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怕是嫌弃她的人罢了。
府中下人们都知道林慕雪与沐子谦的关系,却还敢当众这般议论。
只因沐子谦从不避讳与裴依依的亲近,反倒是对林慕雪越发疏离。
往日里若听到这等话,她定会怒火中烧,立刻去寻沐子谦问个明白。
可此刻,她心如止水,继续收拾自己的住处。
谁知没过多久,就听见外头传来说笑声。
沐子谦与裴依依有说有笑地从门外走来,裴依依还挽着他的手臂,姿态亲昵。
见到林慕雪,裴依依神色一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还故意朝她扬了扬下巴,施施然走进内室。
林慕雪知道,裴依依是在等她像往常一样低声下气地求和。
每次二人之间闹不快,沐子谦总会让林暮雪主动和裴依依言和。
即便错在对方,她也要低头认错。
以前她觉得这是应该的,不论是报恩还是维系这段情意,她都该忍让。
但现在只觉得可笑。
她垂眸继续收拾物件,不过片刻,就见裴依依阴沉着脸从内室走出。
方才宴席上的事,你可是都知道了?
沐子谦问道。
什么事?
林慕雪明知故问。
见她这般态度,沐子谦似是松了口气:无事,只是些府中琐事罢了。
林慕雪在心中冷笑,不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沐子谦还瞒了多少他与裴依依的事。
你伤怎么样了?
见林慕雪沉默,沐子谦又开口道。
林慕雪知道这是她给的台阶。
往常这时,她早该顺着台阶下来,重新讨好于他。
可此刻,她连头都未抬,淡声道:不妨事,不劳您挂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要无理取闹吗?
沐子谦蹙眉。
裴依依也疑惑地抬头看她,不明白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林慕雪不说话,沐子谦叹了口气:我知你还在为府中之事生气。
但依依这段时日确实做得不错,赏她玉镯,也是因她有功在身。
听她这般说,林慕雪几乎要笑出声来。
裴依依是沐子谦破格收入府中的,做事毛手毛脚,错漏百出。
小到待客时将下等茶叶错给贵客,自己却喝了贵客的茶。
大到将机密文书错发他处,险些酿成大祸。
留她,简直就是留了个祸患。
也就沐子谦被猪油蒙了心,把她当个宝。
若不是林慕雪对府中事务了如指掌,恐怕真要信了裴依依的鬼话。
见她不语,沐子谦又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待我登上更高之位,这府中还不都是你的?
又何必与依依一般计较?
慕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不想让府中幕僚和下人们觉得我偏袒于你。
林慕雪心知这不过是托词。
在府中,下人们都看得清楚,沐子谦是如何对待她与裴依依的。
她费尽心思写就的奏章,沐子谦随手交给裴依依誊抄一遍,就成了裴依依的功劳。
她辛苦联络的官员,沐子谦带着裴依依吃顿饭,就变成了裴依依的人脉。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日久天长,府中上下都觉得沐子谦更宠爱裴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