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天大的事,也明日再说!”
即便隔着几道房门,我还是能感觉到门外之人呆愣地抬了抬头,随即气鼓鼓地扭头跑走了。
我作势闭上眼,平稳地一呼一吸,等待着验证心中的猜想。
果然,片刻之后,身旁本该熟睡的男子蹑手蹑脚起身。
我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凄然一笑。
我还是跟了出去,就是想看一看,这个让裴淮安日夜惦记,不惜抛妻弃子的女子究竟有什么魔力。
刚出府,我就在不远处的街角看见了紧紧相拥的两人。
女子一身书童装扮,嘟着嘴从裴淮安怀中挣脱。
“你刚刚凶人家!
你坏死了!”
裴淮安一脸无奈地扶额叹息,“你真是胆大包天,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出在她面前出现吗?”
女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可是今天是我的生辰,我就要你陪嘛!”
“好好好,我陪你……真拿你没办法!”
裴淮安宠溺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丝绸般的长发倾泻而下,衬着一张小脸越发惹人怜爱。
女子终于露出明媚的笑脸,娇羞地送上自己的唇。
“尝尝,橘子味的!”
裴淮安沉声笑着将她纳入口中。
“真是勾人的妖精!”
“老规矩,不许留下痕迹。”
我看着眼前的裴淮安说着放肆露骨的情话,心仿佛被尖刀刺中。
成婚多年,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沉稳自持的翩翩君子,即便在床榻之上也极为克制。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孟浪。
他们纠缠着上了马车,随后,车马摇晃,传出阵阵羞人的声响。
他们就这般等不及,简直是不知羞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内逐渐没了动静,裴淮安才一脸餍足地探身出来。
我抹干眼泪,不动声色钻回榻上,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来时,裴淮安仍在我身旁酣睡,呼吸之间,带出他胸前衣衫下的一片肌肤。
上面一枚又小又红的吻痕赫然提醒我,昨晚的一切并非是梦。
原来,他是要赶着给那位女子庆祝生辰,才会那般着急将初初有孕的我丢在荒郊野岭,害我痛失孩儿。
那包甜腻的橘子果脯,也是两人之间独有的情趣。
我胸中堵得发慌。
成婚三年,裴淮安对我的宠爱人尽皆知。
他年轻有为却独独许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甚至不惜违背家规祖制,也不愿负我。
即便我三年不孕,他从未动过纳妾的心思,反而与我一起求遍诸佛,行善积德,好不容易盼来了那个小小的生命。
我实在不懂,曾经那个视我如命的裴淮安究竟何时变了心。
想到这,我鼻头一酸,忍不住哭出了声。
裴淮安被我的动静惊醒,还未完全睁开眼,已经下意识将我揽在怀中安抚。
“瑟瑟不怕,可是孩儿不听话闹你了?”
“臭小子,不许欺负娘亲,否则等你出来,爹爹要你好看!”
他轻柔地抚着我的背,一下一下为我顺着气。
我一时恍了神,他看上去分明那般爱我,怎么会是假的呢?
裴淮安像往常一般亲自伺候我洗漱更衣,对于我的事,他一向不愿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