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陶露菲萧晋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陶露菲萧晋 番外》,由网络作家“纪希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王泽宇欠了他钱呢。邵昱承和几个工友走进了工厂大食堂,外面的热闹这才渐渐消散。庆功宴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食堂做的红烧肉、炒青菜,愉快地聊着天。然而工厂热闹非凡的时候,职工家属院却显得冷冷清清。尤其是陶露菲的屋子。陶露菲从工厂办公楼回来,满脸的疲惫。不管怎样,她是邵昱承的媳妇,两人是正式结了婚的。邵昱承的父母被领导叫去了工厂大食堂,临走时跟陶露菲说:“你身子弱,大食堂的饭菜你吃不了。就在家好好待着,自己弄点吃的。”这就是有用得着的时候就想起她,用不着的时候就不管不顾。今天过后,估计整个工业小镇都知道邵昱承的媳妇成了个笑话。以后她在这院里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不过她也不担心会被克扣生活费用,她的嫁妆丰厚,养活自己再养...
《八零包办婚姻,冷硬厂长超甜宠妻陶露菲萧晋 番外》精彩片段
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王泽宇欠了他钱呢。
邵昱承和几个工友走进了工厂大食堂,外面的热闹这才渐渐消散。
庆功宴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食堂做的红烧肉、炒青菜,愉快地聊着天。
然而工厂热闹非凡的时候,职工家属院却显得冷冷清清。尤其是陶露菲的屋子。
陶露菲从工厂办公楼回来,满脸的疲惫。
不管怎样,她是邵昱承的媳妇,两人是正式结了婚的。
邵昱承的父母被领导叫去了工厂大食堂,临走时跟陶露菲说:“你身子弱,大食堂的饭菜你吃不了。就在家好好待着,自己弄点吃的。”
这就是有用得着的时候就想起她,用不着的时候就不管不顾。
今天过后,估计整个工业小镇都知道邵昱承的媳妇成了个笑话。
以后她在这院里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不过她也不担心会被克扣生活费用,她的嫁妆丰厚,养活自己再养个小院都没问题。
但这样被人打脸,如果让父母知道了,他们该有多伤心啊。
天渐渐黑了,院子里陆续亮起了灯。
陈晓萱端着饭菜过来,陶露菲没吃几口。
陈晓萱知道陶露菲心里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陈晓萱小心翼翼地说道:“露菲姐,你多少吃点吧,别把自己饿着。身体要紧,不管遇到啥事儿,咱都得照顾好自己不是?”
陶露菲看出了她的担心,勉强笑了笑说道:“我下午吃了水果,不饿。你别操心我了,自己快去吃饭吧。”
然后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去准备水,等会儿我要洗澡。”
说完,陶露菲就自己去忙活准备洗澡水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她泡进水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仿佛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洗掉似的。
进到木桶里之后,她才觉得又有了活力。
水里加了些花露水,热气腾腾,陶露菲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泡了好一会儿,直到陶露菲感觉舒服了,这才起身。
陶露菲坐在小板凳上,慢慢地擦着雪花膏。平时这是很平常的事,但今天却花费了很长时间。
邵昱承庆功宴结束后回到家,没看到正屋有人,却听到偏屋有声音。
他在工厂时间长了,耳力很好,一听就知道有人在洗澡洗漱。
酒劲上来,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身后的人:“谁在洗澡洗漱?”
身后是工厂大院的管理员和一位老阿姨。
老阿姨笑着对邵昱承说:“邵师傅,你怕是喝多糊涂了,这屋里能洗澡的肯定是你媳妇呀。你咋连这都忘了?”
邵昱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媳妇的人。
在工厂待久了,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家。
邵昱承无奈地说道,揉了揉太阳穴,“唉,帮我去弄两碗醒酒汤来,这庆功酒喝得我头疼得厉害。”
“行,我这就去。”老阿姨赶紧应道,转身去准备醒酒汤。
邵昱承的蓝色的确良衬衫和军绿色解放帽好像特别沉重,压得他难受。
工友扶他进正屋,说:“邵哥,我帮你把衬衫脱了吧。”
“谢谢。”邵昱承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就行,你也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邵昱承一身酒气,很快屋子里就充满了酒味。
他脱掉衬衫和解放帽,穿着浅蓝色的确良衬衫,袖子微微卷起,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的直筒裤,脚踩白色运动鞋,腰间系着棕色皮带。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
白天还严肃稳重的邵昱承,此刻放松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大口喝了一口茶来解酒。
邵昱承好像还没喝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可这茶哪能解得了酒啊,喝下去脑袋还是晕得厉害。
他索性往窗边的床铺一靠,闭上眼睛养神。
厂里的李大爷见了,赶忙说道:“咱赶紧走吧,这儿有小陶在,你就放心去歇着。”
小赵在一旁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可李大爷哪容他磨蹭,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快步往门外走。
小赵没办法,只能赶紧跟上,手里紧紧攥着工具,嘴里嘟囔着:“这工具可不能乱丢,得放好喽。”
走过客厅和卧室之间挂的布帘,眼前的景象就展现在眼前。
陶露菲从浴房回到主屋,一进屋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屋里原本淡淡的花香,这会儿全被浓浓的酒味给盖住了。
虽说这酒味不算太冲鼻子,可对于从小就爱干净的陶露菲来说,那也是够难闻的。
她心里一想,准是外出办事的丈夫邵昱承回来了,于是拿起手帕捂住鼻子。
只见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靠在她平常爱坐的位置旁边的墙上,再看桌上的茶杯,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平日里在厂里那严肃板正的样子少了几分,多了些厂里年轻人下班后的懒散和自在。
不得不说,邵昱承长得确实挺精神,那细长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身板也壮实。
正当陶露菲琢磨着咋叫醒他的时候,邵昱承突然睁开眼睛,那眼神深邃,一下子射出一股让人不敢小瞧的劲儿,陶露菲从来没跟自己丈夫这么对视过,被他这像狼一样的眼神一扫,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邵昱承也愣了一下,原以为家里给自己介绍的会是个泼辣任性的姑娘,没想到这么温柔漂亮,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厂里那些毛头小子见了,肯定得眼馋,不过邵昱承在外面闯荡久了,对这些早就没啥感觉了。
他坐起身,喘了两口气,脸色慢慢正常了,问道:“你是陶露菲?”
这一声问,让陶露菲一下子回过神,长得帅又咋的?他这话问得就跟不认识自己似的,哪有夫妻的样儿。
陶露菲收起惊讶和慌乱,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花布衣裳,点点头说:“嗯,我是。”
“嗯。”邵昱承起身活动了下身子,酒劲还没全过去,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道:“三年前走得急,对不住你,这次回来带了点东西,明儿个分给大伙,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他本是想缓和缓和气氛,没想到陶露菲眼皮子都没抬,随口就回了一句:“谢谢。”
陈晓萱和陈晓薇跟着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邵哥。”
“晓萱晓薇,好久不见。”邵昱承在外面成天跟那些糙老爷们打交道,猛地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还真有点不适应。
陶露菲拿起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嘴角微微上扬,看到她这副高兴的模样,萧晋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你现在笑得这么欢,之前怎么天天拉着个脸呢?”
拉着脸?陶露菲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明白萧晋是误会她对这日子不满呢。
“你可别瞎想,我不是对这日子不满,就是你天天光知道在公司忙,对我关心也太少了,如今分开过,我也能轻快些。”
萧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啥好,结婚三年了,他都没注意到陶露菲的心思,不过现在知道也晚了,离都离了,以后她的事儿跟他可没啥关系了。
陶露菲正要出门,萧晋喊住了她:“等等。”
陶露菲抱紧了离婚协议,回头看着萧晋:“干什么呀?还有啥事?”
萧晋面无表情地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离婚协议得去民政局办理手续才作数,不然就是一张废纸,你可别忘了去,别到时候又来瞎纠缠。”
陶露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清楚得很。”
好不容易能分开过了,她才不想跟他再有啥牵扯呢。
陶露菲出了门,外面也不知道啥时候刮起了大风,打起了雷,下起了暴雨。
这雨下得那叫一个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今天肯定是没法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了。
不过离婚也不差这一两天,等明天雨停了再去也不晚,陶露菲把离婚协议塞进包里,快步往自己住的公寓走去。
路过别墅里精心设计的花园,陶露菲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萧晋喜欢花,可她偏偏对花粉过敏,再好看的花在她眼里那也不稀罕。
陶露菲心里暗暗想着,花园里这么好一块地,种那些花还不如种西红柿呢。
等她离了婚,就拿着这些年攒的私房钱,回B市附近买一套小公寓,在阳台上开一块地,种满西红柿。
再弄一个小鱼缸,里面养点金鱼和乌龟,到了夏天喂金鱼,秋天就逗乌龟。
想想都美气得很呢!
对了,房子小归小,一个人住太空荡荡的,或许她还能像公司里的单身女同事一样,找个相好的男人解解闷呢。
身强力壮型的,温柔体贴型的,能说会道型的,英俊帅气型的......
现在她有钱了,没有啥男人是找不来的。
也不知道咋回事,陶露菲的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萧晋的脸。
萧晋看着精瘦,力气可不小呢,工作起来雷厉风行,而且他虽然嘴笨,但是心地善良,绝对算得上老实可靠。
至于长相嘛,在公司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么一想,陶露菲瞬间就没了找男人的心思。
花那冤枉钱找男人,还不如不分家,留在家里白使唤萧晋呢。
花园里狂风呼啸,陶露菲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离婚协议从包里掉了出来,“嗖”地一下被风吹跑了。
陶露菲连忙追出去捡,离婚协议被雨水打湿了,她整个人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陶露菲把离婚协议捡起来护在胸口,眼眶一热,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萧晋挺好的,可他们从来不会睡一个被窝,她的枕头另一边总是凉凉的,就算睡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完成夫妻的任务,连个贴心的话都没有。
都怪这些花,害得她眼泪止都止不住。
等她和萧晋离了婚,就找个贴心又会疼人的男人做老公,每天枕着他的胳膊睡觉,在他怀里撒娇,还要和他亲个够。
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地过一辈子。
“砰......”
“哐当......”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摆在阳台上的花盆被风吹落,直直地砸在了陶露菲的脑袋上。
陶露菲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阵剧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女人软绵绵地倒在了雨里,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顺着雨水染红了一片。
疼......
真是倒了大霉,好端端在自家走着居然还能被花盆砸到?
回头就要把阳台上的花盆全收起来!
陶露菲疼得迷迷糊糊,下意识要扶着床板起身,却被冷不丁咯了一下。?
这床怎么这么硬?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完全陌生的掉漆的天花板,窗外不再是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而是一排排整齐的红砖平房,陶露菲心中打满了问号。
啥情况?这是穿越啦?
正要坐起身,她突然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脑袋里乱扎。
在这钻心的疼痛中,原主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一股脑地涌入脑海中。
原主也叫陶露菲,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自幼被父母娇惯长大,性格要强,对生活充满了憧憬,然而,命运却对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经人介绍,她嫁给了厂里的骨干家庭,邵家的邵昱承,本以为是幸福的开端,却没想到是悲剧的起始。
新婚之夜,邵昱承就因厂里的紧急事务匆匆离开,留下原主独守空房,一去就是三年,在这个大院里,原主因丈夫离开而备受冷落,邵昱承的家人也对她百般刁难,尤其是他的后妈许秀芬,总是挑她的刺,让她在这个家中如履薄冰。
那些人因为她嫁给了邵昱承,心生嫉妒,总是在生活和工作中故意给她制造麻烦,让她的工作进展十分艰难,原主只能默默忍受,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老王家孙子不学无术,欠下了巨额赌债,老王家求许秀芬帮他偿还赌债,竟与人合谋,企图骗取原主的嫁妆,他们诬陷原主与大院外的人有不正当关系,想借此将她赶出家门,原主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原主遭亲人背叛并被后妈谋取财产,在阴谋陷害下被厂里人指指点点,承受巨大舆论压力。
离婚后在大院受歧视,找不到工作,生活陷入困境,许秀芬刁难切断其生活来源,原主在寒冷冬日贫病交加含冤而死,灵魂充满怨念。
得知原主的经历后,陶露菲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
为原主所遭受的不公而愤怒,为那些丑恶的阴谋和背叛而愤恨,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向那些伤害原主的人讨回公道。
陶露菲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缓缓地坐下,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渐渐地,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开始梳理现在的状况,如今,她已结婚,而邵昱承却离家三年,这个时候应该是邵昱承要回来了,既然没办法改变事实,只能改变结局,融入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
她缓缓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白色的石灰墙,水泥地面,简单的木床、衣柜和桌子,窗户上挂着朴素的窗帘。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她起身走到窗前,看到邻居张大姐正站在院子里,身旁放着一些东西。
张大姐看到陶露菲,笑着说道:“露菲啊,昱承马上要回来了,咱这工厂家属院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呢,这不,大家都在忙着布置和整理。”
此时,外面传来了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搬挪东西,紧接着,隔壁邻居家的女孩晓萱刻意压低了声音吩咐道:“露菲姐还在午休呢,你们都轻手轻脚些,可别扰了她。”
“好。”回答的声音有粗有细,看样子来的人还不少。
陈晓萱指挥着外面的人,将刚送过来的东西归置好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正屋的门。
她原本是打算给陶露菲添条毯子的,没想到却惊醒了她,只见陶露菲倚靠在破旧的布面沙发上,手肘撑着一本硬皮笔记本和一支钢笔,面前还放着一个硬皮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不少东西。
听到动静,陶露菲咕哝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陈晓萱见状,连忙上前,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露菲姐,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陶露菲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也该起来了。”
甚至不用问,都能猜到他这小媳妇在院里过得不顺心,于是侧过脸看向陶露菲,略带担忧地问道。
“你昨天没去厂里的表彰大会,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你觉得呢?”
陶露菲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丝毫不怕得罪人。
这话一出,邵昱承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原以为他这媳妇在大院里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没承想,竟是个嘴皮子厉害的。
猛地想起今早进大院的情形,自己那破旧简陋的自行车棚,跟周围精心打理的花园一比,格格不入。
邵昱承就明白不少,眼前的陶露菲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
那敢情好。
毕竟,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媳妇,断不能让人拿捏,于是,邵昱承嘴角微微一勾,喊了一声。
“小李。”
他只叫了名字,那个机灵的徒弟小李立马心领神会,扯着嗓子朝里头喊道。
“师父,大院的人都在里头呢。”
比起那没啥实权的普通工人身份,邵昱承自然更中意自己努力挣来的总工程师身份。
甚至有人讲,总工程师是厂里的楷模,也是除了厂长以外职位最高的,以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能有这般成就,着实难得。
称得上是青年才俊,厂里的红人。
听到这响亮的一嗓子,屋子里头那些原本还端着架子的大院邻居们,立马噤了声。
脸上多了几分尴尬和讪笑,尤其是那几个老头。
他们既没职称,又没职位,本该对邵昱承和陶露菲夫妇表示欢迎,可他们自恃是大院里的长辈,厚着脸皮坐在椅子上,就等着他俩进来。
邵昱承夫妇走进这议事院的正屋,扫了一眼,果真是挤满了人。
黑压压的一大群,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偌大的会议室都快容不下了。
想想便知。
老王家四代人一共十五口,老孙家四代人一共九口,把正经的领导和老工人都挤到边边角角去了。
邵昱承一眼就瞅见了角落里的韩大嫂和她的儿子吴玉辉,明明他们才是这个大院曾经的顶梁柱,她丈夫对厂里贡献极大,如今却被挤兑到这般境地。
想到这儿,邵昱承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原本就冷冰冰的脸上,又添了几分严厉。
在场的那些大院里的人,还沉浸在自家大院出了个大人物的兴奋中,全然没留意到邵昱承的表情。
或者说,邵昱承面对他们时,向来都是这副冷淡的模样,众人早就习以为常。
在这个大院里,大家都清楚邵昱承有能耐,得了总工程师的名号更是让大院里的人脸上有光。
陶露菲站在他身旁,感受到各种目光投过来。
有嫉妒的、羡慕的、不甘的,当然也有欢喜的。
甭管是哪种,她都没放在心上,只是淡定地望着前方。
前方坐着厂里的高级工程师邵东阳,也是邵昱承的父亲。
五十多岁,发福了些,性格温和,看着不像成天在工厂干活的,倒有几分文人的气质。
瞧见邵昱承夫妇进门,邵东阳眼眶里不禁泛起激动的泪花。
只不过,他也不知该如何跟这儿子开口。
毕竟,在儿子面前,自己这个当爹的,向来没啥硬气的时候,于是强压下情绪,激动地笑着说道。
“昱承来啦。”
邵昱承点点头,简单地“嗯”了一声,接着打了个招呼。
“爸。”
至于其他人,他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这般冷淡的态度,自然让在座的大院邻居们心生不快,可也只能忍着。
毕竟,此次回来的可不是厂里的普通工人,而是在厂里风光无限的红人。
是总厂长亲自提拔的总工程师,没准儿后面会升职到分部厂长呢。
这一点,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心里同样明白的,还有邵东阳身边坐着的那位妇人。
如今,她可是工厂里居委会的许主任。
她的年纪只比邵东阳小一岁,可瞧着却像差了一辈,足见平日里保养得极佳。
明明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愣是不显老。
身着一件暗红色带点小花纹的的确良衬衫,倒为她增添了几分贵气,面容和善亲切,就跟庙里供奉的菩萨似的,慈眉善目。
陶露菲可不似她的丈夫邵昱承,邵昱承好歹在大院长大,她是想咋来就咋来。
她终归是在大院里讨生活的女人,跟许主任纵然暗地里有嫌隙,但明面上,还是得过得去。
于是,陶露菲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微微欠身,对邵东阳夫妇喊道:“爸,许主任。”
原主嫁进大院后,一直都跟着韩嫂子称呼许秀芬为“许主任”,还从没叫过“妈”这个称呼。
邵昱承听到了,心里舒坦了不少。
再看向许秀芬时,眼中隐隐带着一丝嘲讽。
许秀芬能从普通身份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绝非善茬。
所以,即便听到“许主任”三个字,也没觉着被打脸,反倒和和气气地说道。
“好,好孩子快起来,一家人别这么见外。”
“多谢许主任。”
就这两句话,旁人便能感觉到其中的火药味。
不过,今儿的主角不是陶露菲,所以许主任的炮火也不会对准她。
只见她下一秒就解释道。
“原本以为昱承得过两天才到大院,所以厂里还在筹备,谁晓得昨天突然接到通知,领导们去参加了个紧急会议,回来得晚了,这才没告知各位大院邻居。”
一边说,一边朝旁边的大院邻居们投去略带歉意的眼神。
见她这般,原本还有些底气不足的老王家和老孙家,又挺直了腰杆。
邵东阳夫妇左侧坐着的,便是一直住在大院的王家老头和孙家老头。
一个清瘦得跟修仙的道士似的,一个胖得跟待宰的肥猪一般。
年纪都过了七十。
可多年的大院生活过下来,眼神倒不浑浊。
他们身旁坐着各自的家眷,王老太太和孙老太太,她们的身形跟自家丈夫恰恰相反。
王老太太身材圆润,满脸横肉。
孙老太太身材瘦小,眼神里尽是算计。
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进门,邵昱承就忍不住看向那个满头首饰的王老太太,实在是太扎眼,想不注意都难。
加之刚刚出言不逊的正是她,所以当邵昱承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时,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显得愈发笨拙。
“邵家规矩多,让人觉得不自在,不过等邵同志回来,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有盼头了,露菲姐,如今你俩可是正式夫妻,得好好过日子。”
一提到邵昱承,陶露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虽说他们已成夫妻,结婚也很仓促,丈夫在婚后就因工作去了外地,两人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相处。
所以现在的她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感到十分陌生,心里也没有多少牵挂。
然而,因为原主的缘故,陶露菲不得不强装出一副很关心邵昱承的样子。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柔,可内心却毫无波澜,每次提到邵昱承,她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挤出那虚假的关切神情,生怕被人看出她对他的陌生感。
于是,陶露菲掀开身上盖着的大花棉被,准备起身,自己穿上布鞋后,下了床。
窗外,冬日的大雪纷纷扬扬。
陶露菲走到窗边,伸手接住几朵雪花,感觉凉凉的。
相比其他季节,陶露菲对冬天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虽说寒冷,可大雪覆盖下的城市有着别样的宁静美。
而且,冬天也是一家人围坐一起、享受温暖的时刻,陶露菲眉眼弯弯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走吧,去瞧瞧今天有啥活儿要忙。”
说完,陶露菲顺着屋子的过道,往后院走去。
他们住的厂区家属院地段不错。
整个房子分前后两部分,正屋有三间,两边各有一间偏房,后头那排屋子以前是放杂物的,现在偶尔有来帮忙干活的人借住。
正屋后面有一块不大的空地,还有个小园子。以前园子里都是杂草野花,不好看,陶露菲精心打理了一番。
从外面弄来些观赏植物的苗和野花种子种上,还找人垒了几个土堆当假山,摆了些石头当景观石。
园子里挖了个小水坑,扔了些从河里捡来的石头,水面偶尔能看到几片浮萍。
那块空地,以前她丈夫在的时候常去,现在他不在家,陶露菲也没怎么管,就偶尔有人扫扫,和新弄的小园子一比,显得挺旧。
绕过空地,那儿以前搭着个棚子,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旧东西。
陶露菲一直觉得宿舍区旁边那块空地空着太可惜,而且看着光秃秃的,影响美观。
那片空地原本堆满了废弃的建筑材料和杂物,杂草丛生,和周围环境不搭。每次路过,她都觉得不顺眼。
于是,陶露菲决定把这片空地改成一个漂亮的花卉园。
她先找了几个热心的邻居,有对园艺很在行的赵大爷、手巧的孙大姐和力气大的刘大哥。
大家围坐一起,商量着怎么规划花卉园。
陶露菲满心期待地说:“咱们把这儿改成花卉园,种上各种各样的花,让这儿变得美美的。”
邻居们都赞同,赵大爷笑着点头:“这主意好,等花开的时候,肯定好看得很。”
说干就干,他们开始清理空地上的杂物。刘大哥力气大,搬走了那些沉重的建筑材料。
孙大姐细心地拔掉杂草,把垃圾归拢到一起,陶露菲也没闲着,跟着大家一起忙活。
经过几天努力,空地终于清理干净了。接下来是翻土,赵大爷经验丰富,教大家怎么把土翻得松软,好让花长得好。
陶露菲拿着小铲子,认真跟着赵大爷学,一铲子一铲子地翻着土,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土翻好后,该挑花卉种子和种苗了。
陶露菲和邻居们一起去镇上的花店,精心选了适合当地气候和土壤的花卉品种。
他们买了娇艳的月季花、淡雅的雏菊、绚烂的太阳花、芬芳的茉莉花等等。
回到空地,大家按规划好的区域,一垄一垄地种上了花卉。
陶露菲小心地把花苗种下,轻轻盖上土,浇适量的水。
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花卉园里的花苗慢慢长大。每天下班后,陶露菲和邻居们都会来花卉园,浇水、施肥、除草。
赵大爷仔细观察花的生长情况,及时给大家讲养护知识。
孙大姐用废旧材料做些简单的花架和装饰品。
在工厂宿舍区不远的地方,就是工厂的大食堂。
食堂有自己的小菜园,种着各种时令蔬菜,所以在蔬菜供应上,能自己解决一部分。
小菜园用简单的木栅栏围着,不特意走到这儿,很难发现这个充满生机的绿色角落。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雪后的空气透着股清冷。
小菜园里的菜叶子上都落了一层薄雪,在白雪衬托下,显得更鲜嫩翠绿。
陶露菲沿着小路匆匆走来,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走进菜园,看了看被雪盖着的蔬菜,然后指着挂满霜的白菜说:“王姐,今天中午就吃白菜,看着真新鲜。”
“行嘞,露菲。”正在菜园里忙的王大姐直起腰,她圆圆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身上系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
王大姐是厂里的老职工,人热情,总是笑呵呵的,大家都亲切地叫她王姐。
她在食堂干了多年,做饭手艺好,对这些蔬菜熟悉得很。
以前在厂里宿舍住的时候,王大姐常帮年轻职工缝缝补补、做做家务,大家都喜欢她。
现在在食堂工作,她更把热心肠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光饭菜做得好吃,还常关心职工们的口味和需求。
这时,隔壁车间的李大姐也过来了,她也是厂里的热心人。
李大姐手巧,空闲就爱做针线活,谁家衣服破了、扣子掉了,她都帮忙。
她笑着对陶露菲说:“露菲啊,我刚在食堂帮忙包饺子呢,一会儿你尝尝。”
陶露菲感激地笑笑,说:“谢谢李姐,辛苦你了。”
陶露菲站在菜园里,心里盘算着今天食堂的菜谱和食材准备。
她想着给工人们做顿丰盛又暖和的饭,毕竟大雪天大家都辛苦。就在这时,蔡婶子匆匆从食堂那边跑过来。
蔡婶子是陶露菲的娘家人,在食堂帮忙打杂,平时就负责食堂的一些杂事,做事认真负责,大家都信得过她。
蔡婶子脸上满是高兴,边跑边喊:“露菲妹子,露菲妹子......邵主任回来了......”
陶露菲听到这消息,愣了一下,她原以为邵昱承还要过两天才回来。
邵昱承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工业设备展销会,给厂里买新设备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陶露菲的思绪飘到了原主的记忆中。那时候,原主得知邵昱承要回来,忙里忙外,又是吩咐食堂准备热乎饭,又是让人多炖热汤,只为给邵昱承接风。
可最后,邵昱承却没有回来,想到这里,陶露菲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让人去吩咐食堂准备些热乎饭,多炖点热汤,权当是走个过场。
毕竟,如今她也只是在扮演着原主的角色罢了。
一想到以后不用过得紧巴巴的,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
邵东阳先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神色激动地看了邵昱承一眼,欣慰地说:
“走,我们去看看。”
“好。”
跟在他后面的是许主任。
她正为家里的事头疼呢,要是厂里能给一笔奖金,能解决不少难题。
所以也是真心高兴。
正屋里的老王家和老孙家的人,也都精神抖擞,好像这消息是专门给他们的一样,激动地出了门。
尤其是老王家爷爷,迈着大步,仿佛年轻了十几岁,那模样就像是要去抢宝贝似的。
反倒是陶露菲,还有各家的子女们,落在了后面。
一个韩秀芳,一个吴玉辉,还有一个没嫁人的小姑子。
三个人为邵昱承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担心。
这么大的荣誉,肯定会惹出一些麻烦事。
陶露菲平时和她们来往不多,不过都住在东家属区,不好推脱,就走上前说:
“嫂子,您先请。”
守寡十三年的韩秀芳,性格温柔善良,平时总是默默照顾着邵家的孩子们,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过了会儿才说:
“昱承媳妇客气了。”
然后拉着儿子,又看了一眼小姑子邵雪兰,和陶露菲一起出了屋门。
等她们到了大院中间,那里已经围了好多人。
大院里的老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寒风呼呼地吹着,地上堆积着未化的残雪。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人们心中的喜悦却仿佛能驱散严寒,给这个日子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温暖。
站在前面的自然是邵厂长和邵昱承。
在他们父子旁边的是许主任和她的孩子。
至于老王家和老孙家的四个“老家伙”,整齐地站在邵东阳父子后面。
把陶露菲和韩秀芳的位置给挤得没地方了。
邵昱承回头看到了自己的媳妇、韩秀芳,吴玉辉和小妹,又看了看身后那些让人讨厌的人。
马上对小李说:“把韩婶和我媳妇她们喊过来。”
“好,我马上去。”
小李步子大,几下就走到几个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陶露菲倒是很坦然,可韩秀芳她们三个却有点局促。
这样的场面她们好久没见过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头。
在原主的记忆里,邵昱承与韩秀芳的关系十分特殊。
邵昱承自小跟着师父和师兄学习技术,师兄对他极为照顾,在那些成长的岁月里,师兄就如同他的亲兄长一般。
然而,命运无常,师兄不幸去世,留下了韩秀芳和吴玉辉,邵昱承怀着对师兄的感恩与敬重,毅然将他们接过来一起生活。
他把韩秀芳当作自己的亲人,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们,替师兄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也记得师兄的嘱托,好好照顾他的媳妇和孩子。
陶露菲见状,轻声在韩秀芳耳边说:
“昱承说过,师兄如同他的哥哥一样,长嫂如母,您是师兄的媳妇,就如同他的母亲一样,嫂子,您别担心,走吧。”
而一旁的邵东阳,显然没料到儿子会有这般举动。
听了这话,韩大嫂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讶,压根没想到他们两口子会说出这番话来。
但她最后扫了一眼众人,还是狠狠咬了咬牙,带着人往前走去。
见她们几个人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老王头和老孙头这几个大院邻居没法子,只能不情愿地让开位置。
虽说心里头千万个不乐意,可厂里来人在这儿盯着呢,他们也不敢瞎折腾,只好磨磨蹭蹭地起身,往后挪了几步。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甩不掉的大麻烦,看着就让人闹心。
等他们都在水泥地上站得整整齐齐,站在台阶上头负责宣读文件的刘科长这才定了定神。
老王头和老孙头赖着邵家的那些事儿,他多少也听说过一点。
以前只当是个笑话听听,可今天亲眼瞧见这阵仗,还真是吃惊不小。
虽说改革开放没几年,厂里有穷亲戚来投靠的不止邵家这一家。
但像这样赖着几十年还不肯走的,在这工厂大院里还真是头一遭。
刘科长突然想到手里头的这份文件,心里一下子就透亮了,然后开口说道:
“小邵,昱承媳妇,我把文件内容给你们念一下。”
“刘科长,您请。”
随后,众人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
刘科长打开文件,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厂里决定,邵昱承同志在工作中表现出色,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并升为总工程师,特别奖励自行车一辆,缝纫机一台,另外新分一套住房,你们啥时候搬过去,自己看着办就行。”
“感谢领导的关心!”
听到这儿,邵昱承和陶露菲夫妇俩真心诚意地向刘科长道谢。
可其他人却都愣住了,一个个傻在当场。
分了新房,还说啥时候搬都行。
这意思,不就是让邵昱承分家出去自己单过吗?
一时间,大家心里头都开始琢磨起来。
老王头和老孙头想法简单得很,觉得邵昱承要是走了,大院不得又回到以前那苦哈哈的日子?
前前后后闹了这么一出,就凑了个热闹,这就完啦?
他们当然不乐意呀。
可一旁的许主任心里却暗自得意,要是邵昱承真分出去住,那厂里晋升的机会......
她家邵译文不就有盼头了?
自从邵昱承师傅师兄去世以后,许主任就一直惦记着这晋升的机会。
只不过以前碍于身份,再加上任家有点势力,这机会才落到了邵昱承头上。
可现在情况不同啦,自己在厂里有了一定的地位,儿子也成了重点培养对象,娘家也有点小势力了。
这风水轮流转,对这晋升的机会,她可是眼馋得不行。
心里头这么一盘算,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
刘科长是厂里的领导,啥大场面没见过呀。
一时半会儿虽说看不出许主任心里头的小九九,但老王头和老孙头那副贪婪的嘴脸,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头别提有多瞧不起了。
但刘科长还是客客气气地把文件递给了邵昱承。
然后伸手轻轻扶了他们夫妇一下,笑着说道,“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得先回去跟领导汇报,走之前,厂长特意让人交代几句,让昱承媳妇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厂里有活动得积极参加。”
听到这话,陶露菲着实挺意外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被厂长给记住。
果然,老公成了厂里的先进工作者,自己也跟着沾了光。
面对刘科长的这番好意,陶露菲也很有礼貌地回应道:
“请厂长放心,我肯定照顾好自己,厂里的活动我也一定会积极参加的。”
和她站在一排的许主任,这会儿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当初说儿媳妇身体不好,不能参加厂里活动的人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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