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金沙小说 > 女频言情 > 曾许人间共白头全局

曾许人间共白头全局

浮生一夏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谢明礼又忙起来了。三五日才回侯府一次,回来也难有一次见妄歌。这倒是方便了妄歌。她来侯府十年。前五年吃穿用度都是谢明礼悉心安排的。要处理的东西不少。后五年谢明礼远赴边关再不理会。府上倒也没短了她的这份,只是她念着谢明礼,总还用着那些旧物。如今反而轻松了许多。横竖不过些身外之物。能烧的烧。烧不了的典当给外藩商人。烧不了也卖不出的,便统统拆了扔到落日崖底。但自己院里的东西好处理。难的是谢明礼院里的那些。谢明礼收藏的与她有关的东西,她送给谢明礼的礼物,他们一起从集市上买回的小玩意儿等等,林林总总,已是不少。最重要的,还是她五年来三日一封、字字真心、从不间断的那些家书。谢明礼不在府上。妄歌便想着偷偷溜进他的院里,把东西偷出来销毁。可惜,他的偏...

主角:谢小侯谢小侯爷   更新:2025-01-11 18:1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小侯谢小侯爷的女频言情小说《曾许人间共白头全局》,由网络作家“浮生一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明礼又忙起来了。三五日才回侯府一次,回来也难有一次见妄歌。这倒是方便了妄歌。她来侯府十年。前五年吃穿用度都是谢明礼悉心安排的。要处理的东西不少。后五年谢明礼远赴边关再不理会。府上倒也没短了她的这份,只是她念着谢明礼,总还用着那些旧物。如今反而轻松了许多。横竖不过些身外之物。能烧的烧。烧不了的典当给外藩商人。烧不了也卖不出的,便统统拆了扔到落日崖底。但自己院里的东西好处理。难的是谢明礼院里的那些。谢明礼收藏的与她有关的东西,她送给谢明礼的礼物,他们一起从集市上买回的小玩意儿等等,林林总总,已是不少。最重要的,还是她五年来三日一封、字字真心、从不间断的那些家书。谢明礼不在府上。妄歌便想着偷偷溜进他的院里,把东西偷出来销毁。可惜,他的偏...

《曾许人间共白头全局》精彩片段

谢明礼又忙起来了。
三五日才回侯府一次,回来也难有一次见妄歌。
这倒是方便了妄歌。
她来侯府十年。
前五年吃穿用度都是谢明礼悉心安排的。
要处理的东西不少。
后五年谢明礼远赴边关再不理会。
府上倒也没短了她的这份,只是她念着谢明礼,总还用着那些旧物。
如今反而轻松了许多。
横竖不过些身外之物。
能烧的烧。
烧不了的典当给外藩商人。
烧不了也卖不出的,便统统拆了扔到落日崖底。
但自己院里的东西好处理。
难的是谢明礼院里的那些。
谢明礼收藏的与她有关的东西,她送给谢明礼的礼物,他们一起从集市上买回的小玩意儿等等,林林总总,已是不少。
最重要的,还是她五年来三日一封、字字真心、从不间断的那些家书。
谢明礼不在府上。
妄歌便想着偷偷溜进他的院里,把东西偷出来销毁。
可惜,他的偏爱给了柳莹莹。
暗卫从不阻拦的对象,也从她变成了柳莹莹。
妄歌被拒之门外。
第二天谢明礼便回来了。
还派了人来报信,说要来用晚膳。
自他五年前落荒而逃那日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要陪她用膳。
换做以往,妄歌早高兴地亲自下厨了。
如今,她却只觉得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本想回绝。
可想起他的佩剑还挂着她送的剑穗,腰间还别着一枚她送的玉佩。
剑穗是她第一次亲手做的东西。
玉佩是他的十八岁生辰礼。
妄歌转头便叫丫鬟送来了几坛好酒。
谢明礼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院里变化。
他唤来院中丫鬟。
“秋千怎么拆了?还有这儿的木马,那儿的祭台,怎么全都不见了?小姐说以往的风景看腻了,想重新把院子给修整一番,所以清理了很多旧物。不光是院子,屋里的东西也清了不少呢!”丫鬟把妄歌的说辞给搬了出来。
谢明礼觉得不对劲。
可具体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毕竟,她这院里用的几乎都是五年前的旧物了,她这风华正茂的年纪,想要换新,并无不妥。
他怀揣着不安的心进了屋。
饭菜已经上了桌。
酒也已经温好了。
妄歌坐在桌前,眉开眼笑地招呼他:“快坐下!”亲昵的态度,有了几分从前的影子。
谢明礼心头的不安散去了些许。
他坐了下来。
还未开口,妄歌就殷勤地倒了杯酒递过来。
醉酒误事。
他刚想推开。
妄歌便沮丧地垂了眸。
“本以为我们做不成夫妻,至少还是兄妹,把酒言欢还是可以的。如今看来……呵,竟连这也成了奢望。”谢明礼心头一颤。
垂眸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又道。
“莹莹还等着我,我只能同你小酌几杯。好。”妄歌破涕为笑。
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她不吵不闹。
谢明礼松了口气,却不免有些失落。
往日在一起,妄歌总喋喋不休,他也什么都爱与她分享。
如今难得重聚。
两人却是相对无言,不知能说些什么。
说是小酌几杯。
但无话可说的两人,除了喝酒还能做些什么?又是一杯酒下肚。
妄歌撑着下巴,娇声喊道:“阿礼!”谢明礼眸光一冷:“歌儿,你醉了。我没醉!”妄歌晃晃悠悠地站起,双手撑在他的桌前,“你那个剑穗和玉佩都戴了那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换个新的了……不必。”谢明礼瞥了眼腰间玉佩。
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烦闷。
“不行!”妄歌不由分说,直接往谢明礼身上扑去。
“歌儿!”谢明礼仿佛被她触碰到便会死一般,惊慌地从座位上弹起,“别闹了!”妄歌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五分演戏。
五分真心。
她知道他不爱她。
可她不知道,他竟厌恶她的触碰到了如此地步。
谢明礼撞进她眼里的委屈,立刻偏开头去。
随即把玉佩和剑穗取了下来,拍在桌上:“既然你想换新的,便拿去吧!我要去看莹莹了,你乖乖睡觉,知道吗?好的大哥!”妄歌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
谢明礼压了压嘴角,沉着脸快步离开了。
他一走,妄歌的醉态瞬间消失。
她是人鱼。
怎么可能喝醉呢?往日的她,不过是想与他更亲近些,才总爱借酒装疯。
今日她最后一次装醉。
为的却不再是向他袒露真心。
而是从他身上抹去她的痕迹。
往后……不对。
他们,没有往后了。
这一晕便是三日。
妄歌只觉浑浑噩噩,身子忽冷忽热。
一时梦见十年前谢明礼将她歹人手中救出的陈年旧事,一时又梦见谢明礼将她鱼尾齐齐斩断的恐怖画面。
她惊醒过来。
发现自己在京郊的一个农户家里。
得知是昨日天气转晴,大娘进山采参发现晕倒的她,就将她带回了自己家里,还给她喂了好不容易采到的好参,才把她这条命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妄歌便把身上的金银珠宝都给了大娘。
大娘说自己的参不值这些,但妄歌坚持要给,大娘只得收下,喜得连声喊活菩萨。
妄歌笑笑,没说什么。
人间的金银珠宝,对人鱼来说,毫无用处。如今能给到这样善心的大娘手里,也算物尽其用了。
妄歌告别了大娘。
转头就去了护城河边。
护城河不仅途径江南,还有暗渠直通无名海。
阿珠不能完全幻化成人形,便是通过这条水路来京城给她传信的。
如今得了妄歌的回信,更是片刻不停地要把好消息带回无名海。
花船逼近眼前。
妄歌的思绪也随之回到了眼下。
自从五年前她表白被拒,谢明礼远赴边塞,花船便被束之高阁,再也不曾入水。
如今,它再次摇曳于水面。
承载的,却不是谢明礼对她的偏宠。
而是谢明礼为柳莹莹备下的十里红妆。
他曾费尽心思为她准备的生辰礼,他曾因她的告白避之不及的花船,如今为了哄另一个女人开心,都能轻易地拿出来了。
妄歌本以为自己会痛苦不堪。
然而,真当载着十里红妆的花船停到她眼前时,她的心也只轻微地抽痛了一下。
明显,但不剧烈。
花船停稳。
面如冠玉、青衫落拓的男人出了船舱,看到岸边的妄歌,愣了一下,方才沉眸训诫。
“你都在外野了三日,还要闹到何时?大哥教训的是。”妄歌垂下眼眸,不争不辩。
雨下了两日。
她在落日崖躺尸两日。
但凡谢明礼心里有她一分,派人回去看她一眼,都会知道她的处境。
可没有。
一分都没有。
妄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今再见到谢明礼,才恍然发觉,自己满心满眼爱了十年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疏离的称呼让男人皱紧了眉头。
“你叫我什么?大哥。”妄歌抬眸,不闪不避,“往日是我僭越,但如今我想通了。我既是侯府养女,自然该尊称您一声大哥。”她的眼底平静无波。
好似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谢明礼心头一紧,下意识抓紧了妄歌的手腕。
“你再说一遍!大哥放心,不该有的心思我都收起来了。”所以谢明礼,你不必反复求证了。
妄歌的视线越过他,落到了他身后的嫁妆上,温声说了下去,“大哥大嫂婚期将至,小妹提前恭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从此以后,山高水长。
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
妄歌心头说着。
随即轻轻拂去了谢明礼的手。
转身离去。
指尖的温度迅速褪去。
谢明礼呼吸微滞。
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从自己手中流失,抬步便想追上去。
柳莹莹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阿礼,妄歌妹妹是不是还在为那日咱们把她丢在落日崖的事生气啊?”谢明礼面色一紧。
柳莹莹便掩面轻咳了起来。
“都怪我身子骨弱,不能受寒。若是我早知妄歌妹妹怕下雨,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丢下她的。这不怪你。”谢明礼连忙上前替她顺气。
看着妄歌离去的背影,他的眸光闪动着,仿佛有什么情绪即将破壳而出。
可他什么都没做。
半晌,他才压下眼底波光,咬牙说了一句。
“她又不是傻子,下雨了不知道找地方躲吗?”语气有些焦躁不安。
也不知是在安抚柳莹莹,还是在安慰自己。
妄歌听得清楚。
却只是轻轻按了按心口。
没事的。
往后,她再不用躲雨了。
谢明礼答应得很快。
妄歌知道他是心中有愧。
他虽然不爱她,却也是真心疼惜过她的。
如若不然,他早就找她要血了,而不是在柳莹莹受伤后,才惊慌失措地找到她。
“谢谢大哥。”妄歌包扎好伤口。
后退两步,朝谢明礼笑得一脸明媚。
“护城河岸的风景瞧腻了,我打算坐着花船到附近的岷江游一圈。大哥和大嫂一定会给我捧场的吧?”谢明礼心中生出古怪。
他伤了她,她不哭不闹,还邀他和柳莹莹游湖,当真是放下他了吗?
亦或者,这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呢?
如若不然,为何偏偏要在他送她的花船上过生辰呢?
“我……”谢明礼纠结。
柳莹莹立马温声接话:“妄歌妹妹的生辰是两日后吧?可明礼,皇上今日说,两日后要咱们陪同他去安国寺上香,你忘了吗?”谢明礼闭眸:“歌儿,待我从安国寺回来再给你补办生辰宴吧!”补办生辰宴吗?
妄歌笑:“好呀!”她可是人鱼公主。
生辰宴自然是要补办的。
只不过,那与谢明礼无关了。
无名海域会为她燃起天火,流光溢彩,七日不歇。
那样绝美的景色,人间永远都看不到。
转眼便是生辰当日。
妄歌与谢明礼、柳莹莹同时从侯府出发。
只不过一个往南去护城河,两个往北去安国寺。
侯府门口。
谢明礼先一步上了马车。
柳莹莹抚摸着自己灼伤康复后愈发光彩夺目的脸,走到妄歌身边,娇声道:“妹妹的血可真好用,生辰过后,还需妹妹继续费心了。虽然我的血你不该用……”妄歌从怀里取出一方喜帕,递给她,“不过,还是祝你新婚快乐。这是贺礼,务必要用。”喜帕是她让阿珠从无名海运来的。
上面的鸳鸯是用人鱼族特有的灵果汁液染织的,可保人类不受人鱼血液侵害。
妄歌也不是特意要救柳莹莹。
只是这东西原本就是她为谢明礼准备的新婚礼。
虽然他们的婚礼没了,但留下这份贺礼,也算给这十年一个圆满的交代了。
贺礼送了。
余下的一切,与她便再无干系了。
妄歌不再理会柳莹莹。
脚步轻快地走到谢明礼的马车前。
“谢明礼,再见啦!”她自顾自说着,又继续往前,上了自己的马车。
谢明礼掀开车帘,只看到她潇洒的背影。
他的心一阵抽痛。
下意识想跳下车追上去问清楚。
柳莹莹快步走上前,一脸为难道。
“明礼,妄歌妹妹说她不想给我绣喜帕了。我想她定是为取血的事生气了,要不,今日陪她过了生辰宴,明日再快马加鞭追上皇上的车驾吧?”谢明礼失笑:“她就是孩子心性,耍点性子,过几日补了生辰宴就好了。”两人坐回马车上。
两驾车马交错而过。
车窗帘被风吹起。
谢明礼同柳莹莹谈笑晏晏的画面映入眼帘。
妄歌深吸一口气。
漫长的十年,终于结束了。
谢明礼。
从今往后,再也不见。
妄歌一夜好眠。
自从谢明礼奔赴边关,她鲜少有睡得如此好的时候。
为此,她没少寻医问药。
大夫总说这是心病,无药可医。
不想,治疗竟如此简单。
只需放下对谢明礼的痴缠便可药到病除。
幸好,醒悟得不算太晚。
从今往后,她将夜夜安眠。
真好。
妄歌如此想着。
随即翻了个身,还想再多睡会儿。
可丫鬟来报,说是老夫人请她去前厅。
谢明礼的母亲去世得早。
老侯爷又是个痴情种,硬是守住了与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谢明礼算是被老夫人这个祖母一手带大的。
老夫人瞧不上妄歌。
当着谢明礼的面倒是不说什么。
可背地里,没少敲打她,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谢明礼不在的这五年,老夫人更是变本加厉。
惩罚她的手段也从简单的抄写女诫,逐渐演变成了跪祠堂,受家法。
往日,妄歌念着她是谢明礼的祖母,诸多忍让。
甚至,还妄图通过伏低做小的讨好,改变老夫人对她的看法。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鱼公主。
短短五年内,已能揽下府上大小杂务。
现在想来,当真是傻。
面对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卑微讨好,不过是给了对方一个肆意拿捏的机会罢了。
谢明礼如是。
老夫人更是如此。
不过,提及老夫人,妄歌不免想到她那儿还有不少自己抄的经,绣的图。
人间的十年当真是久。
久到她回头才惊觉,自己孑然一身而来,却也在不知觉间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
清理有些麻烦。
可她干干净净地来,亦想干干净净地走。
既然谢明礼如此厌恶她,她也不想给谢明礼留下任何东西来碍眼。
权当,是还了他前五年的好吧。
妄歌起床洗漱。
丫鬟还守在外头。
显然是习惯了妄歌每每被老夫人通传,都要忙不迭赶过去的样子。
但今天她注定要失望了。
妄歌洗漱完毕,又安安稳稳地坐在镜前梳妆。
丫鬟等不及,催了一句。
她立刻叫人把丫鬟丢出了院子,并让丫鬟转告老夫人,她用过早膳便去请安。
丫鬟不可置信地离开。
不多时,老夫人院里的粗使奴仆过来了。
竟是想直接上手,捉拿妄歌过去。
妄歌本能地反抗。
原本以她的能力,轻松拿下几个奴仆不在话下。
可落日崖那两日的雨严重透支了她的身体,此时的她比起成日说自己不舒服的柳莹莹都不知弱了多少。
妄歌被押到了老夫人面前。
整个人狼狈不堪。
奴仆一脚踹在她的膝盖窝。
她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堂前。
“妄歌,你可知错?”老夫人威严的声音传来。
“不知。”妄歌抬眸,却见谢明礼和柳莹莹也在。
余下的辩驳全被咽回了肚里。
然而,谢明礼正在看柳莹莹手里的佛图。
目光轻柔,神情专注。
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老夫人的蓄意刁难和奴仆的粗鲁对待。
可曾经老夫人让她行跪拜礼,他都要闹得侯府不得安宁。哪个下人不小心冲撞了她,他都会杀鸡儆猴、不留情面。
他如此小心翼翼地捧过她。
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妄歌看着视若无睹的谢明礼。
头一回觉得爱上这个男人,把真心捧到他面前,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眼神冷了。
心也冷了。
妄歌敛下眸,不再看谢明礼。
老夫人依旧在冷声训诫。
“你寄人篱下,却目无尊卑,若是不好好教导,将来必成大祸。来人,请大家法!”大家法,便是一百鞭。
谢明礼下意识抬眸看向妄歌。
似在期待她开口求饶。
可妄歌始终沉默不语。
大家法而已,她这五年又没少挨。
老夫人怨她逼走谢明礼。
每逢听闻谢明礼受伤,便要寻着由头请家法。
妄歌心知肚明。
只是当时的她根本不在乎。
人鱼的寿命长,身体恢复能力也远胜人类。
除了淋雨,几乎没什么伤能在她的身上停留超过三日。
那些疼痛,她只当成是与负伤的谢明礼感同身受。
如今嘛……谢明礼曾为了她受老侯爷一百鞭。
她受了这次,便也还清了。
妄歌不肯开口。
谢明礼也偏开了头。
管家执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妄歌身上,没有丝毫的轻慢。
内堂静谧。
只余下抽鞭的声音和妄歌的痛苦喘息。
身上的衣裙被鞭子抽烂。
鲜血溢出,染红了后背。
妄歌紧皱着眉头,身体孱弱到几近晕厥,却依旧一声不吭。
恍惚间,她听到了谢明礼的声音。
“歌儿,错了就要认!”错?妄歌笑了。
她的确错了。
她最大的错,就是爱上谢明礼。
她最大的错,就是为了谢明礼,来到人间。
妄歌的笑,让谢明礼莫名心慌。
往日她破了手指都哭哭啼啼地要他哄,如今受了数十鞭,她却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了。她何时变成了这样?谢明礼下意识转眸:“祖母……”柳莹莹似是才发觉妄歌受罚般,适时插话。
“祖母,妄歌妹妹年幼,不懂规矩重新教过便是。请大家法是否太重了些?这样吧,我瞧妹妹绣工极佳,正好我的喜帕还没着落,不如就让妹妹将功补过?”
谢明礼走得急。
拽得妄歌手腕生疼也没察觉。
妄歌冷眸看着身前的男人。
说是放下了。
心里却还是不免生出了一丝痛楚。
谢明礼一直都知道她的血液特殊,伤口愈合得比常人快。
可曾经的他依旧见不得她受一点伤,说是愈合得再快,受伤时总是要痛的。他说舍不得让她痛,所以永生永世都不会让人知道她的血有此奇效。
而现在……他却让她放血给另一个女人治疗灼伤。
连命悬一线都不是。
他就那么心疼柳莹莹吗?
妄歌亦步亦趋地跟着谢明礼进了柳莹莹的房间。
柳莹莹半躺在床上。
一见谢明礼,立马红了眼:“明礼,大婚将至,我的脸却成了这般模样,你会嫌弃我吗?”谢明礼快步上前安抚。
“莹莹,你是为我伤的,放心,我有法子治你。歌儿的血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你不会留下疤痕的。”妄歌跟着上前。
看了一眼柳莹莹的脸。
灼伤之处不过烛火之宽。
再说,她离府时,旧仓库的火已经扑灭了大半。
彼时的柳莹莹和谢明礼还在宫里呢。
以柳莹莹的身份,可没有先谢明礼一步离席的道理,只能是跟谢明礼一起离宫,再另寻机会单独灼伤自己了。
谢明礼眼瞎。
她可不眼瞎。
柳莹莹对上妄歌探究的眼神。
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转头便扑进了谢明礼的怀里。
“明礼,你说什么胡话,怎么能因我让妄歌妹妹受伤呢?反正她受了伤很快就会好,但你的脸绝不能因此毁了。”谢明礼的话字字诛心。
不过只剩三天。
妄歌也不想事事计较了。
她没理会柳莹莹暗藏的挑衅,只提醒谢明礼。
“我的血,她用不了。只是取你一点血,又不要你的命,你何必如此计较?”谢明礼皱眉,“歌儿,别忘了莹莹是为什么受伤的!要不是你的粗心导致走水……我说,我的血她用不了。”妄歌再次警告。
谢明礼怒气爆发:“妄歌!不要再任性了!”妄歌无语失笑。
她的血液的确能加速伤口愈合。
可那仅仅只对人鱼和龙族有效,若是用在人身上,表面瞧着是愈合了,实际会从内里开始一点点溃烂。
像柳莹莹这么点伤。
敢用她的血,只怕最后脸皮会完美无瑕地掉下来。
这个谢明礼也不动动脑子。
她那么爱慕他,若是她的血真能治人,她又岂会眼睁睁看着他受伤?“事不过三,我警告了你两次,你仍要取我的血给她用吗?是。”谢明礼咬牙,“这是你欠她的!”妄歌不欲争辩。
转眸看向柳莹莹:“即便我说你用了我的血必会后悔,你也仍然想用吗?”柳莹莹目光一闪。
随即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妄歌妹妹,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我和明礼马上就要大婚了,我的脸真不能留疤,算我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妄歌最后一次给出机会:“你们真的都想好了?”谢明礼将匕首丢到她面前:“别废话了,莹莹的伤拖不得。”灼伤而已。
又不是致命伤,有什么拖不得的?只是他不舍得罢了。
妄歌闭了闭眼眸。
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谢明礼这人不向来如此么?只不过,以往她总当那份明目张胆的偏爱只属于自己罢了。
如今看得够清楚了。
他的偏爱,可以给任何人。
只是不会再给她了。
“好。”妄歌捡起匕首,朝着他们早已备好的大碗,划破了手腕,“如你们所愿。”鲜血流下。
一点点填满了大碗。
妄歌晃悠了一下。
谢明礼下意识扶住她。
她却轻轻推开了他。
“大哥,我想去花船上过生辰,可以吗?”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