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胸口一阵奇异的尖锐疼痛,就好像这几道刻痕,刀刀都是一笔一划刻在他心上,又深又重,直迸溅出一路血珠。
顾靳怀眼里有了酸涩的刺痛,喉咙堵得无法呼吸。
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咽喉里发出一丝痛苦的悲鸣,带着几分哽咽。
林挽雯甚至摘下了他们的结婚戒指。
从前再多的争吵与冷战,她都从未摘下过这枚象征两人感情的戒指。
那是顾靳怀曾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兼职发传单到双手满是冻疮,才买来的。
林挽雯并不嫌弃,反而小心翼翼地戴上后红了眼眶。
“靳怀,我永远都不会摘下这枚戒指,我们永远在一起。”
可是现在,她把它丢在这里。
他心里清楚,她真的离开他了。
与此同时,宋妍妍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啜泣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靳怀哥,我小腹好痛,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
握着手机的手越收越紧,顾靳怀睚目欲裂,猩红着眼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妍妍是他从医以来第一个负责的病人,而且年龄又小。
所以他对她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甚至因此冷落了自己的家人。
他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把事情变成这种地步。
“靳怀哥,你在听吗?”
“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快过来!”
见他不说话,宋妍妍的语气愈发急促。
“我给你打救护车电话。”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顾靳怀不耐烦地扔下一句话。
下一秒,手里的手机被砸到墙壁上,顿时粉身碎骨。
刚到巴黎时,由于失恋和时差,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吃了褪黑素好不容易入睡,又会在梦境中回味和顾靳怀曾经的美好回忆。
因为见过父母破碎的婚姻,又联想到自己支离破碎的童年,我并不想投入一段感情,甚至压根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可是当父亲生病住院,我在医院陪床时,认识了顾靳怀。
他那时候并不是主治医师,只是小小的实习生。
可他总是会刻意照顾我。
在我一个人躲在楼梯间哭泣时,送来并不越界的关心和安慰;在我半夜挤在小床睡不舒服时,把我带到他的值班室休息;甚至在我为父亲的手术焦头烂额时,主动帮我缴费,和我一起照顾父亲。
父亲出了院,我也答应了他的追求。
可是几年后,父亲还是走了。
在葬礼上,我哭成泪人,方寸大乱。
是顾靳怀把我紧紧揽在怀里,许诺会一辈子照顾我、爱护我。
可是他的一辈子太过短暂,结婚不过三年,便匆匆忘却了初心。
夜半惊醒时,我总是满脸的泪。
后来我不愿意再想起这些,索性不再入睡,投入一大堆复杂的数据中。
导师从我工作两年后便一直邀请我到国外,可那时候的我刚和顾靳怀结婚,并不想和他两地分居。
现在和他的感情破裂,我反而有机会追逐自己的梦想了。
从前的我困在顾靳怀编织的牢笼中,几乎丧失了自己,也迷失了眼前的方向。
但是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还有重获新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