,这房虽是我花钱请人建造的,可你也出了不少力,房子卖掉后,我会结一部分钱给你。
沈远川脚步一滞,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你要卖掉这个房子?
我平静的开口:我的东西,应该不需要和你打商量。
沈远川不作声地停了一会儿,像是气急反笑:是啊,反正你也自我惯了,何时在意过别人的感受?
你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这话简直是无中生有,可我也不想和他争辩。
我倚在门边,看沈远川沉默的卷着卷轴。
书桌不大,搬走书籍后也不剩什么了。
陈列的毛笔被收入囊中,隔开笔架,背后的小物件忽然漏了出来。
沈远川停止了动作,连带着我也一怔。
笔架背后是一排小工艺品。
沈远川每次出门约上朋友论策,回来后总会给我带一个小礼物。
竹编蜻蜓木雕小船小狐狸陶罐……我那时看着小陶狐狸罐,悄悄地把各式狐狸摆件都一一放在桌面上,美滋滋地告诉沈远川,看见它们你就会想起我!
沈远川的手一顿,转而卷起了旁边的一副画。
画留给我。
这些小东西,你不带走,我也不会留。
沈远川紧握着那幅画,苍白的指尖扣在桌面,胸口随呼吸起起伏伏。
我不明白,你在无理取闹什么?
从你回来到现在,我和雪儿哪一点让你生气?
我的头轻轻仰靠在门边,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句话。
我只是,不想这么累了。
门外的马车开始催,有小厮进门和沈远川耳语几句。
沈远川停在我面前。
我收了半倚地姿势,走到桌前,替他收了那些小东西。
快点收吧?
林雪不是等不及了么。
沈远川转过头来看我,画被掐的起皱,他声音低得有些用力,你就这么想让我跟林雪走吗?
沈远川离开后,我将自己的东西也整理了出来。
神识里哥哥姐姐们唤得急,再过几日我就要回家,我想带些东西给他们。
从南市逛到西市,买了一对琉璃酒樽,给爱喝酒的大姐;从东边找到北边,选了镶金的玄鸟发簪送给臭美的二哥……我在收拾铺前仔细挑选,刚要伸手,忽然探出一只葱白的手,截住我手上的耳坠,老板,这对宝塔耳坠麻烦帮我装起来。
如玉的手臂,红菩提点缀其中,十分惹眼。
这语调熟悉,视线上抬,人也熟悉。
林雪看着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姐姐,真巧。
身后的人在侧边站定,露出半边冷漠的脸。
昨天闹得不欢而散,沈远川执着地要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