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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时琛温夕最新章节

乔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早在当初,看见沈絮满脸厌恶时,我就该舍弃。可就算能舍弃沈絮,我也舍弃不了一起长大的回忆。只有我一个人,如困兽般被囚禁在过去,忘不了,走不出。江临瞧见病房一地狼藉,怒上心头,“妈的,沈絮她就纵着那小白脸这么耀武扬威?!”他骂骂咧咧的将果篮扔进垃圾桶。“小絮只是......”“你别替她说话,先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江临撇撇嘴,打断我。我抬起胳膊,皮肤毫无血色,骨头清晰可见。我甚至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你醒了,这是医生新开的药,吃了药不能吃海鲜,会加重你的病。”护士推门进来,将一堆药盒放在我床头。“谢谢护士,我知道了。”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熟悉的药盒。医生应该是加大药量,我的身体,正如枯萎的树,一日日衰败。输完仅剩的...

主角:时琛温夕   更新:2025-01-08 18: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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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琛温夕的女频言情小说《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时琛温夕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乔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在当初,看见沈絮满脸厌恶时,我就该舍弃。可就算能舍弃沈絮,我也舍弃不了一起长大的回忆。只有我一个人,如困兽般被囚禁在过去,忘不了,走不出。江临瞧见病房一地狼藉,怒上心头,“妈的,沈絮她就纵着那小白脸这么耀武扬威?!”他骂骂咧咧的将果篮扔进垃圾桶。“小絮只是......”“你别替她说话,先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江临撇撇嘴,打断我。我抬起胳膊,皮肤毫无血色,骨头清晰可见。我甚至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你醒了,这是医生新开的药,吃了药不能吃海鲜,会加重你的病。”护士推门进来,将一堆药盒放在我床头。“谢谢护士,我知道了。”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熟悉的药盒。医生应该是加大药量,我的身体,正如枯萎的树,一日日衰败。输完仅剩的...

《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时琛温夕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早在当初,看见沈絮满脸厌恶时,我就该舍弃。

可就算能舍弃沈絮,我也舍弃不了一起长大的回忆。

只有我一个人,如困兽般被囚禁在过去,忘不了,走不出。

江临瞧见病房一地狼藉,怒上心头,“妈的,沈絮她就纵着那小白脸这么耀武扬威?!”

他骂骂咧咧的将果篮扔进垃圾桶。

“小絮只是......”

“你别替她说话,先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

江临撇撇嘴,打断我。

我抬起胳膊,皮肤毫无血色,骨头清晰可见。

我甚至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你醒了,这是医生新开的药,吃了药不能吃海鲜,会加重你的病。”

护士推门进来, 将一堆药盒放在我床头。

“谢谢护士,我知道了。”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熟悉的药盒。

医生应该是加大药量,我的身体,正如枯萎的树,一日日衰败。

输完仅剩的药,护士便让我办理出院。

谢绝了江临送我回家的好意,我拖着身体回到家。

一阵阵香味从厨房飘出。

我意外地停住脚步,这个时间,沈絮居然在家。

倒了一杯温水,将药丸一口气吞下,我并不打算再去沈絮眼前晃。

她讨厌,我也瞧不上这样低声下气的自己。

敲门声响起,传来沈絮温和的声音。

“‘时琛,你回来了吗?我给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记不清有多久,沈絮没有如此温柔的对我说过话。

鬼使神差地打开门。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

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散了我的低落。

在餐桌前坐下,腾升的雾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吞下喉咙里的热粥,一阵腥味忽然从胃里反上。

“叶州今天好心好意去看你,你实在不该对他发脾气,还砸了他送的东西,找个机会,你给他道个歉吧。”

沈絮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我浑身冰凉。

她说什么?

我实在不该?难道我的自尊就只能任由叶州挑衅踩踏吗?

给叶州道歉?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

只觉可笑。

“道歉?凭什么?”

送进嘴里的粥,索然无味。

仅凭一面之词,便认定是我的错,小絮,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你什么意思?他去探望你,还是他的错吗?”

沈絮面色一变, 声调猛然拔高。

我轻笑一声,还没说叶州什么呢,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维护。

果然如叶州所说,在你心里,我才是那个外人。

“好,我给他道歉。”我不想再争了。

我木然放下勺子,原来这碗粥,不过是毒药前的一点甜蜜。

亏我还暗自欣喜,以为沈絮回头。

沈絮怔了瞬,“早这样不就行了?”

她将电话递过来,正在通话中的字样映入眼底。

呵,我忍不住自嘲。

连我都只是他们愚弄的一环。

“时先生,我要是你,就不会再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我没开扩音,抬眼看向沈絮,她明显着急。

“抱歉。”

我懒得再和他辩论,裁判的天平早已倾向他。

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赢家。

沈絮满意点头,随口跟叶州说了什么,便挂断电话。

“你怎么不吃啊?这可是我和叶州特意去买的新鲜海鲜熬的。”

她似乎心情很好,催促着我。

海鲜。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护士的话回响在耳边。

我伸出手想将刚刚吞下去的粥吐出来。

“你干嘛?!不就是一点海鲜吗?”

沈絮拦住我的动作。

一点海鲜?

“这一点海鲜就能要我的命!”

我双眼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你吼什么?!海鲜至于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表演。”

她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顾不上她,跌跌撞撞跑向卫生间。

喉咙忽然涌上一抹腥味,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胃里也同样是一阵翻涌,五脏六腑都如同被腐蚀般疼痛。

剧烈关门声传入我耳里。

果然,沈絮不会在乎我,更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我竭力压下喉咙的不适,每个骨头的缝隙都令我痛不欲生。

躺在卫生间的地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冰凉的触感蔓延我身上每寸肌肤。

缓解身上痛意。

从沈父沈母答应我和沈絮结婚的那刻起,一切都变了。

她看向我的眼神,永远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小絮,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身上的痛总算消散。

那碗海鲜粥也早早凉透,充斥着浓烈腥臭味,我端起碗,一滴不剩的倒进下水道。

天色悠悠,我看着脚边的行李箱,在沈家住了这么久。

属于我的东西,竟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瞩目的红色映入眼底。

红底烫金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

我打开结婚证,照片上的沈絮一笑不笑,眉眼烦闷的看向镜头。

我知道,她不愿意。

可却不能违背沈父沈母的意思。

她当天就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从她这里得到任何情感回馈。

我自以为,水滴石穿,只要我坚持,迟早会有打动她心的那天。

但,没料到,无论我用尽任何办法,都撼动不了分毫。

沈絮,你的心哪怕是石头做的,也早该凿出个洞了。

我合上结婚证,狠狠扔进抽屉最深处。

正当我提着行李箱出门时,恰巧撞上回来的沈絮。

她瞧见我时,脸上也是一愣。

“你要去哪?”

我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

“我说过了,我要搬走。”

沈絮一脚踢倒我手边的行李箱,“你非要无理取闹是不是!”

她怒瞪着我,眼眶竟有些泛红。

我不懂。

“你说是就是吧,爸妈那边,我会去解释。”

我绕过她往外走。

“好啊,你想走就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沈絮一把夺过我的行李箱,用力将我推出门外,我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我眼前关上。

伴随着啪嗒一声响。

大门彻底从里面锁上。

我愣在原地。

寒风肆意搜刮着我身上的暖意。




我拍打着门。

“沈絮!沈絮,开门。

我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

她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你不是要走吗?走啊!还喊我开什么门!”

隔着门,我也能想到她怒气冲冲的神情。

我清楚她的脾气,只有别人向她服软低头的份。

叹了口气,蹲坐在门口,裹紧外套,企图能存住一点温热。

所有家当全在行李箱里,甚至手机都没来得及拿。

我被寒风冻得毫无知觉,耳边的脚步声却逐渐清晰。

一双运动鞋停在眼前。

我顺势抬头看去,叶州提着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时先生,你怎么不进去呢?”

“跟你有又什么关系?”

我盯着他, 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

叶州皮肤白皙,眉目间总是藏着几分温柔,怪不得沈絮会喜欢他。

“时先生实在没地方去,不如跟絮絮服个软,我没时先生那么小心眼,不会介意的。”

我攥紧拳头,忍着没一拳打在叶州脸上。

“哦,对了,絮絮最近送了我个小玩意。”

叶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吊坠。

黑色绳索下挂着一个玉制长命锁。

我瞪大双眼,伸手就想夺。

“你还给我!“

叶州收回手,“时先生,就算你想要,也不能抢啊,这可是絮絮送给我的。”

我怒的将拳头砸在门上。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也是我从小戴到大得东西。

领证那天,我特地送给了沈絮,没想到如今,竟然在叶州手上。

“怎么样你才能还给我。”

叶州微微一笑,手里的吊坠猛地摔落。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我眼睁睁看着玉长命锁摔得四分五裂。

我双眼猩红,怒瞪着他,恨不能将他吞噬。

一把伸手将他推开,叶州却直接摔倒在地。

“时琛!你干什么!”

呵斥声从我身后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对我紧闭的门开了。

沈絮急匆匆的搀扶起叶州。

“絮絮,我没事的,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时先生的,不小心摔碎了。”

叶州放低了声音,时不时看我一眼,像是害怕。

“时琛!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不就一个破烂玩意吗?你竟还要打人!”

沈絮强忍着怒气,看向我的双眸像是要喷火。

破烂玩意?在沈絮心里,我母亲的遗物就是破烂玩意!

怪我!

我捧着那一堆碎片,任由掌心被割破。

“絮絮,你别这样说,时先生也不是故意的。”

叶州拉了拉沈絮的衣袖,要不是见过他的真面目,我还真以为他在替我说话。

如今,我连母亲留给我最后的念想都没了。

都怪我!

是我活该!

“破烂玩意?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也是?”

我压下哽咽,抬头看她。

黑暗中,我看不清沈絮的表情。

“你做这幅恶心样子给谁看?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

她怒吼。

恶心,又是恶心。

我不知道沈絮到底对我说了多少次这话。

我以为自己已经对沈絮死心了。

可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这些话,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痛。

心口像是被剜出一个大洞。

“我恶心,我走就行了吧!”

话音落下,一阵气血翻涌,眼前彻底一黑。

耳边似乎有沈絮担忧地喊声。

眼皮颤动,我隐约感觉有人在我床前走来走去,是沈絮的声音。

“降温就好了。”

我睁开眼,叶州坐在沈絮身边,轻声说着什么。

呵,现在还真是不顾场合。

长命锁。

“长命锁呢?”

沈絮走到床前,皱眉道:“碎了肯定都扔了。”

闻言,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你知不知道,那对我很重要。”

我轻声开口,沈絮并未听清,只是满不在乎摆手。

“大不了再赔你一个,你感冒还跟我闹什么。”

赔?

沈絮说得轻松,能拿什么赔?

哪怕就是一模一样,也再不是我当初的那个长命锁了。

泪水从我眼角滑落,砸进枕头深处。

“对不起时先生,都怪我,我会赔你一个的。”

叶州瑟缩着脖子,眼尾泛红

我转头狠狠盯着他。

怪不了任何人。

当初是我将东西送给沈絮。

只能怪我天真。

“好了,你别自责了,都说了你不是故意的了。”

眼瞧着两人亲密姿态,我牙关忍不住发酸。

闭上眼。

我听见沈絮叹气的声音,随后门轻轻关上。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叶州委屈的声音。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失望,无力,伤心。

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眼泪愈发汹涌,我甚至连母亲留给我最后的遗物都保不住。

连这幅身体,我也快要坚持不下去。

就算如此,我对沈絮依旧恨不起来。

我忘不了当初她陪在我身边,带我走出伤痛的日子。

也忘不了她为了我,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

为我亲自下厨。

为我熬煮的热粥,温好的汤药。

她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我对她的情感,从发芽那刻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努力成长,想要并肩站在她身边。

当我能力足够时,她却不再需要我。

“吱呀”

门被推开,打断我的思绪。

叶州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放在床头。

“被人诬陷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看着我,意味深长。

“你什么意思?”

我声音嘶哑得厉害。

“实话告诉你吧,那设计稿,就是你的,不过呢,我是在絮絮手机里拿到的。”

叶州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令我久久不能回神。

他,什么意思?

设计稿,沈絮。

沈絮竟然把我的设计稿拿给他了吗?

到头来,竟还要污蔑我?

沈絮,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到底还在瞒着我什么?!

为了叶州,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甚至不惜毁了我的前途!

怒气将我吞噬,我恨不得此刻就找沈絮问个清楚。

虚弱的身体却连最简单的起身都做不到。

哪怕我动一下,全身的骨头都犹如散架般,疼得钻心。

“你就算去问絮絮,她也不会告诉你。”

叶州怜悯眼神看向我,似乎丝毫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沈絮。




我推开门,沈絮似乎等了我很久。

她怒瞪着我,眼眶微红,“想不到我的好哥哥竟然还认识江助理,处心积虑的破坏这次合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皱眉,“我没有破坏你们的合作!”

话音落下,迎接我的,是沈絮突如其来的巴掌。

“如果不是你,江助理又怎么会那么快离开?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一次次害我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难道要彻底毁了我,你才能满意吗?!”

措不及防摔倒在地,我诧异发觉,原来生病已经让我虚弱到这种地步。

耳朵一阵嗡鸣,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絮,她满眼泪水,浑身颤抖不停。

“什么?”

她恶狠狠看着我,“大学时候,不就是你从中作梗,我才失去那次参赛机会吗?”

我想起来了。

大学时,沈絮参加了一个辩论比赛,比赛的含金量非常高。

但当时沈絮的带队老师明显对沈絮意图不轨,我四处打听得知,那老师根本没有参赛名额。

不过是哄骗女大学生的手段罢了,事后再用视频或照片威胁。

我找到那老师,威胁他离沈絮远点。

她没能参加那次辩论比赛,只是失落了几天。

没想到,她竟一直以为,是我害得她没法参加辩论赛。

小絮,在你心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我苦笑一声,到底是我自作多情。

她面上闪过一抹担忧,转瞬即逝。

“现在又没外人!你一个大男人,现在这幅模样装给谁看!”

她歇斯底里的朝我吼。

“小絮,我只是不舒服。”

我的身体又开始疼了,像密密麻麻的针,我躲不掉。

无助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我全部力气。

“那你就去死啊!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恶心!”

整个世界似乎被摁下暂停键。

我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分明已经对这样的话免疫,可为什么?

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你依旧是我的哥哥。”

她高高在上的语气刺入我心,翻转我的血肉。

和以前一样?

我和你,早就回不去了小絮。

无论时间,还是和你的关系,我都所剩无几了。

“我知道了,我会守好做哥哥的本分。”

我躲开她试图搀扶我的手,撑着墙站起来。

躲开她的眼睛, “我想搬出去。”

“搬出去?”她声音蓦然拔高。

空气静谧了一两秒,我才听见她的声音。

“不行,你搬出去了,我怎么跟我爸妈解释,他们肯定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对上她复杂的目光,叹了口气。

“他们那边我会去解释,明天我会找地方搬出去。”

不知我哪句话又惹到沈絮,她猛地踹了脚门框。

“好啊!你想搬就搬吧!我这庙小,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怒气冲冲离开 。

关门声回荡在整个屋子。

小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你现在又不开心呢?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翻找出所有的药,一股脑的塞进嘴里。

止疼药,只能缓解我身上的疼痛罢了。

鼻腔一热,鲜血奔涌,染红我身下床单。

我慌乱捂住鼻子,猩红液体不停从我指缝流出。

冲进卫生间,整张脸遍布血迹,可无论我如何做,都于事无补。

我想喊沈絮,可忽然想起,沈絮才不会在乎我到底是不是生病。

她只想着,我能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不要对她产生这样令她作呕的感情。

失血过多带来的寒意让我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

我摸索到手机,凭着仅存的意识给江临打去电话。

再次醒来,浓重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一旁的江临双眼通红。

“她怎么能这么对你?连你生病也视而不见!”

江临怒不可遏。

我摇摇头,“江临,你帮我租个房子吧。”

“你要搬出来?”江临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算了,你也别找了,直接去我那住吧,反正我不常回来。”

眼见我不愿多说,他也没追问。

我感谢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庆幸,要是没有江临,恐怕我昨晚就是死在房间里,也没人知道。

“谢谢你。”

“别,别恶心我,说谢就生分了。”

江临站起身,一副难受的表情。

“我去给你买点早饭,你等着。”

江临走后不久,病房来了一个我不想见的人。

叶州轻笑着推开门,将果篮放在床头。

“时先生,絮絮特地让我来看看你,昨晚,你可是把她吓得不轻。”

我转头看向一边,不想听他说话。

“时先生,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不被爱的,才是输家。”

他似笑非笑,一双眼里满是挑衅。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时先生霸占絮絮身边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位了吧。”

“我和沈絮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我怒瞪着他,痛恨身体的无能。

“在絮絮心底,不知道,谁才是外人。”

我承认,叶州的话刺激着我的神经,在沈家这么多年,我早以为我是沈家的一份子。

沈絮的冷漠逐渐让我认清自己。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果篮砸在地上,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你走!你给我走!”

我歇斯底里的嘶吼,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发出的声音。

“时琛!你干什么!”

沈絮推门而进,她瞪圆了眼,看着地上散落的水果。

“叶州知道你生病,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么 对他吗?”

“絮絮,你别生气,可能是时先生不欢迎我吧,我这就走。”

叶州站起身,换了一副委屈表情。

“你没做错,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我们走。”

沈絮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拽着叶州离开。

临走前,叶州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眼里的挑衅和讥讽刺痛了我。

是啊,他现在才是那个被偏爱的人。

病房再一次恢复安静。

我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或许叶州说得对。

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输家。

我早就该明白,早就该离开的。

是我总要痴心妄想。




也对,沈絮都不惜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难道还怕我质问吗?

见我不说话,叶州撇撇嘴离开房间。

我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窗户外大雪纷飞。

疼,好疼。

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疼痛。

我挣扎着想要找止疼药,却想起来,早就被我收进行李箱。

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爬下来。膝盖不可避免多了两团淤青。

翻找出药,我努力吞咽着,试图把药丸咽下去。

却始终卡在喉咙。

我拖着身体打开水龙头,捧着清水往嘴里送。

像是濒临渴死的人。

冷水打湿我的头发和衣领。

直到喉咙没了异物感,我才跌坐在地上。

早已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水,还是眼泪。

在发觉我对沈絮的感情时,我就知道,以后的日子,将是万劫不复。

无论是苦是痛,我都得自己咽下去。

是我过于自以为是,总以为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靠坐在地上,一夜无眠。

窗外大雪下了一夜,我心里的雨,也下了一夜。

好不容易恢复点力气,走出房间,沈絮正笑着和叶州说什么。

她眉眼温和,笑起来时,眼里更像是盛满细碎星辰。

叶州看见我,眉梢轻佻,悄悄在沈絮耳边轻言。

我瞥开视线。

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我心底泛起的酸意。

“时琛。”

我回头看去,沈絮恢复那副冷漠,眼底掠过一抹愧疚。

“我记得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会腾出时间的。”

她语气柔和,我却听出一股施舍之意。

生日。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不出意外的话,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过生日了。

“好。”

我果然还是有私心,想要在这样重要的日子,沈絮也能陪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我就先去公司了,絮絮。”

沈絮没留他,只是点点头。

令我更为意外的,是沈絮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她坐在我对面,“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生日礼物?

自从和她关系闹僵,我就再也没收到过沈絮送我的生日礼物了。

我看向中指,那里空落落的。

“我想要戒指。”

说出这句话时,我不免忐忑。

沈絮不悦的皱眉,但还是答应了我。

“这是我陪你过的最后一次生日,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提。”

我心底咯噔一下。

不明白沈絮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她知道我生病的事情了?

“我希望你说话算话,等过完这次生日,你可以守好你的本分。”

哦。

原来如此。

不过是想让我退回哥哥的位置。

别再痴心妄想,做些白日梦。

沈絮,你真是狠心,连我做梦的机会都要剥夺。

“我知道了。”

我握紧筷子,能让沈絮陪我过生日,已经是意外之喜。

“你多吃点,怎么瘦成这样?”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胳膊上,太久没照镜子,我都快忘记自己的样子。

肯定很丑。

手腕处清晰可见骨头形状。

手指更是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包裹。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沈絮并未对我的话有所怀疑。

她吃完饭就走了。

留我一个人,又守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

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将我的身心灵魂,都囚禁在其中,逃不掉。

街上四处都布满了圣诞节的装饰。

熟悉的歌声传入耳朵。

许是因为沈絮陪我过生日的原因,今天心情格外好。

连身体上的疼痛都少了许多。

手机振动,是沈絮发来的消息。

“位置我发给你,公司临时有点事,我晚点过去。”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放我鸽子就好。

找到地址,服务员很快将我带到定好的位置。

窗边,正好可以看见车水马龙的大街,和来往不绝的行人。

我忽然想起来,沈絮第一次给我过生日,是在我十二岁那一年。

圣诞节前夕她就在悄悄策划。

扬言要给我一个惊喜。

她将我带去迪士尼乐园,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去游乐场。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可奈何不了她在我身边,叽叽喳喳,高兴得犹如小麻雀。

她买了不同的帽子戴在我头上,拉着我去钓金币,拍那些幼稚的照片。

玩各种游乐设施。

其实,我有恐高症,但沈絮不知道。

她酷爱那些刺激的娱乐项目,但我坐上去便觉得双腿发软。

一阵 头晕目眩。

一轮轮游乐项目下来,我面色惨白。

给沈絮吓傻了,立马带着我去医院,得知我恐高后,举着手发誓,再也不会带我去那些地方。

床头被她撕碎的照片,便是当初在迪士尼乐园拍的那张。

那是我第一次去游乐园,也是我最后一次去游乐园。

服务员走上前打断我的思绪。

他低声问我需不需要上餐,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晚间档了。

晚间档。

不知不觉我竟从中午等到了晚上。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再等等吧。”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开。

对面LED屏幕正循环播放着广告。

手机忽然弹出一条微博推送消息。

“沈氏集团总裁受邀出席本市最大慈善晚会。”

我颤抖着手,点开那条帖子。

配图是穿着一身礼服的沈絮,她挽着叶州的手,落落大方的看向镜头。

两个人在媒体灯光下,俨然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

沈絮,你竟又放了我鸽子吗?

我打开手机,给沈絮打去电话。

很快被人接起,却不是沈絮的声音。

“絮絮,要不你还是去陪时先生过生日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是叶州。

“生日而已,什么时候都能过,这个场合,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沈絮的声音很远,似乎是离手机比较远。

“让时先生一个人,不好吧。”

“管他干什么?没了我,他又死不了。”

电话挂断,我茫然看向窗外。

沈絮,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在你心里,我就命如草芥吗?

回过神,收起手机,喊来服务生上餐,一个人过生日而已。

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为什么,送进嘴里的牛排这么咸呢?

咸得我心里一阵发苦。




天色逐渐阴沉,沈氏的大楼却依旧灯火通明。

“你怎么来了?”

沈絮没想到我会直接来公司,眉心紧紧皱着。

“我要见叶州。”

我简言意骇,压住心底的难受。

叶州很快来了,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

“时先生。”

“叶州,我想问问你的设计稿有原稿吗?”

我目光紧盯着他,不肯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波动。

叶州慌了神:“我的原稿在家里。”

“可以看看吗?”

许是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几乎下意识看向沈絮。

叶州紧抿唇,神色纠结,“家里现在不太方便。”

“让他去看看吧。”

令我意外的是,沈絮竟没一味偏袒叶州,心里不免有几分慰藉。

叶州家里离沈氏并不远,很快便到了。

他走进卧室,我站在沈絮身边,目光却看向卧室门口。

我记得清楚,沈絮为了毕业后更好的接受沈氏,大学主修金融,叶州是她同导师的学弟,又怎么会跟设计沾上关系。

很快,叶州拿了一张纸出来。

“这就是我的原稿,时先生你看看吧。”

叶州嗓音有几分沙哑,不着痕迹的咳嗽两声。

我一把拿过,摩挲着纸张,这不太像画上去的,甚至没有笔触的痕迹,更像是打印出来的。

我欣喜转头看向沈絮,这个并不能证明是原稿。

“不对!这不是原稿,这是......”

我话还没说完, 叶州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沈絮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她不忿的看了我一眼,“这下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吧?”

“小絮,你看,这根本不是原稿,是复印件啊!”

沈絮吃力的将叶州扶起,她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

“时琛!你能不能别再作妖了?要是叶州没有原稿,又怎么可能会有复印件?”

她转身将叶州搀扶出门,再没看我一眼。

欣喜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我整个人如坠冰窖,心脏处更像是被一把尖刀插进,肆意在血肉中翻搅。

犹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家里,突兀响起的铃声拽回我的思绪。

沈絮声寒如冰,“是我让公关去发声明,还是你自己发?”

我怔愣一瞬,设计师这个行业,最忌讳的便是抄袭。无论选哪种,我的职业生涯都将彻底断送。

沈絮显然没几分耐心,“说话。”

我哆嗦着唇,握着手机的指尖隐隐发白。

“小絮,我没有抄袭。”

“那我让公关去发声明......”

“我发。”

沈絮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我看着屏幕上倒映的脸。

面色惨白,眼底更是一片猩红。

发完所谓的声明,我一口气将那些帖子删了个干净。

余光瞥见整齐摆放的原稿,眼皮狠狠一颤。

这些东西留着到底还有什么用?!

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衣袖里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打火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火舌瞬间卷起纸张,变为一滩灰烬散落在地上。

我一个劲的咳嗽,眼泪从指缝流出,一滴滴砸在灰烬上,消失在夜里。

清晨,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时先生,我现在已经到了,请问您还有多久呢?”

我看了一眼,的确是我和墓地工作人员约定的时间。

“麻烦你稍等。”

我将衣服裹得厚了些,沈絮还没醒,她房间的门紧闭着,我放慢脚步。

时间尚早,空气中笼罩着雾气。

工作人员将我带到了办公室,“时先生,现在路上有点看不清,先麻烦您在我们的软件上选吧。”

我点点头,毕竟墓地都是在山上,路况条件的确不允许。

“那就选这块吧。”

依山傍水,只希望下辈子能普通的过完一生。

想起沈絮,苦涩便如洪水猛兽,叫嚣着朝我扑来,我闭了闭眼,压下那一抹情绪。

工作人员将我需要的那块墓地记下来,“等雾散了,我带您去实地看一下。”

山脚的空气还算清新,我正打算走远点看看,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这是我选好的,为什么要我取消?”

我回头看去,女人身姿高挑,黑亮的长发随风轻舞,秋水般明亮的眼睛,蕴着一层水雾,眼底掠过一抹冷意,下巴微扬,眉头微微皱起,面露不悦,显然是生气了。

工作人员瞥见我的身影,朝我小跑而来。

“时先生,不好意思,可能得要您重新选一下了。”

“为什么?”

我看向身侧的工作人员,对方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时先生,我们的系统出了点问题,这位女士也选了您刚才那块墓地。”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我为你们的失误买单?”

女人似乎也没想到我会不愿意让出来,径直到我面前。

“说吧,要多少钱才能让出这块墓地。”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转头看向窗外,“现在雾散了,带我去看墓地吧。”

女人放缓语气,上前一步:“这块墓地是我想给我父母迁移用的,你能不能让给我?”

我好笑的看她:“这位小姐,这里墓地那么多,为何偏偏就要我选中的呢?”

她轻哼一声:“我们做生意的自然讲究风水宝地,你就说能不能让吧。”

我摇摇头:“不让。”

女人抬手看了眼腕表,面露急色,“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

话音落下,她便匆匆走了,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

竟还是某知名设计公司的总裁,温夕。

我盯着那两个字,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索性将名片收了起来。

墓地位置坐落在山腰,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这个方位,正好能看见太阳缓缓升起。

“走吧,先去缴定金。”

刚回到市中心,微信弹出消息。

“时琛,网上的声明怎么回事,你真抄袭了?”

“不对啊,你那设计稿可是我眼睁睁看着你画了好几天的,怎么可能抄别人的。”

我盯着这两条消息,吐出一口浊气。

“我可能去不了美丽国了。”




短信很快得到回复,对方承诺明早会来接我去看墓地。

我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沈絮并未发觉我方才的不对。

时间尚早,我做好早餐走到书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便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

“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公司那边先不急着去。”

沈絮嗓音轻和,我只能从门缝中窥见她几分背影,不用想也知道,她或许又是在和叶州打电话。

一个不留神撞上门框,书房中的沈絮立马回头看来,秀眉颦起,不悦地看向我:“你偷听我说话?”

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如此着急的便下了定论。

眼眶一阵发酸,似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我只是......想叫你吃早餐。”

沈絮狐疑目光从我脸上一寸寸扫过,轻轻摆手:“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她的眼神于我来说,犹如凌迟的刀子,刮开我的皮肉钻入骨髓。

早餐逐渐凉透,沈絮才推开书房门走了出来,她一身淡色垂感衬衫,袖口微微挽起,褪去稚气,成熟女人的韵味在她身上体现。

沈絮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我,只是自顾自的看着镜子,“我有事去公司一趟。”

我下意识站起身,想起她忙起来时,总是没时间吃饭。

“中午,我给你送饭过去吧。”

手撑在桌沿边,支撑着我有些不稳的身体,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瞧不见东西,连沈絮的身影都变得模糊。

她戴耳环的动作停了瞬,透过镜子,目光落在我身上,薄唇轻吐出两个毫无情绪的字眼。

“随你。”

关门声刺耳,屋子再一次沉寂。

我回到房间,翻找出破旧笔记本,从我入住沈家第一天开始,我便将大大小小的开销记录在上面。

现在既然要离开,便也应该将这些账,还清楚。

笔记本下压着几张泛黄的纸张,角落里的日期是当初还在沈家时,沈絮央我给她画的几张肖像。

哪怕时隔多年,也依旧能瞧清少女的容貌。

柳眉弯弯,一双眼眸如浩瀚星辰,似乎隔着纸张,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恍惚间,我又一次回到那年炎热的夏天。

知了不知倦的躲在树枝后鸣叫,沈絮穿着舞裙在舞蹈室里犹如优雅美丽的天鹅,我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挪开。

她小跑出舞蹈室,拿过我手里的水杯,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如葡萄般明亮的眸盯着我。

“哥哥,我好看吗?”

听清她调侃的话语,我慌乱回神,错开目光点头,耳朵传来的温度似在提醒我什么。

“小絮你肯定是好看的。”

我胡乱说着话,眼神却不敢往她身上落。

沈絮却拉着我的手,笑意晏晏:“那为什么你都不看我呢?难道是骗我的?”

我这才缓慢转头,却依旧只盯着脚尖,她连脚上的芭蕾舞鞋都如此精致漂亮。

“哥哥,你替我画一张肖像吧,你最近不是在学画画吗?”

沈絮知道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设计师,她不止一次的支持我,这才让我义无反顾的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沈家的花园很大,种满了沈絮最爱的茉莉花,花香扑鼻,她犹如翩翩蝴蝶在花丛中穿梭,留下一身花香,也在我心上留下痕迹。

沈絮是我的第一个模特,从此以后我的所有作品,皆是以她为灵感和原型。

自那时候起,我便彻底明白,对于沈絮,我从来不是兄妹之情。

目光触及到床头那张合照,心底泛酸,无论我如何缝补,照片再也无法复原,连同我和沈絮的关系。

提着餐盒到公司时,助理将我带到了会客室,我愣了一秒,一言不发的跟着进去。

“沈总和叶秘书还在开会,麻烦时先生您稍等一下。”

我点点头,坐在沙发里,无力蜷缩的手指却暴露我所有情绪。

“诶诶,里面那是谁啊?听说是来找沈总的,难道是沈总的男朋友?”

“别乱猜,你没看见现在沈总和叶秘书的关系啊?小心待会叶秘书听见了,吃醋告到沈总那,有你好果子吃。”

“真羡慕叶秘书,能攀上咱们沈总,年轻漂亮又有钱,以后一辈子怕是都吃穿不愁了。”

会客室的玻璃门不算太隔音,门外几人的对话令我听了个清楚。

沈絮和叶州的关系似乎在公司里已经不是秘密。

我坐了没多久,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叶州一身职业装,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时先生,沈总让您到办公室去。”

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叶州那张俊秀的脸上还没有什么血色。

我下意识抿唇,提着餐盒跟着叶州往外走,沈絮的办公室我来过不知多少次,哪怕闭着眼也能找到。

如今这般被对待,只怕是沈絮已然将我当做客人。

我自嘲两声,沈絮并不在办公室,叶州对上我疑惑的眼神,转身关上门。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餐盒,伸手夺过。

“这么多年都是同一个味道,絮絮早就腻了,时先生难道不清楚吗?”

叶州挑衅的话语将我刺痛,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他在说,还是再替沈絮说。

“这是我和沈絮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叶州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只是轻轻勾唇,“时先生,你这样,只会让絮絮觉得恶心。”

两个字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逼得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两手抓着餐盒袋子,“放手。”

“我要是不放,时先生打算如何?”

叶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他陡然松手,汤水飞溅而出,撒在他大腿上。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絮看清我和叶州,愣了一瞬,很显然没想到有人。

餐盒被打翻,滚落出几块玉米和排骨。

“叶州?你怎么了?”

叶州一张脸憋得通红,被烫得不停倒吸凉气,他转头看向沈絮,轻声安抚。

“絮絮,我没事,都是我不好没拿稳,否则也不会摔了时先生的一片心意。”

沈絮凌厉目光落在我身上,秀眉拧成一团,“你不用替他说话,我都看见了,叶州本就还在生病,你还故意把汤泼他身上!时琛,我竟没发现你如此狠心!简直无理取闹!”




接到沈絮打来的电话时,我正吃完药。

“在哪?给你地址,快来。”

她都等不及让我把话说完就挂断电话。

我还以为,她是打电话来兴师问罪。

点开微信发来的地址,我一愣, 是市区最大的会所。

联想到她着急的语气,我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出了事。

披上外套往外跑去。

推开包间的门时,里面很是热闹。

叶州穿着一件白衬衫,衣袖半挽,靠坐在沈絮身边。

看起来像喝了不少酒。

沈絮看见我时,眼神一亮。

“时琛快来。”

我好久没听见她如此欣喜的叫我,好似我是她的救星。

脚步下意识加快。

走近了,我才逐渐看清坐在沈絮右边的男人。

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我快直不起身。

“林总,这是我们公司这次负责的设计师,实在是抱歉。”

设计师?

什么设计师?

我从来没跟沈氏搭上关系。

沈絮从不愿意我说我和沈氏有关系,她说,怕我借沈家的权。

我茫然被沈絮拉着入座。

“你还不快给林总赔罪!”

她不由分说的将酒杯塞进我手里。

赔罪?

为什么要我赔罪?

“就是你负责我们这次的设计项目?”

男人打量的目光犹如吐着信子的蛇,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在沈絮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应声。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出错!导致我们公司没能正常营业,你说说,这好几天的损失,你怎么赔吧!”

林总的声音落在我耳朵里。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沈絮的意思,分明是想让我陪酒道歉。

“对不起林总,这次是我的失职,这杯酒,我干了!”

许是见不得沈絮那副模样,我咬咬牙,火辣酒液入喉。

刺激得我的胃又是一阵翻涌。

“呵,一杯酒可不行,刚才你没来,叶秘书可替你喝了不少酒。”

叶州?

我转头看着不省人事的叶州。

他怎么可能替我喝酒?

只怕,这次项目的真正负责人,就是叶州才对吧。

合着沈絮只是拉我来给叶州顶罪吗?

沈絮,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我喝酒。

你只顾着关心叶州,我呢?

“林总尽管开口,他犯下的错,自然让他承担。”

沈絮先一步替我开口,语气里带着讨好。

我明白了。

眼前的林总是沈氏得罪不起的人。

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沈絮的傲气早就磨没了。

不过是推一个不重要的我出去,任何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好,既然沈总都这么说了,只要你把这些酒都喝了,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的老天!

这不明摆了要我的命吗?!

一桌子各种酒都有。

洋酒,白酒,啤酒。

就算我身体没问题,也经不起这么喝!

我转头看向沈絮,希望她能拒绝。

可她没有丝毫犹豫,“这么点酒,他肯定能喝。”

呵,沈絮。

你还真是,一丁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

“沈絮!我喝不了。”

放下酒杯,我转头就要走。

谁犯错,就让谁去承担后果,凭什么要我来给人擦屁股?

“看来沈氏的态度也一般,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奉陪了。”

沈絮猛地站起身,拦住我的去路。

“别啊林总,他没想明白,我劝劝他。”

她拉着我的胳膊,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你就喝这一次行吗?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一边是沈氏,另一边是叶州。

她两个都不想舍弃。

所以想出了舍弃我。

我承认,她的话打动了我。

“如果要你开除叶州呢?”

哪怕我心里清楚,就算没有叶州,也会有下一个叶州。

我和沈絮,终究是回不去。

她神色纠结,我意外的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果断选择叶州。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冒出来,我意外的有些庆幸。

“你别得寸进尺。”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好了没啊?我可没时间,不愿意喝我可就走了。”

林总催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等我反应,沈絮一把拉着我回到了座位。

“好了好了。”

林总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坐下。

“喝吧。”

我轻笑一声,将酒递到唇边。

沈絮,这一杯酒,敬你我多年友谊。

烈酒烧喉,更别提洋酒度数格外高,一杯酒下去,我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第二杯酒,敬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爱。

第三杯酒,敬你上学时一直护着我。

第四杯酒......

不知喝下多少酒,我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大脑昏昏沉沉。

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燎。

沈絮,这些酒喝下去,我自认为,我不欠你了。

我再也不奢望从你身上得到任何回馈。

从前种种,一笔勾销。

“好了,不用再喝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林总漠然站起身,不悦地看了沈絮一眼,离开包间。

沈絮松了口气。

她搀扶着我,闻到我身上的酒味,忍不住躲远了些。

“谢谢你,时琛。”

我只觉得眼前她的脸始终重叠不到一起。

难受。

全身上下难受得要命。

我的脏器被高温灼烧,我的胃在翻涌。

头痛欲裂。

“沈絮,我不欠你了。”

我用尽力气,囫囵吐出这句话。

眼看着她眉心一皱。

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黑暗中,沈絮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背对着她,越走越远。

我和沈絮的距离,越来越大。

我已经没有心可以给你伤了,沈絮。

疼,全身上下都疼,胃里更是疼得厉害。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涌上我的喉间,猛然睁眼,嘴角弥漫着血迹。

一滴滴砸在被子上。

熟悉的味道,又是医院。

我不喜欢医院,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都怪我,要不是我去逞能,时先生也不会喝到现在还不醒。”

叶州略带哭腔的声音从门缝传来。

我偏头看去,沈絮站在门口,拍了拍叶州的肩膀,沉默着没说话。

“絮絮,你骂我打我也好,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叶州有些慌张。




“?”

“不是吧,哥们,你要放我鸽子?”

不等我解释,对方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咱们见面说,你在哪?”

几乎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我瞥了眼路标,报了地址。

我挑了家店,店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江临显然很急,连被风吹乱的头发都来不及打理。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意外地看着他,前几天分明还在美丽国。

“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这事呢,说说吧。”

我叹了口气,将发生的事交代清楚。

江临拍桌站起,怒气冲冲道:“你妹她脑子有病吧?我们宿舍谁不知道那设计稿是你的!你今天就跟我去美丽国得了!”

我将水杯递给他,略有些不满,“别这么说,美丽国那边,肯定去不了了,哪家公司会要我这种抄袭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跟老大说了,刚好,这几天我老大也在国内,你要是实在担心,不然见面看看?”

我犹豫一瞬,点头应了。

“老大,这里。”

令人意外的是,江临口中的老大,是早上才见过不久的女人。

寒风随着她开门的动作钻进来,吹散了积攒的暖意。

与早上不同,她长发盘起,耳侧别了两颗珍珠,一身雪白色衬衫,别致v领设计增添几分知性,一双长腿从包臀裙中露出来,浑身散发着成熟优雅的魅力。

我总算想起来她的名字究竟哪里熟悉。

温夕,珠宝首席设计师,凭一己之力打开国外市场,且站稳脚跟,创立了专属品牌,成为珠宝界最年轻的CEO。

“是你?”

温夕略带迟疑,半带轻笑的看了我一眼。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位设计师?”

江临忙不迭点头:“老大,这是我同学,时琛。”

我起身朝温夕伸出手,“温总,幸会。”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这才分别不到一个小时,就又见面了。”

江临识趣的将位置让出来,坐到我身边。

“啊?你们见过啊老大?”

温夕看了我一眼,眉梢轻挑,并未说出早上的事。

“偶然见过一次。”

江临倒没疑心,义愤填膺的将抄袭的事又说了一遍。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呼吸逐渐急促,我明白,任何一个公司都不可能要一个陷入抄袭风波的设计师。

“时先生,江临给我看过你的获奖作品,我对你的能力非常认可,抄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温夕柔和嗓音如初冬一缕暖风,眼眶意外地有些发热。

我咽下喉咙中的哽咽,“谢谢,温总。”

“后续的事情就让江临去处理,今晚恰好有一个饭局,时先生要是没事,就和江临一起来吧。”

我猛然抬头,拒绝的话刚到嘴边,温夕便抬手打断。

“先别急着拒绝,这也是我想试试你的能力,毕竟还是亲眼见过才最放心。”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心中似有一块大石落地。

待温夕离开,江临撞了撞我的肩膀,“你看老大对你多好,你可别辜负我和老大的一片心意。”

我紧抿唇,不做声。

“晚上我来接你,可别迟到啊。”

江临朝我挥手,又不放心的嘱咐。

夜晚降临,阴沉的天飘着鹅毛大雪,我站在路边,看着橙黄色路灯下,一群飞蛾不知疲倦的扑去。

不知道我离开,沈絮会不高兴吗?

鸣笛声响起,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转过几个街道口,江临稳稳停在路边。

“你先进去,我去找位置停车,包间号发你手机上了。”

刚进大厅,迎面而来两个人。

沈絮今天换了一件深色系职业装,踩着一双十厘米黑色高跟鞋,栗色长发低挽,露出小巧耳垂。

叶州跟在她身边,拎着两个箱子,时不时和沈絮说两句。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竟下意识想躲起来。

“时琛?你怎么在这?”

叶州凉凉开口,“时先生,您就是知道了沈总的行程,也不该这个时候来。”

沈絮不悦皱眉,眼神凉了几分,压迫感十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时先生,今晚我们要见一个重要客户,您现在的身份,可能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

叶州微微一笑,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只有我知道,他话里话外都暗讽我是抄袭者。

“难道只有你能在这谈事?”

我冷冷看向叶州,沈絮难道就这么纵容叶州吗?

“时琛?怎么不进去,在这待着?”

江临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时先生演戏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连演员都请来了。”

他不爽回头,上下打量叶州一眼:“沈总的秘书排场还真是大啊,时琛可请不到我这样的演员。”

“江助理。”

沈絮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客气道。

江临忽然掏出手机,面上表情一变,眉间颇为无奈。

“怎么了?”

我轻声询问。

“温总又放我鸽子。”江临不满嘟囔。

“沈总,今天我家总裁有事来不了,暂时让我代替一下,您不介意吧?”

“怎么会?当然不介意。”

有一道目光在我身上游走,不用想,也知道是沈絮。

我低头跟着一起进入包间,自然而然坐在江临身边。

“江助理,您刚回国不久,不知道您是怎么跟我哥哥认识的?”

听着沈絮的称呼,我呼吸瞬间屏住。

从那晚开始,有多久,我再没听见过哥哥两个字。

我猛地抬头,沈絮笑吟吟的,并未看我一眼。

果然,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沈总抬举,我何德何能做沈总的哥哥。”

许是我语气里的疏离刺激到沈絮,冰冷目光袭来。

“江助理回国不久,想来有些事情还不知道,我只是想提醒江助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别被某些人骗了。”

沈絮这番话就差明晃晃的点出我的名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千疮百孔的心早已习惯。

“沈总这话倒是不对,我看过时琛大学获奖的设计作品,自然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江临淡然地看着沈絮,紧张气氛瞬间缓和不少。

沈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竟还不如一个外人无条件相信我。

“不好意思沈总,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咱们下次再谈。”江临怒意横生。

一场饭局不欢而散,临别前,沈絮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怒意。

“时先生,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沈总为了这个项目费尽心血,你临时插一脚进来,沈总的心血全部毁于一旦了。”

叶州忿忿不平。

我又做错什么呢?

“靠,沈絮还是你妹吗?居然那样说你!”

江临靠过来,忿忿不平抱怨。

我苦笑着摇头,沈絮不是第一天讨厌我了。




一夜无眠。

身侧是打翻了一地的药。

昨晚沈絮就带着叶州走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真是个糟糕透顶的生日。

我转头看着窗外,阳光从云层洒下来,带着丝丝暖意。

换了身衣服出门。

清晨山涧雾蒙蒙的,我买了一束菊花,走上墓园蜿蜒的楼梯。

走一步,便要停两步喘气。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在那场车祸中,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从家庭幸福美满,沦落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感谢沈家,却也怀念从前的日子。

我怀念母亲温暖的怀抱,怀念父亲严厉的呵斥。

快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便能和他们团圆了。

远远的,我看见父母墓前有两个人影。

眉心一皱,我下意识加快脚步。

沈絮将一捧白色菊花放在他们墓前。

“沈絮。”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来祭拜我父母。

“你别多想,我只是替我爸妈来看看。”

沈絮一句话打破我所有幻想,她的视线在我脸上停顿。

“你感冒还没好?”

突如其来的关心令我不知所措,我低低应声。

“快了。”

一白一黄的菊花摆放在墓前,两张黑白照片皆是笑颜。

“祝你生日快乐。”

沈絮迟疑两秒,我动作一顿。

没想到,原来沈絮还记得我真正的生日。

“我早就不过这个生日了。”

我轻声反驳,意外的情绪平静,像是毫无波澜的湖面。、

“昨天,对不起。”

她似乎也意识到我的不对劲,皱着眉。

我心下一颤。

别这样对我,沈絮。

我不是你的风筝,不要握着我的爱,对我若即若离。

可我忽略不了胸口传来的暖意。

似乎驱散了我全身的寒。

“絮絮,好了吗?”

叶州双手抄兜,胳膊上搭着一条女士围巾。

只需一眼,我便认出,那条围巾和叶州脖子上的是情侣款。

呵,看吧,时琛,你又自作多情了。

“可以不要让他过来吗?”

我抬头看向沈絮,语气不免多了几分哀求。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还好,叶州到底是没靠近,停在不远处。

她看了我许久,一言不发的朝着叶州走去。

“我先走了。”

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忍不住回头,眼眶发热。

我蹲下身,清扫着墓上积雪。

爸妈,我是不是很没用?

如果不是我非要闹着出去过生日,也不会遇上车祸。

为什么偏偏留下我?

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寄人篱下这么多年。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用了这么多年,连让沈絮喜欢我都做不到。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我忍不住蹲下身,泪水逐渐浸湿衣服。

一阵风刮过,我丝毫不觉得冷。

像是母亲温柔的手,抚摸着我。

我不敢过今天的生日,我无法接受我的生日,是双亲的忌日。

不知过了多久,双腿逐渐发麻,我才站起身。

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爸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市区的温度比山上暖和不少。

回到家里,钟点工已经收拾干净。

打开手机,朋友圈清一色的是叶州刷屏。

我都忍不住怀疑,他的朋友圈是不是设置了仅我一人可见?

第一条便是两条配色相差无几的围巾。

是早上的那两条情侣围巾。

我和沈絮这么多年,也没有这样具有象征性的东西。

她说,能不能别搞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太幼稚了。

轮到叶州,她倒不觉得幼稚了。

我翻看这着叶州的朋友圈,像是在窥探两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沈絮那么忙,竟还能抽出时间,陪叶州去做这些她之前认为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对情侣戒指 赫然跳进我的眼里。

停留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顿。

戒指。

“亲手做的情侣戒指哦。”

隐约能看清戒指内圈雕刻着一串数字,如果没猜错,或许就是他们对方的生日。

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将那张图不断放大。

恨不能看清每一个细节。

我太熟悉沈絮了,包括她的手指。

我费尽心思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对于叶州来说, 轻而易举。

和沈絮结婚,除了那薄薄的结婚证外,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我和她的关系。

除了沈父沈母,几乎没人知道我和沈絮还是夫妻。

我也想给沈絮一个盛大的世纪婚礼。

沈絮不愿意,她说,这么龌龊的关系,你还想搞得人尽皆知吗?!

因为我,她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太好。

没有婚礼,没有戒指,什么都没有。

我对她,心里始终是愧疚的。

沈絮不要,不要戒指,不要婚礼,甚至也不要我的爱 。

我想质问她。

为什么?

我得不到的东西,叶州全都拥有。

忍不住拨通沈絮电话。

“有事?”

她冷漠疏离的语气犹如一瓢冷水。

“你和叶州去做戒指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明明事实就在眼前,却还要听沈絮亲口说。

“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絮,我是你......”

丈夫两个字,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别给我提这个,你知道我嫌恶心!”

“你答应我的......”

话还没说完,另一边响起叶州的声音。

“絮絮,是时先生生气了吗?要不先收起来好了,原本就不应该。”

“没什么应不应该的,不就是一个戒指,不知道他又在闹什么。”

我呼吸一滞,沈絮已然挂断电话。

我失魂落魄的看着漆黑屏幕。

叶州,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我想要的东西,你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时先生,你别生絮絮的气,我可以不戴这个戒指的。”

他甚至还故意发了张两人握手的照片过来。

十指相扣,素银戒指并不值钱。

值钱的,是沈絮的重视。

“你又在假惺惺的放屁!”

我用力敲打键盘。

他和沈絮认识才多久?

凭什么觉得后来者居上?

我和沈絮的关系,绝不允许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叶州没再发消息过来,朋友圈里又多了一条新的消息。

正是刚才两人十指相交的照片。

我一怒,直接将他的微信彻底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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