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地面时,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几天。
只知道等我赶回侯府时,恰好赶上“我”要临盆的时候。
我从浣洗房里随手拿了一件丫鬟的衣服换上,就往自己的院子匆匆赶去。
一路上,我也听说了自己的事情。
原来“我”早已有了身孕,只是想给众人一个惊喜,所以没有公开。
直到今天娘亲来探望“我”,才发现我的肚子竟然已经显怀。
惊慌失措之下,“我”不小心摔下台阶,居然早产了。
听着谢寻编造的离谱谎言,我心中冷笑不已。
真是迫不及待想揭穿他们恶心的真面目了。
当我端着热水,混在丫鬟中走进屋里时,正好看到谢寻满脸焦急地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安慰着:“云竹,别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爹娘和兄长等在外间也是满脸着急,就连谢寻他爹谢老侯爷也赶来了。
我趁谢寻不备,连忙扑到爹娘面前哭求道:“爹爹,娘亲,救救我!”
“谢寻害我,那床上之人不是我!”
闻言,谢老侯爷惊得一个踉跄,反观爹娘倒是沉住了气。
有了兄长的前车之鉴,再遇这事,他们倒也不觉得离奇了。
兄长的反应更快,当即踹翻了隔在中间的屏风,冲进里屋,把那两人揪了出来。
他一把扯下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柳含烟的脸。
柳含烟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低低地痛呼着。
“你这个毒妇!
居然还敢故技重施!”
兄长深受其害,早就对柳含烟深恶痛绝,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这回,娘亲也不再心慈手软,她走上前狠狠地甩了柳含烟一巴掌:“你害了云泽还不够,竟还想害死我的云竹!”
“我念在你我的那点血脉上,才饶你一命,你却不知悔改,那可休怪我无情了!”
柳含烟面白如纸,捂着肚子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翻滚,嘴里还不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周围的仆从们见状,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她一把。
谢寻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蜷缩在角落里,根本不敢上前承受我爹娘的怒火。
谢老侯爷见状,当机立断道:“这逆子胆大妄为,简直丢尽了我永宁侯府的脸,今日我就将他逐出家门,给亲家一个交代。”
永宁侯府没落已久,光有侯爵,并无实权。
不如我爹门生遍布朝野,兄长也是才华横溢,年轻有为,深受皇帝器重。
因此,谢老侯爷心中清楚,只有弃车保帅,割舍谢寻,才能保全永宁侯府与丞相府的关系。
何况谢寻只是个庶子,可有可无,没了他也不甚在意。
可惜我爹却不领情,他淡淡地瞥了谢老侯爷一眼,冷笑道:“亲家?
就凭这孽障也配做我姜某的女婿?
今天这件事由我作主,我要替小女休夫!”
“至于谢老侯爷你如何清理门户,那就是你们谢家的事了!”
说完,爹爹大手一挥,带着我们一家人离开了永宁侯府。
而柳含烟到底也算半个姜家人,被人抬上马车,一同带回了姜家。
可她临盆在即,竟在车上就自行产下了胎儿。
只可惜那孩子被憋在肚子里太久,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柳含烟自己也大出血不止,回到姜家时,就已是奄奄一息。
然而,面对她的惨状,娘亲却是一脸冷漠,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更别提为她请来大夫诊治了。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姜府大门前,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柳含烟,说道:“我说过,此生不许你进京城,更不许你死在我姜家门前!
来人,把她丢去郊外,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她如今这般模样,被独自丢在郊外,哪还有活命的可能。
柳含烟自己也清楚,她拼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朝着娘亲伸出一只手,声音沙哑而微弱::“姨母,求您大发慈悲,再原谅我一次吧,求求您……”可是娘亲却带着我们决绝转身,命人关上了姜府的大门,阻隔了她撕心裂肺的呼喊。
当晚,下人就来回报,柳含烟死在了去往京郊的路上。
而被赶出侯府的谢寻竟厚颜无耻地上门求救。
我不屑杀他,死得太痛快反而太便宜他了。
于是,我命人将他扔进了南风馆,我要让他受尽这世间最屈辱的折磨后再死,这样才能偿还他对我们的伤害。
自从休夫之后,我在京城的名声大噪。
有人同情我,觉得我命途多舛;有人咒骂我,指责我不守妇道。
但无论外人如何评价,我都毫不在意。
如今的我只想专心做好一件事。
我在京城开了一间善堂,行医救人,分文不取。
而兄长也在我日复一日的照料下,恢复了容貌。
渐渐地,人们遗忘了这段旧事,只记得我是悬壶济世的女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