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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最强皇太子后续+完结

未见骄阳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不只是沈万三被吓了一跳,连朱标也有些不可置信。不是说百万两就差不多么,这老朱有点狮子大开口吧。“重八哥,你这二百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沈万三依然沉浸在震惊中。朱元璋笑了。“所以咱没找别人,找的是你沈万三!”沈万三沉默半晌,随后深吸一口气。“不瞒你老哥,我现在资产虽说有上千万两,但也不单是我一个人的,还有股东众人。白银现银,也就能凑出来一百八十多万,但是你等我一会儿卖掉一处商铺,二百万现银,我一定给你凑出来!”这次换成老朱傻眼了,其实他明明是想让沈万三往下讲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宁可卖商铺也一个子儿不往下还。“额,这不碍事。不行就一百八十万两,怎么还能让你卖铺子?”沈万三笑着又给朱元璋倒了杯酒。“重八哥,你知道我们做生意就是在赌,...

主角:朱标朱元璋   更新:2025-01-18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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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标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最强皇太子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未见骄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只是沈万三被吓了一跳,连朱标也有些不可置信。不是说百万两就差不多么,这老朱有点狮子大开口吧。“重八哥,你这二百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沈万三依然沉浸在震惊中。朱元璋笑了。“所以咱没找别人,找的是你沈万三!”沈万三沉默半晌,随后深吸一口气。“不瞒你老哥,我现在资产虽说有上千万两,但也不单是我一个人的,还有股东众人。白银现银,也就能凑出来一百八十多万,但是你等我一会儿卖掉一处商铺,二百万现银,我一定给你凑出来!”这次换成老朱傻眼了,其实他明明是想让沈万三往下讲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宁可卖商铺也一个子儿不往下还。“额,这不碍事。不行就一百八十万两,怎么还能让你卖铺子?”沈万三笑着又给朱元璋倒了杯酒。“重八哥,你知道我们做生意就是在赌,...

《大明最强皇太子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不只是沈万三被吓了一跳,连朱标也有些不可置信。不是说百万两就差不多么,这老朱有点狮子大开口吧。
“重八哥,你这二百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沈万三依然沉浸在震惊中。
朱元璋笑了。
“所以咱没找别人,找的是你沈万三!”
沈万三沉默半晌,随后深吸一口气。
“不瞒你老哥,我现在资产虽说有上千万两,但也不单是我一个人的,还有股东众人。白银现银,也就能凑出来一百八十多万,但是你等我一会儿卖掉一处商铺,二百万现银,我一定给你凑出来!”
这次换成老朱傻眼了,其实他明明是想让沈万三往下讲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宁可卖商铺也一个子儿不往下还。
“额,这不碍事。不行就一百八十万两,怎么还能让你卖铺子?”
沈万三笑着又给朱元璋倒了杯酒。
“重八哥,你知道我们做生意就是在赌,而我沈万三偏偏又喜欢赌,这次借钱给你也是在赌。没人愿意一直被圈养当一个下金蛋的母鸡,说不好哪天就被人宰杀。我借钱给你,是希望你夺得这天下,创造一个与民生息的盛世。我也好做点顺风顺水的生意,我相信你办得到。等你夺得天下的时候,给我点支持就当做利息了。不过木材和银两好说,粮草军械和商船,张士诚管控得太严,我怕是运不到金陵......”
“没事,银两和木材就行!”老朱急忙回答,这有了这么多钱,那几艘商船可真就可有可无了。
“好!你等一等,我吩咐一下。”沈万三说完便出门去了,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朱家爷俩。
“父亲,你还真敢要......”朱标咽了口口水。
“咱也没想到这小子死心眼啊,胆还大,一个子儿也不往下还......”朱元璋也咽了口口水。
“有这种魄力,这沈万三难怪会从一个商贩成为首富。”
“等以后咱要是真平了天下,就多照顾照顾他就是了。”朱元璋揉了揉太阳穴。
朱标顿感有些无语。
“您别以后找茬收拾他就行......”
老朱嘿嘿一笑,却不是憨厚的味道。
“只要他做的别太过,咱肯定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拿人手短。”
朱标在心中默默记下,沈万三,以后还是保一保吧,最起码别像上辈子再落个流放的下场,而且这个人,可能还会用到,还是不能让老朱杀鸡取卵。
没多久,沈万三便返回屋内。
“重八哥,两百万两白银备好了,但是我怕招摇,你看看怎么运回去能不惹人怀疑?”
朱元璋沉思片刻,随即开口。
“走咱来时的那条道,用一些绸缎什么的遮掩,分批运送回去。咱一会就告诉毛骧,每次都派专人护送。你也派个人去,要真是有人盘问,你的人,张士诚多少也得给点面子。要真是扣下了,咱就让人抢回来,咱的钱,谁都不能动!”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认识的重八哥,有粗有细。当年我就知道你这个花和尚早晚能成就一番大事,果然没看走眼!来,再喝一杯!然后出去安排一下。”
“干!”朱元璋一饮而尽,随即出门。
沈万三正准备出门,却被朱标叫住。
“沈叔叔,听说您老是出海经商,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寻摸一些东西。”
沈万三满脸堆笑。
“当然行啊,小标儿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只要叔叔看到,一定给你带回来。”
“不,我不要吃的。听说好像是在吕宋安南那一带吧,有一种奇特的植物,藤蔓匍匐在地,果子结在土里。大概是红褐色吧,吃起来有甜味,而且顶饿。”
沈万三沉思一阵。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这东西就是为了吃?”
朱标笑笑。
“有了这东西,天下黎民都不会饿肚子了。不过听说这东西监管很严,您到时候去让手下学学种植,然后可以偷偷带出一块或者一条藤蔓,偷偷藏起来然后带出。这东西对我很重要。就算我和您谈的生意好了。”
“哦?那你要给我什么报酬?做生意可是要讲报酬的。”沈万三也觉得好笑,这几岁的孩童倒是和自己谈起生意来了。
朱标笑着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开口。
“倘若我父亲平定天下,我能在他想杀你的时候保全你的家族。而且有两位皇帝的支持,你还怕生意做不起来么?”
无视沈万三吃惊的模样,朱标便伸出来左手举了手掌。沈万三当然不笨,也是迅速反应过来,一只经手过万千财富的大手与一只稚嫩白皙的小手完成了三击掌。
“契约已成,我一定会为你办到!”
二人走出门外,朱元璋已经在清点银两指挥装车。
“快快快,都是咱的,给咱装好了!毛骧你和人盯着点,分批运回去。要是张士诚敢抢,老子就算撵到苏州也得抢回来!”
看到二人,朱元璋也忍不住发问。
“老三,你和咱标儿说啥了,咋这么晚才出来?”
还没等沈万三开口,朱标便抢着回答。
“我和万三叔叔讨教一下做生意的心得,另外就是等他再下南洋,好给我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朱元璋笑笑,但也并未斥责自己的儿子,毕竟无论他有多大本事,也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爱吃爱玩也正常。
“你小子可真的是什么都想学,但是做生意还是免了吧,将来还是接咱的班吧!快快快,准备准备,咱一会就出发了,战事吃紧,一刻也别耽误!”
沈万三也是走上前来。
“重八哥,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了,打仗要紧。兄弟我可等着你平定天下那一天,到时候,我替你犒赏三军。”
朱元璋嘿嘿一笑,憨厚之态尽显,可是朱标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眼中流露出一丝隐藏至深的杀机。
“放心吧,到时候肯定忘不了你。那咱就走了,你老弟也别送了!”
随即挥挥手,便上了马车,带着一批银两物资准备离开。
朱标看看沈万三,小声说道。
“沈叔叔,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沈万三点点头,待众人走远,才喃喃自语道。
“得子如此,朱家必定兴旺。”
......
坐上马车之后,朱标摇摇头。没想到沈万三还是把关键词说出来了,上一世就是因为替朱元璋犒赏三军,修筑南京,被朱元璋扣了帽子,抄家流放。这沈万三虽说是个大地主,但是并不是为富不仁之人,在商界更是威望极高,自己未来的很多步可能都得依仗他。所以万一老朱要杀此人,自己倒是得保一保他了。
回应天的一路倒是比想象中太平,也没有遇到太多阻碍,代价只有朱标下车时候,腰部以下都丧失了知觉的。惹得朱标忍不住暗暗吐槽。
“我到底要多少年才能发展出高铁......”
朱元璋的行动极快,刚下马车便跑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中,李善长已经愁得快把毛笔咬秃了。这些日子他恨不得把房子拆了造船,无奈没钱两个大字狠狠地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哈哈哈哈哈哈!咱回来了,钱不用愁了!”朱元璋人未到声先到,招牌笑容响彻府邸。
李善长双眼放光,急忙迎接。
“上位!您说筹到钱了?多少钱?”李善长已经做好计算了,只要朱元璋筹集到七八十万两银子,基本上就勉强足够造船的开支了。至于军械和粮草,就像棉被里的水,稍微挤一挤总能挤一些。
朱元璋咧嘴一笑,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气质。
“不好意思!只有二百万两现银!”
李善长无奈叹气。
“才二百万两,这二百万两,怎么够造船、军械、粮草......等等!上位您说多少?”
“二百万两!现银!”
李善长一口老血直顶心窍,深呼吸了几分钟才摆脱了猝死的风险。
“上位!够了,咱啥都够了......”
朱元璋邪魅一笑。
“给咱也造两艘混江龙啥的,记住多雕两条龙,一定要比陈友谅的高三尺!咱倒是要看看谁威风!”不得不说,谁穷人乍富,好像都是这一出,连大名鼎鼎的洪武皇帝也未能幸免。
“哈哈哈哈哈哈!莫说高三尺,一丈也能做啊!有钱了,咱真是有钱了!”李善长热泪盈眶,身为首席财务部长的他终于可以不用为钱发愁了。他都不记得多长时间了,自己连公款吃喝都只敢多加盘花生米,这好日子终于来了。
“既然有钱了,那我的出行补助也该多报点了。”朱标也默默掏出自己差旅费记录册。
“报报报!爹再给你个千八百两,吃点好的!”老朱已经沉迷于暴发户的角色,无法自拔。
“那我们走的十几天,洪都和安丰的军情如何?”虽说有钱了,但是朱标也没忘记大事。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伯温叹了口气。
“安丰战情焦灼,徐达将军军报上说,最起码还得八十天才能围歼敌军。至于洪都,这些天已经派了十几波信使,却未能进入城中,我们只通过飞鸽得到一封书信,至于内容,还是二位自己看看吧......”
朱元璋打开所谓的书信,说是书信,却只是一尺白绸,上面写着:
“洪都守军,伤亡五千,士兵日夜不休,兵甲皆损,箭矢耗尽,城墙摇摇欲坠。望早日增援!急!急!急!”
三个急字让朱元璋默不作声,朱标只能遥望着洪都所在的西南方。
“堂哥,该打开第二个锦囊了......”

应天城南的小巷子里,沿街叫卖的小贩络绎不绝,许多小摊开设在此。虽不起眼,但是只有会吃的食客才明白,许多让人难以忘怀的味道,就出自于这不起眼。
一名身高七尺,容貌俊朗的青年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走进了一家小店。二人衣着低调,行事却并不低调,有意思的是,那小孩一落座,便甩下一小锭银子。
“掌柜的,鸭子两只!再来几个小菜,两碗桂花米酒,然后去隔壁帮我们弄两碗面!”
掌柜的收了钱,自然是乐呵呵地跑去准备,而那青年看着孩童,也忍不住发问。
“就咱们两个人,有必要点这么多么?”
小人儿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
“不多不多!这要是出了南京城,还指不定得多长时间能吃上这一口了,既然没人给咱俩践行,咱就自己给自己践行嘛。而且这不是公费出差嘛,不能委屈自己。”
这二人自然是朱标和蓝玉。朱标也随身掏出一个小册子,歪歪扭扭地写上:我与蓝玉二人餐饮费,五两银子。
蓝玉倒是来了兴趣。
“公子你这写什么呢?”
“我这次出门带了三本小册子,第一本谁犯错记下来,第二本谁立功记下来,第三本自然是一路上花销记录下来,到时候找人报销啊!”
蓝玉有些吃惊,“早听说公子才智过人,没想到这般老成,真不像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
朱标呷了一口茶,“害,都是跟我不成器的老父亲那学的,不提也罢。不过我还挺好奇的,蓝将军为什么愿意跟我走这一趟,按你的才华,要是在军中效力立功的机会更多吧。”
蓝玉也举起茶杯。
“公子当时在众人面前的一番话,句句说在我心坎里。我觉得公子未来肯定有一番成就,如果公子不嫌弃,我愿意陪你做一番大事。”
朱标笑而不语,蓝玉此人,当然是无可置疑的未来班底,自己的头号武将。但是此人的野心和不羁也昭然若揭,应该算一把宝刀,能不能用得好,也得看自己的手段了。
酒足饭饱以后,二人便乘着一辆马车前往洪都。蓝玉考虑的还算比较周详,马车虽然速度上远远不及骑马,但是带着朱标就另当别论了。
一路上的行程还是比较枯燥的,好在还能刷一刷蓝玉的好感度,十多天的路程下来,二人之间倒也亲近不少。
到了洪都之后,便有官员早早地迎接,朱标捂着快被颠碎的屁股,咬牙切齿地对着接待的人说了一句。
“快安排住处!”
一连休息了三天,朱标才恢复了走路的能力。想来确实不得不佩服过去的人,动辄十天半月的路程,这屁股莫非都镀了金?但是自己的堂哥三天都没有露过面,只好派侍从前去传唤,却没想到那侍从面露难色不肯动身。
“我们大都督他......怕是来不了......”
“那就带我们去见他。”
侍从的脸都快拧在一起了。
“怕是......怕是也不是很方便......”
“少废话!带路!”
艳香楼,乃是洪都城中最出名的烟花地。刚进门的朱标便被扑面的香风呛得咳嗽不止。来到了包间内,朱标也算狠狠地开了眼。偌大的牙床上轻纱罗帐,横七竖八地躺着六七名曼妙女子,皆是姿色上佳,衣不蔽体。而中间的朱文正,带着死而无憾的表情醉倒花丛,一时分不清是醉过去还是怎么样。
朱标还想多看点细节,却被蓝玉蒙住了眼睛,带出了门外。
“咳咳,小孩子还是少看这些!”
“那蓝将军你脸红什么啊?”
“热的......”
朱标长叹一口气。
“不羡鸳鸯不羡仙,羡慕堂哥每一天。”
蓝玉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
......
“接下来怎么办?”
朱标摸了摸下巴。
“他是靠不住了,我自己上。回去找人,开会!”
“我可以不去么?这里气氛好像还不错!”
......
这次变成了朱标拽着蓝玉回到了总督府。
动员大会上人员很齐,除了朱文正。
朱标清了清嗓子,拿出与外表年龄不符的老成。
“我简单来说洪都防守战略就十二个字:高筑墙,广积粮。挖陷阱,多布防。”
邓愈弱弱地举起了手。
“军师,前一句我明白,这个后一句?”
“陷阱啊,什么绊马索、尖锥、地洞你全都招呼上啊!然后淬毒,直接让人中了陷阱就没有抢救的价值。我来之前跟元帅申请了好几车火药,咱再做点有用的东西。总之就一点,务必在陈友谅大军兵临城下之前,就先折一些。”
众人纷纷齐咽口水,只觉得没和这位军师站在对立面好像是一件好事。
“但是,一切的前提不都是陈友谅必须率先进攻洪都么?如果陈友谅绕过洪都直奔应天又怎么办?”蓝玉提出了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只是朱标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先分配一下任务吧!积粮就交给主簿文官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一定要招摇,让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一车车的粮食都运进了仓库,然后传出风声,说洪都存粮,不下两百万石。不过必须派人整天整夜盯好粮仓,严防死守有人渗透进来烧粮!”
主簿有些面露难色。
“其他的倒是好办,但是两百万石的粮食,怕是穷极周围也凑不到啊!”
朱标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死心眼,没有粮食就用沙土,我又不是让你吃,要让人看,懂不懂!”
主簿点了点头,而朱标却掏出了小本本记着:洪都主簿,死心眼一个,能力未知,智商不足。
“下一项,高筑墙!这件事就交给邓将军监督吧,我也不算太苛刻,三个月的时间,护城河要宽三丈,深一丈。然后城墙再给我砌高三丈,中间建瓮城。大门必须精铁浇筑。要是有余力的话,把城墙也用铁水浇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吧!”
邓愈紧咬着后槽牙才点了点头。
“我肯定尽全力。”
“挖陷阱就蓝玉负责监督了,不过为了防止陷阱时间长失去作用,你就挖坑,洪都城一面临水,其他三面都得挖。前一里设绊马索,后一里全部挖坑,坑要两丈深,人爬不上来。最后往坑里放尖锥,灌水投毒,毒不够用就到时候倒粪便。这粪便可是好东西,又能伤人又能杀人的,嘿嘿......”
众人只觉得眼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小公子真乃活阎王转世。
朱标拍了拍手。
“行了行了,把会议记录快马转呈元帅,然后催一催火药。就各自去忙各自的吧,我也要去研究一个好用的东西了!”
三天后,应天,朱元璋帅府。
朱元璋看着面前的一封信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一直到李善长出现在他的面前。
“善长啊,你觉得那边能坚持多长时间?”
李善长笑了笑,“公子乃人中龙凤,由他布置的话,洪都坚持个百八十天,应该不成问题。”
朱元璋没有说话,而是把信递给了他。李善长也是看了信良久才缓过神来。
“原来元帅您问的是陈友谅能坚持多久......但是公子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怕是有伤人和祥瑞啊!”
“没事!伤祥瑞不伤国瑞就行,这笔账就算他老子头上了!”
“国瑞?”李善长有些发懵。
“朱元璋,字国瑞!”
......
与此同时的洪都,蓝玉和邓愈众人被朱标叫到了郊外,说是要看什么秘密武器。
众人只看到众多匠人在朱标身边翘首以盼,朱标一声令下之后,一只肥猪被赶了出来。一名工匠照着猪屁股给了一脚,肥猪大惊,拼命地向前逃窜。但是不巧后蹄子却碰到了一条细绳。只一瞬间,火光冲天伴着轰鸣巨响。两秒钟之后,肥猪从天上才掉了下来。身上自然已经是焦黑一片,虽然还在本能的动着,但是也活不成了。
朱标上前查看之后,不禁叹了口气,“威力比我想象的小一点。我还以为怎么不得四肢横飞,但是也还不错。我就不信人还能比三百斤的猪还扛炸。”
邓愈吃惊地张着嘴。
“军师,你这玩意儿......”
“哦,就叫地雷好了。就是罐子里装满火药,碰到绳索一瞬间火石就会点燃,不只是火药的威力,还有弹片造成的伤害,邓将军您看怎么样?”
“太棒了,敌军冲锋的时候,要是有几个这地雷炸了,一定阵势大乱啊!但是如此神物,肯定制造复杂,选材讲究。难以量产吧!”
朱标掏了掏被震得有回音的耳朵,满不在意地回答。
“我只是提供思路,还是这几位师傅制造的,每个地雷需要两斤火药,一根引线,两颗火石,一个陶罐。按照咱们现在的生产水平和原料,怕是只能生产出来五六千个,只是可惜这玩意除了守城作用不大,以后还得再开发开发啊。”
五六千个......如此威力......
邓愈虽然对火器颇有研究,但是从来没想到这一点。现在他也不得不为陈友谅捏把汗了。
“不知道你们认为这一战,敌我双方胜率几成?”
蓝玉:“一成!”
朱标:“这样才一成?”
蓝玉:“我是说陈友谅一定得投诚......”

元至正二十三年,武昌。
陈友谅看着下属呈上来的军报露出了会心一笑。
“精兵六十万,粮草数十万。混江龙,楼船更是有着数千艘,我方可谓船坚炮利。朱元璋那边呢?打探出虚实没有?”
下属低头回答。
“听说朱元璋最近也在招兵买马,洪都的城墙也加固了不少,看样这是怕我们攻打洪都。不过据我们派出去的探子所言,朱元璋本部军队不过二十万,洪都守军也只有区区两三万,看来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底了。”
陈友谅站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是秃子,也不是像后世说的那样相貌不扬。反而他身高六尺,面容俊朗,穿着龙袍倒是还带着几分威严和贵气。只是眼中流露出的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要饭的看来也就这么大出息了,这天下该姓陈了!传令下去,三军听我号令,不日启程,讨伐朱元璋!”
下属正要转身离去,陈友谅却又叫住了他。
“慢!出征的口号也下发下去,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这次朕誓要将朱元璋一举击溃!”
在陈友谅检阅大军,激情演讲之时,朱标却坐在洪都的城墙上,幽怨地望尽天涯路。
“还在为元帅出兵安丰的事情生气?”
朱标没有回头,只听声音他也知道是蓝玉。
“明明大家伙都反对,他却一点都听不进去。眼瞅着陈友谅大军压境,这时候明明一点都不能松懈,偏要去趟浑水。救了小明王又能怎么样,还能真把兵权拱手相让?明眼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后来的烂摊子不是还得自己清理。又何必多此一举?”
蓝玉坐到了朱标的身侧。
“这段时间,你这个少主可是让我大开眼界,我都没想到,你连打仗都那么有一套,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但唯独在心术上,你和元帅比差的可还远着。”
“怎么说?”
蓝玉沉思片刻后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给元帅卖命么?不只是图个高官厚禄,他向来重情义,讲义气。去救小明王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让人明白他不是忘本之人。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共主,也甘愿冒险,这一招收买人心的效果出奇的好。”
“那洪都呢?洪都一旦失守,战局会立马对我等不利,打仗哪是闹得玩的?”
“那就说明他相信你,肯定能守住洪都。”
朱标望着落日的余晖,默默站起身。
“三月了,差不多我们的布置该结束了,也该去把大都督从妓院里拽出来了。蓝将军,派人去看看陈友谅的消息,我看他八成要出兵了。”
“末将领命!”
四月初,陈汉士兵便从水路和陆路一同进发。陈友谅号称拥有全国最强大的水师,事实上他当时拥有的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水师。数千艘雕龙画凤几丈高的巨舰浩浩荡荡地沿长江而下,遇到江面过窄时竟还有些拥堵。
洪都城内,朱文正站在城墙上,对着满城官兵开始了战前动员。只是戴着有些歪的头盔和浓重的黑眼圈让士兵有些忍俊不禁。
“我朱文正,这么多年都没让人瞧不起过。总有人说我,只是元帅不成器的侄子,不学无术,纨绔子弟。这点我不反对,但是人这辈子,哪怕只有一次,能堂堂正正的站起来,告诉别人,自己不是孬种就足够了!外面说陈友谅有六十万大军,我们只有三万。怕不怕?”
士兵们声如惊雷齐声呐喊。
“不怕!”
朱文正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怕么?说实话我怕!还有那么多姑娘等着我,那你们呢?洪都城内,应天府中,妻儿老小怎么办?我们不能后退,我们背后就是洪都,背后就是应天!是你们的妻儿老小!只要我们坚持住,坚持一百天,便会有人来支援。告诉你们,我朱文正不会撤,陈友谅要么给我在洪都城外寸步难行,要么就踩着我们的尸首,但是老子哪怕是死了,也要拖着他下地狱!”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士兵们高举手中的兵戈,两万人的呐喊却响彻天际。
“按原计划,整军待命!”
直到所有士兵离去,朱标和蓝玉才将腿抖得厉害的朱文正扶下城墙。
“标弟,这真能坚持到百天么?”
朱标撇了撇嘴。
“你刚才那慷慨激昂的样子哪去了?这我和诸位大将这么多天的忙活,一百天肯定不在话下。”
朱文正挠了挠头。
“我就是怕这点,要是陈友谅跳过洪都城,直接攻打应天怎么办?”
朱标一副老成的样子,摇了摇不知道哪里来的羽扇,摸了摸不存在的长须。
“堂哥莫慌,我为你留下三条锦囊妙计,等陈友谅兵临城下,打开第一个锦囊便是。”
“这么说?你们要走了?”
朱标叹了口气。递给朱文正三个锦囊。
“虽说我是军师,但是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而且其他地方也需要我。虽说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这惨烈的史诗级战争,但是只有我回到应天,才能让我那轴爹赶快来支援啊!”
朱文正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两万对六十万,还真是一场很夸张的战斗啊!”
“对了堂哥,这两天那艳香楼就别去了,先戒一阵子吧!”
朱文正大惊失色。
“真的要戒?万一死了,岂不是临死前还能享点艳福?”
朱标强忍着给他一脚的冲动。
“戒了!要不拿刀都拿不动了!”
“哦......”
......
四月,陈友谅的精锐已经到达洪都城外十里安营扎寨,出乎意料的是,陈友谅没有选择进攻,仿佛在审视什么。随即便在大营中召开了会议。
“洪都城的探子都打探出了什么?”
“禀陛下,洪都城目前只有守军应该不足五万,但是存粮数百万石,应该是朱元璋的粮仓。不过也可能是怕我们进攻,听说最近加固了城墙。”
陈友谅思索片刻。
“诸位将军,有何看法?”
一名武将轻蔑一笑。
“不过区区数万守将,如何和我们六十万大军对抗,依我看,这就是来送粮草的,这姓朱的考虑的还挺周到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名谋士开口。
“我也赞同先打洪都,敌我实力悬殊,六十万对不足五万,优势必定在我!朱元璋现在和张士诚打着也无法兼顾。拿下了洪都,洪都就成为了我军的粮仓。”
“万一,这是朱元璋的陷阱呢?”陈友谅一向多疑,面对碾压的优势,也极为慎重。
“传令下去,大军明日围城,围而不攻!”
第二日,洪都城已经被大军围困,朱标和蓝玉站在远处的山上才庆幸自己走得早。六十万人有多少?只能说好像一片人铺成的海洋。
“幸亏走得早,不然我们也成了釜子中的鱼肉,这六十万人马,着实恐怖。”蓝玉也是上过战场的,但是此时依然震惊不已。
“洪都城的釜子中可不是鱼肉,而是铁铸的骨头。想要吃了,得看看自己牙口够不够。”朱标嘿嘿一笑。
“蓝将军,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你最多统领过多少人?”
“几百人,上千人吧。”
朱标望向人海。
“所谓战争啊,不过是一群无名之人用生命让统治者的名字镌刻在历史上。你看看这几十万人,好像从土中钻出的生灵,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利益和命令,便去争斗失去性命,留下来几十万个破碎的家庭,也是一种悲哀。”
“你心软了?”蓝玉看向他
朱标笑笑,眼神愈发坚毅。
“我不是圣母,不做不流血就会成功的梦,尤其是这乱世。要知道人活着便会有争斗,我不能妄想去阻止争斗,我能做的只有带着人去维护我所坚持的目的,因为我坚持的,去维护的利益,在我眼中就是对的,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真谛。我想的,自然是让天下归于一统,然后止戈。”
“有时候觉得,你真不像一个小孩子。”蓝玉也觉得越来越看不透年方七岁的朱标。
“那什么时候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
“比如说现在你得和我骑同一匹马......”
朱标白了他一眼。
“少废话,我对这玩意有阴影!你得好好干,以后让你当大将军统领几十万人。”
“得嘞!”蓝玉笑笑,护紧了身前的朱标,生怕他掉下去。自己姐夫的下场他可是听说了的。
“对了,这陈友谅如果不攻城,我们的设计不是白费了,你给朱文正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了?”
朱标笑了,伸出一根手指。
“嘘!仔细听。”
洪都城墙上,看着围城的人海,朱文正不禁一阵目眩,苍白的脸上又滴落几滴虚汗。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锦囊。
看完锦囊,朱文正的脸由苍白转为铁青,再变成羞红。
“把东西拿上来。”
下属立刻抬上来一个怪模样好似牛角的东西,细的一段只有碗口大,另一段粗的却有一丈宽,架在了城墙上。
朱文正也有些不好意思,冲着下属喊。
“来个嗓门大的,要识字的。”
随即他将一张纸递给士兵。
“照着上面喊,动静大些。”
士兵看了看,随即大声喊道。
“卖鱼老陈不要脸!
坑杀主公德行浅!
今天要是没胆来!
跪地求饶把鞋舔!
六十万军不开眼!
被你诓又被你骗!
回家要是没铜钱!
送你咸鱼再加盐!”
这士兵洪亮的声音配着铜铸的扩音器,传遍了方圆十里每个角落,而且还在不停传颂。
下属们看着陈友谅的脸色在青红白绿之间轮转,却只能咬紧后槽牙,险些憋出内伤。
陈友谅双目已经迸的血红,一口牙也要咬得碎裂。
“要饭的你踏马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全军将士们给我杀!踏破洪都,片甲不留!”
六十万的大军呐喊声震耳欲聋,虽然可能带了点不和谐的笑声。
远在观望的蓝玉痴痴地看着前方,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这都行?”
朱标一摊手。
“打仗之前不都是要叫阵的嘛,我只是升级了一下,这词都写好了,你看还押韵呢,还真是效果拔群啊!”

朱标和蓝玉二人回到应天,已经是洪都之战开始几日后的事了。一回到元帅府,二人便急忙开始寻找起来,只是寻遍了整个府邸,也不见朱元璋的身影。朱标只好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不用说,我好战的爹一定是亲自领兵去救小明王了。我说后来为啥有天子守国门,御驾亲征的传统呢。原来是从他这传下来的”
蓝玉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朱标是在抱怨老朱,只能笑笑。
“元帅统兵的本领其实很高,甚至很多汤和徐达二位将军打不下来的仗,元帅也能打下来,你就不用担心他了。”
朱标一脸无辜地看着蓝玉。
“我?担心我那个爹?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有大气运加身的人。我担心他干嘛?再说了,就算退一万步说,他万一有个闪失,那我直接灵前继位。继续驱除鞑虏,开疆拓土咯!”
“你可真是亲生儿子......”蓝玉直接化身吐槽王。
“不说了,走吧,去趟议事厅,这个比较紧急!”
“是要和诸位探讨一下战局么?”
“当然是找主簿报销一下差旅费啊,这多紧急!”
“......”
来到了议事厅,倒是看到了几位老熟人。刘伯温在一旁批阅军报,眉头紧锁。李善长朱升以及一名年轻人在一旁核算,颇有些焦头烂额之意。
朱标一拱手。
“诸位前辈,我回来了,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且不说洪都,就是安丰那里也十分吃紧。”刘伯温回道。
“而且现存库银远远不够,我们已经把所有能用的钱都用上了,如何节约开支,一天最多也只能造五艘船。再这样下去,可能就得去百姓那里抢了。”李善长也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看样最近也是心力交瘁。
“五艘......其实也不少了,不知道是楼船宝船还是混江龙?”
“额......能载十数人的小帆船。”
朱标撇撇嘴。
“这么紧急的时候,元帅居然还亲自出征,不知道该他主持大局么?张士诚那几个人,让我徐叔常叔他们去不就解决了?”
“公子还不知道?这次张士诚一反常态,不仅举兵围困小明王部,还对我部大肆侵扰。元帅亲征,也属无奈。按卑职的看法,不如先从民间借调银钱木材和船只。以解燃眉之急。”李善长旁边恭恭敬敬的年轻人开口。
“这位是?”
年轻人笑笑。
“在下胡惟庸,早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朱标也是一脸堆笑。
“哎呀,胡惟庸,名人名人,早就听说过你,相传有杨修之才,理财治国的一把好手啊!今日得一见,果然难得,人才啊!”
胡惟庸摸了摸鼻子。
“公子这比喻可有所不当,杨修自视才高,目中无人。可没落得好下场。在下还是不想和杨修一样。”
朱标摆摆手。
“杨修也是流传千古的才子嘛,胡大人比他还要强。自然不一样。不过您说从民间借调,好像不那么容易吧!”
“民间木材和银钱自然可以借,以政府的信用去借。船嘛,就以做生意的名头租调,相信也是能借到不少的。”胡惟庸一脸微笑。
朱标忍不住拍手叫好。
“好!好!好!有此良臣我父亲何愁大事不成啊!诸位都得向小胡大人学习,尽出良策,为元帅分忧。蓝玉,我们走!”
等到朱标蓝玉二人离开,胡惟庸才松了一口气。朱标神童的名号自己早就听李善长说过了,起初本以为是李善长夸大其词,今日得见却开了眼界。
胡惟庸向来以识人得力闻名,最能揣测上级心意,只有这一次,他居然看不透这个孩童。
“李公,这公子果然非池中物啊!只是不知道他对我的提议是赞成还是反对?”
“肯定是赞成啊,惟庸啊!你别多想,就好好干,将来必得重用!”李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惟庸必然不忘李公的提携之恩。”
走出门去,蓝玉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你明明知道胡惟庸的做法不可取,为什么还赞成?”
“哦?怎么不可取?”朱标来了兴趣
蓝玉一脸严肃地说。
“虽说以做生意的由头和元帅府的信用,能征集到不少商船。但是我军一向纪律严明,哪怕大战在即也没有增添赋税,盘剥百姓。胡惟庸此举就是变相的诓骗。若是此战胜了还好说,慢慢还上便是。若是此战败了,我军名誉可就要扫地了,如何东山再起?”
朱标摇了摇头,苦笑着。
“胡惟庸这招是不地道,但是你对形势也太乐观了。这一战输了,何谈东山再起啊,士兵将领也许还能投降。我朱家和这些铁杆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我和我父亲力主死战的原因。非常时期行非常事,胡惟庸缺德就缺德,又不缺我的德。”
“那缺谁的?”
“老朱的!”
“......”
朱标一摆手。
“行了行了,他这种人早晚有人收拾他,用不着你我操心。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那个骁勇善战的元帅拉回来,研究点正事。就算是胡惟庸诓骗的,我们水军和人家比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质量不谈,数量也不占优。快去安丰把他请回来,凭他元帅的名头也还能骗得几个钱。去吧!”
蓝玉瞪大了眼睛。
“你不会想让我自己去当信使吧?”
“当然是你啊!再骑马我就要颠散架了。我可只有八岁啊,大哥你能不能心疼一下小朋友。而且你去了也不用回来,直接跟着常叔徐叔刷点军功不好么?”
“那等我准备一下,晚上出发。”
“还晚上!现在就去!老朱要是不回来就告诉洪都应天告急。上阵杀敌勇猛点,你命大着呢!”
蓝玉撇了他一眼,跨上一匹白马便飞奔而去。
朱标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真乃吾之子龙啊!但是我也没骗你,你命大着呢。上辈子朱标死得早,才让你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这辈子我答应你,我不死,你就不会死!”
余下几日,朱标便在府内好吃好睡,没事一碗十全大补汤。按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充分的体力储备。至于分析形势,钱粮造船这些粗活,还是让能干的人干吧,毕竟动脑多了,就容易心力交瘁。
可惜朱标的好日子,就这么被朱元璋回府的一声呐喊无情打破。
“洪都怎么样了?陈友谅到哪了?船造了多少条了?”
老朱洪亮的嗓音响彻府邸,留守的众人悉数接见。
“洪都暂时无事,陈友谅大军还在围困洪都。”刘伯温回答。
“上位......造船不太顺利......应天府库银已经掏得差不多了,可只有十数艘战船,数十艘帆船。兵器粮草也是短缺。”李善长回答。
“那蓝玉这小子说洪都应天危急,需要我回来主持大局。这小子竟然敢谎报军情?”朱元璋拍了拍满是尘土的头发。看样子他的确回来得很着急。
“额,那个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朱标回答得有些心虚。
朱元璋没再说话,顺势就要解开腰带。
“别别别别别别啊!您先别激动!您听我说。目前洪都城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峻,您还和张士诚两面开战。最主要的是战船粮草的短缺。知道您骁勇善战,但是也得回来主持大局啊!除了您谁有这能力?”
朱标对朱元璋的腰带还是很怕的,毕竟这玩意赐予了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朱元璋系好腰带,看向李善长。
“善长,咱应天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李善长无奈苦笑。“实在是无可用之银了,不少还是赊借的。”
“那还得多少钱够用?”
“最起码......百余万两白银!”
朱元璋沉思片刻,随即冲外喊道。
“毛骧,赶一辆马车!再挑一队兄弟,都穿上老百姓的衣服。”
吩咐完毛骧,他又转头看向朱标。
“你也去换套不起眼的衣服,跟爹走一趟。”
这下轮到朱标懵了。
“去哪?”
“爹带你借钱去!”能把借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普天下可能也只有朱元璋一个人了。
半个时辰后,父子二人便坐在马车上了。让朱标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行动力。
“父亲,您去借钱为啥还要带我啊?”朱标也有些不情愿,坐马车也是件辛苦事,他深有体会。
“嘿嘿!一来是显摆显摆咱儿子,没准借得更多。二来就是带你认识认识人。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这一路得一阵子了。”
朱标无奈地翻开一本书打发时间。
“我们这是去哪啊?”
朱元璋嘿嘿一笑。“咱去周庄,爹年轻时候认识一个人。那时候咱还没当兵,他是小贩,也有些交情。后来我就一直从军,他就一直出海经商。那小子也有两下子,听说现在也是个大富翁了。但是凭着咱的面子,借点钱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朱标翻着书,颇为无聊。
“您居然还有经商的朋友。照这么说,能出海经商的,家业应该还不小吧,看来这一趟也能借到些钱了吧。哎?等等!周庄的!您认识的,经商的,出海的,大富翁?这人叫啥。”
朱元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沈万三!”

“等等,汉王!这不对吧!我等是真心来投诚的,更何况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薛显急忙道。
陈友谅冷笑。
“你们上次弄的那个张子明,已经耗光了我对你们所有的信任。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在等朱元璋的援军来,这时候你们跟我谈投诚!你们真当我陈友谅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哄骗?”
显然,张子明事件在陈友谅心中已然成了挥之不去的痛。
听到陈友谅这么说,薛显却镇定自若,神色颇带着几分不屑。
“我还以为汉王陈友谅乃当世豪杰英雄,如今一看,竟如此心胸狭窄,可惜我洪都守军竟以抗击你这种草包为荣!”
“你说什么!难道你也想当郦食其不成?”陈友谅内心一震。
“哼,本来就是。我等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背信弃义投靠你。本想以我等之才,能在你麾下如鱼得水。却没想到你这种小人竟如此狭隘。你要杀我薛显尽管杀,但是大都督等人必定会负隅顽抗到底,你陈友谅,也失去了,和平夺得洪都城的唯一机会!”
“够了!”
陈友谅拍案而起,不得不说,薛显的一番话正中他的痛点。洪都之战至此,伤亡已经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而且收服洪都诸将更是他做梦都能笑醒的事情。但是这帮人的信用,确实值得深思啊。
陈友谅沉思片刻,仔细地权衡利弊,随后回应道。
“一天!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超过一天不开城门投降,我便率大军进攻,没有商量的余地!”
薛显听到陈友谅松口却并未面露喜色,而是异常淡定的回应。
“那就请汉王写下书信,与我大都督商议细节,也希望汉王能给我方一个满意的筹码。”
陈友谅点了点头,随即写好了书信,交给了薛显。
“记住,我的耐心只有一天!超过一天,洪都城鸡犬不留!”
薛显走后,陈友谅的太子陈善儿不解地问。
“父皇为何还要相信他们?洪都城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若是把那薛显扣押下也好啊,那便不怕他们耍花招了。”
“我一直在观察薛显的表现,如果他们是为了拖延时间,当我给他们一天时间的时候,薛显必面露喜色。但是他却面无表情,反而先让我许诺条件。由此来看,投诚之意,起码八成!倘若我扣押或者杀了他,洪都城守军必顽抗到底,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给他们一天时间又何妨?”
陈友谅拍了拍陈善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善儿啊!无论是打仗还是治国都得从全局出发。虽然洪都城的人在我这里的信用已然耗尽,但是这巨大的诱惑还是让我心动啊!这险值得冒!”
“儿臣,谨记!”
出了陈汉军营,薛显冷峻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
“妈的,吓死老子了,差一点就下油锅了。”
饶是他浑身是胆,也怕油炸胆囊,随即便拍马,飞奔了回洪都。
朱文正很快就看完了陈友谅情真意切的信件,露出得逞的微笑。
“我写回信,大家依计行事。”
很快,陈友谅的桌案上多出了朱文正讨价还价的回信。
“讨封异姓王?赏封地?听调不听宣?这小子的胃口也太大了!马上给我回信!”
就这样,双方的谈判你来我往,足足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陈友谅跟朱文正终于在信件中达成一致,谈妥了归降的条件。
迎着初升的太阳,陈友谅伸了个懒腰,一晚上的讨价还价,让他也疲惫不堪。随即他便准备换上龙袍,去接受洪都城守军投降这一历史性时刻。
还没等陈友谅换好衣服,传令兵便跑了进来。
“大大大......大事不好了!陛下!”
陈友谅阴沉着脸。
“你最好真的有事!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陛下!是洪都啊!洪都城!”
陈友谅心中一惊。
“洪都怎么了?”
“洪都城的城墙!一夜之间又被修上了!”
“!”
陈友谅急忙跑到城外,远远看去,洪都城墙大大小小的缺口,已经被木栅栏围上,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用墙砖砌好了。原来就在他昨天晚上和朱文正谈判之际,邓愈带着全城的将士和民工,一砖一瓦的修补着数个缺口。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陈友谅仿佛失了魂一样,发出了渗人的笑,手下竟无一人敢靠近他,生怕犯了这位汉王的忌,小命不保。
“朱文正,你是真拿我陈友谅当傻瓜了,一次又一次的戏弄朕!让你修,修上又如何!全军听令,两日攻下洪都,我就不信他那几千人还能翻起什么波浪!这次攻下洪都,我要这洪都城中鸡犬不留!”
......
洪都之战,第八十九天。
陈友谅变得歇斯底里后,陈汉士兵的进攻再也没有停下来,洪都外城尽失,朱文正和邓愈只能统领着麾下仅有的两三千人,禁守内城。好消息是,刚刚打退了敌军的一波进攻。至于坏消息,那就是他们可能挡不了下一波了。
邓愈和薛显瘫坐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两人的衣甲皆被鲜血染透,如同地狱中的修罗。邓愈为了守卫洪都,整整三个月不曾卸甲,整个人已经和残破的甲胄融为一体,浑身漆黑。
“现在这样,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认不出来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友德,我记得你当初可是十里八乡的俊俏郎啊!现在只能说还有点像个人。”
朱文正虽然笑话着他,但是向来自诩风流的他,如今也是蓬头垢面,满脸血污。
“你要是是这么说,我倒觉得,你现在才是一个大都督该有的样子!”邓愈咧嘴一笑。
“接下来怎么办?援军还没来,我们肯定守不住了?”薛显道。
“那就投降啊!我写降书,你去送信!”
二人愣了几秒,随后三个男人爆发出响彻洪都的笑声。
“既然就这么多人了,城墙也守不住了,那就冲吧!老子宁愿冲出去和陈友谅一决死战,也不愿意窝窝囊囊的被杀!”朱文正此刻豪气干云,大都督之风尽显。
“你行吗?别连刀都握不动了。”邓愈依旧不忘损他,却口是心非地将战刀扔给他。
朱文正接过刀,用袖子轻轻擦拭。
“开玩笑,难道我练过朱家祖传刀法的事也要跟你们说?而且别忘了,我已经三个月没有温香软玉在怀,这时候的我,强得可怕!”
“我记得,你们老朱家不是农民出身么?为何还有家传刀法?”薛显不解。
“谁家种地不收麦子?”
“......”
“......”
“哈哈哈哈哈哈!二位闲话少说,从此门出去,就各自珍重吧!”
破烂不堪的城门缓缓打开,朱文正、邓愈和薛显身后是一群被逼入绝境的士兵,也是一群视死如归的士兵。
“哥几个!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了,要是杀了三个以上!老子掏腰包请他喝酒!给我冲!”
陈友谅看到洪都残兵竟敢反扑,也不免有所吃惊,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困兽之斗啊!这洪都打的是太久了,但是终归还得姓陈!区区数千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翻起多大浪!”
战场上,朱文正的战刀左劈右砍,虽然有些不得章法,但是凭借着一股胆气,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邓愈和薛显皆是一杆长枪,大开大合,丧命于枪下之人,已不在少数。陈汉军队要击杀一名洪都守军,最起码要付出两倍的伤亡。
虽为垂死挣扎,却一往无前。
但是人数上的差距犹如一道鸿沟,不可翻越。洪都城仅剩的守军很快就被逼到了城墙根,连朱文正的右臂,也已经被砍了深深的一个口子,朱文正只好左手拿刀,看着漫天硝烟,他不禁闭上眼睛舔了舔嘴唇。
“下辈子,就让我做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吧!”
刹那间,陈汉军队的包围圈后面传来如惊雷般的声响,那是马蹄撼动大地的声音,而且不是一匹马,是整整,十万匹马!
“我乃常遇春!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常遇春的大喝声顿时传遍战场。
“援军!是援军!大都督,我们的援军到了!”
朱文正笑了,他的脸上有着某种温热的液体热烈流淌。
“兄弟们!援军到了!快与我杀出去!和援军汇合!”
......
“陛下,快下令撤军吧!朱元璋的援军来了,我军已经疲敝,不是对手啊!”
陈友谅的心中,某种不知名的神兽狂奔万遍。明明洪都城即将得手,朱元璋的援军却在此刻降临。战机已经稍纵即逝,只是他真的不甘心!但是自古成大事者,必要的因素就是杀伐果断。
“后军掩护!前军与我速速登船!撤!快撤!”
陈汉士兵丢盔弃甲,向着江边停靠的大船狂奔,只是骑兵的速度又岂是步兵能碰瓷的。这场屠杀持续到了傍晚,被击杀的汉军足有几万人。陈友谅只能带着余部开船离开,开往最后的战场——鄱阳湖。
等到朱元璋带着朱标来到洪都城下的时候,才发现朱文正身负重伤,和已经脱力的邓愈、薛显二人倚坐在城墙根,放声大笑,看到朱元璋亲临,朱文正用尽所有的气力高喊。
“洪都大都督朱文正!幸不辱命!死守洪都城八十九天!特向元帅禀报!”
朱元璋的眼眶也有些湿润,连忙嘱咐手下将众人送去养伤。他的脸上,不只是欣慰,还有叔叔对侄子的心疼。
朱文正笑着看向邓愈薛显。
“要不要一起去艳香楼养伤,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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