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那个人的模样时,林玉儿吓得尖叫一声。
陈彦庭盯着她,眸色森森。
这个庸医说是你指使他隐瞒夫人的病情,也是你指使他说安胎需要紫灵芝的。
你怎么说?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被打得没有一块好皮的陈大夫,林玉儿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他瞎说的,妾身没有,不是妾身,定是他受其他人指使污蔑我的。
是了,一定是夫人,她嫉妒我生了孩子,想要陷害我。
林玉儿管不得许多,只能将一切都推到沈玉卿身上。
陈彦庭脸色更黑了几分,眼中的愤怒似要将她烧死。
他掐住林玉儿的下巴,语气狠厉,夫人已经走了,你还想给夫人泼脏水?
林玉儿心里激动不已,惊叫出声:她死了?
她掩饰不住的喜悦彻底激怒了陈彦庭,他掐着她下巴的手往下移,掐住了她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咒我的卿卿?
你指使人欺瞒与我,又抢了卿卿的救命药,你真该死!
想起陈大夫的话,他心里就止不住地疼。
卿卿中毒如此之深,这些日子过得该有多么痛苦?
他不敢想他的卿卿是否还在世上,只能寄希望于卿卿的神医师父可以医好她,到时候他一定要寻到她,好好跟她道歉,求她原谅。
可是眼下,害卿卿的人他绝不放过。
他手下用力,林玉儿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只能指着床上的婴孩哀求道:将军,看在孩子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
陈彦庭扫了一眼床上,手上的劲半分不松。
孩子?
孩子本来就是为了卿卿生的,既然她不要,那孩子也没什么要的必要了。
而你,我不会让你死得这样轻松。
卿卿受过的苦,你也要尝一遍。
他让人给林玉儿灌了几碗最烈性的毒药,发作时会疼得生不如死。
但他不会让她死,他要让她日日夜夜受煎熬。
林玉儿疼得在地上打滚,哭着求放过,最后见陈彦庭无动于衷,便开口骂道:你凭什么将一切都怪到我头上。
明明是你自己三心二意,既想要孩子又想要她。
欺骗她,害她试药中毒的是你,囚禁她和她师父的是你,抢她救命药的也是你。
沈玉卿活不了几天了,她是你害死的!
你这毒妇!
等我将卿卿找到定要你生不如死。
陈彦庭一脚踢开林玉儿,给我看好她,备马!
可等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药师谷,迎接他的却是一座坟茔。
一晃几年过去。
我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在江南寻了一座小镇开了一间医馆,每日坐诊忙得不可开交。
今日是每月一次的义诊,医馆里排满了人。
大家聚在一起免不了聊些八卦。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骠骑将军和他夫人的爱情故事。
据说将军与夫人本是一双神仙眷侣,不料夫人中毒早逝,将军也从此疯魔,死活不信夫人已经逝去,发了疯地全国各地找人。
有年轻的女子抱着脸感叹,若是今生能遇到一位这样痴情的男子,就是死了也甘愿。
我想起那人当初的种种,心内毫无波澜。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正低头感叹着,眼前伸过来一双手。
我习惯性地搭上脉,开口问道:哪里不舒服?
对面传来低沉熟悉的声音,做了错事,心里痛苦不已,大夫可有后悔药卖?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黑沉如墨的眼睛,那眸中的惊喜之色让我心里一抖。
躲了几年还是被他找到了。
眼前的人不是陈彦庭还是谁?
只不过如今的他明明年岁也不算大,可头发竟已半白,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很长,眼下青黑,半点不见当初意气风发的将军模样。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我,深怕下一秒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一样。
许久,他才开口重复刚才的问题。
大夫还没回答,可有后悔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