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的诅咒应验,我再次见到施知潼,只差一步就是坟头。
回国后我百般无聊,方家那两狗也没有来打扰我,我妈也和施玉山离婚了。
听我妈说,方家洗黑钱并涉及非法交易,方母进去了,方雨泽的母亲,给了他一笔钱安排他出国,而施知潼,竟然人间蒸发。
想到之前方雨泽,表现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我有些为施知潼感到可怜。
终究还是金钱战胜了,施知潼卑微等候多年的爱情。
我不知道施知潼爱方雨泽多少年,可她不该践踏我对她那份纯真的感情。
如今,施知潼名声狼藉,施知潼,你真是可怜,连你妈都不要你了。
五个月后,警方在酒吧搜出违禁品,连同瘦得不成样的施知潼。
看着电视报道里那个目光呆滞,两眼无神的人,我怎么也联想不到,她曾经意气风发,让我动心了好多年。
或许,她觉得在那幻境中,才能再次拥有方雨泽吧。
可是施知潼,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方雨泽出国前,给我寄来一封信。
信上寥寥几字。
——告诉施知潼,我不爱她。
他不是良心发现,他只是想,给摔碎了他梦境的施知潼当头一棒。
方雨泽他要的,是方家。
而施知潼,会心甘情愿把方家送到他手上。
施知潼掌权的唯一办法,就是同我结婚,仰仗我秦家。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爱,却也低估了方雨泽的野心。
“在想什么呢?”我这才回过神来,凌漫初声音温和。
“在惋惜我那七年时光。”
是啊,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我那七年恍惚只是做了一场梦。
“凌漫初,陪我去一趟监狱吧。”
是该真正了断了。
“好。”
施知潼一身条纹囚服,她看见我时,依旧没有过多的神情,直到我开口。
“方雨泽托我带东西给你。”
她眼睛刹时亮了起来。
我把那封信递给她。
惊喜,错愕,无措,直到她掩面痛哭。
我知道,方雨泽的目的达到了。
在她悲痛的这几分钟里,她是否有想到对我的一丝歉意。
许久,施知潼哑着声音开口:“秦书宇,对不起。”
她满目沧桑,我爱过的施知潼,终究死在那场名为七年的梦里。
我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铁门闭上的那一刻,我想她听见了。
我说:“施知潼,我不接受。”
便这样吧,再也不见。
大年三十,监狱传来消息,施知潼病死了。
我站在满地雪白的天台,俯瞰整个a市,我的心,很安静。
a市时隔十年,终于下了第一次雪。
嘭嘭几声,远处烟花绚烂,我一时间失了神。
“书宇,新年快乐!”
凌漫初牵着我的手,与我一同眺望烟火。
“凌漫初,新年快乐!”
我和凌漫初在一起了,冰天雪地里,我给她堆了两个雪人。
她说,这两个雪人象征着我们两人,共生,共死。
隔天,我妈打电话让我带凌漫初回家吃饭,她高兴坏了。
我知道,方家的事情,少不了凌漫初的手笔。
她待我的情意,炽热得会灼伤她自己,但她依旧飞蛾扑火。
年后,凌漫初带我回家见了父母。
二老见到我时,显然有些惊讶。
“终于啊!
这小子把你带回来了。”
凌父细心地,替自己的妻子套上围裙,一边满意的看着我。
“我带你上楼休息会。”
凌漫初牵着我的手上楼,我听见身后凌漫初说了句德语。
凌漫初的房间里,摆满了我喜欢的机器猫,最醒目的,是那张多年前在大学进行学术交流的合影。
她就站在我身后,一身黑色职业套装,身姿笔直,眉眼带笑。
吃饭时,芊澄笑着打趣我:“书宇哥,我姐暗恋你很久了,所以她查出来施知潼有鬼,只能安排我深入敌人内部,逐渐瓦解敌人,不然我姐这墙角,这辈子都挖不到。”
“那我也得多谢小凌,让我遇见你姐这么个优秀的人,不然被别人顺走了,那可得亏大了。”
“哈哈哈哈哈,书宇哥说的是。”
热闹祥和的一家人,我觉得暖意四起。
躺在凌漫初身侧,我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我和凌漫初的那张合影。
——我的身后,是凌漫初,是全世界。
恋爱的第二年,我们结婚了。
我们情意缠绵时,我总是喜欢咬她的耳垂。
那一遍遍的德语深入我骨髓。
她说:“Ichliebedich.我也爱你,漫初”。
女儿出生在冬天,凌漫初给她取了小名漫漫。
以我之姓,冠她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