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婼谢云瑶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由网络作家“漠烟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沉香袅袅,两盏彩娟如意灯映照的厢房亮如白昼,谢云婼起身打量四周,看到案几上白玉瓷内插着的两支新鲜娇俏的迎春花,骤然一惊。她被灌牵机断肠散那天,正是深冬腊月,白雪皑皑。下意识抚摸肚子,小腹平平细腰不堪一握,来不及细想,急促的脚步声中厚锦门帘蛮力掀起,连同一阵冷风,华服女人疾步而来。“娘——”谢云婼欣喜迎上去,还未说出一个字,狠厉的巴掌落在她左颊,力道之大被掀翻在地,嘴角裂开大口子,满嘴血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知羞耻心思歹毒的畜生!”谢云婼忍着恶心吞下血沫,缓缓起身,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憎恶之色。这一幕,隔了十多年,换了个场地儿再次重演,言语神情丝毫未变,她这是回到了初入皇宫,被谢云瑶阴谋算计的那日。“啪——”谢云婼稍一分神,又结结实...
《结局+番外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精彩片段
沉香袅袅,两盏彩娟如意灯映照的厢房亮如白昼,谢云婼起身打量四周,看到案几上白玉瓷内插着的两支新鲜娇俏的迎春花,骤然一惊。
她被灌牵机断肠散那天,正是深冬腊月,白雪皑皑。
下意识抚摸肚子,小腹平平细腰不堪一握,来不及细想,急促的脚步声中厚锦门帘蛮力掀起,连同一阵冷风,华服女人疾步而来。
“娘——”谢云婼欣喜迎上去,还未说出一个字,狠厉的巴掌落在她左颊,力道之大被掀翻在地,嘴角裂开大口子,满嘴血腥。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知羞耻心思歹毒的畜生!”
谢云婼忍着恶心吞下血沫,缓缓起身,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憎恶之色。
这一幕,隔了十多年,换了个场地儿再次重演,言语神情丝毫未变,她这是回到了初入皇宫,被谢云瑶阴谋算计的那日。
“啪——”谢云婼稍一分神,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次她努力站稳向后一退,躲开又一轮掌掴。
“你敢躲?”宁安郡主恨恨瞪着谢云婼,就不该接回这个祸害!
谢云婼失笑,她这是隔了一世,乍然见到母亲太过惊喜,忘了自己那浅淡凉薄的母女缘。
侯府养女谢云瑶设计自己救了落水的五皇子李昱瑢,被明贵妃当晚求了道赐婚的旨意。
谢云瑶如愿嫁给北境王世子,却让自己一生愧疚,被人骂着心机女抢了妹妹的好姻缘。
前世她被带到明贵妃的琼芳殿,亲娘也是这般冲进来打骂,如今却在另一处,是出了什么变故?
“你又心怀鬼胎的算计什么......”宁安郡主看她偏头思考,又扑上来扯她的耳朵,谢云婼猛地钳制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推,宁安郡主竟蹬蹬后退了几步。
“孽女,竟敢还手......”
“不还手,任凭母亲打死么?敢问母亲,我是犯了何罪要让你这般辱骂殴打?”
“你还有脸说。”宁安郡主怒火中烧,指着谢云婼气身子颤抖,控诉她的罪行:“你明知瑶儿和五殿下两情相悦却故意做局救人,想让明贵妃直接赐婚给你。
你可知殿下体弱本就畏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贱命死十次都不够赔!”
谢云婼盯着宁安郡主,看着她气急败坏中存了丝万幸,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疑惑问道:“是谢云瑶救了五殿下?”
“你还有脸提瑶儿!若不是瑶儿发现的及时,就要被你得逞了!
如今殿下还在昏迷中,你即刻去跟皇上请罪,否则被查出来就算太后也保不了你!”
一想到害小女儿跳下冰冷的河水,以及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孽女。
闻言谢云婼的心脏似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五脏六腑寸断的蚀骨之痛再次席卷全身。
她这样子落进宁安郡主眼中,以为终于害怕了,又狠狠叮嘱了一番转身离去,命身边的钟嬷嬷带她过去。
谢云婼此刻陷入前世的痛苦回忆中,她七窍流血濒死之际,抓着李昱瑢明黄的袍角声竭力斯的质问。
他踩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字字诛心——‘你设计朕落水相救,害朕辜负瑶儿使她替你嫁入北境王府受尽苦楚。
若非朕需要你助力登上九五之尊,江山为聘迎娶瑶儿,你以为还能活到现在?’她数十年的真心付出,从一开始便被当做算计利用。
谢云瑶嫌弃李昱瑢心衰病弱,看上威名赫赫盛极一时的北境王世子。
结局却是李昱瑢恢复健康成为年轻深情的帝王,后者落得发配北境受尽苦楚,重新来过,谢云瑶又要洗牌重选。
谢云婼闭上眼,只隐约记得太液湖的一幕,她刚拖着李昱瑢浮出水面,后颈刺疼失去知觉。
没错,一定是谢云瑶提前回来了,第一时间着急忙慌的补救前世的错误......
所以她会在这偏厢房醒过来,又背负了推李昱瑢落水的罪名,一切都说通了。
谢云婼坐在梳妆台,铜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唇色寡淡,面颊高高隆起巴掌印清晰可见,整个人如同破碎的瓷娃娃。
她忽而一笑,眸底深处如同跳跃着一团地狱之火,阴渗寒凉。
她起初做乖顺女儿贪恋母爱,亲情,嫁给李昱瑢又以他为天尽心尽力拿自己的血做药引子,治好他的心衰,被牺牲孩子,被拿来当刀。
结果换来家人、夫君的欺骗,背叛,拿她七个月大的胎儿祭天。
护着她的人却尸骨无存......这所有的一切令她死不瞑目!
钟嬷嬷端着一套衣裙走进来,乍然从镜中看到少女的脸吓了一跳,走近几步又没了那种诡异感。
“小姐,明贵妃遣人送来衣裳。”
谢云婼转身,对着钟嬷嬷突然俯身一礼,吓得嬷嬷连忙避开,支吾着:“小姐折煞老奴了,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被郡主看到又要责骂了。”
“嬷嬷,当年母亲生下我恶露不尽无心管我,也无人给我找奶娘,是嬷嬷的奶水救了我。
如今府里的人拜高踩低,我又怕惹母亲不喜不敢声张,多亏嬷嬷私下助我,你的恩惠谢云婼定会重谢!”
隔了两世,谢云婼终于能当面道谢,她打心眼里的感激,更需要钟嬷嬷奶过自己的一份情谊。
钟嬷嬷红了眼眶,心里个中滋味,当年她小儿子夭折,奶小姐,也是给了自己一个慰藉,就连郡主从未提过这份恩惠。
“小姐,你,受苦了......”想想小姐受的苦楚,钟嬷嬷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
“嬷嬷,我在府里,可以依靠你,信任你么?”谢云婼扬起巴掌大的脸,充满希冀的问。
钟嬷嬷连连点头,目光愈发慈爱。说句僭越的话,奶过的孩子,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啊!
谢云婼摸着桃粉色印花金蝶百褶裙,纱衣轻薄烛光下肌肤若隐若现。
“嬷嬷,你请那位曹嬷嬷进来。”谢云婼觉得不再祈求母爱,脑子异常清醒。
钟嬷嬷立即去请,走到门口又疑惑,小姐是怎么知晓来的曹嬷嬷?
谢云婼目光幽深,勾唇冷笑,谢云瑶以为自己抢得天机,却不如她知晓太多深宫隐秘。
曹嬷嬷的儿子在内务府当差好些年,最后被扒出是个未净身的完璧。
她伸手拿出贴身戴在脖颈翠绿的玉牌,对着烛光就能看到七颗小光点歪歪扭扭,若能稍稍回正,如同七星连珠。
雪过天晴,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光影交错。
殿内香雾缭绕,谢云婼跪于脚踏襻膊束袖露出洁白手腕,银针在她手中温柔的行走,顷刻插满十二根。
宫女们轻手轻脚地穿行于殿内,衣摆摩挲出微小的声响,玉嬷嬷立刻瞪了眼出声的宫女。
渐渐地,谢云婼额头一层薄薄汗气,她一边行针一边点穴按摩。
太后自十三年前被齐王侍卫拍了一掌伤及脏腑,这些年虽有太医尽心医治,依旧因着当年之事郁结于心,淤血呈结块。
行针三日,通过她的手法按摩就能化解淤块,日后只要吃药调理,不出三个月就能完全化解沉疴。
晴儿蹑手蹑脚走出殿外,同贤妃点点头,会心一笑。
谢云婼居然得大长公主亲自教导,又师从鬼手圣医,太后娘娘的福气啊!
“皇上驾到——”内侍唱了一嗓子,二人均一惊,来的还真快。
皇帝神色冷峻,身后跟着皇后,明贵妃,惠妃,太子太子妃等一行人。
院正拎着药箱战战兢兢跟在人群后,他在明月山庄调理太后身体二十多日,就前日里家中有事回了一趟。
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出事?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声音令谢云婼眉头一皱,她也完成最后一步,起身擦手。
“太后身体金贵,你们让谢云婼乱来,若出了事,朕绝不轻饶!”
众人噤声不敢言语,皇帝对着贤妃神色稍暖,抬手虚扶:“爱妃起身。”
贤妃起身谢过,依旧站在殿前堵在皇帝面前:“陛下勿忧,母后无恙......”她看向皇后:“此时婼丫头正给太后行针,还请各位姐姐妹妹们偏殿稍作等待。”
“什么?真的是谢云婼胡乱诊治?她只在药山种了几年药草就能行医就诊,还敢在太后身上试药,简直胆大包天!”
皇后的宝贝女儿被罚禁闭,她被当众罚俸夺了凤印,正愁报不了仇,谢云婼便自己撞上来!
明贵妃更厌恶谢云婼,故意拱火:“陛下,或许这谢云婼天赋异禀自学成医,若真有本事,说不定我们瑢儿有希望了!”
泫然欲泣的模样让皇帝都生出一丝期待。
明贵妃擦泪的手绢一顿,嘴角一提露出阴沉,最好是将那老虔婆给治死了!
夏婕妤声音婉转:“陛下,还是进去瞧瞧,说不定还来得及。
宁安同臣妾提及,婼丫头刚回府就要去给世子诊治,着急向府中人卖弄自己的医术,结果几日后亲口承认并没有学过医术,只给山中受伤的兔子,猫啊狗的治过......”
噗嗤——有个年纪轻的嫔妃听笑了,皇帝刚要发作,皇后连忙道:“遭了,这谢云婼为了昨夜惹恼了宁安不敢回家,为求母后的庇护铤而走险,陛下,快,快阻止她!”
皇后脸色大变,忧心至极,仿佛有多孝顺似的。
“陛下——”贤妃祈求的唤了声,神色陡然一凛扫视众人声音威严:“此刻进去若打扰了行针出了任何意外,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妹妹,你怎如此的不知轻重,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比宫中的院正医术了得?”
“贤妃娘娘,我们是担待不起?可皇祖母有个三长两短,谢云婼的狗命担待得起?父皇——”太子直接拎了院正出来,呵斥:“还不快进去瞧瞧,太后有恙,不够你一族性命!”
院正被推了个趔趄,忙扶正了帽子,皇帝不发话,他也不敢往里闯,只能硬着头皮往殿内挪脚步!
谢云婼冷笑,以往皇帝对太子多有迁就为的是制衡其他皇子,让他们不敢肖想东宫。
也没人敢跟皇帝谏言太子逾矩了。
她悲剧的来源之一,更是仇人的合作对象,就是皇后一族!
殿门从里面打开,谢云婼走了出来,面带慌张,对着太子屈膝一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还请殿下稍安勿躁,半个时辰,太后就能醒过来。”
她一出现向太子请罪,有人趾高气扬自觉威风,有人喜,有人惊吓。
皇后脸都白了,她太清楚皇帝的性子。
“大胆,见了皇上不拜,做了混事只想着怎么推脱!”
皇后向前一步,目光警告。
谢云婼呀了声,这才看向皇帝,面色戚戚向皇帝行礼解释:“皇帝舅舅万岁,婼儿刚结束行针便听到太子殿下的呵斥,还以为是太子带了院正过来,并不知晓皇帝舅舅也在。
实在是自小不在上京,并不知晓太子能越过皇帝发号施令,还请皇帝舅舅恕罪!”
她说的情真意切又惶恐,皇后一时都不能肯定是故意还是真的,心惊胆战的立刻示意太子请罪。
经过昨晚昌平的事,她不敢再替孩子们请罪。
太子恨恨的瞪了眼谢云婼,立刻跪地高呼:“父皇明鉴,儿臣关心则乱,一时情急皇祖母被伤害,请父皇恕罪。”
“父皇息怒。”太子妃连忙扯着五岁的嫡皇孙请罪。
皇后一跪,呼啦一众人都跪了,只有谢云婼依旧站着。
她当然知道今日之事并不能让皇帝惩罚皇后母子,但心里有了些许印记,就会想起很多太子逾矩的事,还会想到为何没有人向她这般提出疑问。
人一旦有了猜疑的种子,假以时日的施肥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皇帝若有所思的睨了眼一脸无辜的谢云婼,语气平淡的责备:“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咋咋呼呼如此心浮气躁!”
“是,父皇教诲儿臣谨记在心。”
“皇帝舅舅,可否少些人进殿?”谢云婼请求道。
皇帝倒是真关心太后的身体,点了皇后明贵妃几人进殿,其余人先回去。
院正一同进殿,得了示意直奔太后榻前。
他看到十二银针的位置先是吃惊,太后的身体一向是他诊治调理,清楚太后病理,所服用之药大多都是活血化瘀,理气解郁。
针灸不过是辅助治疗,如今看这手法,居然是按星宿八卦排布,医术浅薄之人定会当胡乱行针。
他这个医正博览众书曾见过一段传述,鬼医圣手十二金针,能活死人肉白骨,化腐朽为神奇。
所有人都以为只靠针灸,但他知晓一二,需要特殊手法按摩,加以隐秘的配方。
听说行针之时极其耗费医者心神......看了眼谢云婼心中感慨后生可畏。
院正还想着怎么讨教,突然脸色大变,太后脉搏紊乱,似有千军万马驰骋,明显是虚不受补的症状。
“你给太后服用了什么?”院正话音刚落,太后噗的吐出一口血,继而有血沫从嘴角淌下。
“太后娘娘——”
“母后......”
“皇祖母——”一阵兵荒马乱的呼喊声传到院中,走慢些的嫔妃们听了一耳朵,一个个心如捣鼓。
太后,出事了!
被谢云婼胡乱诊治......夏婕妤立刻找来心腹耳语一番,让他立刻送出消息,好让闺友宁安早做打算。
谢云瑶有些后悔栽赃,心头隐隐不安。
“陛下,五殿下的氅衣含有染金革丝,水中有金粉浮动,推了五殿下的人,手上定会沾染金粉。
请陛下命人彻查云霄殿,太液湖当值的宫女。”
谢云婼从衣裙陡然到推五殿下的凶手,在场之人有些懵,半晌回过神,是呀,本是要问罪谢云婼,怎么她反而成了苦主。
皇帝脸色阴沉,一句‘查’,立刻有门口禁卫领命而去。
他郑重许诺:“婼丫头,你若清白,朕自会替你做主!”
谢云婼立刻谢过龙恩,侧身对外唤了声‘曹嬷嬷。’曹嬷嬷应声而进,扑通跪在地上:“陛下恕罪,三公主授意奴婢换了金蝶百褶羽纱裙,陛下恕罪,陛下开恩!”
明贵妃气的面色铁青,自己宫里的嬷嬷,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不,或许是皇后!
“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李钰姝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出背主之事?”
曹嬷嬷拿出三公主给的小金猪痛哭流涕:“娘娘息怒,三公主拿奴婢儿子的命要挟,奴婢不得不从啊!”
人赃俱获,三公主怎么都没想到这老奴竟敢将自己供出来......
可那又怎么样?
娇软的语气抓着皇帝的胳膊撒娇:“父皇,女儿不过是觉着谢云婼可怜,才会将最喜欢的衣裙拿来给她。”
“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谢云婼,本宫替三公主给你赔不是了,她心思简单被我和陛下宠坏了。”
皇后走到谢云婼面前双手搀扶起身:“好孩子,受委屈了。”
皇后意有所指,叹息一声,仿佛为她不平。谢云婼抬眼对上皇后隐含威胁的目光,故作受惊:“娘娘言重了,既然是三公主玩闹之举臣女不敢多言,好在皇帝舅舅圣明,给臣女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谢云婼一语双关,既赞颂了皇帝圣明让他不得不重视,又向在场贵人们传达了一个信息。
皇女的一句玩笑轻轻揭过。
在场的贵女们想了想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又不能及时让曹嬷嬷供出公主,岂不是名声扫地被皇帝皇后厌弃。
贵夫人们看向三公主的眼神变了,回去要好好叮嘱女儿们,日后少跟三公主亲近,更要谨慎小心。
谢云婼要的就是这个目的,她要让李钰姝的阴暗险恶公布于众,天之骄女跌落泥泞人人唾弃!
真是牙尖嘴利,皇后恼怒也不敢发作,生怕这件事影响到皇帝对女儿的宠爱,立即向皇帝请罪:“陛下,昌平犯错是臣妾教导失误,臣妾自罚禁足十日,拘着昌平抄写《宫规》《女经》,让她收敛玩心!”
其实这件事在皇帝眼里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嗯了声板着脸敲打了几句。
李钰姝长到十六岁第一次被皇帝责罚,她恶狠狠瞪了眼谢云婼,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母后,我要她死!”李钰姝低语。
皇后神色未变,拍拍女儿的手:“母后会给你做主!”
这时殿前卫押着一瘫软的宫女进殿:“回禀陛下,宫女香草手上发现金粉,并在其住处搜出一件披风。”
“不可能!”三公主尖叫一声,也顾不得失态跑下去,被殿前卫阻拦。
皇后脸色难堪,立刻叱责:“回来,殿前卫还能抓错人,且听她如何辩驳。”
皇帝也没想到又跟自己宠爱的女儿有关,原先他定是不信女儿为了栽赃他人能做出这等事。
可有了曹嬷嬷换裙子一事,他心中不得不疑,每一步可谓是设计好了的。
他可以容忍自家孩子的胡闹,却不能出现手足相残!
他已过五十的年纪,因手足相残没了两个儿子......
“可是招了?”皇帝看向殿前卫,脸色阴沉,一改适才温和,仿佛一只雄风凛凛的老虎,不怒自威。
在场的人脖子一缩,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将脑袋埋到脖子里。
谢云婼看向宁安郡主身后的巧心,前世谢云瑶出事将其托付于她。
她待巧心亲厚,却被害的失去第一个孩子。至于香草,前世也是她推李昱瑢,虽没有败露,最后也惨死在李钰姝手中。
当年之事她知晓后没能动得了这些人,谢云瑶却巴巴送上来。
曹嬷嬷已将口信带给香草,口供上的内容,她猜的七七八八。
果然,皇帝拍案怒斥:“好一个背主的狗奴才,仅仅因着主子打骂几句便心生歹毒之心,推皇子落水嫁祸公主,好险恶的用心,将其押下去凌迟处死,诛九族!”
香草猛地爬向昌平公主的方向声竭力斯:“殿下救奴婢,你说过最多要了奴婢的命,绝不会祸及家人......呜呜呜......”
皇帝杀人的目光中殿前卫捂住了她的嘴,三公主大张嘴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吓得真哭了,跪在皇帝上前哭诉:“父皇,儿臣没有指使,你要相信儿臣......”
“陛下,昌平纵然顽劣些,平日里也是兄友妹恭,绝不会做出此事,请陛下明察!”皇后急的跪下求情。
明贵妃眼神愤恨,昌平被皇帝皇后纵的骄纵跋扈,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她冷哼一声意味分明。
季妃纠结半天正义执言:“陛下,臣妾相信昌平还做不出弑兄的事,怕是那奴婢急了乱咬。”
“是啊,父皇,这贱婢都承认怨恨儿臣推的五皇兄——”
“公主的二等宫女,仅仅怨愤被打骂冒死诬陷攀咬?”
如冰凌撞击的清冷声音自殿外而入,随即一道挺拔的身影踏进殿内,裹挟着太液湖的冷风,使得殿内愈发阴气沉沉。
谢云婼看着还是一副冷峻高雅,倨傲矜贵的清朗少年,唇角轻轻莞尔。
北境王世子,连晟晔,别来无恙呀!
你前世先被妻子出卖割舌宫刑,后被三公主圈养百般侮辱,我可是在给你报仇的机会!
日后要谢我的!
蓦然,连晟晔看过去,目光冷冽,谢云婼皎月般莹亮疏离的目光坦然相对轻眨一下眼,而后垂眸乖觉。
仿佛根本没有她什么事。
事实上,她知道连晟晔今日宫中当值,差曹嬷嬷递了两句话,说了香草,巧心相连几人的关系,不知他短时间内是否找齐人证。
连晟晔已向皇帝施礼:“皇上,事出必有因,找不出缘由危机不除,宫中宫女内侍人人效仿,岂不乱了。”
听了这番解释,三公主双眼冒光,恨不得扑进连晟晔怀中,原来晔表哥是来帮自己澄清的。
连忙娇软的附言:“父皇,儿臣也想知道这贱奴为何要攀咬,莫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一阵疾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倒春寒的雪沫,宫灯随风摇摆,弄得人影诡魅忽明忽暗。
谢云婼咳嗽一声打破沉默,原来年轻时的连晟晔又冷又硬又危险。
北境王唯一的嫡子,当今太后唯一的侄孙,姑母又是育有皇子的贤妃,十三岁随父出征立下战功,十六岁率五百人剿匪,彻底捣毁盘踞秦岭多年的青莲邪帮。
同年被青莲余孽报复误杀遗腹子堂弟,自此后他进了殿前司。
上京多少贵女挤破头想要嫁入权高位重又人口简单的北境王府。
前世太后早已内定自己为世子妃人选,若非谢云瑶计算,她们本该有一世情缘。
连晟晔打量谢云婼,面颊略肿,唇角开裂,依旧遮不住好看的五官,尤其那双眼睛,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明星,又似裹挟了冰雪形成漩涡,稍有不慎会卷入其中。
她出生在皇祖母的慈宁宫,回侯府后差点夭折,后来皇祖母亲自养着她直到五岁,谢老夫人寿辰回府。
当日她从假山滚落荷花池高热不退,夜里宁安郡主小产,谢老夫人请来法师相看,说她撞邪命不久矣,还会连累家宅不宁,需找来同年同月同日辰时生的女孩子替她化邪。
谢云瑶被选中入住侯府五日后她苏醒,法师又说她福薄,需送去福运绵延之地,待及笄后便可。
所谓福运之地,竟是大长公主修行的七星观,先帝时只有皇室宗族犯了错的子弟才会被送去。
她回府后一直深居简出十多日,今夜第一次进宫,为何会知晓香草之事?又如何拿捏了曹嬷嬷?
谢云婼,和传闻中太多出入,怎能放心将她放在皇祖母身边?
两人彼此探究,都在等对方先开口,一个目光威压,一个淡漠。
连晟晔身上既有军中见血的煞气,又有殿前司的阴沉,依旧没能让谢云婼败下阵。
“你同时得罪皇后贵妃,可知她们背后的势力?谢云婼,你想做什么?”
谢云婼无辜:“自保而已。”
仅仅自保?
连晟晔自恃见过太多狡诈的匪徒,可谢云婼这里,他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被自己问出的话鄙夷到了。
她若不揪出香草,就要背负推搡皇子的罪名,事后就算皇帝不予深究,名声却毁了。
可他总觉得谢云婼面对皇后明贵妃时眼底难掩锋芒。
咳咳,连晟晔拳头放唇边咳嗽一声,转身就走。
咦,这就走了?
谢云婼连忙跟上,备好的腹稿还没说呢,这连晟晔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碎雪眯眼,骤然降温,穿堂风刺骨,谢云婼穿着单薄感受不到疼。
宁安郡主母女的对话她听了几句,微微刺痛后反而释然。
对宁安郡主来说,她就是捧座金山到跟前,也比不上谢云瑶的一只瓷碗。
倒是没想到谢云瑶会对连晟晔说出那番暧昧的话。
前世她就是仗着一份委曲求全的姿态成为李昱瑢的白月光,如今换了姻缘,又来做连晟晔的心头痣,真是恶心至极,偏偏男人受用的很。
连晟晔身高腿长走的快,谢云婼看着他的背影思绪飞了一世。
可惜她初来乍到没有几个可信可用之人,而北境王出事就在几日后,她没时间慢慢部署!
谢云瑶换亲是她的事,自己这一世,并不会嫁给连晟晔,可她要查的事同北境王父子又息息相关。
总不能告知重生的真相,要怎么避开他的疑心,达成结盟?
谢云婼目光落在连晟晔的影子,做出一个手势。
要么结盟,要么,只能杀了他!否则,他会是自己最强劲的一个敌人。
蓦然,连晟晔止步转身,思虑重重的谢云婼直接撞进他怀中,她惊吓的一抬头,狠狠撞到连晟晔的下巴。
嘶——连晟晔没防备撞得生疼,他也没想到谢云婼的个头刚好在他的下巴底。
谢云婼看着他少年持重的脸终于崩了,一时忍俊不禁。
“谢云婼——”
“是你转身太快——你做什么!”
连晟晔长臂一伸将谢云婼拽进怀中,紧紧箍着她腰肢紧贴自己。
快的谢云婼连伸手推挡的机会都没有,她只能尽量仰着头才不能贴着她胸膛,可这样的动作却令两人的身体贴的更紧了,一时只听心跳声咚咚,似要砸破沉寂的夜色。
连晟晔没想到谢云婼就这么容易被拽进怀中,更不曾想自己先有了羞赧之态。
活了十九年,终于知道什么叫‘软玉在怀’,什么叫‘女儿香’,他从来讨厌女子的脂粉味,谢云婼身上的味道却似春暖花开,伴着绿树泥土的芬芳,令人想要沉醉其中。
“放开我——”谢云婼到底是有过一世的人,听着连晟晔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反而镇静下来。
连晟晔没看到小女子该有的惊慌羞涩,心中更是不快。
他弯腰凑近,谢云诺终于能抽出两只手推他肩膀。
“这样,才是投怀送抱,以后学着点。”
原来是报复她撞疼他。
谢云婼叹他果真是个少年,孩子气,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肚鸡肠。
“是吗?”谢云婼突然笑的唇角弯弯竟有一瞬的艳丽妩媚之色,她突然踮起脚,推着肩膀的两只手轻轻向后一拢,压着连晟晔的头微微低下。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连晟晔看到那双沉静的眼眸中花光璀璨,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有他清晰的面孔。
这一刻,他似置身于漫天星光中,微甜香薰的暖风轻抚过他的心尖......
“想要以色诱人,要姿态风流,手持美人扇,眼波流转目光深情,可不能臭着脸,听明白了?”
谢云婼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她耳旁撤开,哪知连晟晔真点了点头,好巧不巧嘴唇触碰到他的耳垂。
顿时天光撕裂天地一动混沌初开,连晟晔耳垂被烫的身体发颤,猛地推开谢云婼疾步离开。
谢云婼一愣,随即笑弯了腰。
真是个纯情的傻少年,也难怪,听说北境王府里连只蚊子都是公的。
只是......刚刚她的心脏也颤了下,手抚上嘴唇,又觉好笑。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她曾经也是这般纯情,被李昱瑢一个轻吻,一个拥抱撩的一颗心忽上忽下,被他一句甜言蜜语一句‘婼婼不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你的亲人’感动的泪流满面。
宁安侯府,听到宫里来人了,谢云瑶喜不自禁,一定是赐婚的旨意来了。
“流月,备上银瓜籽儿,届时赏给围观之人,沾沾我们侯府的喜气。”
谢云瑶感觉终于出了口气,当初谢云婼被赐婚,不过是宫宴上五皇子昏迷不醒时口谕,后来经她操作,众人对她这个皇子妃嗤之以鼻。
今日到了自己身上,宫里来人亲自宣旨,她便扳回一局。
谢云婼,今生今世,你斗不过我的!
宁安郡主看着女儿喜悦的脸,心中更是气恼。
这玉嬷嬷安的什么心,非要让她们母女出门听懿旨。
“娘亲,您眼圈都黑了,气色也不好,都怪我惹姐姐不高兴,害的娘担心了一夜。”
“瑶儿不必自责,孰对孰错娘心里明白。她如今有太后撑腰,是不将我们都放眼里了。”
一想到自己等了她半宿未归,怕她出什么事一夜未眠,结果到了大清早,连晟晔派人来说一声,她昨晚去了明月庄。
如今又是玉嬷嬷登门不入,宁安郡主心里忽然觉着凉薄,那仅有的一丝母爱都被谢云婼剥离。
谢云瑶一见是太后身边的人,当即心中咯噔一声。
这个时辰,她不是已经得了消息犯病么?或许,是送消息的人和玉嬷嬷刚好错过。
“太后口谕,婢女犯事其错在主子,罚谢云瑶抄三百篇女戒女训,着宫中教养嬷嬷亲自规训,使其识大体,知尊卑,懂分寸!”
好个老虔婆!
谢云瑶差点骂出口,她什么意思,当着侯府上下以及百姓的面,说她不识大体,不知尊卑,不懂分寸?
宁安郡主自知道谢云婼去了太后身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道责罚,却没想到会如此重。
皇兄都重拿轻放了,太后替谢云婼出气,难道就不怕被皇兄再生芥蒂?
“母后糊涂......”
“住口!”玉嬷嬷没想到宁安郡主越来越不像样子,这些年她待自己的婆母胜过待太后。
自谢铮得了皇帝青睐,越来越不将太后放在眼里,若非她们怕太后冷心了难过,有些事有些话瞒着太后。
真是一块捂不热的臭石头!
“玉嬷嬷,你怎能对着母亲大呼小叫,你的尊卑呢?谢云婼到底编了什么瞎话,让我和娘受这般委屈?”
“来人,谢云瑶不敬太后明里暗里谴责太后娘娘不明事理,掌嘴二十!”
“大胆!我看谁敢动本郡主的女儿!”
“郡主,太后说了,谢云瑶一个养女诋毁侯府唯一的嫡小姐,是郡主教养的不好,日后便送进宫,由太后娘娘亲自教导!”
“不可以!”太后素来不喜瑶儿,还不知要怎么磋磨。
“来人,打!”玉嬷嬷一声令下,挡在宁安郡主面前,两个内侍按住谢云瑶啪啪左右开弓,片刻二十巴掌。
谢云瑶又羞又气,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扑进宁安郡主怀中晕死过去。
‘原来侯府的嫡二小姐是个养女?’‘啧啧,早听说侯门里各种腌臜,也不知道这个养女到底做了什么妖,让太后娘娘亲自出面......’‘哎,你不知道吧,这宁安郡主是太后娘娘养大的,她......’‘怪不得她一个郡主敢说大不敬的话!’宁安郡主搂着谢云瑶,面色凄然,太后这哪里是惩罚瑶儿,分明是当众打她的脸。
“玉嬷嬷,既然口谕已下,慢走不送!”
“慢着!”
“还要作何?”宁安郡主恨上玉嬷嬷了,自小跟在她屁股后面‘嬷嬷,嬷嬷’的叫着,她竟是一分情面都不讲!
“婼姑娘从七星阁带来的行李都被郡主没收,太后命我带回明月庄。”
谢云婼那些个行李不过有几味药材,几本药典古籍,其余不过药箱和奇奇怪怪的木雕而已。
宁安郡主不明白有什么好宝贝的,谢云婼还求了太后来拿。
“咳咳咳......”谢云瑶醒过来,咳的地动天摇的,嘴角渗血,宁安郡主立刻心疼的喊人请大夫。
“嬷嬷,你只想办法拿来药箱和药典便可,其余谢云瑶想留下就留着。”
玉嬷嬷率众跟着宁安郡主进府,想起谢云婼的叮嘱,果然没冤枉了谢云瑶。
她本就装晕,一听拿行李立刻醒过来,蹊跷!
“为什么会这样?”谢云瑶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现选择的人生,才会导致出现偏差?
她也是后来才知晓,谢云婼那几个奇怪的木雕是西洋来的龙血树,里面藏了麒麟竭,可是续筋骨的神药。
“......对了,还有一个大肚娃娃,红色侏儒都拿过来,快,快去,一定赶在玉嬷嬷之前。”
流月立刻赶过去,管库房的婆子本就是她娘。
乒乓响了一地,苏婆子指使着两个丫头扔在了玉嬷嬷面前。
“郡主说了,就这些。是她看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才收起来的,既然大小姐想要都带走,不用污了侯府的地儿!”
宁安郡主气急了口不择言,苏婆子受了流月的点拨故意说的难听。
玉嬷嬷听昨夜宫宴上宁安郡主的厚此薄彼是一回事,今日亲眼见到对大姑娘的态度更是心寒。
做亲娘的,怎么能偏心成这个样子。她冷着脸,挥手让人全部带走。
她们不珍惜,自有珍惜的人。
宁安郡主吃了哑巴亏,对太后心中更是埋怨,一点颜面都不顾及,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娘啊!
“冯嬷嬷,大夫刚说了,瑶儿受凉受惊,需卧床休息三日,这几日有劳嬷嬷暂居客房。”
“既如此,老奴便住进瑶台居,替二小姐教导丫头婆子,免得再出现心怀不轨之人,汤药里做手脚。”
“家奴不用嬷嬷费心......”
“郡主,二小姐可是未来的五皇子妃,万不可再有意外。”
钟嬷嬷上前附耳劝道:“郡主,冯嬷嬷言之有理,可心同二小姐一起长大都能包藏祸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谢云瑶以为装病能拖个几日,只要赐婚的圣旨一下,谁敢难为她?
结果冯嬷嬷同两个内侍直接住进瑶台居,气的她脸色狰狞。
勤德殿,皇帝得到密函气的差点掀了龙案。
东陵,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十岁为质,被欺凌五年,还是大长公主姑母一己之力攻下辽北三郡七城。
换来他的自由身,从此让东陵居于大晋之下。
连淮十六岁入伍,二十岁拜将驻守北境十余年,大小战役不下百场,急功近利追缴退军,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启禀陛下,明月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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