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姜母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嘘声一片。
“啊……难道她真是凶手，不然怎么会连亲生母亲都来指认！”
“这姜禾和林月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呢？”
“情敌关系呗，姜禾前段时间不是还和宋少以合作项目的名义故意接触。
……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我把无人机拍到的姜家的一切和林月别墅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拿给警察。
“这是林小姐婚礼演习视频，有十架无人机拍摄，满足全方位的镜头，全程没有任何剪辑，不仅可以看到别墅外所有的动向，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姜家。”
林月看我拿出杀手锏，上来拍拍我的肩膀跟我打配合。
“因为是我的婚礼演习视频，我已经提前看过一遍，我注意到姜母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又怎么会看到有人亲自在我家门口放火呢？”
林月笑嘻嘻地对着那些自媒体的博主说道。
与此同时，刚才去做脚印分析的警察们也回来了。
“队长，经过比对姜小姐和宋少没有出冷库的脚印，这意味着他们一整晚都是待在这里。”
此话一出，姜语凝刚才换衣服的事情又重新拿了出来。
警察很快带人根据视频找到换下来的衣服，送到现场时上面还粘着一些粉尘。
但是明眼人一眼看出，这粉尘根本不是普通的灰尘，而是大火之后留下的灰烬。
姜父或许是意识到事情的苗头不对，赶紧站出来。
“宋少，现在林小姐没事就是万幸，别墅的事情我们江家可以送出十套任由林小姐挑选补偿。”
只是他想维护姜语凝太过明显，反倒适得其反。
宋观南冷冷地推开他的手。
“我相信林家想要的不是别墅，而是一个事情的真相。”
宋观南可是一个聪明人，事情闹到这样大的程度，要是不解决，势必会影响几家的股票。
与此同时，无人机里的十个角度的视频警方也已经全部看完。
无论左看右看，从什么角度看在别墅点火的人就是穿着和我同样衣服的姜语凝，只是视频更完整更清晰一些。
能看到她可以挑选了和我尺码一样的鞋子，还从兜里掏出一张卫生巾在地上反复擦拭。
我看了一阵恶心，那分明是我用过的。
我突然想起上一次她就是这样做的，天衣无缝。
足迹血迹样样对得上。
8
姜母和姜语凝被带走调查。
事情涉及到宋家的未婚妻，宋观南自然是要展示一番他的声望。
听说每一次问询他都有去现场。
姜母眼见纸包不住火，赶紧承认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姜语凝买了跟我同样尺码的衣服和鞋子，她放完火后就把衣服脱下来，可是在藏衣服的时候，遇到了姜母。
姜母看着新闻，自然是明白了一切。
只是衡量之下，她选择包庇姜语凝，毕竟跟我比起来，姜语凝更像她的女儿。
所以才有了后来她指认看到我在现场这一说法。
其实我早知道，她虽然生下我，可在那么多年的成长过程中，她没有一点参与。
也自然谈不上什么感情羁绊。
只是我恨，凭什么拿我的人命做棋子？！
回到家姜父就痛哭流涕地拉住我，求原谅。
“姜禾，我的禾儿啊，你妹妹和你母亲真的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他们吧！”
我冷哼一声：“如何原谅？要不是我让林小姐来找我亲自看蛋糕，倘若她真的死在那场大火里，死无对证现在在牢里的就该是我！”
姜父一声重重的叹息，他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时现场直播人声嘈杂，我还是听到了他在镜头前对大家讲的话。
他当时说的是：“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姜禾做出纵火杀人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所以任何人我都原谅不了一点。
“姜国华，我知道我们没有什么父女之情，你不必跟我演什么，你只说打开姜家的股票，你还有没有心思关注你那牢里的假女儿？”
姜父看到姜家的股票因为闹出丑闻已经跌停后，瘫坐在沙发上，呼吸沉重，他拉着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姜禾……公司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破产。”
我垂眸看向他，时机正好合适。
“那就现在开股东大会，让我接手吧。”
姜国华正需要我和宋林两家的关系，扭转公司亏损的局面。
所以股东大会开得很快，全员通过以后，我成了公司的一把手。
9
当然，姜语凝也出来了。
因为在监狱体检的时候，发现了她的癌症，还剩两个月的生命倒计时。
作为人文关怀，她得以出狱。
我回到家，就看到她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
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姜禾，我听说你最近在公司做得不错呢！”
姜语凝上下打量着我。
“但是我回来了，属于我的东西我是要拿回来的。”
我早有预料。
原本一直称病的姜父也好了，坐在她旁边。
“姜禾啊，原本让你去公司也只是暂代语凝，没有语凝你也没有今天，语凝的病得治，她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绝不能委屈了她。”
姜父拉着姜语凝的手，满脸老父亲的心疼。
倒是显得我这个亲生女儿既多余又无情。
不过他心疼是他的事，我可没感觉，病又没在我身上。
我伸了个懒腰，有些不耐烦。
“你们要治病自己想办法啊，我今天回来只是给你们送估价报告，别找我碰瓷！”
我将林月别墅烧毁的估价报告丢在茶几上，并不打算跟他们多费口舌。
谁知姜国华却在这时让管家关了门。
“姜禾，你要是这么薄情寡义的话，就别怪我收回你管理公司的权利！”
我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收回，你用什么样的身份收回？”
那些和他一伙的老狐狸，早就被我清退，公司持股份额我占第一。
姜氏集团，早就已经不是他的了。
“姜禾，语凝可是你妹妹呢！她现在落到这步田地，也有你的原因，要不是你回到姜家，分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关爱，才让我们语凝做出那样偏激的事情！”
见来硬得不行，姜国华开始跟我打感情牌。
不过我可不吃这一套。
“什么妹妹会穿着我的衣服去纵火杀人然后嫁祸于我？这个妹妹我可从来没有认过！”
我径直走到门口，用力一踢，门就能拉开了。
“对了，你们要是无力赔偿的话建议卖掉这栋房子！”
临别时我朝着他们挥挥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身后传来姜父痛心疾首地哭喊：“姜禾，我们卖了房子去哪里住？！”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想呗！
10
我忙着规划公司未来的发展，才没时间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林月却似乎很闲的样子，总是来我公司晃悠，时不时给我带杯咖啡，奶茶。
这天她依旧是自来熟地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自来熟地跟我搭话。
“姜禾，我和宋观南的订婚取消了。”
我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没营养的八卦，结果这热乎的瓜却是来自她自己。
“怎么了？他要去山中静心也就几个月而已，怎么就变成取消了呢？”
“是他取消的……”
林月说着，脸颊滑下一串串泪珠。
像是憋了很久的洪水突然打开阀门。
我有些费解，毕竟当时林月别墅着火宋观南那要把我撕碎的样子，我至今难忘。
他怎么会突然要取消婚约呢？
难道是因为我让林月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所以结局就要改写了？
我心中一连冒出几个问号。
“呜呜，你都不知道当初宋家联姻选中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现在却化成了泡影！”
“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啊，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观南哥哥回心转意……”
林月的哭声却让我没办法思考，只混乱地想起那天看到姜语凝那本炸裂的日记。
“因为姜语凝吗？”
我拍拍她的肩膀，试图给予安慰。
林月却看着我，久久不说话。
奇怪……不是姜语凝还能是谁？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起她最近一直频繁地来公司找我，却又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今姜氏集团在你的带领下越来越好，宋家已经不需要和林家联姻了。”
林月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能看着我新物色的盟友消失，这倒是个不错的契机。
我拿出姜语凝的日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有关她和宋观南的感情纠葛。
看来有件事情是该告诉她了，关于姜语凝和宋观南那些破事。
11
林月前脚从我公司离开，后脚宋家老爷子就找人来传话。
夜晚，我应邀去了宋家老宅。
路上经过姜家别墅，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
姜语凝没钱又一身病，那她的去处只有去找宋观南了。
想到这里，我给公司刚签约的几个头部主播打去电话。
“小姜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宋家老宅里，宋老爷子坐在客厅正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不愿意。”
我回答得坚决，我自然知道他们宋家这是想挑我当那个儿媳了。
宋老爷子听到我这么说，脸色一下垮下来。
“姜禾，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轮得到你说愿不愿意了，你知不知道只要宋家一句话，你在江城就别想混下去！”
宋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玩手串的速度快了几分。
“姜禾，你别告诉我你想要的是那种风花雪月的浪漫爱情，那在我们生意人之间也未免太可笑了。”
这时，一直藏在屏风后面的宋观南走了出来。
灯光下我看到他脖子上新鲜的草莓痕迹，恶心。
“宋佛子，你最近不是去了深山隐居修心吗，看来你这心修得挺浮躁。”
我指了指他尚未遮盖住的痕迹。
那时林月别墅火灾他着急暴怒，我以为他爱得深沉。
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山里蚊子多，被咬几口也正常。”
宋观南死鸭子嘴硬。
“是不是被蚊子咬的，看看不就知道喽！”
我打开手机，一群主播正在宋观南隐居山中的别墅门口进行直播。
宋老爷子和宋观南定睛一看，都忙上来抢手机。
可抢了又有什么用。
直播不是我手机发起的，他们自然无法掐断。
12
手机里，一群人来到宋观南的深山宅子。
姜语凝在画面中藏无可藏。
“是观南哥哥找来的人吗，天呐我们……我们就要公开了吗……我好爱他。”
姜语凝有多语无伦次，宋观南和他爹就有多气急败坏。
发现姜语凝和宋观南的秘密，还是她被关进监狱那天。
我整理姜家值钱的东西变现，到了她房间却发现藏在柜子里的是一本日记本。
日记里记录了她和宋观南的种种纠葛。
她发现宋观南并非传闻中清冷禁欲的佛子，每隔几个月去山中静修实则是选妃后带着女伴去幽会。
可她认为这也是自己攀上宋家的好时机，十八岁生日那天她把自己打扮得漂亮漂亮，送到了宋观南的床上。
从那时起，她成了他的秘密床伴。
宋观南愤怒地踩烂我的手机。
上一秒，姜语凝还穿着清凉睡衣在画面里说着她和宋观南的暧昧情事。
下一秒我的手机就绿屏了，只有声音传出来。
“我十八岁就跟了观南哥哥，每年他都会抽出时间陪我到这里，要不是林月是林家独女有身份优势，观南哥哥早就娶我回家了……”
宋观南眼看他的丑事被全部直播出去，当即变得狰狞可怖。
他看到桌子旁放着的棒球棍，一把拿起朝我挥来。
我侧身一避，那一棍结结实实落在宋老爷子身上。
他哎呦哎呦叫唤着，门却在这时被推开。
“宋伯父，我们是来退还之前宋家准备的聘礼！”
林月带着她父母就这样水灵灵地走了进来。
这时宋观南朝我挥过来的棒子正停在空中。
好险，还好林月配合默契。
13
“老宋啊，还得亏你们家提出退婚呢，要不然等结婚我们才知道小宋在外面艳遇不断，那时我们家小月后悔可就晚了。”
林父一边说着，一边将箱子里的金条打开。
他不仅还回来，还加了一倍的克重。
林家只有林月一个独女，自然宝贝得紧。
林父得知事情原委，那是半点都没犹豫，直接带着林月就赶到宋家退亲。
“姜禾，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宋老爷子捂住流血的头，给宋观南使了一个眼色。
霎时间，老宅里突然多出一群黑衣保镖。
将我们团团围住。
周围的气压一下变低。
早些年，宋家可就是黑白通吃。
宋老爷子一勾手，那群涌上来的黑衣人将我们牵制住。
林父爽朗的笑声传来。
“宋观南，你父亲的老路你在今天这个法治社会是走不通的。”
林父刚才进来时，已经看到了布置在外面的便衣民警，所以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得心一惊。
要是这时候打草惊蛇，宋观南冲动之下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我思考的瞬间，宋观南像黑暗的蝎子一样压在我肩膀上。
他慢慢握住我的手，直到那根棒球棍彻底到我的手里。
“姜语凝可以得癌症，你也可以得失心疯，发病失手杀死这些人，江城还是我一家独大……至于你那个妹妹直播说的话，一个癌症病人的幻想而已，谁有证据！”
宋观南整个身子倾盖在我身上，让我避无可避。
“疯子……我看你和你爹都是疯子！”
林月心理素质就没她爸那么好了，她牙齿打颤不停后退。
我与屋外的眼睛对视，一脚踩在宋观南的脚上，然后立刻蹲了下去。
在他猝不及防的瞬间，枪声响起。
14
“姜禾，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江城可以没有宋家，你是怎么掌握那些证据的？”
咖啡店里，林月拉着我的手一直问个不停。
我故意答非所问：“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江城的江，有天会变成姜禾的姜。”
其实我上一世就发现宋家不对了。
只是被姜语凝诬陷，没能继续调查下去。
从知道我重生时，我就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我第一时间选择找宋家合作而不是林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
“姜总，咱们……公司楼下有……一个女流浪汉，赖着不肯走。”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看合同，助理走了进来。
瞧她结结巴巴的样子，只能说那女流浪汉身份特殊。
不用想就知道是姜语凝。
“让我进去，我是姜语凝啊，整个公司谁都得听我的！”
我下到楼下，姜语凝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她卖掉房子后给自己打了一百万活半年的续命针，却没管姜父死活。
姜父活活饿死在天桥底下。
看她神智不清的样子，我又低头看了下手机日历。
距离姜母出狱还有三天。
我让保安清人，给了她保暖的衣服和食物，把她送去等姜母出狱。
她的包庇，她的伪证是为了姜语凝而做。
不知道自己出来后，姜家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她看来值不值得。
三天时间一晃过去，姜母出狱的日子到了。
我早早就让人盯着，确保姜语凝在大门外等着。
只是还真没想到，狗咬狗的画面竟然没有发生。
可姜母所在的女子监狱里分明每天都能看到新闻和报纸，她就一点都不恨？
我是不信的。
15
这不，这天我前脚刚下车，后脚就听到扑通一声。
是姜语凝。
姜母按着她的头跪在我的车前。
“姜禾，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被这贱人误导，当初是她求着我作证看到你放火的！”
姜母一边说着，一边又按着姜语凝的头往地上磕。
“要不是她，我们母子也不会离心！姜禾啊，妈妈现在把她找来了，你拿她怎么撒气都随你！”
姜母一把揪住姜语凝的头发，像在拖着一条死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倘若今天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姜语凝，那我的下场只会比她跪地求饶还惨。
上一世痛苦死去的记忆我可没忘，也不敢忘。
“放……放手……”
姜语凝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我没兴趣继续看下去，直直越过她们往前走。
刚进我姜宅大门，身后就传来姜母的哭嚎。
我侧目，只见一根长长的针头从她头顶穿下。
“原本这针是为姜禾准备的，但现在，我送你这个老不死的归西！”
姜语凝刚才已经被姜母欺负红了眼，拔出针头又开始扎她的眼睛……
片刻后，满手的鲜血刺激让她神智失常。
她直直冲过马路，想要逃离现场，却被路过的大卡车碾成肉饼。
这一世，她们都得到了自己的果报。
我看着湛蓝的天空，大步走进自己的新别墅。
往后每一天，都是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