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耽搁了两天,方无为了赶进度除了午饭时间久一些,其他时候一次只休息半刻钟,流犯只能喝个水如个厕便要继续赶路。
一时间队伍全是苦不堪言的哀嚎。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一路平静也没人出幺蛾子。
这会儿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姜灵韵五官揉成了一团。
脚底起泡,嗓子冒烟都能忍。
不能忍的是她竟来葵水了。
天气闷热,身上大汗淋漓,还黏糊糊的实在难忍。
好在原主不痛经,要不然她只想一根麻绳撞豆腐,先去阎王那抢个名额。
“停,休息片刻吃午饭!”
方无“天使般”的声音传来,姜灵韵瞬间生龙活虎,打了声招呼往远处跑。
她一个闪身飞快的钻入百宝袋。
热锅烧水肯定是来不及,只能冷水将就擦擦身子,天气炎热倒也没那么讲究。
酒楼的食物已经吃了个干净,馒头糕点还有不少,她随手拿了份糕点吃了个半饱。
磨蹭了半刻钟,这才回了队伍。
“表嫂,我打了水,你先喝。”
刚坐下准备歇息,沈知玉递过来一个水囊。
这几日都是沈知玉打水,沈知修负责牵驴车,姜灵韵只需负责牵好姜逸,时不时给楚临舟擦洗身子,换换褥子就行。
“多谢。”姜灵韵象征性的喝了两口,递给了一旁的沈余氏。
表嫂果然善良,自己每次打水给她先喝,可她每次都是舍不得,喝的很少。
沈知玉一脸感动。
沈余氏喝了几口水,又将水囊递给王氏。
她抬头望天,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望向一旁咕咚咕咚河水的王氏一脸嫌弃。
孩子们都知道水来之不易,很是珍惜,偏偏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每次都跟渴死鬼投胎似的!
“按咱们眼下脚程,明日怕是要进青州地界?”
王氏意犹未尽的松开水囊,擦着下颌连连点头,“娘,方才方差事说翻过前面那座山,便是青州。”
沈知玉看了眼躲的远远的宋霜雪,担忧道,“祖母,娘,等到了青州,宋霜雪见到了她的嫡姐铁定饶不了咱们,这可如何是好?”
王氏叹息,“宋霜雪向来睚眦必报,想来轻易饶不了咱们,娘,要我说你当时就不应该打她太狠,还扬言替舟儿休了她...”
她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此时的沈余氏脸色铁青,怒意十足。
“平日你就唯唯诺诺立不起来,堂堂将军府主母没有半点心思成算,你莫不是以为那宋霜雪还会念及舟儿善待于我沈家?”
“娘,祖母说的对,宋霜雪根本不喜欢表哥。”沈知玉很是赞同。
沈余氏心里跟明镜似的,宋霜雪对她的孙儿没有任何情谊,屡次想要加害,心里早就恨毒了他们。
又怎会顾及他们的死活!
王氏张了张嘴,敢怒不敢言。
自己还有把柄落在宋霜雪手里,若是她....
她看了眼姜灵韵,低下头默默吃着菜团子。
姜灵韵一边给楚临舟擦着身子,一边竖起耳朵听几人对话。
丝毫没察觉驴车上的楚临舟缓缓睁开了双眼。
明明是白日,他的头顶漆黑不见阳光,似乎是铺了层油布,周围不少碗筷,包裹挤的他浑身难受。
这是哪儿?孤是.....是死了吗?
等等,他好像没死。
他侧了侧头,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脸。
是姜灵韵。
麻质的衣衫虽不似绫罗绸缎般光滑柔顺,却贴合她的身姿,在简约中勾勒出一抹灵动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