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雪刚要推辞,他却像早知林慕雪要说什么,直言道:我听闻沐相爷给他府上新来的丫鬟都置办了好几身华服,她那般出身卑微的人都能穿金戴银,你自然不能输了气势。
说起来,我偶然听到过那女子的政见,粗俗浅薄,显然是偷了别人的筹谋,也不知怎么能留在相府......或许是醉了的缘故,顾庭深毫无顾忌地数落着裴依依。
林慕雪沉默不语。
他说得对,那些策划都是林慕雪给沐子谦提供的。
每每上报时,沐子谦都会归功于裴依依。
也因此,她的谋划风格总是不一。
顾庭深不在相府,都能看出其中端倪。
偏偏沐子谦看不明白。
林慕雪还想推辞,顾庭深佯怒道:这可不是白送你的,是从你往后的月俸里扣,你可莫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我失笑。
这庄子的价值,若要从月俸里扣,怕是要扣上几十年。
知晓这是顾庭深的托词,林慕雪不再推辞,向他道谢。
与顾庭深又闲话几句,各自唤了轿子回府。
本以为这个时辰沐子谦应该还未归府。
谁知推开房门,却见他已坐在内室的软榻上。
你去了何处?
不是说好要见面的吗?
可知我等了多久?
一进门,沐子谦便怒气冲冲地质问。
林慕雪有些诧异。
往常他与裴依依相会,都要到五更才归。
这般早回来,当真稀奇。
然而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他与裴依依在客栈相拥的画面。
一阵反胃涌上喉间。
与顾庭深小聚。
林慕雪淡声说完,走进内室。
刚走两步,沐子谦突然拦住林慕雪,蹙眉道:你还饮酒了?
不是说过,没有我在场,你不许饮酒吗?
林慕雪没有作声。
沐子谦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你还是因我与依依出去的事情生气吧,你若是不愿我与她单独用膳,直说便是,何必饮这么多酒?
你想多了,我饮酒与你们无关。
林慕雪扶着椅子坐下,将卖房文契递给他:劳烦你看下这个。
看着递来的信笺,沐子谦扬起眉梢,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这是什么?
又是情书?
现在再向我认错已经太迟了。
下午的事,你让我很是不悦。
莫要以为用这等无趣的手段,我就会轻易原谅于你。
望着他趾高气扬的模样,林慕雪心中暗觉可笑。
往日每每惹他生气,不论自己如何赔罪他都不肯轻易原谅。
为了哄他一笑,她曾写过无数封情真意切的书信。
此刻想来,她固然有错,可那时的自己,分明是将尊严拱手让人践踏。
好在,从今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并非情书,而是一份惊喜。
林慕雪淡声道。
闻言,沐子谦挑了挑眉,正要打开那份宣纸,忽听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见到裴依依婀娜多姿的身影,他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且慢,我先听听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