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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边大梦一场: 无无全局

楚江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寒风呼啸,整个棠苑好似都被冰封。直到楚江陵带着许沐娆离开,沈招摇才僵硬的蹲下捡起断裂成好几截的木牌。一片又一片捡起来,再拼凑到一起,却始终都无法复原。这一刻,她只觉三魂六魄都随之一同破碎。“我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为何最后却沦落到连一个墓碑都没了!”这是她亲手为自己刻的墓碑,要插在她的坟头,长眠在大楚的黄土之上啊。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啪嗒”泪水无声滴落到了破碎的木块上,晕染成水痕。沈招摇将破损的碑收好放到了自己的盔甲身边,一遍又一遍拂过每一道裂痕,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心脏的裂口。一连三天,楚江陵没有再来棠苑。沈招摇掐指算了算,自己只有最后四天就要离开人世。许是时间不多,她的身体也虚弱了不少。月悬天幕之时,沈招摇恍惚间听到了隔壁...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2-20 1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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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奈何桥边大梦一场: 无无全局》,由网络作家“楚江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寒风呼啸,整个棠苑好似都被冰封。直到楚江陵带着许沐娆离开,沈招摇才僵硬的蹲下捡起断裂成好几截的木牌。一片又一片捡起来,再拼凑到一起,却始终都无法复原。这一刻,她只觉三魂六魄都随之一同破碎。“我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为何最后却沦落到连一个墓碑都没了!”这是她亲手为自己刻的墓碑,要插在她的坟头,长眠在大楚的黄土之上啊。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啪嗒”泪水无声滴落到了破碎的木块上,晕染成水痕。沈招摇将破损的碑收好放到了自己的盔甲身边,一遍又一遍拂过每一道裂痕,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心脏的裂口。一连三天,楚江陵没有再来棠苑。沈招摇掐指算了算,自己只有最后四天就要离开人世。许是时间不多,她的身体也虚弱了不少。月悬天幕之时,沈招摇恍惚间听到了隔壁...

《奈何桥边大梦一场: 无无全局》精彩片段



寒风呼啸,整个棠苑好似都被冰封。

直到楚江陵带着许沐娆离开,沈招摇才僵硬的蹲下捡起断裂成好几截的木牌。

一片又一片捡起来,再拼凑到一起,却始终都无法复原。

这一刻,她只觉三魂六魄都随之一同破碎。

“我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为何最后却沦落到连一个墓碑都没了!”

这是她亲手为自己刻的墓碑,要插在她的坟头,长眠在大楚的黄土之上啊。

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啪嗒”

泪水无声滴落到了破碎的木块上,晕染成水痕。

沈招摇将破损的碑收好放到了自己的盔甲身边,一遍又一遍拂过每一道裂痕,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心脏的裂口。

一连三天,楚江陵没有再来棠苑。

沈招摇掐指算了算,自己只有最后四天就要离开人世。

许是时间不多,她的身体也虚弱了不少。

月悬天幕之时,沈招摇恍惚间听到了隔壁的静幽阁传来一阵琴声。

犹记得十岁那年,她常被噩梦惊扰,整夜难眠。

楚江陵听闻用金丝楠木为身蚕丝做线的古琴,可以让人安息凝神。

便翻山越岭,寻遍整个华夏大路,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寻到了极品金丝楠木。

随后,他又去了昆仑雪山寻天蚕,采集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取出天丝。

那时候的楚江陵,双手磨出了无数血泡才将制作出一柄古琴。

“能让小阿摇日日好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不犹豫。”

后来的后来,沈招摇舞刀弄枪,楚江陵则日日为她抚琴作伴。

回忆戛然而止,可是隔壁的琴声却未停。

沈招摇不自觉地顺着琴音走到了静幽阁的庭院之外。

月下清影,楚江陵轻抚琴弦,许沐娆在一旁翩翩起舞。

琴舞和鸣,宛若神仙眷侣。

沈招摇的心尖随着每一道响起的音律而颤抖,眼眶渐红了起来。皇叔曾对她独一无二的偏爱,已经全都转移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没关系,只有最后四天,我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沈招摇收回视线,转身回了棠苑。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昏昏沉沉,早上起来时还一阵头重脚轻。

刚要出寝房,却看到许沐娆站在屏风后的书柜前,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旧书。

只一眼,沈招摇脸色忽的一白。

她曾在这本书上写下过的对楚江陵的爱慕。

只是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许沐娆手中?

“沈招摇,你居然对将自己养大的皇叔动了这种龌龊心思!”

许沐娆紧紧盯着沈招摇,眼底的情绪带着审视和嫌恶,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直接。

“这些年若你死在战场,别人还会觉得你是个英雄,但眼下你还赖在王府不走,对自己皇叔依旧痴心妄想,你真是丢尽了你们沈家十代英魂的脸!。”

沈招摇心尖一哽,一时任何解释都变得苍白。

“那都是过去……”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许沐娆打断。

“你敢说你对你皇叔已经没了想法?如今看着这书上的情话,再想到你对阿陵的心思,真叫人恶心!”

“若你还要些脸面,就去九泉之下寻你爹娘,跟他们磕头认错!”

话落,她直接将架子上的长剑抽了出来,朝着沈招摇直直捅去。

“皇婶……”

沈招摇下意识夺过剑刃,许沐娆眼中却暗芒一闪,径直往剑撞去。

刹那间,她的胸前就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血花。

“招摇,你竟然想杀我?”她凄惨一叫。

这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楚江陵大步奔了进来。

“沐娆!”

他将许沐娆抱在怀中,抬手止住她胸前的血。

许沐娆虚弱地在楚江陵怀里抽咽:“阿陵,我只是想来关心招摇,没想到她回对我下如此狠手。”

听着这女人颠倒黑白,沈招摇连声辩驳:“皇叔,我没有……”

“够了!”

楚江陵抱起许沐娆,阴沉着脸睨向沈招摇:“伤了人还不承认,沈招摇,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你但凡还有半分良知,便自刺一刀,对沐娆请罪。”





沈招摇心口的抽痛一阵高过一阵。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在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鲜血淋漓。

“这道伤,还不够对皇婶请罪吗?”

楚江陵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

他怀里的许沐娆凄然开口:“招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该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

楚江陵的脸上骤然沉了几分。

“摄政王府有你这样歹毒之人,真是家门不幸!”

说完,他抱着许沐娆大步离去。

男人的话字字戳心,化作冰刃砸在沈招摇的心上。

她原以为死过的人不会心痛,不会流血。

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

她低声呢喃:“皇叔,只有最后三天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大雪纷飞,沈招摇随便包扎了一下掌心的伤,便抱着自己破碎的墓碑和染血的盔甲缓步朝沈家的坟山走去。

这条路,她和楚江陵曾走过数次。

楚江陵曾对着她爹娘的墓碑说:“沈将军,沈夫人,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阿摇受委屈。”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给的。

沈招摇垂着眸不愿再想。

那些过往,都是她悔不当初的错爱。

临到父母坟边,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寸一寸,徒手挖开雪土。

土上混满了血液,她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

天色暗淡,唯有弯月挂在树梢。

沈招摇就像是毫无察觉,直到挖出足以容纳盔甲的土坑后,她才停下来。

盔甲入土,她的泪水也一并流下。

“爹娘,我的碑破了,可是你们总能认得阿摇的对不对?”

“阿摇好想你们。”

她哽着声,将那混着自己血的泥土轻轻盖上后,才将那碎木碑插入土中。

小小的土堆,是她的衣冠冢。

痛意和疲惫在她的全身蔓延,沈招摇缓缓躺到了土丘边。

恍然间,她好像见到了爹娘。

长长的奈何桥,他们一步步的往前走着,沈招摇呼喊着,追赶着,可最后依然只剩她一人。

“爹!娘!等等我……”她凄厉呼喊,却连一片衣诀都摸不到。

沈招摇抽噎着,全身都在颤抖。

“阎王大人,我已无了心愿,只想去见爹娘,能不能带我走……”

山丘只有寒风依旧凌厉。

沈招摇将自己蜷缩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远处有人在唤她。

“沈招摇!”是皇叔的声音。

楚江陵走过来,看到满身泥土、狼狈不堪的沈招摇时,他的心脏突如其来的刺痛。

可一阵烦闷烧心,他说出来的话越发震耳:“伤完人便在外面躲了两日,你在军中做将领时也是如此没有当担吗?!”

沈招摇只觉头晕目眩,耳内嗡鸣。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头,眼里平静得如一湾死水。

“皇叔既然厌我,又何必来找我。”

“还是说,你想亲自刺我一剑,为许沐娆报仇?”

沈招摇的眼里满是悲戚,似乎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随时就要坠落。

楚江陵只觉得莫名的惶恐,却只是压下心底的不安。

“明日大军班师回朝,你作为将领不出现是想让摄政王府背责吗?”

话落,他不再等沈招摇的回答,强硬的将她抱上马车。

一路上,楚江陵都没有松手,似乎只要他将沈招摇放下,眼前之人便会永远消失一般。

车厢内火炉温暖,可楚江陵怀中人却只有彻骨的寒意,沁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沈招摇身上,又在马车里的炭火盆新加了金丝炭火。

可尽管如此,沈招摇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身上也是冰冷异常。

楚江陵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身上还是这么冷?”

沈招摇偏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眼泪无声滑落。

已经死了的人,再也暖不了了。

“明日,便会好起来的。”

最后一天,她就会魂飞魄散,回到阎王殿,去黄泉之路寻找父亲母亲。

终于可以离开楚江陵,离开这个世界了。





楚江陵将沈招摇送回棠苑,命人给她准备了汤婆子和暖火炉,这才离开。

第二天。

沈招摇一睁眼,便听见城墙之外敲锣打鼓,整个京城热闹非凡。

还有激动兴奋的声音接踵而来:“沈家军今日凯旋归来!大家准备迎接我们唯一的女将军!”

大军还朝的消息在百姓里传播,沈招摇眼里却拂过无尽的感伤。

突然,她脑海里响起阎王清冷的声音。

“沈招摇,今日午时一刻便要离去,莫留遗憾。”

刚走出棠苑,沈招摇便见楚江陵头戴玉冠,身着螭纹蟒袍迎面走来。

“今日大军还朝,本王会和沐娆一起进宫面圣,再去城门迎军,你可要一起?”

闻言,沈招摇摇了摇头。

“不了,我直接去城门等。”

楚江陵皱眉看着她,总觉得她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每每看到这个女人,他总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

楚江陵伸手想去触碰一下她的脸,却看到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仓皇避开。

霎时,他黑了脸,沉默了半响后抿着薄唇沉声交代。

“今日是你生辰,迎完沈家军进城,我陪你一起吃长寿面。”

沈招摇微微一怔。

她没料到,皇叔还记得。

“好。”

得到沈招摇的回答,楚江陵心里才安定不少,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招摇轻声呢喃:“皇叔,我等不到你的长寿面了,沈家军进城,我便要消失了。”

日晷指向辰时一刻,距离她离开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了。

沈招摇回到房间,将自己这段时间穿过的衣服一并整理了出来尽数丢弃。6

那些她用过的帕巾,枕头也被她清理了个遍。

她希望自己离开后,这里不要再沾染任何属于她的气息。

整个摄政王府,再也不会有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收拾好后,沈招摇去了小厨房,学着从前楚江陵的模样为自己下了两碗面。

从前每年生辰,她最期待的就是这两碗面。

在边疆作战,她吃不到热腾腾的面,只能一口一口咬着干硬的大馍许愿。

没想到此刻临了之前,还能吃到自己亲手煮的长寿面。

“从前我总觉得这碗长寿面是我们缘分的起点,可现在,这碗面也将成为我们缘分的终点。”

沈招摇拿起筷子,轻轻将一口面送进了嘴里。

面条带着暖意,可是对她这已死之躯而言却是彻骨的痛。

她知道自己不该吃。

可是,她总觉得,这两碗面吃完了,她的所有遗憾都消失了。

很痛,但是很心安。

面碗见了底,沈招摇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虚弱,可是她却笑了出来。

长寿面不长寿,一碗敬过去那些平凡而又带着烟火气的人生。

一碗迎未来,过了轮回转世的奈何桥,她会有新的人生。

再次回到棠苑,时间只剩最后一个时辰。

沈招摇寻了一张纸,给楚江陵留下了一封信。

�皇叔,其实十天前我就已战死沙场,是阎王给了我十天时间,要我回来和你道别。

�战军凯旋而归,我也该魂消离去,十天了断尘缘,已无憾事。我走了,愿来生与你不再相遇。

留下字条,沈招摇出了摄政王府,直奔宣武门。

骄阳高照,落在头顶。

沈招摇只觉身上终于有了暖意,但也看到衣袖之下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

与此同时,城门内等候在两边的百姓传来了兴奋的声音。

“大军凯旋归来,摄政王和圣上也来了,我们一起恭迎大楚将士们和沈将军!”

号角响起,城门大开。

绵延的军队步步靠近,黑压压的战马整齐划一地跨过城门走了进来。

大军之后,一尊漆黑的棺柩被士兵扛在肩头。

沈招摇看向人群之后站在黄旗飘扬的马车上的楚江陵和楚帝,随后转身一步步朝黑漆漆的棺柩走去,亲自抬起了黑棺的一角。

号角悠悠,棺木行。

“明明是凯旋而归,怎么吹的是丧乐,还抬了棺材进城?”

有人不安发问,人群一片混乱。

“沈招摇将军呢?她可是我们大楚唯一的女将军,这次楚军大获全胜攻下突厥,都是她的功劳啊,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沈招摇看着四处找寻自己的百姓,苦涩一笑。

此刻,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透明。

“咚——”

城楼之上的巨钟敲响,午时已到。

阎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招摇,时辰到,可还有憾事。”

看着路边的百姓,还有铁马金戈的沈家军,沈招摇摇了摇头。

“沈家百年夙愿已成,我也了断此生妄想,再无遗憾。”

说完,她看向不远处正朝棺柩大步奔来的楚江陵,缓缓闭上了眼。

皇叔,永别了。

愿来生,你我再也不见。

正午的阳光洒在棺柩之上——

沈招摇早已透明的灵魂从四肢到身体渐渐消散,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楚江陵抓着那封信,看着里面的字眼,手指用力到泛白。

脑袋里充血似的突突直跳。

“胡闹!简直荒唐!”

信纸被他蹂躏成球,径直扔到了地上。

“沈招摇,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来!”

话虽如此,他难免想到这段时间沈招摇的异常。

一直无法回升的体温,惨白没有血色的皮肤。

只是他又极快的将这段记忆压了下去。

“不过是天寒,她从小就怕冷。”

可楚江陵忘了,突厥边境靠北,秋冬便是寒风凛冽冰雪刺骨。

能在那种极寒条件下苦苦坚持的沈招摇,又怎会如从前那般怕冷。

夜色渐浓,楚江陵心下也没有了当时看见棺材时那般不安,只是也不忘去找影卫寻找沈招摇的踪迹。

然而比影卫消息回来的更早的是带着楚帝的圣旨的总管李公公。

“沈招摇英风烈烈,不让须眉,奈何天不假年,赫然长逝,当赐忠义大将军之名厚葬,由摄政王全权操办。”

本是举国同悲,无人异议之事。

唯独楚江陵在宣旨后却迟迟未能将圣旨接下。3

“沈招摇未死,恕臣无法接旨。”

李公公同一起前来送礼的小太监对视了一样,才看向楚江陵。

“摄政王,沈将军的离开我们都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到如今,何不让她入土为安。”

楚江陵只是固执的摇了摇头:“本王还有事,公公请回吧。”

李公公现下拿着圣旨如同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摄政王这是要抗旨不遵!”

楚江陵没有回头,顿了步子低声开口:“圣上那里我自会解释,无需公公糟心。”

宫里的人来去匆匆,不过多久,摄政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楚江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从怀里寻出了沈招摇写的下信纸。

纵然他对里面的内容深恶痛绝,可只有这张纸才能证明沈招摇确实回来过。

他一定会找到她,然后好好问问她到底在做什么把戏。

楚江陵揉了揉眉心,正准备寻影卫问问情况,却又收到了楚皇的传召。

金銮殿里。

楚帝眼色晦暗:“楚江陵,你可知罪!”

楚江陵眼里划过一抹幽深,面色却仍是恭敬。

“臣知罪,可沈招摇去世一事,臣不认。”

楚帝也是知道当初楚江陵对沈招摇的上心。

如今这般表现,楚帝也未尝不能理解。

只是人都死了,活人却被困住了,这不是他所愿看见的。

楚帝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尸身你已亲眼见过,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楚江陵只觉一股痛意在往上涌。

为何他说的话,他们都不信,他分明是有证据的。

一念起,楚江陵将一直放在怀里的信纸拿了出来。

“臣有证据,纸上的楚都是新楚,是我特意寻来的乌金徽楚,上面有前几日沈招摇写下的字迹。”

楚帝眸色微闪,才命李公公将信纸呈上来。

待信纸缓缓打开,楚帝的脸色蓦地沉了几分。

“楚江陵,你自己上前亲眼瞧瞧。”

“这纸上,哪里有字!”





一团金光透过棺柩缝隙,射入棺盖之内。

绵延的军队抬着黑棺,被两边的百姓包围。

“沈将军?!”

全军倏地跪下,一片声势惊人。

楚江陵奔向前方,四处找寻沈招摇的人影。

刚才他明明瞧见那个女人站在黑棺边,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心中莫名的不安涌起,让他快要呼吸不上来。

此刻,楚副将跪在楚帝跟前,汇报军情。

“回禀陛下,此次突厥已破,扬我大楚国威,但主将沈招摇将军为斩敌军首级,万箭穿心而亡。”

话落,楚江陵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扬声。

“胡说!沈招摇分明活得好好的!”

楚副将声音嘶哑,难掩悲戚:“沈将军我们带回来了,此刻正躺在黑棺中……”

跪在地上黑压压的将士们依次散开,八位将士抬着纯黑的棺木,缓缓向前。

随着棺木渐近,楚江陵的呼吸都屏住了。

难以言喻的恐惧似浪潮涌入身体,心脏如同被荆棘一圈圈缠紧。

他顾不得其他,冲过人群径直将棺木打开。

只一眼,楚江陵便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棺木之中,分明是万箭穿心,了无生息的沈招摇!

沈招摇静静地躺在棺木中,身上的盔甲早已被刀戈伤的面目全非。

唯有手中依然紧握着一幅突厥的军旗。

楚江陵的眼前渐渐模糊。

“我不信,这定是沈招摇授意你们故意戏耍的把戏!”7

他目眦欲裂的看向刘副将:“圣上面前妄言,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刘副将原本看到他掀棺而起的模样已是忿忿,现下更是盛怒,转身朝着楚帝叩首。

“陛下,属下不敢妄言,可楚江陵此举分明是对沈将军的不敬!”

楚帝到了此刻亦是盛怒。

“楚江陵,退下!”

楚江陵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了,身体一晃,反而想要上前将棺木中的沈招摇抱出。

只是刚有动作却被一众将士挡住了去路。

楚帝察觉到他的动作,怒喝:“将摄政王送回府邸,何时冷静了再出来!”

御林军步步紧逼,直到此时楚江陵才缓缓冷静下来。

江湖中早有人皮面具,棺中之人定然不会是沈招摇。

她向来多智,或许,此番是想借假死来做什么其他安排。

兴许此时真正的沈招摇已经回了摄政王府。

他确实该回去的。

楚江陵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摄政王府,径直去了棠苑。

推开院门时,他却不知为何,心里升起几分紧张。

“沈招摇,我回来了。”

庭院里空无一人,房间的门窗大开,只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沈招摇的身影。

楚江陵薄唇微抿,转身将摄政王府处处寻了个遍,可是依旧找不到沈招摇的踪迹。

他喘着粗气,心里的不安几乎将他淹没,却也只是哑声安慰自己。

“沈招摇现下气性大,前几日不也是偷偷跑出去了,现下估计是触景伤情去了坟山。”

想到此处,楚江陵匆匆往府门外走去。

然而刚到就被御林军挡住了。

“圣上有令,摄政王在府内冷静三日,还望摄政王不要为难属下。”

楚江陵愕然。

“嘭”一瞬功夫,府门便被重重关上。

楚江陵只觉脑子里轰鸣一声。

三日时间,沈招摇若是想借假死离京,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可是她又能去哪?她的离开又是为何?

她的亲人只剩下他了。

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突然间他想起刚刚去棠苑时的一眼。

“她的屋子,怎的那般空?”

一念起,楚江陵匆匆又回了棠苑。

夜风四起,这时楚江陵突然发觉,曾经悬挂在窗下叮叮作响的风铃早已不见。

那风铃还是曾经他们一起去寺庙祈福时,听闻檐角的风铃能够静心养性,有祈福之用便求了一个,挂在了沈招摇的窗下。

楚江陵心尖一哽,蓦地又想起了前段时间沈招摇烧物的画面。

当时他不以为意,现在却有几分好奇那时她心中所想。

“是不在意,还是早就蓄谋离开。”

楚江陵不解,作为沈招摇的皇叔,他自认从未薄待她。

只是自从沈招摇及笄,做出逾越之举后,为了警告她便疏离了几分,但作为长辈的责任他从未忘过。

想到此处楚江陵反而升起了一股恼意,走进沈招摇房间的步子也缓了几拍。

直到入了里间,楚江陵才看见放在书案上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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