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言淡言浅的其他类型小说《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静静望着前方沉思,嘴里叼着个稻草,后又呸的一声吐出,“如今青天白日看不出什么,那人夜间作案,定会跟踪言捕快到我们布置好的宅子,到时候便可来个瓮中捉鳖。”左侧的下属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静观其变吧!”视线刹那间集中在那长长台阶上,一手举伞,一手提裙子,艰难爬山的言淡。“言捕快走得真慢。”“该锻炼锻炼了。”“你懂什么,言捕快这是降低那贼子的防备心。”……言淡穿惯了捕快服,如今穿这长到接近地面的裙子,实在是有些不适应。但她努力扮演着角色,谨记自己此刻的人物特点‘爱笑’‘虔诚’‘娇弱’。于是言淡走几刻便停一停,在路边驻足歇息。面对小沙弥态度和善有耐心,笑容也灿烂,致力于展示酒窝。给寺庙捐了些钱,燃上几炷香,虔诚跪拜。走流程的时候也...
《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他静静望着前方沉思,嘴里叼着个稻草,后又呸的一声吐出,“如今青天白日看不出什么,那人夜间作案,定会跟踪言捕快到我们布置好的宅子,到时候便可来个瓮中捉鳖。”
左侧的下属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静观其变吧!”
视线刹那间集中在那长长台阶上,一手举伞,一手提裙子,艰难爬山的言淡。
“言捕快走得真慢。”
“该锻炼锻炼了。”
“你懂什么,言捕快这是降低那贼子的防备心。”
……
言淡穿惯了捕快服,如今穿这长到接近地面的裙子,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但她努力扮演着角色,谨记自己此刻的人物特点‘爱笑’‘虔诚’‘娇弱’。
于是言淡走几刻便停一停,在路边驻足歇息。
面对小沙弥态度和善有耐心,笑容也灿烂,致力于展示酒窝。
给寺庙捐了些钱,燃上几炷香,虔诚跪拜。
走流程的时候也不忘留意四周,看看有没有偷偷观察的人。
可惜今日梅捕快选的装扮太过出挑,仿佛春日里的一阵春风,萌发少年人心里小小的种子。
现今男女大防只有些守旧派还在努力维护,其他人经过时间推移早已变化开明。
因此不少男子频频打量,甚至有鼓起勇气前来询问芳名的,均被言淡礼貌回绝。
待到言淡坐上马车,渐渐远去,还有不少人翘首相看,魂牵梦萦。
奉公门的几个伪装成车夫的人,默默观察人群的反应。
过了半刻,也一个接着一个离去。
“包捕头,刚才一共有四个马车,在言捕快离开后跟着离去。”
怎么这么多觊觎言捕快美色的!?
真是狗胆包天!
这无疑加重的排查的难度。
包捕头面色凝重,“派轻功好的远远跟着那几个马车,不要被发现了。”
“是。”
梅捕快年过三十,儿女渐渐长大,奉公门分配的那个院子已有些住不下。
好在奉公门待遇不错,这么多年他也积攒了些许银钱,再加上妻子的支持,好不容易在京中自购了一套房产。
谁知这新房子还没捂热,刚打点好一切,却突然被包捕头征用了办案。
如今准备了些时候,让言淡住了进来,还特地带着礼物串了门。
四周的邻居都已知晓这院子里搬进来了对父女,即使有人打听也不惧戳穿。
梅捕快不仅喜提一个好大女,身份也变换最近才定居于京城的某酒楼账房,为了掩饰好身份,已好些天没有回家。
看着梅捕快闷闷不乐的样子,临时入住的言淡不禁有些心虚起来。
虽不是自己所愿,只是帮忙做个诱饵,但到底是占了人家要住的房子,使其妻子儿女只能等在原处。
她殷勤地端了一杯茶水,放于桌面,“梅捕快,喝茶……喝茶。”
梅捕快在奉公门多年,凶犯捕快都见了不少,最是洞悉人心,断然不会迁怒于言淡。
见小姑娘神色紧张,他反过来安慰道:“不用忧心,外边人已经跟上了,咱们在这儿等结果便好。”
“是。”
言淡深吸一口气,打量这个崭新的房子。
这套房一共两进,入口处便精致,设计的是不拘泥等级身份的如意门。
门楣上方做了些许砖雕,花样繁多,言淡只认出其中有竹叶锦。
大门后便是前院,前院中坐落着堂屋。
绕过大堂,便经过一垂花门,踏过这道门槛就是内院。
内院房间不少,除了正房外,左右两侧还各设有耳房。再加上靠近围墙的东厢房和西厢房,能住人的房间便一共有五间。
赵家这边,伏清合之前便看过了。
因李家案子给了他一些新的思路,所以便想着再过来瞧瞧。
顺便手把手教导了言淡一些常用的探案思路和手段,让言淡也学了不少新知识。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膳时间,按照之前说好的,所有人一齐到了客栈汇合。
他们点了几个菜,集中到了伏捕头的房间。
伏清合对待下属一向大方,自掏腰包点了这客栈中最好的酒菜,决定先让大家吃饱喝足。再说说今日的发现。
稼和县是比云岗县还要贫困的地方,这里土壤不丰,做生意的也少,不靠山不靠海,县里的人大多都是靠周围几条河和几块贫瘠土地活下去。
即使身在整个县最好的客栈,但环境和吃用,比起京城是望尘莫及,比云岗县也要差上不少。
因此除了伏清合,从京城来的几个人皆有些不满。
尤悠倒还好一向话少,表情也少,看不出什么,只不过吃得少些。
袁承继那就没有遮掩了,每个菜都挑剔了一遍,最后直接撂了筷子,他随意用上几口应都是看在伏清合的面子上。
另外三个二等捕快,没有袁承继那么明显,也是在这里待了几日吃惯了,皱皱眉头便咽了下去。
最后反倒是言淡胃口大开,就着菜吃了整整一大碗饭,还吃了一盘糕点,让人侧目。
言淡并不知这些人在挑些什么,五菜一汤,两盘糕点,很是不错了。
穿过来这两个多月,最初半个月因病未好全,只能吃些清淡的。
后头虽是让吃肉了,但当时言家只有言母一个赚钱的。
原主之前生病花了小半抚恤金,剩下的言母存起来不让动……
幼弟言清要去书院读书,束脩费不少……
二妹言浅女学倒是毕业了,但是以后想当绣娘,也拜了刺绣师傅,收费比书院还贵……
即使是言淡开始上值了,有了俸禄,也不够这一家人每日吃肉,最后还是得节衣缩食。
隔四五日才能吃一回肉菜,每日粗茶淡饭,平时只能吃言母铺子里卖剩下的点心解解馋。
所以,眼下看着桌上的炸小鱼、菘菜炒肉、笋丝鸡丁……虽只是平凡手艺,但因材料新鲜,吃起来也是有滋有味。
待饭毕,小二把桌子收拾好,躬身退出。
几个捕快便依次报告近日的收获。
陈捕快和孟捕快,皆是负责在衙门查案卷。
和人高马大的陈捕快不一样,孟捕快看上去应年过四十,是个平凡干瘦的中年人,脸上唯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胡须,不仅又黑又亮,且须长到脖颈偏下。
陈捕快格外进取,明明是两个人查到的内容,他偏抢着在前边说了话。
“今日去了衙门,查了近三年所有相关案卷。有一个路过稼和县的行商,被强抢身上所有财物,随后被杀,就是一刀毙命。”
看陈捕快抢功,孟捕快皱了皱眉,“当时路过的小贩看到了,跟衙门描述犯人形貌,据说一共五人,画像都在这了。衙门按照这个形貌去搜索,却毫无所获……”
“画像我带来了。”
陈捕快早就准备好,直接打断叙述,递上了画像,使孟捕快接下来的话都咽在了嘴里。
伏清合接过画像,一一看过去,随后放于桌上。
他端起一杯茶水,手指细长骨节匀称,缠绵于空中的热气渲染于俊逸的面孔上,神秘莫测,“行商出门一般都会带护卫,这个行商没有带么?”
陈捕快略一犹豫,开口回答。
“不是,护卫受伤后跑了,行商本也想跑,但体弱,跑不过强盗,也没跑过护卫……”
啊……这……
言淡本也喝着茶水,听到这行商的遭遇,差点没喷出来。
这也是倒了大霉,花钱雇了一帮这样护主不利却跑路熟练的护卫。
而袁承继干脆笑出了声,“哈哈哈,一群孬种!狗都知道护主,收钱不办事,这群人还配称之为护卫?”
“凶犯选择荒郊野岭的地势,又挑中有护卫保护的行商身份。他们武艺高强,和本次灭门案的凶手不符,是一群作恶多端的强盗……”伏清合放下茶盏,愁眉紧锁。
他对着陈捕快说道:“如果稼和县只有这一个近似案例,极可能强盗流窜于附近,并不在此地扎根,所以稼和县本地衙门才找不着人影。虽和此案无关,但这群强盗也需惩治,怕再壮大下去或成山寨匪徒……陈捕快,你们明日去帮本地衙门写一封书信,让附近几个县联合起来,查相似案例,推测匪徒藏身位置,看能否捉到这伙人。”
“是。”
“还有其他么?”
陈捕快皱了皱眉,“这地方小,案子本就不多,许多都是小打小闹的偷窃案,强盗罪很少……”
下午看到案卷之时,就被‘震撼’到。
他显然十分嫌弃这块贫瘠之地,眼神里映射出浓烈的厌弃。
孟捕快年龄大,更加稳得住。
见说到了偷窃案,自己恰好早有准备,又从回忆中扒拉出,“之前倒是有偷窃案和此案有些相似,也是专门挑选这些住得偏僻的家庭。其中有一个苦主撞到过那偷子,正是一高一矮,倒是和伏捕头的结论相近。”
陈捕快没想到这孟捕快此前不在现场,也能想办法知道伏捕头说了什么……
他斜觑了言淡一眼。
当时伏捕头跟前只有自己和她两人,一定是这丫头多了嘴,果然是长舌妇。
却不知现场人那么多,伏清合声音也不算太小,多的是人关注奉公门捕头。
孟捕快在奉公门干了这么多年,对上级动向向来十分关注。
出了衙门单独行动后,便找机会使了银子询问那些守在现场的当地捕快,根据获得的这些只言片语重新决定汇报内容……
这效果立竿见影,果然伏清合对他的回答满意,露出些许笑意。
他欣赏孟捕快对于自己的说法能够举一反三,而不是像陈捕快一样盲从。
“偷窃案的案卷可誊抄了?”
“是的,我带过来了。”
孟捕快小心翼翼从袖笼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这是他赶在吃饭之前单独又去了一趟衙门誊抄的,也是他最后才进客栈汇合的原因。
“从墙翻入,身上带有刀具,被发现后产生冲突,为何会被判定为偷窃?”
伏清合看完记录文字,只觉这整张纸满是疑点。
他不由得抿紧了唇,如沐春风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说完再次整理了衣袖,把袖口处的皱褶慢慢抚平,好像这样便能缓解心中的紧张。
把这小动作尽收眼底,言淡了然于心,更加仔细观察着她。
乌黑秀发轻轻挽起,发丝遮掩下的耳垂上倒是挂了一对价值不低的珍珠耳环。
唇抿得略微发白,紧张又有些焦急。
长袖长裙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手腕间却露出了一丝金色的痕迹。
金镯子?
“你们刘府丫鬟的月钱一定很高吧?”
“啊?”
言淡指了指她的耳边,“或者这个是你们小姐赏赐的?”
对方不答,言淡也不着急,只笑着说,“刘小姐真是大方,丫鬟也赏赐成色这么不错的珍珠。听说捕快进门都会给些茶水费,不知待会告辞时找你们小姐问问,能不能也赏我个差不多的……”
“这个不是小姐赏赐!”
云意一顿抢白,又咬了咬嘴唇,“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你这心虚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自己买的啊……
言淡暗自腹诽。
不过这耳环虽是珍珠的,但成色一般,个头也小,不算太过贵重。
这丫头说攒钱买来的,倒也能糊弄过去。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逼问,干脆旁敲侧击地转换了方向:“你的房间在何处,也在这个院子里么?”
“在院子最左侧的罩房里。”
“离刘小姐的房间很近啊!”
“对,这样是为了更方便伺候小姐。”
既然这么近,发出声响不可能不惊动守夜的棋思,和偷偷看话本的刘小姐。
肯定是中了药。
这问题似乎勾起了某些回忆,云意略微颤抖,刚冷静下来的心情又起波澜。
言淡转移了话题,“你平日里除了在家中伺候小姐,可有出府去逛一逛?”
“奴婢向来跟随着小姐,不会单独出府。”
“那刘小姐进来可有出门逛过,主要去了何处?”
谈到主子的行程,云意略微警惕,打起了精神,“不知言捕快为何要问这些?”
“和案情相关,请务必据实相告。”
“是……”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小姐也很少出门,这个月除了去云天楼买了些首饰,还有去了珠玉阁选了几身缎子……对了,月中还陪夫人去大慈寺上了香。”
“你们出行是坐马车么?”
“是的,夫人说大家闺秀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所以只要是出行便一定会乘坐家中的马车,到了地方,我们才会陪小姐下车。”
“那这金镯子是夫人赏赐的么?”
“金镯子是表公子刚刚……”云意猛然捂住了嘴。
刚刚?
难怪云意戴在手上没有取下来,应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地方藏。
言淡看她怕得不行,连忙放缓了声音,“是不是表公子强迫了你,所以刚才把你叫出去,用金镯子堵你的嘴?你放心,我们奉公门不惧强权,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前两日在你屋中的是不是表公子……”
“不是……不是表公子,表公子君子端方,不会强迫云意,云意心甘情愿的……”
云意泪珠一串串往下掉,她紧紧攥住了言淡的袖子。
“捕快大人,名声奴婢不在乎……但是奴婢还想留在刘府,奴婢想好好活着,求大人不要再问了……求求大人。”
见言淡不回答。
她顿了顿,面色逐渐惨白,绝望质问:“大人,你是要逼死奴婢么?”
一时之间,言淡的内心十分纠结。
一方面她明白云意只是受害者,出于各方面原因,不该逼迫她。
但另一方面,想着之前一个个勇敢站出来报案的女子,又觉得不能轻易断了线索,止步于此。
我?
四周的目光集中过来。
言淡愣愣站起身,在众多眼神的照耀下跟着走了出去,被带到院中一个威严的黑脸捕头面前。
如果说早上的罗声,已是言淡所见过肤色最深的男人。
那这个捕头,便轻易打破晨间的新纪录,成功夺得肤色最深的荣誉。
他的黑,是接近黑色的黑。
是包大人的黑。
几乎和身上的捕头服装融为一体。
如若不是其样貌完全是本地人的特点,言淡都想问一问他祖上是否有过出海经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血统……
恰好言淡提前向王静榛请教过奉公门所有捕头,对于他们的外貌已有了初步了解,因此很快便在记忆中找到了此人的身份。
金行捕头包山华,和传说中那个包青天一个姓。
面黑人善,嫉恶如仇,从不挑案子。
是除了伏清合之外脾气最好的捕头。
也是奉公门资历最老的捕头。
和如今的总捕头属于同期,据说当初总捕头的职位还有过竞争。
包山华看了眼面前还不到他肩膀高度的小姑娘,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梅遣仁,“这是谁……”
他使了使眼色。
带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过来干嘛,给采花贼送菜么?
梅遣仁听出了捕头的未尽之言,抚着胡子笑道,“之前听伏捕头说过这言捕快才思敏捷,别有过人之处……”他说得有些意味深长,“我认为她很适合我们这次的案子。”
的确听伏清合讲完之后好奇了一段时间,但后边太忙了就给抛在了脑后……
梅遣仁说此人适合这次的案子?
包山华疑惑了半晌,蓦然想起那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让自己进屋调查的刘大人,瞬间明白了这梅捕快的深意。
不愧是自己的得力下属!
“带上吧!”他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对着一旁记录的严革道:“帮她登记下。”
……
集合完毕,所有人跟着包捕头走出了奉公门。
言淡看了看这次的队伍,一共八名捕快,就有两个‘熟人’。
除了早上认识的罗声,还有不久前灭门案合作过的陈捕快……
不过这两人和自己话都没说过几句,只当做陌生同僚也没关系。
到了刘府,包捕头点了四个人随他进去。
三个是常年跟随他的一等捕快,还有一个便是言淡。
其他人只能默默望着那几人的背影,羡慕不已。
“那新人真是走运。”
“不过是个女子……”
跨过门槛的瞬间,言淡还能听见些许窃窃私语。
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正仔细观察着府内的环境,
刘大人作为从四品的太中大夫,府上一共三进,种的花草也只是寻常。
等到了大堂,除了端上的茶具不错,书画瓷器通通没有,只存有待客的桌椅摆件。
似乎是个清贫之官。
进来的几个捕快不论是几等,都没有坐下喝茶的资格,均站在大堂外等候包捕头的吩咐。
堂中两人讲话的声音很轻,但远远能望见刘大人似乎有些激动,赤红着脸跟包捕头争论着什么。
后又淡定下来,稳坐于正座。
直到包捕头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又说了两句。
才见刘大人点了点头,甩袖离去。
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丫鬟走到言淡面前。
“请跟我来。”
言淡还在犹豫,包捕头却出了大堂,对着言淡吩咐道:“你随她进去,见到刘小姐,只需问问两日前的夜间,刘小姐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其余的不用多问……”
因为好多人不看简介,所以在这里再次排雷一下。
本文是成长型女主,有CP。
非开始就很强,非杀伐果断,非睚眦必报……
不喜勿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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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晚极冷,再加上夜间下了一场小雪,屋檐下的水珠凝聚成冰。
随着太阳东升,温度略微涨了些许,那小小的冰柱也渐渐融化。
一柱柱掉落于青石板的地面,敲击出清脆的声音,回响整个院落。
今日有事,言淡提早了些时辰起床,谁知天气太冷洗漱的动作反而比平日快了许多。
眼看着时间有些太早,早食也还未做好。
干脆趴在窗口看院落中的那棵大树上,残留的一点白色渐渐消融。
言家的房间有限,一共三间卧房。
言母住了一间,六岁多的弟弟住最小的房间,言淡和刚满十岁的妹妹便只能挤一间房了。
妹妹名为言浅,比言淡起得更早。
此刻帮着母亲打了水回来,麻利把手擦干拢在袖子里。
还未走回房间,一抬眼便恰好看到前段时间发过高烧的‘柔弱’姐姐坐在窗口吹风,忍不住呵斥,“姐,你可别吹风,小心又生病了,记不得事!”
听到‘记不得事’,言淡心虚应了一声,快速把窗户关上,并插上窗栓,用行动表明听妹妹的话。
于是言浅刚进屋,便看着自家姐姐憨笑着转头望着自己。
眉目如画的容颜被这笑衬得有些呆傻,脸颊的酒窝又添了些许甜美,让对面的人心肠都软上几分。
言浅无奈摇了摇头。
原本还是个温柔稳重的长姐,谁知一场大病后却……
想到这里,她有些黯然,也不再做声。
话题没有继续,言淡悄悄松了一口气。
哪有什么高烧失忆,只不过是穿越过来记忆不完全找的理由罢了。
穿越后的这个朝代是历史书中没听说过的,自己所在的这户人家只是普通家世,朝政什么的是肯定不了解的,只知晓国号为凌,上一任女帝在几年前传位给现在的皇帝……
听到女帝的时候言淡就有些愣怔,后面对着早已开蒙读书的弟弟旁敲侧击,得知前朝也有过女帝,虽是篡得自己儿子的位,得位不正,但也算已有先例。
上任皇帝之前的第二任也是女帝,开国皇帝嫌弃几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便传给了女儿,属于正常继位。
言淡没少怀疑那开国的皇帝是不是哪位穿越前辈,敢开这种先河。
不过也得益于这位先辈的开明,之后两任女帝虽在位不过四十多年,但民间变化早已巨大,即使如今帝位重新归于男子,也并未强行改回。
女子可立女户,可自主和离,可出门做事……
言母便是利用了部分嫁妆,自己开了间点心铺子。
铺子里生意不错,还雇了两个女工。
才能在言父去世的几年里,养活这一家四口人。
原先的她也叫做言淡,是个有着清澈愚蠢眼神的女大学生。
在一次特种兵旅游打卡时踩空了楼梯,不仅没站稳也没拉住扶手,咕噜咕噜从最上层滚下来。
因来得太早整个阶梯只有自己和小姐妹,所以也没人能拦下。
至少上百阶,一口气滚完,放在特技动作上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滚到小半的时候言淡便没了意识,之后便来到了这里。
不过好在虽只有部分记忆,原主拥有的技能也继承了些许。
写几个字,或缝补下衣裳,还有骑马,言淡都能和原主做得相似。
言淡十分满意,撇开书法和缝补不提,马术这种技能即便是在古代,普通人也并没有多少机会能接触。
不仅是因为没有条件学习,核心原因是马这种动物的昂贵。
她也是托了现在的特殊职业,才有机会能接触得到……
“大姐!二姐!”
穿着厚棉衣的小男孩跑进房里,他长得白白胖胖,极惹人喜爱。
偏巧鼻子下面挂了一滴鼻涕,凝结在脸上,随后干裂开来,很煞风景。
“言清,过来!”
言浅刚擦完手,见着小弟鼻涕横流,便唤他过来。
随手拿起桌上的手帕,毫不嫌弃地替他擦弄干净,“什么事急急忙忙跑过来!”
“娘亲说,前日听王叔的消息,告知京城里要来人,说不准要这边的奉公门分部配合,嘱咐大姐上值不要迟到。”
他打量了一眼言淡身上的黑色捕快服,即使因着里面穿得厚,使得服装不够挺直,但在言清眼中也极为英武!
小孩子幻想着自己穿着同样的衣服,拿刀捉犯人,不由得羡慕得挪不开眼。
“不会迟到的。”言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
她如今只是个三等捕快,服装上大面积的黑色,连发冠也是黑色,只袖口处绣了鸟纹花样。
拿起放在床边的佩刀,挂在腰间。
细细的腰肢,身姿窈窕,本十分美好。
却装饰凶煞的刀具,让人望而却步。
言浅看着姐姐抽出佩刀擦拭干净,刀锋凌厉,而她丝毫不惧。
不禁回忆起昨日街上听来的闲话,又忍不住叹气。
看妹妹皱眉,言淡会错了意。以为对方是担忧迟到的事情,把刀收入鞘中,连忙又加了一句。
“我从小路穿过去不过一刻多,现下还有许多时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穿过来已几个月,言淡不仅和周围混了个半熟,也早就弄清楚了有关工作的事情。
和那些悬疑文中背负血海深仇或是牵扯进某个大案的主角设定不同,原主能拿到这个捕快工作全靠已死的父亲……
言父本身在云岗县奉公门分部里做类似案卷整理类的文职。
奉公门是开国皇帝特别设立,独立于朝野之外,直接归帝王其下的渊目阁管辖,拥有调阅天下案卷和调查定罪的权利。
总部在京城,有选择性地挑选了部分县设立了分部,以辖制地方。
这工作也算是国家编制,资历越久福利越多,再加上言父的职位危险性不高,可以说是个绝好的选择了。
可惜言父天生身体差,某个冬日核审案卷时,犯病死在阁中。
和言父一起喝酒的酒友王捕头,给老友申请了个因公殉职。再加上言父的资历已足够,一番操作下,按奉公门规定,家中可有一人来补他的缺。
奉公门的职位待遇不错,分部的工作也清闲体面,不论男女都适宜。
言家三个孩子出于不同的理由,皆有些想去。但可惜按规定,这缺空出的时间不能超过五年。
两个小的皆不满十岁,要开始工作也得好些年。
只有言淡刚过十四,虽从年龄上小了些,过了守孝的三年再来补缺却是刚好。
本是个欢喜的事,一等就等出了差错。
在言淡快出孝期之时,和王捕头同一级别的燕捕头,在护送县令押解一名重要犯人的时候,被来灭口的犯人同伙乱刀砍死。
燕捕头是真正的因公殉职,资历足够,家中也可有人补缺,可惜他家只有一独女,还未出嫁。
此女性情柔弱,身子也不大好,表明自己不愿做捕快这种打打杀杀的工作……
县令同情孤女,又因燕捕头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查到了奉公门案卷文职那边还有个缺未补上,便想了个办法……
县令虽无权责管辖奉公门的人事调动,但他毕竟是一县之主,分部在此地也需要衙门的配合,不能随意推诿。
王捕头只能亲自过来和言母谈,为言家多争取些抚恤金。
言父的‘因公殉职’本就有些水分,县令算是捏住了个把柄。再加上王捕头实在帮过不少忙,家中也甚是缺钱。
言母无可奈何下,便答应了交换。
因此,原来的言淡临近出孝期,知晓自己的文职鸡飞蛋打,被换成了捕快。
此时离捕快选拔的考试,只剩下一个月。
奉公门其下的捕快和其他地方的捕快不一样,不仅有晋升制度,上升之后还有官阶,就连俸禄都更高一些……
所以相应的,选拔也会更严谨。
即便你是继承父辈的空缺,也只不过能省去身份考查步骤,可能有个优先权,其他一样得考试过了才能入职。
考试包括体力、律法条例等测验,对于早有准备的人来说只是有些难度。但对于从未接触过的柔弱女子,则是地狱级别。
言淡十分怀疑那捕头家的孤女不愿继承捕快职位,也有这个原因。
且严格意义上来讲,进奉公门的女子大多都是文职,还未有一个做捕快的。
如果能成功,言淡便是大凌朝第一个女捕快。
原主要强,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没日没夜的学习,家中的灯油都让她熬了个干净……
好在她也有些天分,王捕头在武测的时候也略微放了些水……总算过了考试,却也熬坏了身体,结束考试的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烧,连烧了几日。
之后便换成了现在的言淡。
不知原本属于这边的言淡,是不是也被换到了现代?
除了最开始几日的惶恐不安,如今已过了几个月,言淡早接受了现实。
回忆到此,她拍了拍幼弟的小脑袋,闻着东厨传来的香气。
今天是包子啊!
果不其然,门那头言母探出了个脑袋,对着这边喊道:“大妮,时间紧,你先过来!”
大妮是言淡的乳名,如今也只有言母这样喊。
言淡吞了吞口水,乖巧走过去,接着递到手中油纸包好的大包子。
“诶!还烫着呢!小心沾到衣服!”看女儿把包子抱在胸口,言母连忙又抢过来,多加了一层油纸包裹得严实,这才放心递回去,“路上小心啊!”
“晓得了,那我去上值了!”
言淡一边回应着,一边灵巧跑出院子,却在跨出门口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到。
果不其然,便听到了言母大声的唠叨。
“慢点慢点……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她也不反驳,笑嘻嘻循着熟悉的小路向奉公门方向跑去。
“慢些!小心路滑……”
言母的声音越来越远,但那温热的视线仿佛还注视着背后,给冬日的冷色镀上一层暖色。
……
言淡唇角弯弯,咬了一口包子。
感受卤水的香味沁润口腔,嚼吧嚼吧,慢慢吞下去。
她读的是艺术类专业,想过未来可能成为设计师、插画师,甚至是销售或文员……
万万没想过会跨越朝代,成为捕快。
但往好处想,现代竞争多强啊,说不准就要九九六。这边的向来是日落而息,鲜少有加班,还直接获得了又稳定又体面的铁饭碗……
边想着边几口吃完个包子,还剩两个包好拿在手中。
脚步一蹬,嗖的下跳了老远,跃过了一个小小水沟,稳稳落地。
这个身体素质实在是不错!
她灿然一笑,拐出小巷子。
古代劳动人民起得早,附近邻里已有许多出门,见到言淡皆露出友好的笑容。
“言家大闺女,去哪啊!”
“多俊的大闺女啊!路上小心啊!”
……
“张婶子,张叔!我正准备去上值呢!”
“牛婶子,我娘今早还念叨您……”
言淡一一打了招呼,在各色善意的祝福下,脚步不停,继续奔跑。
终于走出了这条幽深的巷子,邻居的招呼声也彻底消失。
云岗县不大,但来往人也不少。
除了自家居住的那块熟悉的地方,再外面的人即使是看着面熟,也不会随意招呼。
熟练奔走过几个街角,便看到了熟悉的围墙。
奉公门的围墙较于一般衙门或是住宅都要高出许多,最上端每隔几步还会画上个鸟形的图案,仔细看便会发现这形状和言淡官服上的一样,这便是奉公门特有的标志。
绕着围墙走上半圈,奉公门的招牌映入眼帘。
“言淡!”门口的老蒋头连连朝她招手,着急地指了指门内。
“来了?”
言淡小声发出疑问,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
“我没迟到啊!”她边嘀咕边把手中的包子分出一个递给老蒋头,“蒋叔,还没用过早食吧!尝尝我娘的手艺!”
老蒋头接过,感受到还是温热,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女娃子懂事啊!”
他咬了一口,悄声道,“里面除了总部来的,还一个都没来呢!我看这情形有些奇怪,你要不再等等?等其他人……”
言淡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王叔……王捕头前日便强调了要早些来,我是新人来晚了不好。”
这工作是王捕头一手促成的,平日都是他罩着自己摸鱼,这人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既然是他的吩咐,不照办实在是不好。
她把最后的包子藏进袖口,快步踏入门槛。
云岗县这边,属于奉公门分部的捕快和县衙的职责不一样,不用巡街,只接案子,平日里都集中在右边的大屋子里。
那儿是捕房,也可以称之为他们的办公室,言淡这两个月除了去案卷处调阅一些资料看,便是在这里待着。
这地方治安极好,是个平和的县城。
几乎没什么案子,过得相当悠闲。
再加上王捕头有意照顾,只让言淡做些文书类的事情。她便更加清闲,每日摸鱼度日,没事还可以去院子里赏赏花喂喂鸟。
小心翼翼推开木门,她扯了扯因奔跑有些凌乱的衣服下摆,慢慢走了进去。
一入门便见着正中间,那把上好的黄花梨交椅上,端正坐着一个穿着奉公门官服的人。
其身侧左右各站一位捕快,皆单手放于刀柄之上,目不斜视。
奉公门捕快升等并不容易,因此这云岗县的奉公门中,除了王捕头,现下只有两个是二等,其余全部为三等,倒是未见过一等捕快。
好奇之下,言淡便多看了两眼。
中间那位则不同,服装上方鸟纹延伸至胸口,用银线勾勒,佩刀的刀鞘也有银边装饰……
比起王捕头的官服更加华贵。
这是总部来的捕头!
奉公门规定,内部上下级不讲虚礼。
言淡很喜欢这个规定,面对上级只需拱手弯腰,态度恭敬些,做起来有些许不卑不亢的姿态。
“见过捕头。”
那身着捕头制式服装的男子未开口,左边的却是嗤笑出声,“女捕快?你们这云岗县倒是别具一格啊……”
“承继!”
中间男子呵斥打断,他的声线很低,却不以威势逼人,反而温润如玉。
再转头看向言淡之时,声音更轻了几分,仿佛怕惊扰了她,“不必客气,都是同僚。”
言淡虽有些不快,但人家上级态度很好,且已经阻止过了,倒是不好再发作。
只略微颔首,堆出些笑意,站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叫承继的那位显然还有些不满,“伏捕头,等了这么久,也只来一人,这云岗县也太过怠慢我们了吧……那个王捕头呢?怎么不来?”
“王捕头已提前知会过我,他另有要案需要去到村里,不便过来……”
什么要案……
言淡昨日在他们商讨时也听了一耳朵,不过是村长家的狗乱叫,吓到了过路人。而那路人是个老太,摔了个仰倒,受了腰伤,家里人便告了过来。
这种小案子本不应让奉公门分部处理,但云岗县案子太少,大案更是没有……
分部若是什么都不做怕是要被总部取消这个分部点,时间长了,便利用权限,开始主动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那边不知情的捕头还在劝着下属,“既然分部有案子要查,我们便尽量不要给这边添麻烦。不过,云岗县设置有分部,属于其管辖范围,我们若是越过分部直接行事,于理不合,再耐心等等吧。”
即使是王捕头,对待自己这个侄女般的小捕快,也没有这种耐心。
真是好脾气。
言淡好奇抬眼朝那方向看了一眼。
便望见那墨色的眸子眼含笑意,挺直的鼻梁下嘴唇微微勾起,那唇色很淡,只唇心透着些许艳……
可惜浓黑的俊眉被一道极细的疤痕劈开,毁掉了些许书卷气,多了落拓潇洒感,却又被浑然天成的温和融进。
右侧的捕快许久不说话,待捕头和同僚讲完,才提了提另一手的大箱子,“我们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让总部来的人,就这么干巴巴等在这里,的确有些于理不合。
言淡也觉着很奇怪,王捕头前日分明叮嘱了所有人需提早过来,怎么已临近了上值的时辰还是只来了自己一人啊!
不寻常……
正在言淡垂首思考时,那边的讨论暂时结束,好似有了结论。
捕头突然转头,迟疑片刻,叫道:“言……言捕快。”
言淡皱了皱眉,这人竟认得自己?
后想了想应该是王捕头给的资料,这分部里就自己一个女捕快,猜便猜得到。
连忙应了一声,走上前。
“叫我言淡就可以了,捕头有何吩咐?”
男子含笑站起身,“我名为伏清合,左边是袁承继,右边尤悠。”
言淡扫过左右两人,身着服侍皆为一等捕快,而自己为三等,再次拱手。
“伏捕头,袁捕快,尤捕快。”
伏清合抬手,阻止言淡弯腰,“不必客气,今日还有一事需得劳烦言捕快你配合。”
手上的皮肤和衣袖轻轻接触,又瞬间分开。
他极为守礼,略微错开视线并不直视对方容颜。
反倒是言淡习惯性和说话人眼神对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对方眉上的疤痕。
眉形很好看,只是那疤,像是极为锋利的利器所划伤。
“伏捕头,您尽管吩咐。”言淡答应得毫无压力,想着最多不过是给他们带个路罢了,多的她也不会。
“好,那便劳烦言捕快了……请言捕快陪我们走一趟缘北军大营。”
啥玩意?
走一趟哪儿?
女子面色严肃,秀丽的容颜被一身捕快服映衬,多了丝锐气。
但此刻目瞪口呆,露着整齐的大白牙,便只剩下傻气。
惊疑不定下,她问出了声。
“去哪?”
伏清合笑意不变,重复了一遍。
“缘北军大营,劳烦言捕快和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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