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汐月沈玹的其他类型小说《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胖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汐月咝咝地吸着气,难怪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打得你死我活,这谁能不争啊!“狗皇帝,宠信阉党,残害忠良,遇到我宁汐月今天你苦茶子都别想剩!”宁汐月狞笑一声,用手指触碰了一箱金锭,下一秒,刚才还异彩满室的国库,变得乌漆嘛黑,黯淡无光!宁汐月进入空间,满意地看着原本灰暗的空间在成山宝物的映照下变得溢彩流光。“欢迎用户汐月,系统正在启动。”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把宁汐月吓了一跳,随后她震惊地看到,空间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块全息屏幕,旁边还有个全息影像的女孩!她心脏狂跳不止。囤货系统,这明明是她前世被抓住前刚刚研发出来,还没来得及测试的新系统!她用AI创造了一名女性形象,名为“伊娃”的系统化身,并为她配置了整整一栋大楼的计算机,作为她的超级大脑。她...
《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宁汐月咝咝地吸着气,难怪自古以来皇位之争都是打得你死我活,这谁能不争啊!
“狗皇帝,宠信阉党,残害忠良,遇到我宁汐月今天你苦茶子都别想剩!”
宁汐月狞笑一声,用手指触碰了一箱金锭,下一秒,刚才还异彩满室的国库,变得乌漆嘛黑,黯淡无光!
宁汐月进入空间,满意地看着原本灰暗的空间在成山宝物的映照下变得溢彩流光。
“欢迎用户汐月,系统正在启动。”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把宁汐月吓了一跳,随后她震惊地看到,空间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块全息屏幕,旁边还有个全息影像的女孩!
她心脏狂跳不止。
囤货系统,这明明是她前世被抓住前刚刚研发出来,还没来得及测试的新系统!
她用AI创造了一名女性形象,名为“伊娃”的系统化身,并为她配置了整整一栋大楼的计算机,作为她的超级大脑。
她有着恐怖的运算能力,最先进顶级的算法逻辑,如果把空间比喻成电脑,那伊娃就相当于电脑的windows系统,掌管空间的管家。
随着短暂的计算过后,她刚才收进空间的物资都被系统识别进去,底下进度条闪烁,显示囤货升级进度:百分之八十五。
这个系统,居然被激活了!
既然进度才百分之八十五,那她就囤到百分之百,看看系统会带给她什么惊喜。
寿药房,古董房,茶库,缎库......甚至连灯笼库,蔬果库,都被宁汐月都洗劫一空!
皇帝和太后的寝殿,也是如同蝗虫过境,统统收走!
可这也才刚刚到达百分之九十五的进度。
宁汐月眼睛一转,想起了她那把她从家族中除籍的好爹爹。
她狞笑一声,让伊娃直接将她传送到静远侯府的地库。
定眼看去,好家伙,这老东西也没少贪!
满库的金银宝物,房契地契,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宁汐月誓要替天行道,搬空起来毫不手软!
随后她又在侯府内逛了一圈,囤红了眼,后院里两只待宰的猪,饲养的马,连荷花池里用来观赏的天鹅都一并薅走了!
屋内,正抱着貌美小妾的静远侯眼皮突突地跳着,感觉甚是不祥。
想起身前去查看一番,小妾却伸臂,媚眼如丝又将他勾了回去。
罢了罢了,侯府内府兵众多,守卫森严,能出什么事?
他又与妾室颠鸾倒凤起来。
终于,伊娃进行提示,当前等级囤货进度已满,系统已升级。
宁汐月回到安王府后,迫不及待地进入空间查看,果然等级从lv1变成了lv2,而升级奖励,则是系统用算法建造出来的一栋别墅。
虽然是虚拟建筑,但在这个空间里,虚拟即是现实。
别墅装修是宁汐月喜欢的简约风,当然,还可以一键切换风格。
别墅里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
柔软巨大可随意翻滚的大床,躺下去如同陷入云中的云朵沙发,挂满古今各种款式衣物的超大衣帽间,浴室的马桶和浴缸都是顶级智能款,厨房配备了美食机器人,甚至别墅外还有露天泳池和花园!
宁汐月眉开眼笑,正愁王府被抄得连床被子都没有,这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当即就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还用某森的吹风机快速吹干了头发!
之后,她在大床上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沈家启程,前往流放地。
三千里路,被流放的犯人要带着沉重的枷锁镣铐步行赶路,一路上枷锁磨破血肉,鲜血淋漓,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好在皇帝为彰显帝王仁德,又念及沈玹曾立下赫赫战功,免除了枷锁与镣铐之刑。
但流放路上,却不允许乘坐轮椅,只派人送了一副担架,让人一路抬到北地去。
沈玹面色惨白,躺在担架上,被羞辱到双眸紧闭。
百姓们夹道围观,沈玹到底曾立下不世之功,再加上他如今已是废人,所以一路倒也还算安稳。
沈玹的罪名是意图谋反,所以亲属们谁也不敢前来送行,只差了丫鬟小厮,给自家的女儿女婿送点衣被银票,再打点一下负责押解的衙役。
宁家也来了人,宁汐月狐疑地拆着包裹。
昨夜侯府被她洗劫成那样,还有心情来给她送东西?
难道是家徒四壁了,良心发现了?
打开包裹,宁汐月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包裹里,竟是一双散发着阵阵臭味,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棉鞋!
“二小姐,哦不,忘了你已经不是二小姐了,老爷和夫人说了,北地苦寒,这双棉鞋是他们最后的一点心意。”
丫鬟趾高气昂地说道。
这时,一个女人走过来,看到宁汐月包裹里的东西,差点笑出了声,随后故作惊讶地大声道。
“表嫂,你娘家怎么让人给你送了一双破鞋呀!”
宁汐月眯起眼睛望过去,看到来人,有些意外。
说话的人是沈玹的表妹,陈明珠。
小说里这位陈明珠自小与沈玹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她爱慕沈玹,处处和她这个表嫂作对,结果一往情深的陈明珠却在得知沈玹将要被流放时,退缩了。
由于沈家大女儿沈秀兰已经出嫁,她和女儿陈明珠可以免受流放牵连,所以陈明珠并没有跟着前往北地,而是在京城嫁了人,之后书里就没有她的剧情了。
没想到,剧情居然出现了偏差,她这次选择了陪沈家一起流放。
不太对劲。
宁汐月还在沉思着,沈家人的嘲讽就一句句砸了过来。
“看吧,连她的娘家都鄙夷厌弃她到这个份上,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看来她家里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
陈明珠的母亲沈秀兰对着宁汐月啐了一口。
陈明珠坚持要陪沈家一起流放,还说沈玹以后会有大造化,说得十分笃定神秘,沈秀兰半信半疑,不放心女儿,也跟着一起来了。
沈老太太昨日被毒蝎蛰过的脸,此时肿得油黑发亮,眼神怨毒地看着宁汐月。
陈明珠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官爷,我起夜的时候发现宁汐月根本不在榻上,而且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她一定是逃跑了!”
衙役脸色阴沉。
要是流放的第一天就被犯人给跑了,他这差事不仅做到头了不说,还要倒大霉。
“官爷你看,宁汐月她跑......”陈明珠邀功地把衙役带进房里,声音却在看到床榻上的宁汐月时,戛然而止。
衙役先是一愣,看着房间里好端端坐在那里的宁汐月,随后怒气冲天,一个耳光就朝身边扇了过去!
“臭女人,你敢耍老子?”
陈明珠被打得发晕,却顾不得疼痛的半边脸。
“官爷,她刚刚明明不在的!
我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她回来,她分明就是逃跑了......对,她肯定是怕被你们抓到,害怕了所以才回来!”
宁汐月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他们。
“官爷,我只是昨夜吃馊掉的干粮吃坏了肚子,在茅房待久了些,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衙役狐疑地看着宁汐月,叫来了值夜的小二,小二称的确看见半刻钟前宁汐月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衙役又是一耳光扇向陈明珠,“搬弄是非的贱人,再敢疯言疯语老子打死你!”
宁汐月不动声色地勾唇。
还好她把戏做足,提前去了一趟茅房,还故意让人看到她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不过今晚也算是她大意了,没想到陈明珠盯她盯得这么紧,看来以后她不能再随意进入空间了。
房间熟睡的众人被巴掌声给吵醒,知道事情原委后,也没人心疼陈明珠。
不过是个外姓人,挨两巴掌又死不了。
陈明珠含着泪跺脚,跑去柴房找沈秀兰去了。
一行人启程赶路,路过市集,流犯们可以跟着衙役采买一些吃食或物品。
沈瑞吵着要吃肉包和烧鸡,林巧娘宠惯儿子,银子毫不吝惜地花出去,为他备下了许多吃食。
两个仆人依然为沈玹抬着担架,只不过昨天抬了一天,今天又要再抬一天,他们也有些体力不支。
宁汐月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她找到衙役,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暗中递了过去。
衙役头领杨平眼睛都直了。
虽说押送流犯是个肥差不假,可也没有哪个流犯能出手就是一颗这么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有价无市,珍贵无比。
“官爷,我想去前面买些东西,半个时辰就回来。”
宁汐月道。
她从空间角落里随手扒拉出来的夜明珠,也是常人所难见的珍品。
杨平吞了吞口水,欣赏着剔透美丽的夜明珠,这大小,这成色,足以在京中最繁华的长安街上置一套五进的宅院。
“沈夫人,您请。”
杨平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连称呼都变了。
他不担心宁汐月会逃跑,毕竟只是被判流放,尚有活路。
若是有人想不开逃了,才是真正要掉脑袋的重罪。
宁汐月得了首肯,前往马车租赁行。
正值一群镖局的人大批租赁马车,行里只剩下最后两辆。
林巧娘在和掌柜讨价还价,“一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西域的汗血宝马也不过这个数目,你看看你们的马,一个个瘦得像猴,车也是旧的,也配要价一百两两?!”
掌柜扒拉着算盘,头都懒得抬一下,“后院还剩只驴子,驴板车只要五十两。”
林巧娘脸色变幻。
她出嫁前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让她乘坐农妇才喜欢用的驴板车,在板车上毫无尊严地抛头露面,她拉不下那个脸。
正在犹豫间,一道声音传来。
“两辆马车我都要了,不租,直接买下。”
宁汐月走进去,直接将几锭金子拍在柜台上。
见她出手这么大方,掌柜一改方才懒散的态度,立刻殷勤地安排人去帮她准备马车。
看到那金子,林巧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宁汐月,你哪来的金子?”
林巧娘怀疑她在王府被抄前存了私库!
“我的嫁妆,不行吗?”
宁汐月微微一笑,“掌柜,还有你说的驴板车,我也要了。”
“不行,那是我先看上的!”
林巧娘咬牙,此次流放,她自己的体己钱打点衙役给出去一部分,买吃食又花了一部分,马车倒是也还买得起。
只是拉车的马食量巨大,若是没有上好的草料喂饲,再好的马也没办法赶那么久的路。
一路喂马养车,银子细水长流地烧下去,怕是还没等到北地银子就要花得分文不剩,到时候没了银子开路,哪还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只能拉下脸面,和宁汐月争夺起驴板车。
“先看上的有什么用?
钱我已经付了。”
宁汐月冷声。
林巧娘眼神仇恨,“宁汐月,你买了两辆马车还不够,还要和我抢驴板车,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五叔母觉得是,那就是吧!”
宁汐月随口敷衍,转身看马车去了。
林巧娘气得发抖,片刻后,又冷静下来。
既然小贱人喜欢花钱,那就让她花!
她买下马车和驴板车,她大概也能猜到她的用意,不过就是后悔昨天提出分家,想用马车来讨好沈老太太,顺势低头而已!
沈老太太最疼爱沈瑞这个小孙子,到时候让瑞儿上马车,不就是老太太点个头的事?
也省得她自己花那么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林巧娘心里又是鄙夷又是得意。
本以为宁汐月真的有魄力和沈家人割席分家,结果她还不是要低三下四地求和!
怕是担心沈玹死在路上,今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孤立在流放队伍里,再也没有指望了吧?
宁汐月带着两辆马车和一辆驴板车回来的事情,在流放队伍里轰动起来。
沈老太太的几个儿媳在旁小意伺候着,眼睛一直往马车那边瞟。
“娘,您看看沈玹的娶的是个什么货色,明明自己就有银子,还装模作样地找我们要钱给沈玹治腿,害得沈玹和我们离了心!”
沈家三房的何锦绣见缝插针地上眼药。
宁汐月见沈玹竟然害羞了,更想看看他这张冷冰冰的脸上还会不会有别的表情,便起了调戏的心思。
“自然是看我家王爷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沈玹没料到宁汐月说话如此直白,脸瞬间涨红成猪肝色,不知是羞还是恼的。
他侧开了头,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宁汐月。
宁汐月觉得没意思,正好赵嬷嬷端着盆过来帮沈玹擦脸,她便下了马车走走。
马车的速度要快些,原本落在后头的陈明珠却追了上来。
她想靠近宁汐月,被眼尖的衙役拦下呵斥。
“做什么?”
陈明珠抿唇,怯生生的说道:“我找表嫂,麻烦官爷让我过去吧,我就跟表嫂说两句话。”
这些衙役防贼似的防着她,真是气死她了。
等她得势的那天,她定要把这些衙役都送去挖一辈子的矿。
宁汐月听到动静,朝陈明珠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衙役使了个眼色后, 衙役放行。
“找我有事?
还是说你心里过意不去,特意给我赔钱?”
说着,宁汐月伸出修长的手:“看在同行的份上,给我一百两就行了。”
“一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
陈明珠气得浑身咬牙切齿。
她一个月的月银都只有三两银钱,宁汐月怎么敢如此大开口。
宁汐月挑眉:“怎么,没钱?
没钱装什么大小姐。”
“宁汐月你别太过分了,你昨晚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母亲被你害得浑身是伤,你目中无长辈,你该死。”
宁汐月不耐烦的眯起了凤眸,眼底闪过寒意。
她抬手毫不客气的给了陈明珠一巴掌,十分嫌弃的甩甩手。
从丫鬟抱春手中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拭方才动手打人的手掌。
陈明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宁汐月,当即眼泪如珠串一样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她故意哭得大声:“表嫂,我不过是想向你讨要些治疗外伤的药,你不想给我大可直说,何必如此羞辱我。”
“逃荒路上大家都是一体的,只有你一个人特立独行买了马车,一路上置购用品,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却不肯分我们一点。”
“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个个徒步病倒,不肯出手帮忙吗?”
陈明珠的一番话,将宁汐月架在道德制高点上。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沈家其他几房,以及其他流放的一些人家对宁汐月都有了意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游玩的,恐怕游玩的都准备的没有她充足。”
“她倒是会享福,可就苦了我们咯,两架马车的名额都被她霸占了,我们只有在路上徒步走死的份了。”
宁汐月环视四周,一一扫过沈家那几房身上,方才叫嚷最欢的便是沈家四房。
她上前直接给了沈康一个擒拿后空翻,将人摔在地上,脚死死地踩在对方的后背上。
四周的人吓得连忙倒退几步,生怕这位姑奶奶将火发在他们身上。
宁汐月扬声道:“我买马车是给我夫君用的,更何况我的马车是过了明路的,谁不服大可以找几个官爷。”
沈老太太脸色也是不好,不过看到那两辆马车,她便也没工夫计较那些了。
“娘,宁汐月这是后悔分家了,想用马车来讨好您呢。”
沈家四房的赵如玉笑着道。
沈老太太故作镇定,实则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要是这一路都能舒舒服服地坐马车去北地,宁汐月再低头和她认个错的话,她也不是容不下这个孙媳。
大不了,路上先用着她,等到了北地再让她自生自灭。
几个儿媳也各怀心思,都想跟着沈老太太一起坐马车。
宁汐月不知道沈家人脑补出来的这么多戏,忙着招呼送货的人把市集上买来的其他东西搬上马车。
随后,她乌眸晶亮地来到沈玹身边,弯唇。
“夫君,我们有车了。”
虽然她空间里还囤着几辆超跑和越野,可也不能在这里把车拿出来开吧?
流放路上还是低调些,马车足矣。
这一声“夫君”,叫得沈玹浑身一僵。
以前宁汐月也喜欢唤他夫君,他每次都是厌恶无比,可这次,他似乎并不反感。
宁汐月又让人把另一辆马车给衙役送过去。
“官爷,这辆马车是我和夫君的一点心意,一路上还请多关照。”
杨平看着马车发呆。
流放路上,流犯自行购置车马赶路是常有的事,朝廷没有明令禁止,衙役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他们也能跟着一起坐马车赶路,利人利己。
不过这又是送夜明珠,又是送马车的......杨平感觉这一趟不是在押送流犯,是在护送财神爷。
他连眼角的褶子都快收不住了。
“沈夫人,今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开口便是!”
而且看宁汐月买的那一堆东西,以后应该还有的他们蹭吃蹭喝,当下对宁汐月的态度愈发和善起来。
沈家这边看到宁汐月送了一辆马车给衙役,沈老太太额角突突地跳着。
“这个遭瘟的小贱人,拿我们的沈家的银子去送人情!”
沈老太太气息不稳,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宁汐月的钱是沈玹给她的。
既是沈玹给的,那就是她们沈家的!
“娘,别急,等一会儿我陪您上马车,咱们好好教训那败家的小蹄子!”
赵如玉趁机安抚道。
何锦绣闻言,狠狠剜了赵如玉一眼。
这四房家的平时不声不响,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心眼子最多。
沈老太太也不吭声,有了马车,当然是让她的几个宝贝儿子孙子坐,至于儿媳和赔钱的孙女,让她们坐坐后面那辆驴板车就不错了。
她在心里已经把宁汐月买来的马车和驴板车都给分配好了。
越想越觉得这样分配甚是合适,沈老太太起身,在几个儿媳的簇拥下朝剩下那辆马车走去。
“咳,宁汐月,算你还懂得些孝道礼数,知道祖母我年纪大了走不得路。”
沈老太太说着,自顾自地掀开马车帘子。
原本是漫不经心地一看,结果在看到马车里面的配饰后,猛地睁大了眼!
马车的车榻上铺着好几层褥子,最上面还盖了一层光滑透气的蜀锻锦,榻上摆着软垫子用作靠背,车厢中间放置着木雕方桌,桌上碗碟里装满了糕点,和用来打发时间的零嘴。
几个儿媳也是又惊又喜,都恨不得立刻钻进马车里享福去。
“娘,这马车外面看着破旧,没想到里面竟然装饰得这么好!”
“娘,您昨晚没休息好吧?
儿媳这就扶您上去歇一歇......”四房的四爷沈康,也就是沈玹的四叔,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粗鲁地拽开妻子赵如玉。
“臭婆娘,我还没死,轮得到你陪娘坐马车?”
转头对上沈老太太,又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娘,路途遥远,儿子在车上陪您解闷。”
沈老太太故作骄矜,嗯了一声,随后就要踩着车凳上马车。
宁汐月冷眼看着沈家人,没想到她们居然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车行遣来送马车的小厮耳聪目明,察觉到主顾神色不对,立刻出声喝止。
“慢着!
谁让你们上去的!”
沈老太太还差一步就能登上香软舒适的马车,此时被小厮一喝,吓得差点从车凳上跌下去。
“老太太,我记得昨晚大房就已经从沈家分出去了,我们大房家买的马车,跟你们有关系吗?”
宁汐月冷笑,让仆人把沈玹的担架抬过来,将他移动到马车上。
沈老太太气得快要七窍生烟。
“宁汐月,你还有脸说?
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昨天你也没说你手上还有那么多银子,否则我怎么会......”怎么会同意大房分出去?
沈玹被仆人们带过来,沈老太太立刻转移了目标。
“玹儿,祖母年纪大了,昨天走了一天,腰腿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看看......”沈玹漠然地扫她一眼。
“我爹沈云重并非你所出,既然不是你所出,你是我祖母这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宁汐月听着,差点笑出了声。
沈玹也是个记仇的,把昨晚沈老太太的话给还了回去。
“你、你!”
沈老太太气了个半死,之后,妥协似的,“既然你六亲不认,不认我这个祖母,那便罢了!
走,我们坐后面那辆驴板车去。”
那副心寒失望的模样,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驴板车也不是给你们坐的。”
宁汐月好心提醒道。
“你!
宁汐月!!”
这下,沈老太太是真的快气了个仰倒!
沈康听说没有马车坐,脸色已经难看起来,现在一听连驴板车都坐不了,顿时大怒,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对宁汐月动手。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花着我们沈家的银子在这里装蒜,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宁汐月眼神一厉,掌心出现了一把声波刀,也动了杀心。
沈家这群吸血虫,只会“小贱人丧门星”地叫她,她倒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对她们一忍再忍!
没想到她还没出手,沈康就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膝盖,惨叫一声跪了下去!
沈玹手里还拈着一半糕点,另一半,就是刚才射向沈康的暗器。
他声音冰冷地警告。
“下次再敢对她出言不逊,这就是下场。”
“难怪当初脱了衣服爬上玹儿的床,我就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来,小贱人说不定被多少男人玩烂了,可怜我的玹儿......”沈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沈玹,见他闭着眼睛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副废人的样子,先是失望,而后又有些快意。
她的几个亲孙子平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沈家就只有沈玹最出挑,容貌本事样样都好,所以她一边享受着沈玹挣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又嫉恨沈玹压了自己几个亲孙一头。
宁汐月抬手把包裹扔飞,耐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偏偏侯府的丫鬟还不知死活地上前,声音尖利。
“宁汐月,老爷夫人好心给你送来棉鞋,你居然不知好歹!
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夫人好好教训你!”
丫鬟抬起手,对着宁汐月的脸就扇了下去。
沈家人期待地等着宁汐月被扇成猪头。
一声沉闷的钝响,宁汐月被打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丫鬟,只见宁汐月攥着丫鬟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折!
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城门口,“啊!
好痛!
贱人,我杀了你!”
丫鬟的手臂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朝外弯折,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我如今被流放,遭逢变故,性情大变,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彻底让你变成没有手的废人!”
宁汐月眼神阴冷地警告。
丫鬟哆哆嗦嗦,看向宁汐月,恨不得撕了她,但一想到她的手段,还是流着眼泪鼻涕连滚带爬地回侯府告状去了。
宁汐月想起昨晚在侯府地库里收获的一叠卖身契。
如果还有回京的那一天,她一定把这刁奴发卖去冀州挖煤。
“好了,启程出发!”
衙役看够了热闹,催促道。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城门,心头悲凉。
只有陈明珠,脸上非但没有不舍,还频繁走到沈玹的担架旁嘘寒问暖,似乎对这一路流放很是期待。
宁汐月眼底又有了沉思。
因为宁汐月的出手,沈家人安分了不少,再加上离京的愁绪,一路上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但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了。
“娘,我走不动了!
我不走了,我要回京!”
沈家五房的儿子,也就是沈玹的表弟沈瑞,今年刚满十三,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平时出门都是宝马香车,前呼后拥,哪里受得了顶着大太阳走路,当即便闹了起来。
沈家五房的媳妇林巧娘心疼儿子,在包裹里掏出一块碎银,偷偷塞给衙役。
“官爷,您行行好,孩子还小,让我们歇一歇吧。”
衙役本想喝骂,这才走了多久就要歇,结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
“那好吧,就歇一盏茶的工夫。”
衙役哼了一声,把银子揣进兜里,喝水去了。
沈瑞还在发着脾气,“娘,我要回京!
是表哥他意图谋反,又不是我要谋反,凭什么我要和他一起被流放!”
林巧娘脱下儿子的鞋,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脚已经开始红肿,眼带恨意地看向沈玹。
但沈玹积威已久,虽然他如今躺在担架上像个废人,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好又把恨恨的目光转向宁汐月。
“......你表哥没有意图谋反,我们沈家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个灾星!”
宁汐月抬了抬眼皮,林巧娘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和指名道姓地骂她没什么区别。
她懒得理会,来到沈玹身边,指尖掐着药丸,塞进沈玹口中。
“今日的抑毒丸。”
沈玹睁开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宁汐月,虽然她容貌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宁汐月。
他默默地吞咽,一旁的赵嬷嬷急切地凑上前。
“玹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沈玹不得不承认,宁汐月的药很有效,只是他不知道,连鬼医都无能为力的西域奇毒,她怎么会有能控制的药物。
而且......他总觉得,她应该是能解这毒的,只不过,她不愿意。
沈玹看向赵嬷嬷,眼底情绪艰涩。
“奶娘,趁现在离京不远,你回去吧!
这一路凶险莫测,你又有腿疾......”赵嬷嬷是沈玹的奶娘,并非沈家人,所以没有被牵连流放,但她却执意要跟着同行。
“玹儿,你娘亲在生你之后就走了,这些年你将我当成你的亲娘,我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亲骨肉......奶娘绝不相信你会谋反,这一路,奶娘陪你一起走!”
书里,这位沈玹的奶娘是在流放的路上病逝的,得的还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不治之症,附骨疽。
宁汐月喝着水袋里的水,慢慢地打算。
要不要出手救她呢?
附骨疽在古代是不治的绝症,在现代,却是只需要一个手术就能治愈的骨髓炎。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过去。
沈瑞嚷嚷着还没歇够,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衙役也没了好脸色,挥起鞭子就抽了过去!
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肉绽见了血,沈瑞惨叫连连,又生怕第二鞭会抽下来,顾不上擦眼泪鼻涕就立刻爬了起来。
林巧娘看着儿子挨打,心如刀绞,咬了咬牙,从包裹里拿出一张银票,走过去。
“官爷,我这孩子是个没出过远门的,这一路流放三千里都要靠双脚走过去,怎么吃得消啊!
您看看......”衙役接过银票,低头看了看,显然数额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吧,等到了前面的县,你们自行采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林巧娘一怔,随后狂喜地点头,听明白了暗示。
沈老太太在旁听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有了挨鞭子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再偷懒放赖了。
宁汐月看着担架上的沈玹,烈日灼灼,他腿上的伤口因为高温和汗液,已经开始往外渗黄水。
还有一旁走路的赵嬷嬷,表情隐忍,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看来她的确得了骨髓炎,这病早期还好,越往后,越是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宁汐月收回目光,已经有了决定。
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
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
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
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
“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
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
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
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
“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
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看到女儿还受伤的脚,咬牙护在女儿身前。
“官爷,我替我女儿受这十鞭,求官爷放过我女儿吧,她身体从小柔弱,这十鞭子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衙役朝宁汐月看去,宁汐月心想这陈明珠人品不咋样,倒是有个好母亲。
宁汐月不想插手,直接走了。
衙役见此,便知道这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衙役想了想,十鞭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人命,这对母女能够拿出一百两,身上定然还有剩余的银钱。
不如先留她们一条命,以后再慢慢的压榨。
“看在你护女的份上,这样,你们母女一人五鞭子。”
陈明珠紧咬着唇,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她想让玹哥哥帮自己,可那宁汐月就是个母老虎。
想到宁汐月的手段,她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随着五鞭子落下,宁汐月直接晕了过去。
倒是沈秀兰的情况还好一些,至少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一动浑身就疼。
衙役拿着鞭子指向沈家几房。
从早走到晚,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途经的第一个县城。
众人早就累得叫苦连天,沈瑞更是吵着要吃馆子,住酒楼。
“你以为你们是来当大爷的?”
衙役冷笑一声,衙役们住大通铺,他们这些犯人就只能住柴房。
最后还是沈老太太做主,又给衙役塞了些银子,才让衙役也给他们开了间大通铺。
衙役们在楼下要了一桌好酒好菜,互相招呼着吃喝。
沈家人则是在大通铺房里,各自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着白开水往下咽。
陈明珠从自家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火腿,眼神火热地走到沈玹身边,声音娇媚。
“玹哥哥,你好些了吗?
我给你拿了一根火腿......”沈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看着陈明珠这个外孙女,冷哼一声。
这赔钱的小蹄子,火腿这么金贵的肉食居然不拿来孝敬她这个外祖母,而是给外人送去了,偏生还是这外人还是连累她们一家子的罪魁祸首!
沈玹正吃着赵嬷嬷包袱里的煎饼,即使落魄到这个份上,他吃东西的动作依然斯文缓慢,完全不似沈家其他人,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陈明珠被迷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离他更近,都快要把饱满的胸脯贴到沈玹身上。
沈玹眼中泛起冷淡和疏离,不着痕迹地退了退身子。
“不用了,我连累各位亲人离京流放,已是家族的罪人,表妹还是自己吃吧。”
陈明珠脸上闪过失望,但一想到她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陪着沈玹共患难,嘴角不禁又有了笑意。
沈老太太见沈玹拒绝,生怕沈玹反悔,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那火腿,眼中闪过垂涎。
中午她吃的是干巴又寡淡的馕,这会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馋肉得紧。
宁汐月冷眼旁观,看到沈玹眼底深藏的痛苦与歉疚。
看来,他还没有认清他这些所谓家人的真面目,那她不妨助推一把,让沈玹看个清楚明白!
宁汐月上前,掀开沈玹的裤腿,将他一双血肉淋漓、渗着黄水的腿伤暴露在众人面前。
“夫君,你的伤势恶化了,需要立即看大夫!”
宁汐月悲痛道。
沈家人瞧着那双腿,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脚,原本她们还指望沈玹能够带领沈家翻身,没想到他真成了废人!
门外有衙役路过,宁汐月立刻将他带了进来。
“官爷,我夫君的伤需要请大夫,您看......”衙役瞥了一眼沈玹的腿,曾经一代战神沈玹,如今想要活命还得仰仗他的鼻息,他不禁得意起来。
“请大夫,行啊,银子呢?”
宁汐月回头,看向沈家众人,眼神诚恳。
“我目前囊中羞涩,还请各位叔婶凑些银子给夫君请大夫吧!”
沈家人目光躲闪,就连陈明珠都低头假装收拾着包袱。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如果她现在把银子掏出来,那功劳不就都成了宁汐月的了?
她才不想为宁汐月做嫁衣!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沈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愕然,再到坠落,下沉......直到完全失望。
还是沈老太太出声打破宁静。
“银子,哪还有银子!
沈家被抄得连根毛都不剩,哪有什么请大夫的银子!
再说了,不就是点皮肉伤,问店家要点药酒擦一擦就是了,瑞儿的脚磨得都是血泡,也没说请大夫!
属你们大房家的最矫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狭长的眸子逐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沈家人开始还躲着他的目光,后来干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尊敬重视的家人。
他封王时,沈家人说一家人就应该同住,于是王府便挤下了五房人。
他被废黜,他们一个个立刻换了嘴脸,满脸的嫌弃,不耐烦,甚至还有被牵连流放的仇恨。
赵嬷嬷坐在沈玹身边,脸上的愤怒和难过让她恨不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拼命。
沈玹得势时,她们伏低做小,沈玹一旦失势,她们就立刻懒得伪装了。
“老夫人,玹儿毕竟是您的孙子啊!”
赵嬷嬷抹泪,咬着牙说道。
沈老太太一脸漠然。
“沈玹并非我亲孙,大房的沈云重乃是顾氏所出,他爹都不是我的孩儿,沈玹又怎么会是我的孙子?”
宁汐月冷呵一声,看见了沈玹眼里的失望,痛苦,最后逐渐恢复成冷漠。
衙役看着这一出亲人反目的戏码,在流放路上也算屡见不鲜了,啧啧感叹几声,扭头下楼接着喝酒吃肉去了。
宁汐月看着一屋子的沈家人,淡声。
“既然老太太不认沈玹这个孙子,诸位也不认沈玹这个子侄,那不如我们今日正式割席分家,今后无论祸福,我们绝不攀扯,希望各位也别怪我们夫妻二人——不认你们这些长辈。”
沈玹的心,猝不及防被什么敲动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汐月。
这个曾经他最厌恶的女人。
可现在,众叛亲离,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
“快要死的人了,说起狠话来倒是唬人。”
林巧娘在一旁冷嘲热讽。
沈老太太也是冷哼,要是沈玹还和以前一样身强体壮,她肯定会死死扒着沈玹不放,指望着沈玹带沈家翻身,但如今沈玹这伤势,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分家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免得沈玹死了之后,宁汐月这小贱人来哭丧讨要棺材钱。
“那先说好,你们大房家的分出去,这一路你们的吃食衣被都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分家就是各过各的,可别到时候又找我们要东要西。”
沈老太太生怕宁汐月反悔。
宁汐月冷冷勾唇。
“我自然不会找你们要,同样的,今后我们大房家的东西,就算是丢掉了不要,你们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沈老太太还没等开口,沈秀兰就尖酸地笑了一声。
“你们不要的东西?
是那双破鞋吗?
我们可没有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喜欢捡破鞋穿!”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沈玹。
沈玹狐疑打量着眼前的物件。
他从未听闻过望远镜这种东西,难道是从西域那边弄来的?
思及此,他不由来了兴趣。
从宁汐月的手中接过望远镜后,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放在眼前。
猝不及防的看到放大的眼睛珠子,吓了他一跳,望远镜差点从手中滑落。
宁汐月毫不掩饰的嘲笑,笑得肚子疼。
她方才不过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将人吓成这样。
眼看他生气了,她连忙收敛了笑。
“这东西要看远处,这马车就这么大,有什么可看的。”
她贴心的掀开了车帘,示意他将望远镜往外面瞧。
沈玹见她说的这么神奇,暂时原谅她方才的无礼。
他慢慢地将望远镜放在眼前,随后便看到了让他此生震撼的一幕。
几只鸟儿在树枝上蹦蹦跳跳的影子清晰映入眼帘,甚至连鸟儿身上的羽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往左边移动,然后便看到一条溪流,几个人在河边打水,捉鱼。
放下望远镜,眼前哪还有什么鸟儿和溪流以及人影。
只有望不到尽头的路。
他握着望远镜的手在颤抖,激动地无法言语。
倘若这东西能用到战场上,那边能提前看到敌人所在位置,提前做好战争规划,避免无数战士的伤亡。
他极力抑制激动的心情,炙热的双眸紧盯着宁汐月。
“这东西能卖给我吗,无论多少钱都成。”
宁汐月见他忽然这么激动,想想便明白了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想必这时代还没有望远镜,沈玹觉得是宝贝也正常。
不过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小物件而已,空间里还多着呢。
她有屯东西的癖好,为了多屯点东西,无论是什么她都往空间塞。
望远镜她空间没有几千个也有几百个了。
“送你了。”
沈玹愣住了,诧异道:“这东西如此珍贵,你舍得送我?”
宁汐月撇嘴,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啊掏,古代人穿的衣服有个好处,可以随便塞很多东西。
她掏出一个望远镜,在沈玹面前晃了晃。
“我还有,那个就送你玩了。”
说着,她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沈玹一双黑眸注视着她的侧影,眼底的情绪复杂,但更多的是探究。
他的这位王妃,似乎越来越神秘了。
歇息时间结束,开始继续赶路。
马车不急不慢的前行,跟在后方的陈明珠扶着沈秀兰,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马车。
待到马车经过放瓷片的位置时,陈明珠的嘴角上扬。
马上就要好戏看了。
此时的马车上,宁汐月不动声色的将地上的瓷片收入空间,马车平稳驶过。
她悠哉的哼着小调:“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沈玹抬眸瞥了她一眼,这小调他从未听过,但还挺好听。
宁汐月发觉他的目光,朝他扬了扬下巴。
“请你看一场戏,看不?”
沈玹点了点头,也想看看她在打什么哑谜。
话落,一道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起,惊扰了马屁和人群。
“吁......”马夫紧急停下马车,对车中道:“王爷,王妃,好像有人受伤了。”
宁汐月勾唇:“好戏开场了,你在马车等我,我去看热闹。”
外头,陈明珠瘫坐在地上抱着左腿,脚底下正漫出鲜红的血迹。
“我的脚。”
沈秀兰吓得脸色煞白,小心翼翼的去检查女儿脚底的情况。
这一看吓得她唇都在哆嗦。
“天杀的,谁这么缺德往地上扔碎瓷片,我的明珠啊。”
听到碎瓷片时,陈明珠从疼痛中回过神,盯着地上的血迹,这才看清楚地上还有几片瓷片。
瓷片上印着莲花花纹,这是她打碎的碗。
“啊!”
她吓得后退,却扯到了脚底的伤口,疼得她五官扭曲。
“怎么回事。”
受伤的应该是宁汐月才是,这些碎掉的瓷片怎么会在这。
“哟,伤得不轻啊,这伤口得赶紧处理啊,不然得了破伤风是要死人的。”
宁汐月闲庭阔步走来,毫不掩饰的奚落。
陈明珠猛然抬头,看到安然无恙的宁汐月,更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什么你,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
宁汐月朝看热闹的沈老太太和三房四房的人。
“你们平时不总嚷嚷着都是一家人要团结互助吗?
陈明珠受伤了,你们怎么不施舍点你们的好心了?”
四房的人才被宁汐月教训过,此时哪敢冒头,赶紧缩着脖子当透明人。
三房何锦绣看不惯宁汐月的嚣张,阴阳怪气道:“谁知道陈明珠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陈明珠顺坡下驴,立刻以可怜博取大家的同情。
“表嫂我错了,我不该忤逆你,你教训我,我没有怨言,求你放过我母亲,她是放心不下我才陪我来的,只要放过我母亲,你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这一番话,相当于是直接将罪名安在宁汐月身上了。
陈明珠就不相信,她都这么说了,这些衙役还能偏帮宁汐月不成。
宁汐月就知道陈明珠会倒打一耙,幸好她提早做了准备。
她上前一把拽住陈明珠的丫鬟,丫鬟吓得大叫,被宁汐月一记冷眼扫过。
“再叫就挖了你的眼睛。”
丫鬟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这瓷片是谁的?”
她压低声音道,“最好老实交代,你偷偷将瓷片扔在我马车的必经之道上,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丫鬟双腿发软跪下磕头,她不说也是死,说了也是死。
干脆豁出去了。
“奴婢该死,这碗是小姐打碎了让我扔去路上......扎王妃的马车。”
丫鬟话落,沈秀兰冲了过来:“吃里扒外的贱骨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污蔑我女儿。”
宁汐月扣住沈秀兰手腕,衙役上前按住沈秀兰。
宁汐月看向丫鬟:“你可有证据证明这碗是你家小姐的?”
丫鬟忙不迭从一旁拿来了包袱,将包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精心包裹好的碗筷和盘子。
“小姐平时吃饭用的碗和盘子都在这,我真的没撒谎,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将瓷片拿来对比。”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清楚,那些碎瓷片和包袱中放着的碗是同样的花纹。
脖颈间传来一阵阵钝痛,随后,一杯冰冷的茶水兜头泼下。
宁汐月骤然睁开眼,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她作为人类未来科学研究所的老大,参与研发的科研成果遭到了奸人觊觎,她带着成果一路逃亡,就在她以为逃过一劫时,却被最信任的组员出卖,最终惨遭酷刑折磨而死。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醒来?
一名手拿茶杯的妇人站在床头,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团脏臭的垃圾,鄙夷厌恶。
“王妃既然想寻死,又何必用这么差的白绫上吊,老奴可以寻一条结实的麻绳给你!”
屋内,俊美冰冷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周身的气压极低。
见她醒来,男人冰冷地开口。
“不必再寻死觅活地做戏了,你要的和离,本王允了。”
宁汐月怔忡半晌,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溯。
她穿越了。
穿进了一本她无聊时随手翻看的小说里,还好死不死地是没活过两章的炮灰女配,安王妃。
而眼前的男人,正是书里黑化的男配,安王爷,沈玹。
他因功高震主加上手握重兵,被新帝所忌惮,污蔑他豢养私兵意图谋反,杖刑打断他双腿,种下剧毒,将他举家流放北地,一路上亲人病故,心腹惨死,最后不得已黑化成大反派。
眼下,应该是安王妃刚刚得到了消息,不想跟着沈玹流放到北地苦寒之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想拿到和离书回娘家去。
书里的宁汐月成功拿到和离书回到了娘家,却被人嚼舌议论,饱受白眼,最后侯府为顾及颜面,和她断绝了关系,还把她赶出门外。
最后她落得个流落街头被恶棍凌辱致死的下场。
宁汐月坐起身,摸着脖子上那道疼痛的勒痕。
现在和离,她就要顶着薄情寡义贪生怕死的名声,过着如同过街老鼠般的生活。
不和离,王府很快便要被查抄,紧接着就要启程流放三千里。
要是有她研发出来的空间在......宁汐月眸光一闪,试着用意念连通空间,随后一喜!
她的空间也一起穿来了!
她在前世囤的那些物资,都一样不差地在空间里放着!
那是她一百个亿囤下来的物资啊!
空间在手,宁汐月很快就有了底气。
不就是北地吗?
上一世,她为了躲避追杀逃到北极,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温下照样过上了吃香喝辣的躺平生活。
这一世也会如此!
“我改主意了,我不和离。”
宁汐月起身,把地上用来上吊演戏的白绫随意踢走。
沈玹眸底怒火中烧。
“当初你费尽心机嫁入王府,今日又寻死觅活想要和离,就算你不和离,我沈玹也绝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和我一起流放!”
沈扯过纸笔,写下休书二字,迫不及待地想休掉这个自从嫁入王府没有一日安分的花瓶草包!
宁汐月气定神闲,扫了一眼沈玹的腿。
皇帝可真够狠的,如果再不及时救治,他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而且他唇周乌紫,指尖青白,是中毒已深的迹象。
“你中毒了,还有你的腿,除了我,这世上没人能治好你。”
宁汐月方才在空间里看到了她囤的药材,还有前世最尖端先进的医疗器械,治好沈玹根本不在话下。
沈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郁和痛苦。
唇边却绽出冷笑,“我竟不知道,侯府的宁二小姐何时有了通天的医术。”
他的腿,连号称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都无能为力,断言已经没救了,她却敢大言不惭说能治好他?
宁汐月懒得解释,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一枚药丸。
这药丸只能短暂抑毒,不能解毒,她要用这抑毒的药在流放路上一路牵制沈玹,直到她平安到达北地。
“这是抑毒的药,吃下去,可保你不会立刻毒发暴毙。”
“王爷莫信!
谁知道这是不是穿肠的毒药!”
一旁的赵嬷嬷急道。
身为沈玹的奶娘,她才不相信宁汐月会有这样的本事,又有这样的好心。
不待沈玹抬手扔掉药丸,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哭闹的声音。
“奉旨抄家!
闲杂人等通通闪开!”
宁汐月眸光一闪,她记得沈玹自十三岁起从军打仗,十五岁封将军,二十岁封王,至今战功赫赫,先帝和新帝都赏赐过不少好东西,都存放在王府的库房密室中。
沈家家眷都在前院,拦着官兵,哭天抢地。
“司印大人,冤枉啊!
我沈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定是有奸人构陷!”
沈家主母被两个儿媳搀扶着,哭声喊冤,其他女眷也一把鼻涕一把泪。
抄家领头的是宫中的司印大太监,德顺。
他眼神阴毒,从没忘记过当初他在宫中刚得势时,沈玹是怎么劝谏皇帝切勿宠信阉人宦党,几乎险些将他苦心得来的权力地位全数倾覆!
如今对上沈家人,他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来人呐,沈家家眷拒不配合皇命,给她们点教训!”
德顺阴毒一笑,给手下官兵使了个眼色。
早就被打好招呼的官兵们露出淫邪的笑容,不怀好意地扯住沈家女眷,粗暴地往内院房间拖。
“救命啊!
不要!”
沈家女眷拼命挣扎,吓得尖叫起来。
“住手!”
宁汐月走出来,冷冷地喝止。
德顺眯起眼睛,看向宁汐月。
“宁汐月,皇上已将沈玹废为庶人,你还在这里继续摆王妃的谱?”
“就算我已经不是王妃,我也是侯府的二小姐,难道你们想与侯府为敌?”
宁汐月目光冷厉。
德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讥笑几声。
“侯府?
看来你还不知道,侯爷已经明哲保身,将你从族中除籍,连同你那侧室生母的灵位都被扔出了祖宗祠堂,一把火烧了。”
宁汐月舌尖抵着后槽牙,没想到原主的亲爹居然绝情到这个份上。
这笔账,她先替原主记下了。
德顺得意地一抬下巴,示意官兵们继续未完之事。
眼看着女眷们要被拖进屋内,宁汐月森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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