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婚纱照这天,男友突然失踪。
摄影师问我还拍吗?
我擦干眼泪说,“拍。”
等我拍完,看到男友的青梅发了个朋友圈,是俩人手牵手,漫步在夕阳西下的照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这个未婚妻的笑话。
我波澜不惊地回复了四个字,“狼才女表。”
婚纱照洗出来后,我去了公墓,将照片放到我妈墓碑前,流泪道,“妈,你不是很想看我穿婚纱的样子吗?
我特意拍的,好不好看?”
半年前,我妈查出患了脑溢血。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穿上婚纱,有个归宿。
我和张阳谈了六年,原本定好了拍摄婚纱的日期。
但是,一周前,我妈脑溢血突发,情况很严重。
我让张阳开车送我妈去医院。
刚要出门,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叫我们自己打车,拔腿就走了。
因为错过了最佳急救时间,我妈最终撒手人寰。
我在医院里哭得死去活来。
可张阳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伤心过后,我独自料理了我妈的后事,如期来拍婚纱照。
最终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拍。
这也在我的意料当中。
从公墓回来,我准备收拾东西搬走。
我妈一死,我和张阳的爱情也就彻底画上了句号。
张阳不在家。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肯定和郭婷婷在一起。
近三年以来,每次只要郭婷婷一个电话,张阳无论在做什么,都会义无反顾地跑去。
收拾完我正准备走,门忽然打开了,张阳和郭婷婷碰巧走了进来。
张阳看到我拖着行李,不满道,“苏小鱼,你又在闹什么?”
上来就是责备的语气,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
郭婷婷跑过来,笑着问,“小鱼,上周我过生日。
本想叫你和张阳一起来玩的,但又怕打扰你,就没给你打电话,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立马看着张阳,感到寒心。
他理直气壮地解释道,“小鱼一年就过一次生日,我不能不去。”
就为了给她过生日,连我妈脑溢血犯病了都不管。
这就是我爱了六年的人?
真不知道,我当初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眼睛突然感到酸涩,我强忍着不哭出来,说道,“随便你做什么,和我都没关系。”
说完,我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张阳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生气道,“婷婷都已经给你解释了,怎么还那么小家子气?”
在他看来,我还在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
刚开始我是,甚至还很恨他。
但我妈去世后,我释然了。
对牛弹琴,只会让我过得更累。
撒开张阳的手,我冷冷地回了句,“张阳,请你放尊重点,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
张阳又惊又怒,“苏小鱼,不就是没送你妈去医院吗,多大点事,你至不至于这样?”
郭婷婷故作委屈道,“张阳,都怪我,那天就不该给你打电话的,不然小鱼也不会生气。”
接着,她又向我道歉,“小鱼,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
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她说着抓住我的手,想让我打她。
她这恶心的做作,我早就厌恶透顶了。
每次她都是始作俑者,却每次都要弄出一副窦娥的样子,然后每次张阳都会毫不犹豫地护着她。
这简直成了他俩的默契。
而我,就是那个可笑的看客。
我刚准备挣开她的手,郭婷婷突然往后一仰,自己就摔倒在地上,表情痛苦地叫了一声。
张阳就跟猫被踩了尾巴一样,赶紧上去扶起郭婷婷,问道,“婷婷,你没事吧?”
“只要小鱼能消气,我没关系的。”
张阳猛地瞪着我,“苏小鱼,你太过分了,马上给婷婷道歉!”
郭婷婷挽着张阳的胳膊,得意地翘起嘴角,宛如一个胜利者,正在等我卑躬屈膝,俯首称臣。
郭婷婷这种苦情戏演了很多次。
以前为了维护这段感情,我忍气吐声,主动道歉。
但换来的却是她的变本加厉,肆无忌惮。
甚至连张阳也真以为每次都是我的错。
这种日子我受够了。
“让我道歉?
休想!”
我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多看他们一秒,我都怕把我恶心吐了。
张阳拦住我的去路,命令道,“我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马上给婷婷道歉!”
被最爱的人捅心窝子是什么感受?
痛。
痛到无法呼吸。
痛到生不如死。
等你痛死了,他还会补一句,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我说了,休想!”
“要是不道歉,你妈妈的手术费,你自己找专家给她做手术!”
我之前一直忍着不分手。
一方面,是对张阳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他有朝一日会回心转意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他答应出手术费。
张阳是张氏集团的总经理,这是他们的家族企业。
我呢,普通的单亲家庭。
张阳很优秀,大学时就有很多女孩子追他。
我也很喜欢他,但只敢暗恋。
因为我们条件差太多。
却没想到,他竟然在大三的校庆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我表白。
我当时倍感意外。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张阳手捧鲜花走到我面前,犹如白马王子一样,完美得无可挑剔,然后微笑着问道,“苏小鱼,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台下无数人都在喊,“答应他,答应他……”我激动得泪如雨下,接过了他的花。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郭婷婷出现后,一切就变了。
他的重心开始放在了郭婷婷的身上。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何事,只要郭婷婷一个电话,他立马就跑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俩高中时候就好过。
只是因为张阳的父母不同意,才被迫分手。
我为此和他吵过很多次,甚至想过分手。
但为了我妈,我一直隐忍着。
如今他却拿这事来要挟我。
我的心都在滴血,泪水也不争气地滑落了,“这件事不用你管!”
我一把推开了张阳,坚决要走。
他见我如此反常,也有些慌张了,抓住我的手大喊道,“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我出手术费,没有我请的那个专家,你妈妈的病就好不了,这病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