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昭禾,你到底在想什么?”
沉向晚近乎病态的问道,他恨不得剥开她的肌肤,掏出她的心脏,好好看一看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始终保持着封闭状态,冷淡道: “你这个疯子,我要睡觉了。”
这正是他恨得牙痒痒的地方。
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的渴求她的爱,她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对他就是这个态度。
宛若一个冰雪堆砌的人。
他想要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别的情绪,俯下身子,将嘴唇贴近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道: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想姜言煦?”
话音刚落,他就微微侧目,观察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眉头一瞥,眼眸潋滟了一下,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悲伤。
沉向晚轻笑了一声,在床头与她冰凉的手十指相扣,手指一根根绞死,不留一丝缝隙,道:
“如果他还活着,你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他太了解昭禾了,她一定会为了姜言煦抛下全世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完这破碎的一生。
然而真正可悲的是... ...
他不光已经在她的人生中消失,也正在一点点的从她的回忆中消失。
她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你不许提他的名字。” 昭禾苍白无力的说道: “你不配。”
十七岁的她曾经有过私心,一是哥哥平安,二是她想挽着哥哥的胳膊走过红毯,嫁给姜言煦,和他有一个家,如此幸福又安稳的过完一生。
可是这两个愿望都落空了。
“昭禾,别忘记是我夺走了你的贞洁,我会与你共度一生。” 沉向晚吻去她淌下脸颊的眼泪,低声道:
“我会娶你的。”
曾经沉向晚以一个粗暴且残忍的方式夺走了她的贞洁,在她十八岁的生日的那个夜晚,她流了她这辈子最多的眼泪。
那时,沉向晚告诉她: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沉向晚,别再让我听见你说想跟我结婚。” 此刻,昭禾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身,翻过身,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道:
“我恨你。”
她一向绝情,他早已习惯。
大掌覆盖住她的腰身,他将她的身体与自己严密贴合,轻吻她的额头,像是在宣示主权,又像是温柔安抚。
他不在乎她怎么想,反正她一定会嫁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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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以来,昭禾的脑海里一直充斥着两个声音。
一个在疯狂叫嚣着复仇,她要沉向晚付出代价,要让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
可是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不断低喃,诱骗她杀了自己,早一点从这些痛苦中解脱。
这两个声音充斥在她的脑海,几乎要将她撕成两半。
情况极端时,这样的精神疾病甚至会让她出现耳鸣,她会在睡梦中毫无征兆的醒来,捂住耳朵痛苦的满床打滚。
好像有什么鲜血淋漓的东西要从她的耳道爬出来,耳鸣带着刺痛,她失声尖叫,浑身痉挛。
让人绝望的是,这些疼痛没有源头,全部来自于精神幻觉。
她这十年来一直在服用各种药物,所有的副作用一下子反扑上来,时间是杀掉她的利器。
偏偏昭禾是一个极其要强的人,开机的日子一到,她还是第一个来到了片场,妆发到位,摄影师就位,还见到了新来的演员。
可是不知是谁放出了消息,大批蜂拥而至的媒体也将拍摄场地门口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